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還才剛剛走到他們家附近, 就聽見從院子裡傳來大人小孩哭成一團的聲音。

大兒媳婦陳氏的聲音最高亢嘹亮,也最撕心裂肺, 一邊哭還一邊嚎:“老天爺, 我的命怎麼這麼哭啊,平安爹,你要是死了, 我也不活了,啊啊……。”

秦安安茫然地站在一邊, 一臉木然地看著家裡所有的人都在哭。

按理說在這樣悲傷氣氛的烘托下, 她怎麼著也能掉出幾滴眼淚出來的, 畢竟穿越這一年多來,爹對她是真的好, 哪怕她覺得這一大家子有許多的不公平和煩心事, 但作為孤兒的她,同樣也感受到了爹孃以及哥哥們帶給她濃濃的親情, 彌補了她在這方面的缺失。

然而她是真的哭不出來,只是一顆心都快要急死了。

她爹還沒死了,哭個屁啊!

難道現在不是該趕緊想辦法救命嗎?

只可惜,她這話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結果誰也沒放在心上,反過來安慰她, “安安,我知道你和你爹的感情好,但大夫都說沒救了, 我們能有什麼辦法,這就是命啊!平安爹,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她剛想說村子裡的大夫沒辦法就往縣城裡送啊。

結果她娘已經趴在她爹身上哭嚎了,完全聽不到她的話。

於是她只能深吸一口氣去找大哥。

“小妹,大夫說爹現在不能夠移動的。”

那就抬著去啊。

然而她這話還沒說出來,自己大哥就抱著頭蹲在地上,一副傷心絕望的自閉模樣。

靠!

秦安安在心裡一聲大罵,看著秦平安的樣子都想抬腳踢過去了。

能怎麼辦?

親爹總不可能不救吧?

再次換了物件,想請二叔和三叔抬著她爹去縣城。

“安安吶,不是二叔不願意,大夫的話你也聽到了,知道我最擔心什麼嗎?要是大哥一個不注意,在外面落氣了,怎麼辦?”

三叔是這麼說的。

二叔跟著點頭。

呵呵,在外面落氣和在家裡落氣有差別嗎?不都是死嗎?

秦安安看看自個兒的小身板,肯定是沒辦法的。

所以。

此時置身在院子裡看著眾人哭泣的秦安安,一點都不覺得悲傷,反而生出一種詭異的荒唐可笑之感。

她爹是被他們哭死的吧?為什麼就不能再搶救一下呢?不是人活著比什麼都重要嗎?

此情此景,秦安安想了許多,看著一個個哭得悲痛欲絕的人,突然覺得他們一個個都好可怕。

“春山啊!”

羅蘭走進去的腳步加快了一下,身邊的老婆子卻比他更快,聲音淒厲地喊著老大的名字,整個人直接衝進了院子,“我的兒啊!~”是和大兒媳婦是一樣的調調。

嗯。

羅蘭在心裡點頭,看來這是村子裡的流行風格,悲傷難過都要這樣表達的。

快速地走進去,掃了一眼聚集在院子裡的哭的人,就直接往秦春山的房間走去,一走進去,她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再看著只是表面上的傷口敷了藥,氣息已經有些微弱秦春山,伸出雙手抓住趴在床沿哭的張氏雙臂,將人扶了起來。

“老婆子,先別哭,老大還有氣,還沒死,你把眼淚擦乾,現在去拿錢,我帶老大去縣城,說不定還有救!”

張氏淚眼朦朧地看著羅蘭,抹幹眼淚,見他一臉的篤定,眼睛一亮,慌亂的心一下子就穩了少,“我這就去。”

羅蘭走出去,看著一院子的人,說話就沒有那麼客氣了,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語氣,“老二,老三,平安,平生,你們現在給我滾進來,抬著你們大哥,你們爹跟我去縣城。”

“爹。”

秦秋果開口想說大哥沒救了,這樣折騰肯能是會讓大哥死得更快。

只可惜。

羅蘭並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你要敢說一句晦氣的話,秦秋果,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弄死你!”

