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季伯言再不看季嫵一眼,他負氣拂袖而去。

“咔嚓!”刑部的侍衛隨即將牢門鎖上。

季嫵緩緩坐在冰冷的地上,四周一片漆黑,她臉上一點波瀾都沒有。

若是換做上一世,她怕是會傷心欲絕。

可這一世,她早已練就了一顆堅硬的心,這世上能傷她的已不多了。

她清楚的知道此禍因誰而起,也深知姜禾公主的目的。

坐以待斃不是她的性子,將希望放在旁人身上也不是她的作風,她喜歡將所有的事情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中。

她勾唇淡淡一笑,臉上滿是從容。

忽的,一隻肥胖的老鼠齜牙咧嘴的從她面前跑了過去。

若是換做尋常的女子只怕早已嚇得尖叫起來。

可她依舊若無其事的坐在地上。

如今她不求高寅助她,只求高寅什麼都不要做。

至於其他的她自有打算。

季伯言帶著吳生氣急敗壞的回去了,在他看來季嫵這是不識好歹,她犯了如此滔天大罪,姜恆公主還願意息事寧人,可她偏偏還如此固執。

等諸多酷刑加在她身上,她就知道何為後悔了。

“父親。”季伯言才進了季家,便見季蔓一臉擔憂的走了過來。

“阿蔓,你身子還未好怎就出來了?”季伯言眉頭一蹙,他大步朝季蔓走去,口中說著:“聽父親的話快些回去。”

“父親,阿嫵妹妹她絕對不是那樣的人。”季蔓說著落下淚來,她滿目祈求的看著季伯言說道:“求父親救救阿嫵妹妹吧!”

她將偽善演到了極致。

自從秦氏死後,一夜之間她便長大了,可所有成長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季伯言看著季蔓,他心中閃過一絲欣慰,到底是養在跟前的女兒貼心,可他轉念一想想到季嫵,他面色一沉看著季蔓說道:“阿蔓,此事不用你費心,你只需把身子養好就是了。”

在阿瑤與阿喬的攙扶下,季蔓哭的是傷心欲絕:“父親,我求求你讓我去看看阿嫵妹妹吧!”

季伯言面帶擔憂的看著季蔓:“可是你的身子……”

“比起阿嫵妹妹,我這身子又算得了什麼?”季蔓說的比唱的還要好聽,在季伯言的目光下,她接著又道:“姐妹一場我只求去看看阿嫵妹妹。”

“也罷!”季伯言心中另有打算,他看著季蔓說道:“你去勸勸阿嫵也好,讓她快些認罪,姜禾公主自會既往不咎的。”

“是,父親。”季蔓淚眼婆娑的看著季伯言,她眼底閃過一絲寒芒。

這等鬼話連她都是不信的。

若姜禾公主選擇既往不咎,即便是季嫵真拿了那顆明珠,也會私底下向季嫵討回的,可她偏偏如此大張旗鼓的行事,令得季嫵身敗名裂,只怕是恨毒了季嫵。

她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姜禾公主究竟因何狠毒了季嫵?

有了季伯言的允准,季蔓很快便帶著人出了門。

季伯言特意多給她指派了幾個僕從保護她的安危。

阿瑤與阿喬扶著季蔓才出了門。

季蔓便見石獅子後面站在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腳下一頓,面上閃過一絲柔情。

楚辭的視線如釘在季蔓身上一樣,他一瞬不瞬的看著季蔓,眼中是訴不完的牽掛與思念。

季蔓深深的看了楚辭一眼。

她知道這幾日楚辭一直在門口等她。

她是要去刑部看季嫵,可她更想看的是楚辭。

阿瑤與阿喬扶著季蔓上了馬車。

季蔓要阿瑤拿出一些銀錢請那些僕從去吃酒。

待看不見季蔓的馬車之後,楚辭心領神會的離開了。

跟著季蔓的那些僕從皆去酒樓吃酒去了。

季蔓在街上轉了一圈才去楚辭的宅院。

等她到的時候,楚辭已經回到了家中,他站在院子裡的涼亭之中眼巴巴的看著等著季蔓。

“阿蔓!”季蔓一進來,楚辭便大步朝她走了過去。

不等季蔓反應過來,楚辭長臂一揮,他緊緊的將季蔓擁進懷中,他聲音沙啞的說道:“阿蔓,這幾日於我來說真真是度日如年。”

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沒有體統。

“楚郎!”季蔓伸手環住楚辭的腰身。

“阿蔓,你傷到哪裡了?快讓我看看,聽說季家進了刺客,我寢食難安日日在季家門口等你,只盼著見你一面,今日終於讓我等到了。”楚辭說出的話情意綿綿。

其實今日季嫵回到季家的時候,他也在場,只是遠遠的看見季嫵,他便下意識的躲了起來,不知為何看著季嫵,他心中竟有一絲害怕。

季蔓心中一片動容,她緩緩鬆開楚辭,含笑在他面前轉了一圈。

楚辭一臉驚喜:“阿蔓你……”

