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伯言面帶疑惑朝季蔓看去:“阿蔓,你怎麼來了?”

季蔓哭的眼都紅了,她幾步跪在季伯言面前,淚眼模糊的看著季伯言哭訴道:“父親,從我入府以來太宰大人一直對我寵愛有加,就在方才也不知怎的了,太宰大人竟把我喚到跟前,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把我訓斥了一頓,還說我們季家家風有問題,教養出的是什麼女兒,大庭廣眾之下竟連與人私奔的事都做得出來。”

她越哭越是傷心。

聽著季蔓這番話,季伯言胸中怒火狂燃,他看著季嫵的眼中幾乎噴出火來。

季蔓說著一頓,她接著又道:“我一打聽才知阿嫵妹妹竟做出這樣辱沒門風的事來,難怪太宰大人竟遷怒到我身上來,我是沒有臉面再回去了。”

李氏看著季蔓也落下淚來,她適時附和道:“是啊!母族家門不幸出了這樣的事,夫家自然會遷怒的,可憐阿蔓了無緣無故竟要受這種羞辱。”

“我與阿媚姐姐來日也逃不過這一劫,父親你定要重重懲罰季阿嫵,好叫旁人知曉我季家家規森嚴,因著季阿嫵從小養在鄉下無人管教才做出這樣的事來,不然旁人定要把我,阿蔓姐姐,還有阿媚姐姐都牽連進去。”季茵臉上的淚不比季蔓的少,她也是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姐妹幾個人唯有季媚沒有開口,可她也暗自垂著淚。

季嫵一直都沒有開口,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抬起頭來,她淚眼婆娑的看著季伯言說道:“父親,阿嫵從小養在鄉下無人管教,自然不知什麼是對,什麼是錯,聽府中的下人傳聞那晚阿蔓姐姐與人私奔,父親並未責罰她,阿嫵這才效仿阿蔓姐姐!”

季嫵就知道季蔓一定不會錯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她早就等著她了。

說起與人私奔季蔓可是她的榜樣,她不過是依樣畫葫蘆罷了。

果然,她聲音一落,季蔓臉上一僵。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季嫵一句話竟把她也饒了進去。

季伯言看著季嫵大聲呵斥道:“你是聽誰胡言亂語的?”

季嫵哭的傷心,她喃喃說道:“父親不知,這府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呢!只是無人敢當著父親的面議論罷了。”

季伯言抬頭一一掃過在場所有人。

迎上他的視線,所有人不由自主的變得躲躲閃閃起來,可見季嫵說的全是事情。

季嫵哭的認真,她看著季蔓斷斷續續的說道:“阿蔓姐姐說太宰大人因我遷怒阿蔓姐姐,倒不如說太宰大人是想起那天晚上阿蔓姐姐與人私奔的事來,怎就能全部怪在阿嫵頭上呢!”

季蔓當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季嫵卻不肯放過她,她雙目澄淨,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看著季伯言哭著說道:“阿蔓姐姐一直以來都是我的榜樣,我不過效仿阿蔓姐姐罷了,誰知這竟是辱沒門風,大不孝之事,父親要罰我無話可說,可不能厚此薄彼,理應阿蔓姐姐與我一起受罰,如此方顯家規森嚴。”

季蔓徒然瞪了眼,她扭頭朝季嫵看去大聲說道:“分明是你自己不知羞恥做出這樣的事來,怎能全部怪在我身上?”

季嫵抽抽噎噎的哭著,她肩膀一抖一抖的看著季伯言一臉懵懂無知的問道:“父親,這樣的事情是不知羞恥的事嗎?為何阿蔓姐姐做的?我就做不得?阿嫵不知,請父親告訴阿嫵!”

她說來說去總有法子把季蔓繞進來。

季蔓臉色難看極了,她氣的胸膛一起一伏的,眼中幾乎噴出火來。

見季嫵幾句話便把季蔓攀扯進去,李氏與季茵當下不敢再提杖責的事情了。

麻姑與趙婆子眼中閃過一絲細不可見的笑意。

到底是嬌嬌棋高一著,身為一家之主自然得一視同仁,斷無厚此薄彼的道理,可如今季蔓已是太宰大人的貴妾,他自然是不敢罰季蔓的。

季伯言一時之間也為難的很,他沒有想到季蔓與人私奔的事早已在家裡傳開了,更沒有想到阿嫵所作所為全是相仿阿蔓。

魏氏實在是佩服季嫵的智謀,她是真想大讚季嫵一聲,任誰都看得出來季蔓是來落井下石的,沒想到最後卻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梅若雪始終一言未發,她剛入府這樣的事也輪不到她置喙。

“父親,阿嫵深知自己的罪過,甘願受杖責之刑六十下。”季嫵哭著說道。

方才季茵不是說要杖責她六十下嗎?

