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齊王已有易儲之心,過不了幾日公子鈺便會取而代之。

這個訊息傳得是有鼻子有眼,臨淄城中很多人都信了。

短短一個下午這個訊息便席捲整個臨淄城。

姜鈺素來待人溫和,加上他此次帶兵出征待選而歸,人群中他的呼聲可不低。

姜策遇刺還有這個訊息很快便傳入齊王耳中。

齊王勾唇冷冷一笑:“這麼快便又有人坐不住了。”

姜策回到府中後便在書房處理公務。

季嫵在他左右隨侍。

整整一個下午,姜策一句話都沒有和季嫵說。

季嫵也十分識相,他安安靜靜的站在姜策左右,時不時的為他添茶,磨墨,儼然幹的已經是僕從的活了。

一直到太陽落山天色漸暗,姜策才發下手中的毛筆,他抬頭看了季嫵一眼說道:“時候不早了,今日先生辛苦了,回去歇息吧!”

“是主公。”季嫵看著姜策拱手一禮,她緩緩退了出去。

她才回去,爾容與爾薇便將晚飯準備好了。

季嫵憂心莊子的事,她只吃了一碗粥便放下碗筷。

爾容與爾容收拾妥當之後,季嫵便遣退了她們。

房中亮著燈,她獨自坐在桌案前扭頭看了一眼外面,夜色如墨,月殘星稀。

她眼波一沉,臉上閃過幾分凝重,也不知姜策對她的信任有幾分?

眼前當務之急是取得姜策的信任。

她深知今日姜策街頭遇刺不過一碟開胃小菜罷了。

且等著看吧!這個夜註定不平凡。

燭火忽明忽暗在季嫵臉上投下淺淺的陰影。

季嫵眸光一凝,她眼底拂過一絲冷笑。

是時候該對徐宏出手了。

今日一早,高寅果然如昨晚所言,他早飯都未吃便去喂‘季嫵’吃藥了。

晚上他也沒耽擱。

陸離縱然有意阻止,可他又豈是高寅的對手。

‘季嫵’一早一晚分別喝了兩大碗苦藥,晚上她連飯都沒吃便無精打采上榻歇息了。

陸離是看出來了,高寅分明是故意的,他是在用這個法子逼她主動招認她根本不是她!

他明知道她十分怕他,根本招架不住,還故意命人將晚飯端到她房中,高寅專門命人從別院調了兩個廚子,做出的飯是色香味俱全。

他一個吃的津津有味,時不時的抬頭看她一眼,十分體貼的問她要不要吃一些,打著陪她的旗號折磨的她都快崩潰了。

只一日‘季嫵’的臉色便無端茶了幾分,人也看著清減了一些。

趙婆子,冬雪,還有夏白是有心無力,也幫不了她分毫。

一直到夜有些深了。

“阿嫵,你好生歇息,我看你今日臉色有些不佳,明日我在請個大夫開些藥,為你調理一番,你啊!就是太瘦了。”高寅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瀰漫著顯而易見的寵溺。

“我氣色極好的,就不用開藥調理了。”‘季嫵’嘴角一抽,她想都未想便婉拒了。

“乖,聽話!”高寅十分溫柔的替她掖了掖被角。

語罷,他根本不給‘季嫵’開口的機會轉身便離開了。

“兄長……”高寅前腳才離開,後腳‘季嫵’便出聲喚道。

“阿嫵。”下一刻,陸離推門走了進來。

“大哥……”‘季嫵’手忙腳亂的下了榻。

“我求求你了……”

昨晚的那一出又上演了一幕。

陸離廢了好大的勁兒才將她安撫下來。

薰香繚繞,高寅在房中悠哉悠哉的品著茶,他嘴角微微上揚,臉上勾勒著一絲笑容。

他倒要看看她能堅持幾日。

他不揭穿她為因為這幾日莊子裡並不安全,由她替她擋一擋那些煞氣也是極好的。

他能沉得住氣,可陸離卻沉不住氣了。

“砰……”他不顧江陵與江風的阻攔,粗魯的推開了高寅的房門,面容冷峻大步走了進來。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他冷眼看著高寅質問道。

高寅淡淡的看了陸離一眼,他垂眸一笑說道:“陸先生如今肯對我說實話了嗎?她究竟在哪裡?”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陸離登時就怒了,他面若冰霜的看著高寅說道:“你可知你這樣只會害死她。”

語罷,他再不看高寅一眼轉身就走。

江陵與江風上前替高寅把門關好。

高寅看了一眼陸離的背影,他眼波一沉喃喃道:“阿嫵,你究竟在哪裡?”