說著這話的時候,凌厲的眼神掃過去。

秦秋果和秦夏雨只覺得內心的想法都被他們的爹看得一清二楚,再不敢多說。

內心的想法,羅蘭嗤笑,不就是擔心人救不活又把錢花光了嗎?

“愣著做什麼!快點。”

“三叔,要我們幫忙嗎?”秦秋果他們還沒有動,其他再一次敢過來的堂侄們倒是一個個站了出來,那一副“三叔有話就說,我們能幫上忙就絕對不會推辭”的表情和老二老三還有平安平生四個人形成強烈的對比。

這些堂侄有的是親的,有的是隔了好幾房的。

羅蘭露出一個略微難看的笑容,“三叔謝謝你們了,就是你們不說,我也會請你們幫忙的,我家老大傷成這樣,肯定是不好坐牛車顛簸的,勞煩你們一路跟著去,幫忙換著抬一抬。”

說到這裡深吸一口氣,“等到老大好了以後,三叔再好好地感謝你們。”

“三叔,太客氣了,都是小事。”

“就是,你放心,我們有的是力氣。”

“對。”

……

秦安安愣愣地看著,這到底是什麼樣的社會,她怎麼越來越看不明白了。

“愣著做什麼,快點!”

羅蘭側頭看著秦夏雨他們,開口催促。

四人抬著秦春山出門,十幾個漢子也跟著去了,羅蘭抬腳想了想說道:“苗苗,跟上。”

這個女兒明年開春就要嫁人了,他覺得將她帶在身邊多見識見識,經歷些事情對她來說,百益而無一害。“好。”

“等等。”

張氏跑出來,手裡拿著一個小包裹,裡面是他們家裡所有的銀錢,陳氏看了一眼倒是沒說什麼,只是老二媳婦劉氏和老三媳婦王氏的臉色都有些變了,那裡面肯定有屬於他們二房和三房的銀子。

不管他們心裡怎麼想,卻不敢在這個關頭鬧起來。

“老婆子,你在家裡好好待著等訊息啊。”

“嗯。”

張氏點頭。

羅蘭接過銀錢,帶著女兒就往外走。

“爺爺,我也想去。”

秦安安連忙說道。

羅蘭回頭,看了她一眼,“跟上。”

三人還沒有跟上大部隊,秦大山和秦二江以及村長都趕了過來。

“老三,這錢你拿著,救命要緊。”

秦大山說完,直接將一個小荷包塞到他的手裡。

秦二河和村長手裡拿著的也是錢,給了他以後,村長開口說道:“快點去吧,要是不夠的話,你讓高飛回來,我想辦法,讓族裡再幫忙湊一湊。”

羅蘭點頭,說了聲謝謝,轉身就走。

一路上跟著的秦安安卻更加的迷糊了,這些人平日裡也沒見有這麼好啊,她之前還見過她娘和村長家的兒媳婦打架,各自將對方罵得和狗血淋頭的場景。

一行人趕到縣城,直接奔向藥鋪。

藥鋪裡的小廝和大夫也有經驗,看到他們這麼多人,就知道是性命攸關,動作很快。

等到大夫檢查過以後,側頭,看著身後站著的一堆人,問道:“你們誰是負責人。”

羅蘭連忙站出來,“大夫,我是他爹,我兒怎麼樣?”

“有救。”

大夫點頭。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不過,其他的藥還好,但他失血過多,若是要救下性命,至少需要半根百年分的人參。”

大夫之所有這麼說,是因為看著他們的穿著打扮,就知道他們是附近的村民,可能負擔不起,說完又補充道:“即使是將命就回來了,外傷好說,內傷很重,最少也要連續喝半年的藥,然後,再根據恢復的效果看是否繼續用藥,即使是康復情況良好,也要再休息半年到一年的時間,才能幹一些輕巧的活,重活這輩子恐怕都不能做了。”

大夫的意思說得很明白,半根百年分的人參,半年的藥,單單是這兩樣就需要不少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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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夏雨和秦秋果在心裡算計著,這比老五讀書的錢都要多了吧,再有,治好了也不能乾重活,也就是說,以後又多了一房拖油瓶。

“你們想好了嗎?要治不?”

