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恩露斯城中的一處花園茶餐廳中,坐著我、阿諾德、亞當。

如果你們以為這是什麼修羅場現場的話就大錯特錯了。我們三人坐在一排, 並且我和亞當還兩邊夾著坐在中間的阿諾德。

一副左右護法的架勢。

“呀——小姐, 你知道的。我們兄妹三人從小死了爸媽。”

不同於臉色漆黑的我。身旁的兩人一個坐的挺直面色淡漠,一個靠在沙發背上面無表情。

“羅森對我而言。就像親兒子一樣啊。”面無表情的那個一如既往的用毫無起伏的語調說著不切實際的謊話, “雖然他面癱死扣情商還為零除了臉以外一無是處。但是哪有父親會嫌棄兒子的呢。”

你個同樣面癱死扣的垃圾神父有資格說別人嗎。

“如您所見。”面對垃圾神父的刁難。面色淡漠的那個冰系美少年平靜的開口道, “我的哥哥就是這麼一個沒有收入只能靠教會養著神智還不清的社會殘渣。我和殿下照顧他已經已經很辛苦了。如果您嫁過來,也只會過上地獄般的日子。”

“所以!”

為了阻止他們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語。我對著對面始終笑的溫婉的小姐苦口婆心的說道, “請絕對不要和羅森君結婚!”

已經夠惡毒了,夠直接了吧。

然而——

“其實我啊。並不在意。”

“不如說啊。在知道羅森先生的家庭情況後。”

美麗的琥珀色眼眸微迷著。沐浴在陽光中的她聲音就和嘴角習慣性揚起的笑容一樣溫柔。

“我反而更興奮了呢。”

……

…………

………………

原來你也是個變態嗎!!

……

絕望的一天要從早晨開始說起。

正所謂一日之計在於晨。養成了早睡早起好習慣的我已經不需要鬧鐘,就可以在七點鐘準時起床。然後在房間裡做完簡單的洗漱後拿起放在書桌上的課本, 跟守在門外的阿諾德一起去餐廳吃早飯。

會相信“大考前的一個禮拜只需要好好休息”這種話的人都是被老師欺騙的可憐學生。在這一個禮拜裡我不但沒有鬆懈下來,反而就算在走路的時候也會翻看課本。

拜德學院的考試沒有範圍。只要和報考課程有關的知識都可能出現在考卷上。入學也不是看成績, 而是看排名。

這樣的制度有好有壞。但畢竟是排名第二的大國國學院。每年報考的人數和質量都沒有下來過。至於落選的人也可以第二年再報考,拜德入選學生只看能力不看年紀。

所以在同一課堂看到十二歲的小鬼和六十五的老爺爺也是常態。

但·是·我·只·有·一·次·機·會!

今年我已經十四了!再過兩年就十六了!亞瑟就要來提親了!我就根本沒時間了!

……可惡啊!為什麼在我實現自我價值的道路上總有那麼多絆腳石!!

我挽著導盲犬·阿諾德的手,一邊走著一邊翻看著課本。早晨還算寂靜的長廊上不斷迴盪著書頁“唰!唰!唰!”翻動的聲音,很是鬼畜。

“書籤還喜歡麼。”

不同於我,某天才少年的早晨平靜而悠閒。被他問及話的時候我還愣了愣。抬起頭看向他的時候, 正巧看見他收回落在冰色書籤上的視線, 繼續望向前方。

“……很喜歡哦。”

我一手扶著書脊, 另一只手輕輕的摩挲著滿天星的書籤。

質地冰涼, 雕刻精美的書籤在明亮的白天收斂起了光芒。綴在泛黃而頁邊微卷的書頁上的它就和星星一樣美麗。

“不過還是有點小了。”想起某人制的那枚被自己夾在大課本中的書籤,我說道,“夾在大課本裡的時候會翻出來。”

“這樣嗎。”

阿諾德表情很平靜,“那就從一號到十二號都做一份吧。”

“不用了我想我根本不需要。”

面無表情的阻止了某送禮狂魔的妄想。我單手合起書本夾在胳膊下, 收回了挽著阿諾德的手,推開了餐廳的大門。

早七的餐廳空無一人。姐姐日常五點半起床。而爹孃都是九點。

至於莉莉婭就不提了。小小年紀晝夜顛倒。該說上輩子不愧是吸血鬼的女王嗎?

