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將計劃告訴鄭石以後, 打著哈欠回房間睡覺了。
鄭石的腦海裡被她這個計劃所充斥著,越想就越興奮, 別說他現在根本就不想睡, 他覺得就是躺下,估計也睡不著,所以, 站在羅蘭的房間門口,確定她睡著以後, 轉身離開。
雖然租界相對安全一些, 但也不是絕對的。
他必須得早去早回。
一個小時後, 鄭石在一家藥鋪的後門停下,敲了三聲, 就停了下來。
“誰!”
很快, 警惕而又低沉的聲音響起。
“我,石頭。”
鄭石低聲回答。
門開啟了, 裡面的人看見他,連忙招手,“快進來。”
鄭石走進去後。
“怎麼這個時候來?”
“有急事,靜山同志在嗎?”要是他不在的話,今晚可能就要白跑一趟了。
“在的。”
於是。
三分鐘後。
鄭石就看見了他口中的靜山同志,一名留著段鬍鬚, 穿著長衫,身材乾瘦,約莫五十多歲的男人。
“坐。”
許靜山指著一邊的凳子, 對著鄭石說道,上下打量著他,露出一個微笑,“大頭,不錯,強壯了不少。”
大頭是鄭石以前的名字,人如其名,長得很高,卻因為太瘦,顯得他的腦袋特別的大。
鄭石坐下後,摸著腦袋,笑著說道:“伙食好。”
“哎!”
一說到伙食,許靜山就嘆氣。
他們組織,從上到下,能吃飽肚子的,就沒有幾個,包括大領導都一樣。
“靜山同志。”
鄭石這個時候可沒有空唉聲嘆氣,雖然他知道這裡很安全,卻還是沒忍住,伸手搬著凳子,朝著許靜山坐近了一些,這才壓低聲音,開口說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向您彙報。”
許靜山聽到他這話,並不意外,“你說。”
半個小時後。
許靜山冷靜不了了,“這能行?”
站起身來。
開始在房間裡轉圈,十分鐘後,“這樣,你先回去,等組織通知。”
這事太大了,他需要向上級彙報。
更何況這麼大的計劃,沒有上面的支援,估計執行起來,會出現人手不夠的情況。
“好。”
鄭石點頭,沒有再多問,直接離開。
距離他沒有多遠的酒店裡,一群鬼子看著裡面的屍體,“八嘎”聲就沒有停止過,死了這麼多的人,其中還有一位是今天才剛到上海的武器專家,他們要如何向上面交代?
更讓他們憋屈的是,這事到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
而知道這次行動詳細計劃的人,又全都死了。
要怎麼查?
他們倒是想將酒店裡的人統統帶回去,可這裡面,還有好些看起來比他們還生氣的歪果仁,一個個的指責比他們還要理直氣壯,特別是在看見好幾個歪果仁的屍體時,頭都有些大了。
這事,要是處理不好,恐怕會引起國際糾紛的。
其他國家還好,但其中有兩句是米國人,那就得慎重了。
真是太難了!
怎麼就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八嘎!”
於是。
這一夜,這樣的怒罵就沒有停過。
罪魁禍首羅蘭,倒是睡了一個好覺,起床,吃過早飯,就帶著鄭石出門,買了鮮花,去探望昨天受傷的大魚們。
大魚們很忙。
他們可不能白受驚,白受傷,不撈到他們滿意的利益,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所以。
羅蘭也只是真誠且誇張地一一問候了幾句,就提出了告辭。
回去以後,直接鑽進了廚房。
開始了她的研究。
最開始徐巧娘看著,心疼得厲害,說了好多次,讓她不要浪費食物,只可惜,女兒依舊我行我素,還笑著對她說,“娘,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有什麼數。
浪費!
晚上。
她就將這事告訴了秦強,“巧娘,行了,她要做什麼,就讓她去做唄,這些日子外面亂得很,她在家裡胡鬧,總比到處亂跑要好。”
理是這個理。
算了。
徐巧娘決定,眼不見心不煩。
只要羅蘭在廚房的時候,她就找其他的事情做,反正不去廚房。
嗯。
這樣果然好了許多。
沒有她的打擾,羅蘭的研究很快就成功了,
“鄭叔,你來嚐嚐,我新做出來的食物。”
“哦。”
鄭石點頭。
看著小四拿出一個彎彎曲曲的麵餅,放進一個碗裡,接著放調料,倒開水,用盤子將碗蓋上,大約三分鐘的時間,盤子掀開,一股香味瀰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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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蘭將碗推到他面前。
“這就可以吃了嗎?”
羅蘭點頭,“你嚐嚐。”
鄭石點頭,拿起筷子,加起來,吹了吹,開始吃了起來,一入口,眼睛就是一亮,只用開水泡一泡,如此潦草的做法,味道竟然還非常不錯。
“如何?”