在村子裡,不能乾重活,基本上就意味著是廢物,不是大夫心硬,而是這樣的情況他已經不止見了一次,好些人都是直接將人抬回去等死,不治了。

說不上對錯,端看怎麼選擇而已,是犧牲一人讓其他人都好好活著還是大家一起過窮苦日子的選擇。

“治,大夫,我們治。”

羅蘭是一點都沒有猶豫。

聽到這話,大夫是高興的,但是秦夏雨和秦秋果臉卻黑得很。

秦春山受了這麼重的傷,自然不可能是一兩天就能回家的,所以,羅蘭再一次感謝了來幫忙的侄兒們,笑著將他們送走,畢竟現在也算得上是農忙,不能太耽擱他們。

“你們也回去吧。”

對著秦夏雨和秦秋果,羅蘭直接攆人,看著他們的苦瓜臉,想著她現在終歸是這兩個不孝子的親爹,多說了一句,“老二,老三,不要覺得你們大哥這次意外花了不少錢,只要命還在,比其他什麼都重要。”

命在有個屁用,以後苦得還不是他們。

單單是救命,家裡的錢就花光了,還欠了不少銀子,大哥他們那一房以後拿什麼還,最後還不是落在他們的頭上,再想著田地裡的活也是同樣如此,心裡的想法就更加沒有掩飾了,直接表現在臉上。

“老二,老三,人的一輩子總要遇上一些難事,過去了就好。”

看著他們臉上不以為然的表情,羅蘭懶得再說了,直接揮手。

大約一個時辰後,羅蘭感覺到肚子餓了。

從荷包裡掏出一串銅錢,給了坐在一邊的女兒,“苗苗,你拿著這些錢,帶著安安去吃點東西,回來的時候給我買兩個包子就可以了。”

“嗯。”

秦苗苗接過錢,看向秦安安,“安安,我們走吧。”

兩人前腳剛走,後腳秦冬陽就跑了進來,“爹,大哥怎麼樣?”

“救回來了。”

聽到這四個字,秦冬陽松了一口氣。

“去看看你大哥吧。”

羅蘭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老二和老三心裡不平,跑到縣學去告訴老五的,估計還打著讓老五不要再繼續讀書的心思。

“好。”

沒一會兒秦冬陽就出來了。

“爹,你別擔心,會好的。”

羅蘭笑,“我不擔心,你也是,好好讀書,別聽你二哥和三哥胡咧咧,他們就是鼠目寸光,眼睛就只看得到他們身上的那點利益得失,蠢得要命。”

秦冬陽點頭,“爹,我知道,只是現在家裡的情況估計會比以前更難,我想去書局借些抄書的活,掙點銀子,就算是掙不了多少,至少也能給家裡減輕些負擔。”

“好。”

羅蘭並沒有阻止,而是帶著欣慰的笑容,拍了拍面前小兒子的肩膀,“老五,爹很高興,你真的是長大了,不過也要注意身體,分清主次,不要耽擱了你讀書的正事。”

被這麼一誇,秦冬陽的臉微微有些紅,一雙眼睛很是閃亮。

在縣城的日子,真的是花錢如流水。

秦安安想著她爹現在的情況,趁著人剛好在縣城,她就想要找一些賺錢的法子,讓家裡能夠寬鬆一些。

在穿越前,她是孤兒,考上的大學也不是很好,別的同學都在玩,她清楚自己的情況,只要一有空就去打工掙錢,於她來說,考慮的從來不是輕不輕鬆的工作,而是掙錢多的。

發傳單,銷售員這些她完全看不上。

打工的時候,她一直都是在工地搬磚,雖然累,但一天好幾百拿在手裡,她才覺得踏實。

當然,作為一個大學生,她也知道什麼叫做教育投資。所以在大學裡,以她的智商能考的證她都考了。

時下火熱的各種技術也沒有放過,單單是某東方她就砸進去了大部分打工所掙的錢,廚師(各大菜系,中西美食都沒有放過。)