季蔓笑盈盈的看著楚辭,她沒有說話。

楚辭長臂一揮將她擁入懷中。

阿瑤與阿喬在門口守著。

兩個人就這樣依偎著,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片刻,楚辭鬆開了季蔓,他面上帶著一絲嬌羞定睛看著季蔓沉聲說道:“阿蔓,我再也不想與你分開了。”

“我亦是如此。”季蔓雙頰染上一層紅暈,她緩緩垂下眸子,吐出的話來細弱蚊蠅。

“我上季家求親可好?”楚辭含情脈脈的看著季蔓說道。

季蔓微微一怔。

楚辭一臉急切的說道:“阿蔓,我現在雖然身無長物,可是你要信我,將來我一定會讓你過上錦衣華服的日子。”

季蔓依舊沒有開口。

楚辭緩緩鬆開了季蔓,他自嘲的一笑:“對不起,是我痴心妄想了。”

他妄自菲薄的說道:“以我的身份怎配求娶你。”

語罷,他緩緩轉過身背對著季蔓。

“楚郎。”季蔓伸手拉住了楚辭,逼得他不得不轉過身來,她目不轉睛的看著楚辭娓娓道來:“我絕無這個意思,不然我今日也不會來這裡,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等過些日你便上門求娶我可好?”

季蔓說著垂下頭去。

“阿蔓,當真嗎?”楚辭高興的快要飛起來了,他環住季蔓的腰將她抱了起來,不停的轉圈圈。

“我說的話自然作數。”季蔓笑盈盈的說道。

兩個人相伴許久,季蔓才離開。

離開楚辭之後,季蔓直奔刑部而去。

“嬌嬌你真要嫁給楚辭嗎?”上了馬車,阿瑤看著季蔓忍不住出聲問道。

阿喬亦定睛看著季蔓。

季蔓看著阿瑤與阿喬問道:“怎的楚辭不好嗎?”

若是放在從前她絕對看不上楚辭的,縱然他再好可他無權無勢,這樣的人她不會多看一眼。

可世易時移,她被逐出家族且身負邪祟之名,世人懼她如猛虎,對她避之不及,唯有楚辭未曾用異樣的目光看她。

這一份真心對她來說彌足珍貴。

她想用心守護這份真心,富貴權勢皆可謀劃,她看得出來楚辭絕非庸才,這就夠了。

“奴絕無此意。”阿瑤與阿喬急急說道。

季蔓垂眸一笑,她眼底閃過一抹溫柔。

馬車很快停在了刑部大門。

刑部的人倒也通融,季蔓說明來意又使了些銀子便放她進去了。

說到底還是看在季伯言的面子上,季伯言雖只是一介史官,但他在清流之中還算有些聲望。

置身黑暗之中很多人都會不由得生出恐懼來。

季嫵始終一臉從容。

“嬌嬌,有人來了。”忽的,陸離的聲音響了起來,他並未現身只是提醒了季嫵一句,他聲音低沉只有季嫵一人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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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嫵雙眼微眯,她嘴角閃過一絲冷笑。

此時此刻會是誰呢?

陸離聲音才落下沒有多久,一絲光亮出現在她眼中。

她抬頭看去,只見季蔓施施然然而來。

季嫵妖嬈一笑,看吧!果然最關心她的還是她的仇人。

季蔓四下一掃將視線落在季嫵身上,見季嫵滿身狼狽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樣,季蔓眼中滿是幸災樂禍的笑意。

“嬌嬌時間緊迫有什麼話快些說。”刑部的侍衛上前開啟牢門。

阿瑤上前給他塞了一張銀票。

季蔓微微頷首:“有勞侍衛大哥了,我會儘快的。”

那侍衛接過銀票便離開了。

“妹妹!”季蔓目不轉睛的看著季嫵,在阿瑤與阿喬的攙扶下進了牢房。

季嫵坐在地上,她面無表情的看著季蔓。

此刻沒有外人,她也懶得裝了,日日這般演戲也是極疲累的。

“呵呵呵……”季蔓錦怕掩面,她看著季嫵輕笑出聲,滿目譏諷的說道:“昨日我還在想,妹妹一曲成名,大王親贊天籟之音,以後我若是想殺妹妹更為不易,怎料妹妹今日便下了這刑部大牢。”

“哈哈哈……”季蔓笑的越發猖狂起來。

季嫵臉上始終一點表情都沒有,她漫不經心的看著季蔓,彷彿季蔓在她面前就只是一個跳樑小醜而已。

季蔓登時就怒了,她猙獰的看著季嫵,聲音陰冷一字一句的說道:“季嫵沒想到吧!你也會有今日。”

季嫵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她淡淡的掃了季蔓一眼說道:“沒人告訴你,你很呱噪嗎?”

季嫵說著笑了起來:“對了,就好似一隻老母雞一樣。”

“你!”季蔓怒氣她抬起右手朝季嫵扇了過去。

季嫵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她嘴角一勾:“你果然是裝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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