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凡娜眸光微閃，在萬眾矚目之中撿起那封辭呈。
孫薇薇，不愧是國內的金牌經紀人啊！這麼乾脆地就放棄了在明徽五年的籌謀，我還以為她至少會與我爭一爭，就這麼退出了，太沒意思了吧？呵，真讓人失望。
喬凡娜盯著辭呈思忖片刻，然後無奈地聳聳肩，表示遺憾，“Well，我尊重你的選擇！在座的還有哪些人，想跟薇姐一起離開的，站起來吧！”
孫薇薇的訝異之色比前一分鐘喬凡娜表現出來的更多，狂傲，除了這個詞她找不到別的詞來形容喬凡娜了。
她在娛樂圈征戰近十五年，怎麼甘心臣服在一個乳臭未乾的富二代腳下？既然喬凡娜不愛繞彎，那她也不必再逢場作戲。
“喬凡娜，雖然今天是初次見面，但你的言行實在讓我大開眼界，受益匪淺。出了這門，我們就是業內的競爭對手，希望將來見面還能和睦相處，做個朋友。”
喬凡娜穩穩坐在主席位上，輕揚下巴打量著她，完全不為所動。
倒不是她輕世傲物，看不起孫薇薇，而是她一眼就已看穿，將來她與她必定做不了朋友，撕破臉或許就在下一刻。
喬凡娜收回目光，開啟手中的會議檔案，語氣輕鬆地提問：“郝總監在嗎？”
一個戴眼鏡的男人舉起手來，應道：“我是。”
“嗯，你現在就跟孫薇薇小姐出去，把她和其他人的離職手續辦妥了，在座的各位誰不是一刻千金，別麻煩他們明天再跑一趟。”
人事部郝總監即刻領悟了她話中隱含的意思，她是既不想再佔用會議時間，更不想明天再看到這群人了。
於是他機敏地帶著助理離開，孫薇薇變相被驅逐，也待不下去了，她深深掃了一眼會上的人，走了出去，沒隔多久，陸續又有人離開。
等到那些搖擺不定的人全都走光了，郭晴才關上會議室的門，回頭望去，座位空出一半，她再看喬凡娜的表情，居然面不改色。
喬凡娜彷彿察覺到她的注視，轉過頭朝她勾了勾手指，“過來。”
“您需要什麼？”
“我記得附近有一家七星級酒店是吧？幫我在那裡定一桌午飯，按在座的人頭算，加上你和郝總監。”
“嗯！”
“還有，通知人事部，空缺的中高層職位，從資歷一年以上的老員工中選拔，其餘的全部重新招人，我會全程參與。同時幫我轉達歉意，人事部忙完這件事，我給他們部門每人加三天年假。”
“好的！”
喬凡娜收拾好手上的東西，挪到孫薇薇之前的位置，說：“各位的presentation，可以正式開始了。”
與會人數銳減，會議也比預計的時間早結束，喬凡娜開著季牧予給她準備的車先一步抵達酒店，下班時間到，郭晴才領著眾人來了。
一行人鬧哄哄地從大堂走過，三五人一堆，全都在議論今早的風波。
“我真沒想到，新老闆居然這麼年輕，比我手下的藝人年紀還小啊！”
“可不是，我們這群人裡，最年輕的郭晴，看起來都比她大……”
“不過，喬凡娜真是厲害，三言兩語就把孫薇薇給打發了，你們看到孫薇薇走的時候那臉色了嗎？我的天，赤裸裸的仇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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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列的郭晴覺得他們的聲音刺耳，掉頭回來提醒道：“各位，這裡是公共場合，還是不要在外議論自家老闆比較好吧？”
“晴晴，你別緊張啊！我們又沒說老闆壞話，我們不是在誇她嗎？其實我早就看不慣孫薇薇了，把公司搞得跟她後宮似的，專寵傅易，把我家/寶寶壓榨成什麼樣了！真是……”
一個經紀人的隨口說說，立刻引來了其餘經紀人的共鳴。
