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策看著龐戎眉頭一蹙:“你說什麼?”

今日無名找上他說有事要出去一趟,至於什麼事無名沒有多說,他也沒有多問。

反正無名的一舉一動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也不知為何無名去了刑場看著徐宏行刑,我們的人一直寸步不離的跟著他,人群散的時候只一眨眼的功夫他便消失不見了,跟著他的那些影衛四處尋找都不見他的蹤影,這才匆匆回來稟報。”龐戎看著姜策拱手說道。

姜策緩緩垂下眸子。

龐戎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公子會是誰擄走了無名先生?”

無名本就名聲在外,加之他僅憑一己之力便收復了龍禹山那些匪盜,如今更是名聲大振。

諸國求賢若渴,如他這樣的人才,放眼天下也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

姜策雙眸格外深沉,他抬頭看了龐戎一眼沒有開口。

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不動聲色的將人擄走,放眼整個齊國有幾個人有這樣的能力?

姜鈺算是一個。

片刻,他面無表情的看著龐戎說道:“立刻封鎖出城的各個要道,便說楚國混入細作一定仔細盤查,與此同時派人盯緊姜鈺,孤要知道他的一舉一動,更要密切注意其他諸國的動向。”

無名名聲在外,難保其他諸國沒有動什麼心思。

“是公子。”龐戎拱手說道。

姜策右手輕輕扣著桌案,他眼波流轉。

龐戎轉身就要離開。

兀的他抬頭看著龐戎接著又道:“還有高寅務必把他也盯緊了。”

近日很多人都與他脫不了關係,難保這件事與他無關。

“是公子。”龐戎立刻去辦姜策交給他的事。

書房中只剩下姜策一個人。

他一瞬不瞬的盯著桌案上的沙漏,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無名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才能,假以時日定了不得,這樣的人才決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很快出城的各個要道便設下關卡,但凡出城都要經過仔細的盤查。

姜策在臨淄城中佈下天羅地網。

高寅如何能不知曉?

姜策才得知這個訊息,高寅那邊便也收到了這個訊息。

他與姜策一樣,第一時間將懷疑的目光落在姜鈺身上。

他一刻都不敢耽擱帶著人匆匆去了姜鈺的府邸。

陸離尚不知曉。

姜鈺如今還在府中養傷,他出入姜鈺的府邸再正常不過了。

姜鈺受傷頗重他還在榻上養傷,與姜策不同的是幾個貌美如花的婢女體貼入微的服侍著他,有人端茶倒水,有人捏肩捶腿,這溫柔鄉一般的日子怕是神仙也有所不及。

高寅一進門,姜鈺便收到了訊息。

“你們都退下吧!”趕在高寅之前,他揮手遣退了房中那些貌美如花的婢女。

“是公子。”幾個貌美如花的婢女戀戀不捨的看了姜鈺一眼,施施然然的退了下去。

高寅到的時候,房中只有姜鈺與沐辰兩個人。

“阿寅你來了。”高寅一進來,姜鈺嘴角一彎看著他說道。

莫看他與高寅有一層特殊的關係,可從前他與高寅並不十分親近,他知道高寅看不上他,正好他也看不上高寅。

可自從經過上一次的事情後,他便對高寅改觀了,縱然他時常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可不得不承認他的才能的確在他之上,更重要的是他心中還是偏向著他的,這種感覺讓他極為舒適。高寅微微頷首,他掃了沐辰一眼,看著姜鈺說道:“我有些話想問公子。”

姜鈺瞬間心領神會,他看了沐辰一眼,含笑看著高寅說道:“沐辰不是外人,阿寅有什麼話儘管說。”

高寅也沒有與他客氣,他看著姜鈺直言不諱的問道:“無名不見了,可是你動的手?”

姜鈺也已經知曉這個訊息了,他看著高寅全無隱瞞的說道:“我也才收到這個訊息,這件事不是我的做的,不瞞你說我原本是有這個打算的,可沒曾想竟有人率先出手了,我還在想會是誰呢?”

高寅眉頭一蹙,他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姜鈺看著他一頓接著又道:“阿寅知道些什麼嗎?無名這樣的人才若不能收為己用固然可惜,但決不能讓他落入姜策之手與我們為敵。”

高寅看著姜鈺拱手一禮說道:“無名的事便交由我處理了,我自有分寸,還望公子莫要插手。”

姜鈺未曾多想,他極為爽快的說道:“好,便以阿寅所言。”

“公子好生歇息,我便不打擾公子了。”高寅抬眸看著姜鈺說道。

“好。”姜鈺微微頷首,他看著沐辰說道:“你去送一送阿寅。”

沐辰將高寅送了出去。

一上馬車,高寅的臉便沉了下去,他面若冰封,眼中閃動著寒光,周身殺氣湧動,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江陵與江風看著他也不敢多言。

若是細看的話便會發現高寅脊背僵硬,他整個人如繃緊的琴絃,難以掩飾的恐懼從他眼底溢了出來。

不是姜鈺會是誰呢?