就著吃飯的時間和阿諾德探討了一些學術上的問題。真不愧是赫倫奧茲的養子。和他爸一樣的聰明,在教人的方法上一樣靠悟。

不怎麼愉快的早餐時間就這麼在“好像學到了什麼又好像沒學到什麼”的結局下結束了。如果是平時這之後就是簡單的告別然後各做各的,但今天我把阿諾德叫住了。

因為我要把一些東西搬進我的“存檔點”。

拜德不像聖恩露斯是我的底盤,在那邊我只能和阿諾德相依為命,沒點準備就想偷偷摸摸開開心心的呆兩年是不可能的。

不過好在我有主角技能“存檔點”。

繼兩年前從礦場回來之後我就沒提過它,但並不代表我忘了。相反,這兩年裡我一直在規劃如何將它物盡其用。

別的不說。這兩年我的積蓄都扔在那邊(當然是上了鎖的),還把那些破破爛爛的長椅扔了個一乾二淨,轉而放進了新的書桌,床,櫃子和大大小小的試驗檯。

講道理要不是我裝修技能沒點。我還能給它重新鋪一層地板砌一遍牆。

順帶一提我切身的體驗到了夏天那裡有多麼的恐怖。瘋長的雜草和大大小小的飛蟲無疑在告訴我魔導器在人們的生活中有多麼的重要。

然後!終於在兩年裡!

我伽德莉切終於自主研發出了一套“魔導對沖”也能完美操作的生活用魔導體系!

隨便找了扇門將十字架擱在門把手上。我對著身後捧著三個大紙箱的阿諾德神秘兮兮的說道,“等會兒不要太驚訝了。”

阿諾德沉默又乖巧的點了點頭。

只要是他知道的都會無一例外的告訴我。只要是我不想說的他無一例外的不會問。這樣的默契和信任持續至今。

“除了我以外的人是無法進入那間房間的。”我一邊解釋道,一邊轉動了門把手,“到時候你直接用風系魔導幫我把東西放——哎哎哎哎?!!?”

“伽德莉切殿下。”

抱著三個大紙箱的騎士淡漠的看著我,“要把東西放進去嗎。”

“……才不用啦!!”

我看著面前雜亂不堪還漆黑一片的房間,捂著腦袋悲痛欲絕狀,“沒道理啊?從來沒出錯過啊!這間雜物房怎麼回事!才不是我的房間啊喂!”

看著幾欲痛哭的我阿諾德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移開了視線。

……

緊抿著唇面色發黑的我帶著阿諾德,以黑社會老大般的氣勢,一腳踢開了教堂的大門。

空蕩又略顯荒蕪的教堂還是和記憶中的一樣,沒有什麼改變。而緊縮的黑色瞳孔急速的略過整個教堂,搜尋著那個身影。

找到了。

最前面的一排長椅上,我看見了那個散發著聖光的腦袋。

“……阿諾德。”

我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的向他靠近,“等會兒打起來的時候不要攔著我。如果亞當還手的話。就幫我壓著他打。”

“好。”緊跟在側的騎士瞥了我一眼,淡淡的應道。

……近了。

伴隨著金色的腦袋越來越近。我嘴角的笑容也越來越猙獰。

然而。就在我準備動手的時候。

一個栗色的腦袋又冒了出來。

這下子我傻了。

而栗色的腦袋在感覺到殺氣,後知後覺的轉過頭看向我的時候,也傻了。

然後。

“……羅森啊!!!!”

“……殿下啊!!!!”

看著面前這張雖然長開了,但依舊無比熟悉的娃娃臉,我猛地敞開了懷抱。

而眼含淚光,對聖恩露斯皇室一腔忠肝義膽的小護衛幾乎本能的,同時張開了雙臂。

然而就在我們準備來一個革命友誼之間的擁抱時。

我們各自被身後的人拎著後衣領拖住了。

“喂喂。伽德莉切小妹。好歹你是公主就不能矜持一點嗎。”

亞當單手拎著羅森的後領,面無表情的“勸”道,“小兄弟你也冷靜一點。你想被某個控制欲爆炸的鬼畜王弄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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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一腔熱淚的羅森猛地僵住了。

“伽德莉切殿下。”

大逆不道的拎著我後衣領的騎士語氣平靜,“請不要和陌生人過度親密接觸。這對您的安全不利。”

這話講得羅森直接落淚了。

“……這位是羅森啦。在礦場的時候明明我們都見過的。”

看著羅森的慘樣我嘴角抽搐的提醒道。而看阿諾德的表情。這貨顯然連回憶起的慾望都沒有。

“沒事的殿下……”

被兩個變態面癱雙重暴擊的少年笑的很慘,“沒想到能在這裡再見到殿下。我已經很滿足了。”

“至此。”雖然大了兩歲。但性格依然軟萌忠犬的小護衛閉上了雙眼,大義凜然道,“我的人生已經一片無悔!”

“……別講的你像是要死了一樣。”

我無語的吐槽道,“你之前不是在老家嗎。怎麼那麼快來聖恩露斯城了?”

“那是因為。”羅森笑的更悽慘了,“因為我的相親物件住在聖恩露斯城。”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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