齊瞻回到家裡。

進院子居然看見齊麓起來了,在院裡站著還抱著尚哥兒,其他人不知道去哪兒了,都不在院中。

齊瞻驚訝的過去:“二哥你怎麼起來了?怎麼還讓你看孩子?二嫂呢?竹青呢?”

齊麓看起來精神不錯,笑著道:“我沒事了,她們都忙得很,我就抱會兒尚哥兒。”說著道:“怎麼你一個人回來?沒事吧?”

“沒事。”齊瞻說道。

尚哥兒看見他,早伸開雙手叫著:“爹爹,爹爹。”一雙小胖腿使勁的蹬著。齊麓哪裡抱得住,趕緊給他了。

“尚哥兒真是有點分量了,我抱會兒都累得不行。”齊麓笑著道。

齊瞻抱過來尚哥兒,在他胖乎乎的臉蛋上親了一下,尚哥兒高興的笑著跳,指著外頭:“去去,去。”

想出去玩。

齊瞻叫奶孃,齊麓道:“她們忙著洗被褥什麼的,屋裡都要燻一燻,你就別喊了,咱們抱著轉會兒,你跟我說說都查到了什麼。”

齊瞻回來,正是要問他一些事情的,原本想聚精會神的,現在看看也沒辦法,只能抱著尚哥兒去小園子轉轉,道:“今天才知道,死了一個。”

齊麓嚇了一跳,道:“誰?!”臉色都有點變。

“不知道呢,只知道家裡頭來了不少的人,把棺材直接去堵在了知府衙門門口,已經四五天了,知府老爺都躲著他們。我已經叫護衛查去了,晚上說不定就知道了。”

齊麓臉色很難看,畢竟他也是中毒的人之一,之前不知道有人死了,彷彿就感覺不到那種危險,但是現在知道死了人,那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就很強烈。

而且肯定是有感同身受。

“這幫人他娘的不知道到底琢磨什麼通天的大事呢,居然把十幾個人的命都不當回事!”齊麓氣憤的道。

齊瞻忙道:“二哥你也別生氣,咱們慢慢查,查出來了就去京城大理寺告狀,找方政!”

齊麓點了點頭。齊瞻道:“還查出來一些事情……知府衙門對面有個茶樓,好像跟知府衙門裡的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裡面的小二都知道很多事情。說了幾個人,知府衙門裡一個高同知,好像是因為這件事已經被連累

的,沒說關起來,但是茶樓小二說的意思,好幾天都在衙門裡沒出來了。另外還有個劉大人,說劉大人什麼不依不饒。又說知府老爺因為那家把棺材放在了知府衙門門口,他都躲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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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了看著齊麓:“二哥,你能聽懂不?”齊麓也皺眉,道:“劉大人我知道,也是衙門同知。他以前是管著絲織這一塊的……松江府這邊其實挺尷尬的,江浙離得太近,周圍那麼多養蠶繅絲的,哪兒都比這邊好。所以,朝廷雖然在江南設了四

個絲織局,但全都不在松江府。揚州一個,杭州一個,蘇州一個,金陵一個。”

“松江府一直想讓朝廷在這邊設個絲織局。”說著對齊瞻道:“你給知道這裡面的油水有多大?一個絲織局,一年十萬兩雪花銀,那是落進自己腰包的。”

齊瞻點頭:“這我知道。”齊麓繼續道:“劉大人管著絲綢這行的時候,一直想讓朝廷在這邊設個絲織局,但是一直沒實現。去年還是前年的,這個高大人才調來。我前年和去年都沒過來,也不是很清楚。不知道是這個高大人運

氣好還是怎麼著,他管了絲綢這一塊,結果不是跟你說了,明年朝廷要在松江府設絲織局了。”

齊瞻道:“你的意思,劉大人心裡不甘心,所以搞出來的這些事?”一頓道:“知道了高大人在聚福樓請你們,就故意的派人下毒,攪黃了生意不說了,叫高大人還背上了人命?”

齊麓想了想道:“不知道啊,他會不會這麼做?”一頓皺眉道:“但是,雖然他不管絲綢這一塊了,可調去管著鹽務了。”

說著看著齊瞻道:“鹽務啊,那可真的是大油水,這裡面的水多深?銀子怕是都十萬二十萬的往上數吧?”

齊瞻一聽蹙眉:“要這麼說的話……他都落了那麼大油水的差事,不去好好的撈油水,在這邊攪合什麼?”

齊麓點頭:“所以,還是有點說不過去。”

齊瞻想了想道:“二哥,那個高大人請你們吃飯那天,都是怎麼說的?只說了明年讓你們先跑這邊?還說什麼了?”

齊麓想了想,道:“你的意思,他有沒有暗示拿回扣的話?”

齊瞻點頭:“是啊,有沒有?專門把你們聚到一塊兒,還那麼鄭重其事的,想來不會只是告訴你們,松江府要設絲織局,讓你們明年來這邊進貨吧?”齊麓點頭:“是有這方面的意思,不過說的不是很多,也沒說的很明顯,好像開玩笑的說了兩句,什麼以後跟著我們吃香的喝辣的……等等這些話。在場的都是些老生意人,誰聽不出來?而且就算是他

不說,各人心裡都有數,所以他真不用說太多這方面的話。”

齊瞻聽得沉吟不語。這麼聽起來,高大人找這些商人聚在一起,倒是真沒有什麼可疑之處了。如果聚這些人單單只為了說朝廷的決定,那不太對,為了他自己才有可能如此的大費周章。而回扣的話既然是說了,就沒問題

了。“知府大人和這兩位同知是什麼關係?有沒有親眷關係一類的?不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怎麼躲了?既不說站在手下這邊,幫著趕緊解決了這件事,也不說站在死了的商人那邊,秉公辦理的處置了有

責任的官員。反倒是躲起來了?這不奇怪嗎?”齊瞻道。

兄弟倆把園子都走了一圈了,這個宅子不大,園子大約也就是很小的一塊,中間一條很小的水流經過,一步就能邁過去,東邊還有一塊假山佔了好大一塊地,西邊種了幾棵樹,就這麼個園子。兄弟倆站在一棵垂柳下說話,要不是柳枝垂下來,正好掛在尚哥兒面前,吸引的他一直拽的話,小家夥早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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