“好吃。”
羅蘭笑看著他吃完,然後,才拿出這些日子她做出來的麵餅和調料。
“鄭叔,這種吃食,很方便不說,只要不受潮,可以儲存六個月,什麼時候想吃,什麼時候就可以泡,就算是沒有開水,撒點鹽,幹吃也可以的。”
說著話,羅蘭給一個麵餅上撒了鹽,遞了過去。
鄭石咬了一口。
味道確實是不錯,又脆又香。
當然。
最重要的是,它能儲存六個月,這一點,實在是太好了。
嗯。
他得想組織彙報。
要是他們的後方可以生產這樣的食物,那麼,他們的同志是不是就不會再餓著肚子上戰場了。
事實上。
即使是沒有這該死的戰爭。
吃飽飯也是鄭石還沒有加入組織之前,最大的心願。
至於秘方。
他相信組織會有安排的。
這天晚上。
鄭石再次出現在那個藥鋪後門,看見他,許靜山皺眉,這來得也太頻繁了。
然後。
鄭石拿著羅蘭的食物,給他演示了一遍吃法,將羅蘭的話說了一遍。
許靜山不心動嗎?
很心動。
這東西很好吃,也能飽肚子。
只是,“大頭,我們後方的條件你是知道的,就算我不知道這食物具體是用什麼做出來的,但單單是原料,就夠我們頭疼的了。”
鄭石一愣。
這倒是一個問題。
“大頭,你別著急。”許靜山想了想,笑著說道:“你要相信,會好的,未來一定會越來越好的,困難,都是暫時的。”
得鼓勵,不能打擊下面同志的信心。
鄭石點頭。
雖然他明白這個道理,可回去的時候,心情還是有些低落。
第二天,羅蘭同樣沒有出去,而是將麵餅和調料用紙包好,放進一個精緻的手提袋裡,然後,又拿了她研究出來的兩種藥,準備出門。
麵餅後方可能做不了。
鄭石不怎麼在意。
但藥品是用來救命的,哪怕條件再艱難,領導也會想辦法將廠辦起來的。
其他的他不擔心。
就怕這玩意落到鬼子的手裡。
“蘭蘭,你準備去哪裡?”
“法租界。”
羅蘭笑眯眯地說道。
“這藥。”
“鄭叔,要交易,就需要讓對方看到價值。”羅蘭說完,直接走了出去。
去之前,羅蘭自然是先給她在法租界的朋友也就是法國領事的女兒打了電話,到地方後,看著已經等候在那裡的漂亮姑娘,兩人直接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麗莎,我的朋友,謝謝你!”
“太客氣了,秦,上次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經遭遇到危險了。”
麗莎想到那次死去的人,笑容暗淡了不少。
“領事大人的傷好了嗎?”
“謝謝關心,已經差不多了。”
“嗯,他真是太盡職了。”
……
鄭石一臉木然地聽著兩個小姑娘的對話,好吧,哪怕已經在小四身邊待了快一年,他依舊不習慣這些歪果仁說話時誇張的語氣以及過於激動的表情,嗯,怎麼說呢?有點噁心。
當然。
小四不一樣。
她再誇張也很可愛。
終於,寒暄過後,羅蘭跟著她走進了法國領事的辦公室。
對方同樣給了她一個擁抱。
“秦,你來了實在是太好了,上次的事情,還沒能好好感謝你,今天中午,我和麗莎不知有沒有榮幸,邀請你共進午餐。”
“先生,我的榮幸。”
“實在是太好了。”
……
鄭石不想說話,又開始了。
為什麼非要互誇呢?
有意義嗎?
終於,長達十分鐘的吹捧後,羅蘭看向麗莎,“麗莎,我的朋友,我有些重要的事情想要和領事大人說,能請你幫忙聯絡這裡的其他朋友,下午我們一起出去玩?”
“好的,秦。”
麗莎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等到麗莎離開,並且將辦公室的門關上以後,羅蘭收起了她的笑容,“先生,我希望,接下來我們要談的事情,無論是否成功,都不會影響到我和麗莎之間的朋友感情。”
領事一愣,隨後點頭,“那是當然。”
羅蘭也沒有廢話,直接就拿出了她做的泡麵,並且,詳細地介紹了它的優點。
法國領事聽著,表情上似乎並不怎麼感興趣,等到她結束以後,才笑著問道:“所以,秦,你想做什麼?”
“看起來令事大人對它並不感興趣,那我也就不多說了。”
說完,羅蘭就準備將泡麵收起來。
“等等。”
領事卻開口阻止,“秦,你是打算賣秘方嗎?”