嗯。

雖然效果很不錯,但價格也很坑爹。

等到大學畢業後,她就靠著當廚師,一有空就化身打工狂魔,短短五年的時間,她一個孤女就存夠了在一線城市買一套房子的首付,可見她有多拼命,然而,她運氣不好,剛剛簽了購房合同,給了錢,然後就被撞死了。

於是。

房子就成了她的執念。

也正因為這樣,她來到這裡,第一件事情就想著分家,然後開始奮鬥,要在村子裡建屬於她的別墅,去縣城買房,去省城買房,去京城買房,然後租出去,爭取在三十歲以前能退休,靠著租金過逍遙日子。

秦安安也沒有想到,在第一件事情上她就卡住了。

廚師是屬於在哪個時代都不會餓死的職業。

於是。

秦安安心裡很快就有了主意。

然而,實行起來再一次遇到了困難。

“爹。”

秦春山醒來的時候,看到床邊坐著的熟悉面孔,楞了一下,開口叫道。

“嗯。”

羅蘭冷著臉點頭。

剛剛還有些迷迷糊糊,不過,秦春山很快就清醒過來了,“我沒死。”

“你說呢?”

“這是哪兒?”秦春山問。

“縣城,藥鋪。”

羅蘭掃了他一眼,“閉嘴,好好休息吧。”

第一次醒來的秦春山,很快又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情況是一天比一天好,就這樣十天的日子一晃而過,這天大夫依舊是在前面的藥鋪忙完了以後在進裡面來給秦春山診脈,“恢復得很好,我估計再過兩三日,就可以回家休養了。”

秦春山松了一口氣。

這每天錢燒的,他躺在床上都不安得很。

“爹。”

中午的時候,去買午飯的秦苗苗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不好了,安安在三叔當廚師的酒樓鬧起來了。”

哈?

羅蘭皺眉,“他們鬧什麼?”

“我不知道,安安好像要告三叔,說他偷她的方子。”秦苗苗急得臉都白了。

“偷?”

羅蘭這些日子在閒著嗎?

沒有,她在看讓秦冬陽給他帶來的本朝律法書籍。

藉口就更簡單了。

老五是讀書人,作為他的親爹,要知道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這樣才不會影響到老五的名聲。

秦冬陽一臉感動地將書送了過來。

原本不想管的羅蘭,在聽到這個詞的時候,就知道不能不管的。

要知道秦三江對秦春山三個兒子的要求很低,只要不死就好了,但對秦苗苗和秦冬陽,她卻看得出來是十分的疼愛和愧疚的,要真是鬧到縣衙,有一個當小偷的三哥還有一位將長輩告上公堂的侄女。

這樣是變成現實,他可以肯定苗苗的婚事是保不住的,而老五也不能在到縣學去讀書了。

羅蘭是不認為他偏心的。

就這件事情的本身而言,要真的鬧到公堂的話,呵呵,整個秦家的名聲都被這兩人給連累了,更別說他們自己,能得到好。

一個個的有沒有長腦子啊。

“你在這裡看著你大哥,別亂跑,就算是有事,也等爹回來再說。”

“我知道了。”

秦苗苗點頭。

羅蘭快速地離開藥鋪,朝著隔壁兩條街的福順酒樓而去。

此時的酒樓後院。

秦安安紅著眼看著秦秋果,那目光狠毒得像是看殺父仇人一般,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三叔竟然連她的方子錢都敢貪。

以為她這個身體是小孩,她就會怕嗎?