她願意受,就看季蔓肯不肯了?

若說身份她還是大王親封的鄉君呢!怎麼也比季蔓高貴幾分。

季蔓緊咬著唇瓣說不出話來,季嫵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笑意,季蔓不來,她還不好開口辯解!

杖責六十下那是要人命的,季伯言不著痕跡的朝魏氏看去。

魏氏眼波一轉,她起身對著季伯言盈盈一福說道:“家主,杖責六十太過重了,不如一人杖責她們二十下以示懲戒,罰不是目的,引以為戒才是目的。”

她一開口,梅若雪也站了出來,她對著季伯言盈盈一福說道:“家主,妾以為主母說的甚是有禮,若是將嬌嬌們打傷了,打殘了,旁人又會如何議論我們季家,豈非要說家主冷血無情,虎毒還不食子呢!”

還是梅若雪的話動聽,季伯言看著她們深以為意的點了點頭,可他心中還是有幾分顧慮的,到底阿蔓已是太宰大人的人,他若是再出手懲戒只怕不妥。

這時李氏也站了出來,她盈盈一福看著季伯言說道:“家主,雖然阿蔓也有錯可不比阿嫵是閨中的女兒,她如今到底是太宰大人的貴妾,這若是打傷阿蔓,太宰大人那裡如何交代?難保太宰大人不會怪罪,家主還是三思的好。”

季蔓不動聲色的看了李氏一眼。

季伯言也在心中盤算著,兩個人要怎麼罰?打是不打?要怎麼打?

李氏將季伯言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她輕聲說道:“家主,不如就打阿嫵二十大板以示懲戒,阿蔓到底是出閣的女兒,再說今日太宰大人已經斥責過她,以達到懲戒的目的,若是在罰怎麼把人送回去?”

“家主,今日太宰大人雖然因阿嫵嬌嬌的事遷怒了嬌嬌,但嬌嬌出門的時候,還刻意派人叮囑嬌嬌早些回去。”阿瑤說著一頓,她一臉擔憂的說道:“若是打傷了嬌嬌,只怕惹太宰大人不快。”

季蔓挑眉看了季嫵一眼,她下顎微抬眼中盡是寒芒。

她料定季伯言不會打她的,也不敢打她。

季伯言心中一定,他看著季嫵與季蔓沉聲說道:“阿蔓已出閣便免了杖責,日後定要克己復禮,為家中姐妹做好表率,至於阿嫵便杖責二十以儆效尤,看誰日後還敢做出如此任意妄為的事來。”

季蔓總算松了一口氣,阿瑤與阿喬把季蔓扶了起來,季蔓對著季伯言盈盈一福說道:“謝父親,阿蔓日後定克己復禮,為家中姐妹做好表率。”

季茵幸災樂禍的看著季嫵。

季蔓眼中也揚起勝利的笑容。

“阿嫵甘願領罰。”季嫵眼眶紅紅的看著季伯言,她一副乖覺的模樣。

話雖這樣話,可她餘光不著痕跡的落在趙婆子身上。

外面已經架在了長凳,手拿木棍的兩個僕從也已經就位,只等著季嫵過去領罰。

季伯言已經下了定論,旁人也不好在開口了。

季嫵已經站了起來。

“嬌嬌……”麻姑眼眶紅紅的看著季嫵。

就在那個時候趙婆子看著季伯言開口說道:“家主,明日嬌嬌還要參加惠夫人舉辦的桃花宴,若是打傷了嬌嬌,嬌嬌便不能去了,惠夫人那裡只怕不好交代,嬌嬌只是一時不明是非,以後定不會再做這樣的糊塗事了,不如罰嬌嬌去祠堂面壁思過?”

她這番話甚是合季嫵的心意。

怎料她聲音一落,季伯言還未開口呢!