高寅始終派人寸步不離的盯著陸離。

夜色下的村莊格外寧靜,可今晚的莊子卻恁的不平靜。

呼嘯的風中夾雜著兵刃相交的聲音。

高寅還未睡。

“郎君都清理乾淨了。”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江陵推門而入。

“查清楚是誰的人。”高寅只說了這一句話。

陸離身上染著血,他收回劍便回房了。

除了地方殘留的血跡,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夜色冗長,遠遠還沒有結束。

今晚姜策的府邸也上演了一出大戲。

數百個刺客潛入府邸刺殺姜策。

齊王才睡下,趙信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大王,大王,奴剛剛收到訊息,公子策遇刺命懸一線。”

他儘量將聲音放緩。

齊王頓時睜開了眼,趙信上前扶著他坐了起來,從衣架上取了一件外袍給他披在身上。

“立刻派趙太醫去給他診治,下令刑部務必把兇手給找出來。”齊王看著趙信說道。

“諾。”趙信轉身就走。

“一有訊息立刻稟告寡人。”齊王看著他的背影又追加了一句。

趙信連連點頭:“是大王。”

整個公子府早已亂做一團。

季嫵也在姜策房中。

姜策面色煞白,他緊緊閉著眼,一動不動的躺在榻上,他胸口插著一把長劍,刺目驚心的血將他白色的寢衣都染紅了。

房中所有人皆是一臉擔憂。

唯有季嫵眼底閃過一絲冷笑,她不過給了姜策一個建議,怎知姜策對自己下手都毫不留情。

趙太醫很快便來了。

姜策胸口的那一劍萬分兇險,在偏移一指他便必死無疑。

趙太醫廢了好大的勁兒才把劍拔了出來,可姜策失血過多,加之傷勢嚴重,他也不敢保證姜策能不能醒過來。

一時之間整個公子府都瀰漫著一股愁雲慘霧。

姜策命懸一線的訊息很快便傳開了。

“真是天助我也!”姜鈺聽聞之後,他不由得勾唇一笑。

“來人啊!命所有門客前廳議事。”他一掃倦意雙目炯炯有神的說道。

齊王得知此事以後,他身子一晃,幸好趙信及時扶住了他。

“大王,你沒事吧!”趙信一臉擔憂的看著齊王。

齊王緩緩推開了他,他轉身朝床榻走去。

有誰知道即便身為君王,他也有他的無奈。

這些年他處處捧著姜鈺,打壓阿策,又有誰知道他的無可奈何?

無論夜如何冗長,白晝永遠都不會缺席。

早朝之上,齊王與一眾臣子正在議事。

“大王,公子府突然傳來訊息說是公子不大好了。”就在那個時候一個寺人匆忙進了大殿。

“阿策。”齊王面色一僵,他扭頭看著趙信沉聲說道:“快命太醫院所有太醫去給公子診治,寡人要阿策安然無恙的活著。”

“父王放心吧!王兄他吉人天相定會安然無恙的。”姜鈺一臉悲慟,他大步站出來看著拱手說道。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才過了沒有多久,繼而連三又從姜策府中傳出數個壞消息。

文武百官中很多人都猜測姜策怕是過不了這關了,所有人心思不一。

早朝很快就散了。

高寅果然是言出必行,‘季嫵’還未醒,大夫便在外面候著了。

季嫵一醒,高寅便帶著大夫進去為她診治,真真開了好些補藥,那些藥一味比一味苦。

趙婆子很快便將藥熬好了。

“阿嫵,乖,來吃藥了。”高寅攪動湯勺,輕輕的吹了吹,一勺勺的喂著‘季嫵’。

他在莊子的這幾日,不僅與陸離耗著,還命江陵與江風動用他所有的勢力,上天入地的尋她。

令他意外的是,幾日過去竟未尋到一點訊息。

“郎君,我自己喝吧!”‘季嫵’伸手去拿高寅手中的碗。

高寅看著她說道:“你喚我什麼?”

“阿寅。”‘季嫵’看著大半碗的中藥,她迫不得已喚了一句。

高寅這才把藥碗給她。

她接過藥碗,咕咚咕咚一飲而盡,趙婆子趕忙上前遞給她一塊蜜餞。

“這東西與藥相沖不能吃。”她伸手就去接,怎料高寅卻趕在她之前已經接過塞入口中。

‘季嫵’眼巴巴的看著那塊蜜餞進了高寅的嘴。

“郎君,主母身旁的申婆子來了,說主母有話對郎君說,郎君見是不見?”就在那個時候江陵大步走了進來。

“自然是要見的。”高寅起身說道。

他扭頭看了季嫵一眼:“阿嫵,你好生歇息,我去去就回。”

“好。”‘季嫵’迫不及待的說道。

高寅轉身離開。

她一副送瘟神出門的模樣,整個人不由得鬆懈下來。

“奴給郎君問安。”高寅一出來,申婆子立刻上前行禮。

“母親有什麼話?”高寅看著淡淡問道。

申婆子看著高寅盈盈一福說道:“主母說了既然郎君心意已決,她與家主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醜媳婦也是要見公婆的,主母讓郎君把人帶回去給她看一看。”(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