他不停的在思考這個問題,越想他越是緊張不已。

臨淄城中恨季嫵的人不少,可知道她就是無名的人寥寥無幾,可見這件事是衝著無名去的,與她無關,如此一來可疑的人就多了去。

高寅右手緊握成拳,他雙眼一眯看著江陵與江風沉聲說道:“動用高家佈置在諸國的全部勢力,不惜一切代價用最短的時間把她給我找到。”

無名名動天下,身負治國良才,想來不管是誰動的手,她應該都沒有性命之憂。

可饒是如此他還是心神不寧的很,整個人泡在擔憂中無法自拔。

“是郎君。”江陵與江風拱手說道。

高寅才離開,陸離便知無名消失不見的訊息,就在他六神無主的時候,一個小叫花子出現在莊子門口。

他才站在門口探著腦袋往裡看了一眼。

陸離便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後,他聲音又陰又冷:“你想做什麼?”

“呀!”那小叫花子驟然一驚,他扭頭看著陸離不停的拍著胸脯說道:“你是人是鬼?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快把我給嚇死了。”

陸離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冷冷說道:“你說是不說?”

“你快放開我。”小叫花子不停的掙扎著,他又驚又恐的看著陸離從衣袖中拿出一片竹簡遞給陸離說道:“有人讓我把這個東西送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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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離鬆手放開他,他接過竹簡一看,從衣袖中取出一錠銀子遞給那個小叫花子說道:“馬上離開這裡,記住你從來都沒過這裡,更沒有送過什麼東西。”

“是,是……”小叫花子接過銀子轉身便跑了。

陸離仔細把那片竹簡收好。

高寅很快便回來了。

他一回來便將自己關在房中。

陸離推門而入。

高寅背對著陸離坐在桌案後,他背影寫滿落寞與顧忌,再不復平日裡光芒萬丈不可直視的模樣。

“給。”陸離幾步走到他身後,伸手將那片竹簡遞給他。

高寅帶著幾分疑惑,他接過竹簡一看。

一行字赫然映入他眼中。

無恙,勿憂,切莫插手此事,不日便歸。

高寅一眼便認出這是季嫵的字跡。

高寅驟然起身,他看著陸離問道:“你什麼時候收到這個東西的?”

陸離如實相告:“你離開沒多久我便收到了。”

高寅接著問道:“你知道她在哪裡嗎?”

不等陸離回答,他稍稍一頓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定然知曉她身在何處,告訴我她如今何在?”

“我也不知。”陸離如實說道。

可高寅卻不信,他定睛看著陸離聲音兀的一高:“告訴我她在哪裡?”

他周身瀰漫著一股駭人的戾氣。

陸離看著他說道:“我也想知道她在哪裡。”

語罷,他轉身就走。

高寅始終不信陸離。

“郎君發生什麼事了?”陸離一走,江陵便大步走了進來。

高寅扭頭看著江陵一字一句的說道:“這一次定要把陸離給我盯緊了,興許他知道她身在何處。”

轉眼便入了夜,今晚陰雲密布,天上一顆星星都沒有,揚起的灰塵中瀰漫著一股風雨欲來的味道。

縱然姜策已經佈下天羅地網,可一個下午過去一點與無名有關的訊息都沒有。

龐戎欲言又止的看著姜策。

姜策挑眉看了他一眼,他這才緩緩說道:“公子會不會無名已經……”

“不會,他活著遠比他死了有用的多。”姜策勾唇冷冷一笑。

他已知曉高寅去了姜鈺府上一趟,他始終都覺得這件事與他們兩人脫不了關係。

“密切注意高寅與姜鈺的一舉一動。”他凝神看著龐戎說道。

“是公子。”龐戎轉身退了出去。

夜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

風中夾雜著一絲涼氣來回掃蕩,塵土漫天飛揚。

臨淄城一出極為幽靜的院子裡。

季嫵正在與魏彌把酒言歡。

“今日委屈先生了。”魏彌起身對著季嫵拱手一禮,奉上自己最真誠的歉意。

他也不等季嫵開口,端起酒樽看著季嫵說道:“魏彌先幹為敬,還望先生恕罪。”

語罷他一飲而盡。

“魏大人太過客氣了。”季嫵看著魏彌接著說道:“快快請坐吧!”

魏彌這才坐了下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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