季茵便站了出來,她一臉譏諷的看著季嫵說道:“真是不知羞恥,她與人私奔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還有什麼臉面去參加惠夫人舉辦的桃花宴,去了也只是給季家丟人,還不如不去呢!”

“惠夫人那裡我自有說辭。”季伯言看著季嫵沉聲說道:“來人啊!立刻把她拖出去杖責二十。”

季茵一句話說到季伯言心頭,事到如今她再去參加桃花宴,也不過是給季家抹黑罷了,既如此還不如不讓她去呢!

“家主……”趙婆子焦灼的看著季伯言,她正準備開口替季嫵說話。

“父親。”兀的,季蔓幾步上前瞬間打斷了她,她對著季伯言盈盈一福說道:“阿嫵妹妹年幼不明是非還有情可願,可麻姑與趙婆子都是府中的老人了,也不知勸阻阿嫵妹妹,放任阿嫵妹妹做出如此膽大包天的事來,定要好好懲戒她們一番,給府中的婢女,婆子們一個警醒。”

她是誠心來個季嫵添堵的,怎能如此輕易的放過她?

她不是極為看重麻姑與趙婆子嗎?就讓她們兩個人陪她一起受罰好了,主僕三人也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家主,妾以為阿蔓嬌嬌說的有理。”李氏看著季伯言盈盈一福說道。

季茵頓時扭頭看著季伯言冷冷說道:“父親,不如各打她們二十大板,看誰以後還敢把主子帶歪了。”

季嫵當下便急了,麻姑與趙婆子已經年邁,這二十大板下去定會要了她們的命,她滿目祈求的看著季伯言說道:“父親,一切都是阿嫵的錯,麻姑與趙婆子全然聽命與我,出季家之前她們根本不知我要做什麼,看見阿牛哥的時候,她們兩人拼命勸阻我了,是我一意孤行,與她們一點關係都沒有,請父親只杖責阿嫵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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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嫵說著跪了下去。

她不怕杖責,可不能連累麻姑與趙婆子。

季伯言還未開口,季蔓便看著季嫵冷冷說道:“若無她們兩個人相助,你能出了季家?定是你們三個人早已合謀好的。”

語罷,她扭頭看著季伯言苦口婆心的說道:“父親,無規矩不成方圓,麻姑與趙婆子不能不罰啊!”

“是啊!父親,若有日後府中下人都如她們這般不辨是非該如何是好?那我們季家真真沒有規矩可言了。”季茵不停的竄到著季伯言。

她與季蔓兩個人可謂是同仇敵愾。

季伯言深覺她們兩個人說的甚是有禮,他隨即下了定論:“把麻姑與趙婆子也拖下去杖責二十。”

季嫵瞬間怒了,她直視著季伯言大聲說道:“父親若要罰麻姑與趙婆子也不能偏私,阿蔓姐姐身邊的阿瑤與阿喬也得罰,阿蔓姐姐與人私奔那晚,她們兩個人可是功不可沒。”

阿瑤與阿喬瞬間抬頭朝季蔓看去。

“父親將阿瑤與阿喬發落到鄉下莊子,已然罰過她們兩個人了,怎可再罰?再說了我身邊總得有服侍的人,就讓她們兩個人以此將功補過好了。”季蔓急忙出聲說道。

季伯言已經被她們說的煩亂了,他當下揮手說道:“此事無需再議,把她們三個人拖出去一併打了。”

“父親,阿嫵甘願領罰,可麻姑與趙婆子不能打。”第一次季嫵在季伯言面前表現出一副強硬的姿態來。

季伯言瞬間朝季嫵看去,他面色一沉,胸膛劇烈的起伏著,臉上的怒火不言而喻。

李氏面帶譏諷的看著季嫵,她勾唇一笑說道:“不過是兩個奴僕罷了,家主怎就打不得?”

“來人啊!立刻把麻姑與趙婆子拖出去杖責二十。”季伯言瞬間起身看著季嫵說道。

季蔓面帶笑意的看著季嫵。

“是家主。”兩個僕從大步朝麻姑與趙婆子走了過去。

任誰都沒有想到,季嫵腳步一移,她擋在麻姑與趙婆子身前,冷眼看著那兩個僕從說道:“我是大王親封的鄉君,有我在此,我看誰敢動她們兩個人?”

若是只她一個人的話,她興許就忍了下來,反正她也不願去參加什麼桃花宴。

龍有逆鱗,而她也有奮不顧身想要護住的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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