笑話。

作為孤兒,她很清楚不能太過軟弱,甚至有的時候,必須要露出最兇狠的一面,才能保證自己不再社會上被欺負。

就三叔這樣的人,她會怕才怪!

“三叔,你以為我說報官是嚇唬你的嗎?還是說你覺得我沒有辦法證明那方子是我的嗎?”

她既然敢將方子給三叔幫忙著賣,就不可能沒留後手。

就三叔在她爹快沒命的時候不想救他的做法,她就不可能會相信她。

“那你就去報官啊,我怕你啊!”

後院有不少人在,包括酒樓的掌櫃的,看著他們兩個,眼裡頭透著不可思議,這兩人沒有張腦子嗎?這樣的家醜光天化日地鬧出來不說,還準備報官,嗯,不是傻子就是瘋子。

“閉嘴,都給我跪下!”

羅蘭走進後院,聲音不大,但臉黑得很。

“爹,”

“爺爺。”

兩人同時喊道,前者哪怕是心裡不滿,但還是懼怕的,而後者則是因為之前羅蘭果斷帶著他爹到縣城來醫治,花救命錢的時候一點沒有猶豫而改觀。

“跪下!”

羅蘭再次開口。

秦秋果和秦安安同時在地上跪了下來,後者還在抱怨,這個社會怎麼動不動就讓人跪啊,這麼多人,好尷尬啊!

羅蘭沒有管他們,而是眼中含著淚水,走向掌櫃的,“老哥哥,你還記得我嗎?”

掌櫃的看見他,露出一絲笑容。

他怎麼會不記得。

要知道當初他們酒樓是不需要收夥計的,更別說讓他們家的廚師收徒,但是就是面前這個老實的漢子,從被拒絕那一天起,天天往他們的酒樓裡送野味,運氣好的時候野豬,鹿,運氣不好的時候也野雞,野兔。

也不要錢,東西放下就走,一直送了七八個月。

掌櫃的還沒有鬆口,大少爺就點頭了,說是單單為了他這一刻慈父之心。

這一晃,好多年都過去了,以前年輕力壯的漢子,也變成了老頭子,但他依舊記憶深刻,畢竟不是誰都能做出這樣驚人的事情來的。

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普通的村裡漢子。

他覺得大少爺的話很對,除了一個慈父之心,再也無法解釋他的行為了。

“自然記得,老兄弟,身體可還好。”

掌櫃的笑眯眯地向他問好。

“好,很好。”

羅蘭扯出笑容點頭,“這些年多虧老哥哥對我這不孝子的照顧,今日讓你見笑了。”

“哪裡,哪裡。”

哪怕這事本來就很荒唐,但掌櫃的不可能當著他的面這麼說。

“哎,也是我沒用,我們家老三還有我家的小孫女,也是著急啊。”

羅蘭能如何,要收拾教訓都得等回了家再說,現如今作為秦家人,他必須將這件事情翻過去,“不怕老哥哥笑話,前些日子,我家大兒進山打獵,被野豬拱了。”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都變得沉重,眼睛也跟著紅了。

“我將人帶到縣城來,好不容易救回一條命,只是家裡不多的存銀都花光了不說,還欠了一屁股債。”

羅蘭嘆了一口氣:“我想著,老三估計是擔心他大哥,才相處了賣方子的法子,能緩解一下家裡現在的困難,我這孫女也是個孝順的,才會想著多掙點錢,好買些好吃的,給他親爹補一補。”

想著兩人剛才看仇人的架勢,雖然有些牽強,掌櫃的還是點頭。

“至於方子,我想可能是他們都誤會了,老三賣的方子是老三的,我這小孫女賣的方子可能是她自個兒想出來的。”羅蘭開口說道:“這些天,我家小孫女一直在縣城裡照顧她爹,老三在家裡忙地裡的活,沒來得及交流,才會鬧出這樣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親親們 更新來了哦 (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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