“也可以這麼說。”
羅蘭點頭。
“秦,請原諒我實話實說,你這泡麵似乎沒有多少技術含量,並不值多少錢。”
羅蘭再一次點頭,“沒錯,我也就花了一天多點的時間,就做出來的。”
領事心裡有些木然。
秦怎麼不按理出牌啊。
要達到目的的話,不應該將她手中的東西,誇得天花亂墜嗎?弄得他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領事不知道這玩意很掙錢嗎?
肯定知道的啊。
反正就他所瞭解的,世界上還沒有這樣的東西,秦手裡算得上是獨一份的。
“秦,你說說你的價格?”
“先生,我可以將秘方免費送給你。”羅蘭笑眯眯的開口,一臉都是真誠。
“不,不。”領事搖頭,“秦,在我眼裡,你是個天才,不可能會做虧本的生意,所以,還請你把話說清楚。”
“先生果然是好人。”
對方誇她,她也誇回去,“先生,我想在法租界辦一家工廠,就做這個泡麵。”
“這個沒有問題。”
領事想都不想就點頭答應了。
“先生,別著急,我的要求還沒有說完。”
“請。”
“我希望,能夠向先生你們的國家以合理的價格進口小麥。”
“這個也沒有問題。”
就目前為止,談得還是非常愉快的,於是,羅蘭又說出了第三個要求,“先生,我希望這個工廠能夠保持他的獨立性,任何人不得插手。”
領事看著她,有些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提出這樣的要求,畢竟對於租界的廠子,只要能按時交稅,他們基本上是不會管的,“秦,你不會是不想交稅吧?你應該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
羅蘭微笑著問。
領事看著她。
“你若是不想交稅的話,那麼,秦,我們就不用談了,這絕無可能。”
羅蘭搖頭,“先生,你這話說得有些早了,我想請你先看看,這兩樣東西。”
說著,羅蘭將她研究出來的兩種藥遞了過去。
領事的瞳孔猛地一縮,整個人都站了起來,他的目光很快的從藥轉移到了羅蘭的臉上,“天吶,天吶!”
瘋子。
鄭石在心裡如此評價。
“秦,是你,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領事一臉的不可思議,“秦,是你,對不對?這兩種要就是你發明的對不對?”
他早該想到了。
這藥最先出現在戰場上的時候,就是秦為他們國家戰士救治的時候。
比起領事的震驚。
羅蘭很是淡定,微笑著點頭。
“先生,這兩種藥,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對不對?”
救命藥啊。
特別是抗生素,比他所知道的都還要先進,並且,藥效更好,至於副作用,迄今為止都還沒有發現。
“秦,你要出售這兩種藥的秘方嗎?”
“先生,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羅蘭搖頭,“工廠的稅收,和他們比起來,簡直就不值一提。”
領事也知道,秦只要不是傻子,就不可能會答應這樣的事情。
“但秦,你總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拿出來吧。”
總不會是給他看看吧,領事並不認為秦是那麼無聊的人。
“先生,我想在法租界,再開一個廠子,專門生產這兩種藥。”
領事的眼睛一亮。
這個可以有。
非常可以啊。
他彷彿看見了面前有一座金山在衝著他招手。
“只是,先生,你知道的,我沒錢。”
“秦,你想如何?”
領事突然想到了,她剛剛還想要開一家泡麵的廠子,沒錢,她能怎麼做?
再次感嘆,對面的姑娘不虧是天才。
人沒錢,但有腦子啊。
“先生,我得向你坦白,今天我和你所說的話,明天,我將會在公共租界和米國人,美國人說同樣的話。”
領事皺眉,這回瓜分他的利益。
“但先生,你要清楚,我在公共租界,也僅僅只建立兩個工廠,一個生產泡麵的,一個是生產這兩種藥的,哦,不,在公共租界,這兩種藥或許會分開生產,這就要看英國人或者米國人的誠意了。”
“秦,你不僅僅是不想交稅吧?”
