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這算卦的又是一個失散多年,又不自知的一方大帝那?

阿惡雙手交叉抱於胸,揹著的書簍,劍和書都在其中,頗有韻味的向秦守挑眉,問道:“那算卦的比你爹年齡都大,你確定要收他為徒?”

修行一途,講究天賦,那算卦的七老八十,不過是一階凡人,這樣的人就算天賦異稟,到了這個年紀,一切也都廢了。

秦守點頭。

阿惡背上的劍瞬間出鞘,橫在秦守的脖子上,冷眸瞧著秦守,道:“戲耍老人,你是不是有什麼惡趣味?”

推開他的劍身,秦守無奈的道:“真沒有,我是真的要收他為徒。”

柳樹下,簡陋算命攤子,老頭穿了一身皺巴巴的破爛道袍,生意冷清,就坐在一條借來的長凳上打瞌睡,迷迷糊糊,下巴時不時磕碰在鋪有棉布的桌面上。

走到他鋪子前,抬頭看了眼由於無風而軟綿綿的一杆旗幟,大概是算盡前後五百年之類的,做算命相士的,就怕語氣說小了。

秦守瞧了瞧桌子,老頭眯著滿是睡意的眸子,趕忙拿袖口抹了抹口水,正襟危坐,盡力擺出一些高人氣度,滔滔不絕道:“本仙通曉陰陽五行,紫薇斗數。面相手相,奇門遁甲,地理風水,不論陰宅陽宅,無一不是奇準無比,敢問你要本仙算什麼?”

不過是一套尋常說詞,算命相士語氣不說大,豈會有人看?

他看到秦守的臉,突然蹦了起來,跳到了凳子上,一手拍著桌子,另外一隻手指著秦守,手指不停的指指點點,道:“我看你印堂發黑,目光無神,唇裂舌焦,元神渙散,三日內必定有血光之災,幸虧你遇到了本仙。”

秦守額頭上瞬間爬上了三道黑線,只聽算卦夸人,頭一次見咒人的,怪不得他生意冷清。

一把揪住他的三寸長白胡子,把他整張臉拉到了桌子上,秦守笑道:“我有沒有血光之災不知道,可是你若是不做我徒弟,你馬上就要有血光之災。”

算命相士不怒反笑,目光上挑,看著秦守,手指如刀,輕輕在鬍子上面一抹,三寸長的白胡子順著根齊齊削去。

沒有鬍子的鉗制,他重新抬起頭來,向後一跳,登時與秦守拉開距離,道:“我比爹的年紀都大,還要收我做徒弟,叫你爹來,看看敢不敢說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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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老人那般步履蹣跚,他很是矯健,聲音有些蒼老,但秦守也是演戲的好手,聽出了些許不對勁。

“哈哈!”

阿惡爽朗的笑出了聲,果真和他說的一樣。

“你笑什麼笑!”算命相士無理也不饒人,一腳把自己的鋪子踹翻,道:“他割我鬍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跟他一起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還說本仙有血光之災,我看你們兩個,七日之內必定要橫屍荒野,五雷鞭屍!”

秦守身體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到了算命相士的頭頂,一把薅住了他的頭皮,繼拆家以後,秦守又挖掘了新的天性。

“本仙?”手指發力,肉眼可見,這算命相士的臉色大變,五官扭曲在一起,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我倒要看你是個什麼仙!”

一頂頭皮掀飛,阿惡目瞪口呆,還以為算命相士的天靈蓋被扣了下來。

沒有鮮血橫飛,阿惡定了定心神,才看清秦守薅去的不過是一層麵皮,麵皮下,原是一張帶著痞氣的少年臉,約摸十一二的年紀,修為五級。

阿惡承認自己看走眼了,一張麵皮,竟遮眼去了所有,連他都不得不暗自稱讚這少年算命相士頗有手段。

秦守站在他的面前,手指關節握的噼裡啪啦的響了起來,二話不說,先對著他的頭來了一拳,一個疙瘩兩個包。

疼的他雙手抱頭,哎呀咧嘴的瞪著秦守,張口就要罵,秦守擺了擺拳頭,他欲言又止,脖子紅臉青,一腔憤懣。

秦守大大咧咧的一揮手,道:“來,拜師吧。”

幸虧有系統,不然以他的騙術,不是知根知底的人,還真發現不了。

他目光一橫,戾氣滿身,秦守晃了晃拳頭,衝頭又來了一下,兩個疙瘩四個包,他的氣勢登時散去大半。

“我拜,我拜。”捂頭吃痛,他眼角有淚水,頭一次見這樣打著收徒的,委屈的瞪了一眼秦守,膝蓋微彎,突然雙腳跳起,使出了全身的力氣踩在秦守的腳丫子的上,大聲道:“我拜你二大爺!”

一蹦有五尺,落地已是三米外,他不敢回頭,一股腦的向前衝,摸了摸頭,疼的哎呀咧嘴。

“唉,我的包子!”

一旁是個包子鋪,此刻大聲喊著,原是他在逃走時,還亂走了包子鋪四個包子。

秦守站在原地,不動如山,要是一個五級修士都能傷了自己,秦守這身鬼滅功法,還不如路邊的臭狗屎。

“你不去追?”

阿惡抱胸看戲,也覺得這小少年有意思的很。

“不急。”

秦守身體消失,凌駕在城中上空,目如鷹隼,追逐著自己的獵物。

算命相士跑了一陣,躲進了小巷子中,背靠著牆,藉著牆縫向外看,拍著自己不停起伏的胸口,見沒有人追來,嘴角上揚,喃喃道:“拜師?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

又等了一陣,還沒有人追來,他才徹底放心,向向小巷子裡繼續深入,過一扇暗門,下了階梯,消失在巷子裡。

臨風城盛世之下,必有另一番光景。

走完階梯,眼前豁然開朗,棚屋連成一片,裡面被無數房間與土牆區隔,暗無天日,像是鑽隧道迷宮一般。行走其間,隱約還能聽到哭泣聲和悲鳴,似乎有什麼人被囚禁於此。

這裡見不得光,裡面充斥著血腥與貪慾,沒有律法,也沒有道義,混亂兇殘如佛家的修羅之獄,能在這裡生存的,都是大奸大惡之人,或者說是一群可憐之人。

呂忻在臉上輕輕一抹,貼了張麵皮,不再是那痞氣的少年相,換做一張面帶刀疤的兇狠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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