“沒錯！不如待會兒大家一起提議，讓喬凡娜重新分配公司資源，我們各自帶著手下的藝人憑本事爭取，怎麼樣？”
“喂，你們說，喬凡娜有沒有出道的意願啊？我人設都替她想好了，少、女、總、裁！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聽起來就能火？”
郭晴在他們面前人微言輕，只能打消勸阻的念頭，加快步伐往電梯的方向走。
然而，他們熱烈的討論，已經引起了某人的不滿。
方束聽到“喬凡娜”這個高頻出現的名字，不禁皺了眉頭，他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擦肩而過的人群。
唐煒也跟著看了眼，問：“方少，有什麼問題嗎？”
“那群人哪裡來的？”
“不清楚，之前沒見過。”
“告訴大堂經理，不要什麼人都往裡招待。”
方束說完就往門口走去，唐煒則去了趟前臺，問清楚後返回到他身邊。
“方少，那群人是明徽娛樂的，在樓上訂了午宴。”
方束忽然來了興趣，“明徽？還沒倒閉？”
“沒有，當年李亨入獄後，有一家公司收購了明徽，我聽聞，這幾年還發展得跟星芒勢均力敵。”
“哦？是嗎~”方束把兜裡摸著車鑰匙的手拿出來，轉身往回走，“聽起來，這個喬凡娜是明徽的新老闆。”
唐煒攆在後邊滿臉焦急：“方少，你要去哪兒？方老爺子安排的相親要遲到了！”
“不急，我已經讓蘇湳過去替我了。我上去跟新老闆打個照面，以防他們公司再在我的地盤做些骯髒買賣。”
方束邊說邊挽起袖口，大有準備幹架的意思，可他臉上浮現的玩味笑容，又讓唐煒摸不著頭腦。
方少的喜怒，他這位御前小太監是越來越摸不透了。
兩人很快找到明徽定下的包房，唐煒抬起手正要敲門，方束的電話突然響了，他示意唐煒先別敲，電話是方義雄打來的。
方束退到一邊，接起電話：“爺爺。”
“小王八蛋子，你死哪裡去了？怎麼還不過來？一桌人等你開飯，架子比天王老子還大了是吧？”
方束眼皮子跳個不停，他咬著牙問：“爺爺，我不太懂一桌人是什麼意思。”
他記得之前說的是一對一相親啊！
方義雄冷哼一聲，痛罵道：“你以為你找蘇湳那小子幫你出面，我們就毫不知情了？我告訴你，蘇湳已經被我控制了，你再不出現，我就把他扔回蘇家去，好好在蘇老頭面前數數你們倆勾結的罪狀，我倒要看看，欠了蘇湳這份人情，你還不還的起！！”
“爺爺！”方束急忙喝住他，“您別生氣，我這就來。”
蘇湳在蘇家什麼地位，方束最清楚不過，行差踏錯一次，他這位兄弟可能會再無出頭之日。
威脅成功後，方義雄那邊就結束通話了，剩下方束瞪著地板兩眼快要噴出火來。
唐煒細聲詢問道：“方少，我們……還進去嗎？”
方束捏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毅然轉身，“走！”
緊閉的房門內，氣氛比外面火熱。
離開了公司，喬凡娜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CEO，跟這群媒體工作者在一起，可以毫無顧忌地釋放她的真性情。
其實無論是在明徽還是在作風嚴謹的律所，她都堅信，以真心待人，必有回應。如果再加以相處之道，那就能籠絡人心。
不過喬凡娜並沒有急於求成，見面第一天，能掙得好感就行，顯然她已經做到了。
一桌人在她的招待下，吃得享受，聊得也暢快。
到了上甜點的時間，不知道是誰開啟了電視，調到娛樂新聞頻道。
那人猛地一聲驚呼，包房裡瞬間安靜下來，然後就聽她指著電視屏幕嚎叫道：“怎麼回事？傅易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