領事接著問到。
剛剛還說絕無可能的稅收,現在已經變得微不足道了。
“這是自然。”羅蘭點頭,“先生,泡麵的廠子,我要交稅也是可以的,但先生,我以技術入股,那麼,生產出來的藥品,我要佔七成。”
“不,不,那不可能。”
領事立刻搖頭,資金有他來出的話,僅佔三成,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泡麵廠子的那點稅收,估計連藥品的半成都達不到。
“先生,要不這樣,我不交稅,我可以在多給你半成的藥品。”
“半成太少。”
“不,先生,你恐怕還沒有弄清楚,既然我能研究出來這樣的藥品,那麼,機械化的生產鏈對於我來說,也並不是問題。”羅蘭笑得很是自信,“先生,你也說過我是天才,而我,現在才十歲,你想想,未來我還會有多少驚人的發明。”
領事很心動。
“還有一點,我沒說完,那就是,先生,廠子裡生產出來的藥品,我絕大多數都是以成本價賣個我過的部隊,所以,先生,為了我還有賺的,你得到的藥品,是不可以在亞洲出售的。”
“秦,我可以答應你這一點,但必須得再增加半成的藥品。”
領事直接說出他的條件。
“不,不,先生,分成是不可能再增加了,你應該很清楚,歐洲並不平靜,先別說大規模的戰爭會不會爆發,就兩個廠子生產出來的藥品,哪怕是和平時代,你們手裡的藥品都是非常珍貴的。”
這一點領事自然是知道的。
“秦,你這樣我是沒有辦法答應的。”
事實他心裡很清楚,三成半的藥品,就能賺不少錢。
“好吧,先生,看在我們的情分上,我可以再將蘇聯的市場讓給你們。”
狡猾。
領事看著像是做出退讓的秦,他很清楚,秦是不可能將藥品買到蘇聯那麼遠的地方的。
思考了大約五分鐘,站起身來,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
羅蘭同樣站起身來,小手和大手握在一起。
接下來就是籤合同。
“先生,我早就準備好了,你看著沒有問題,簽字就可以了。”羅蘭直接拿出了幾分合同。
“秦,你可真是。”
領事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停頓了一下,“幸好你不是敵人,能和你合作,真的是太好了。”
“我的榮幸。”
話雖然是這麼說。
領事自己仔細地看了合同不說,還找了其他的人,確定沒有什麼問題後,才籤了字。
中午這一頓飯,吃得那叫一個開心。
下午的時候。
“麗莎,秦有正經事,你和你的朋友們去玩吧。”
既然已經簽下了合同,領事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將藥品廠建立起來,每一天都是錢啊,至於泡麵的廠子,抱歉,和他無關,他毫不關心。
麗莎有些不高興。
“抱歉,先生,我答應了要和麗莎他們出去玩的,人可不能失信。”
羅蘭笑容燦爛地說道:“再有,先生,我才十歲,玩才是我最應該做的。”
聽到這話。
領事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然而。
他也不能逼迫對方,只是想著明天,秦還要和英國人,米國人談,愉快的心情都淡了不少。
這一天下午。
羅蘭和她的朋友們玩得很是愉快。
晚飯都是在外面吃的。
回去的時候,鄭石終於沒忍住,問了她今天的事情。
跟著羅蘭。
他雖然已經能聽明白一些問候性的歪果語言,但想之前和領事談判的話,他就聽不懂了。
羅蘭也沒想著隱瞞,將事情說了一遍。
鄭石沉默。
心裡有些難受。
他很清楚,若是他們國家強大的話,單單是那兩樣藥品,都給以給他們的國家帶來很大的利益,現如今,卻只能選擇和歪果仁合作,哎!
“鄭叔,你別難受。”
羅蘭笑著說道:“總歸來說,是我們賺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
可那些歪果仁估計賺得更多。
“鄭叔,你得抓緊些啊,那些歪果仁事關自己的利益,速度會快得驚人,我希望所有長裡面的管理人員,都是能信得過的人。”
鄭石點頭。
“晚上我去催一催!”
事實上,羅蘭的計劃,遠遠不止她對著鄭石所說的那樣,她所說的那些,僅僅是第一步而已。
回到家。
羅蘭直接將開泡麵廠的事情告訴了秦家人。
“開廠,你有錢嗎?”
“很快就有了。”
羅蘭笑著說道:“爹,大哥,二哥,三哥,接下來的時間,我會著重叫你們一些管理方面的知識,你們努力學,到時候我希望你們能夠來幫我。”
秦強直接搖頭,“小四,我就算了,我還是拉黃包車吧。”
沒有生活的眼裡,秦強拉黃包車,是一點都不覺得累。
他話雖然是這麼說,看向自家三個兒子的時候,就變得嚴厲許多,“你們三個都給我好好學知道嗎?要是在廠裡脫了你們妹妹的後腿,我就打斷你們的腿。”
秦龍等人點頭。
這些日子,他們更多的時間花在學習上。
他們待在家裡已經好長一段時間了,如今有事情做,自然是高興的。
這天晚上,當藥店後門再次響起的時候,裡面的同志直接就翻起了白眼,“誰?”
不出意外,熟悉的生意響起,“石頭。”
果然又是他。
開門,讓他進來,嗯,都不想說了,等著靜山同志批評他吧。
結果。
等到沒人的時候,鄭石卻率先問道:“靜山同志,組織安排的人,什麼時候能到?”
作者有話要說: 親親們 更新來了哦 (づ ̄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