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德的出現。為我愉快的廢物二公主生活打下了濃重的陰影。

早上我在約莫九點的時候自然醒,舒舒服服的伸個懶腰,從我那柔軟的天鵝絨大床上坐起身。隱藏在水晶吊燈裡的魔導器心領神會的調整了結界,將外面明媚的陽光放了進來,並阻擋了一部分的會傷害我嬌嫩皮膚的紫外線。

然後在女傭的簇擁下洗漱完畢。將過肩的長髮盤起,穿上我那漂亮又方便行動的小裙子。

步入餐廳。和父親母親一起共度美好的早餐。因為莉莉婭還小的原因,一直放在母親的臥室照料著,美好的早餐時光並不用看見她那頭糟心的漸變色頭髮。

吃完早飯。在宮廷教師讚揚的目光中完美完成數學課。然後熟練的逃過我並不擅長的音樂課和屎一樣的馬術課。在花園裡悠閒的踱步,順便追打某個對皇家花園的摧殘變態神官,然後拿出從圖書館借來的書。坐在花園的亭子裡愉快的閱讀。

最後被一臉冷漠的阿諾德抓到扛進教室。

沒錯,是扛。如花似玉的本公主就像一袋大米一樣被這個無情騎士抗在肩上,以極其屈辱的方式送入教室。竟不敢大吼一句“豈可修!把這個雜修拖出去斬了!”

在這個魔法幾乎萬能的時代。阿諾德就算不用腦子也能抓到我。

內心在反抗,身體卻很老實。縱然我有再大膽再狂野的想法,在阿諾德面前還是得老老實實的開啟課本。畢竟只要我一個不老實,這個大逆不道的就會用言靈壓我。

哦。□□的《魔導基本迴路》。

“先從第一百六十七頁開始看吧。”阿諾德拿了把椅子坐在我的旁邊,翻開他自己的書,好聽的聲音淡淡的,“今天講三維環形靜止迴路。”

“……哦。”

開啟書的瞬間浮現了一個圈套圈套圈的不規則立體圖形。我強忍著把書一口氣燒光的衝突。努力的看著旁邊漂浮著的字。

砰!的一聲。阿諾德轉頭看向將書合起的我,問道,“看完了麼,殿下。”

“阿諾德。我可以看出你也很不樂意。”我雙手交叉撐住下巴,語氣深沉,“要不你放我一馬吧。我不會跟大姐說的。”

“不行。”

我愣了愣。阿諾德的聲音一直是平淡的,第一次聽見他用那麼強硬的語氣和我說話。

淡色的眼睛就和冰一樣,阿諾德看著微楞的我,說道,“既然是答應了大皇女殿下的事。我就一定會盡心盡力的辦好。”

……原來這個書呆子是這麼認真的性格啊。

我看著阿諾德,然後笑了。他疑惑的樣子很好的娛樂了我,“既然阿諾德你那麼認真的話。我說實話吧。”

阿諾德抿了抿唇,似乎對我沒有加敬語而感到彆扭,“……您說。”

咦,還是害羞屬性麼。

我表情依舊優雅帶笑,內心卻早已顏藝。

我似乎找到對付這個書呆子的方法了!!

“你教的是很認真。但這樣的教學方法是很無用的。”

“因為太枯燥了。”

藍色的美少年露出了沉思的表情。我繼續說道,“所以我覺得如果講迴路的話。你還是挑選些魔導器來用例項教導比較好。”

“……您說的的確有理。”

計劃通。我笑的優雅,“唔。給你七天時間吧。用這段時間來好好準備下吧 。”

阿諾德意料之中的“討價還價”,“不。三天就夠了。”

“好的。那就是三天。”

我笑的無比的明媚。

三天小長假!!我來了!!!!

……

穿著利落短裙的我站在廣闊的天空之下,高舉雙手,擁抱太陽。

深吸一口氣,用手微微遮住陽光,從指間的縫隙望向蔚藍色的天空。說實話現在我對藍色都有陰影了,亞瑟的眼睛是藍的,阿諾德的眼睛也是藍的,但天空這明朗的藍色卻和那兩人的眼睛完全不同,讓我感受到了生機和溫暖,而不是胃疼和腦殼疼。

我站在城堡的側門前,舒展著四肢。鬼畜蘿莉控回老家了,冷無情書呆子也被打發走了,汙穢神官不知道在哪個旮沓呆著,煩不到我了!

舒服的喟嘆出聲。我戴著斗篷的帽子,踏著輕巧的步伐走了出去。

聖恩露斯的城市和城堡是同樣的風格――簡潔明快的藍與白,帶著海與天空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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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式的小攤和商店布在青石子鋪成的大道兩旁,出售著琳琅滿目的商品。作為皇家的一員民間的飾品自然顯得粗糙渾濁了很多,對海螺和豎琴也沒興趣,但是食物卻好多了。

我一邊穿梭在熱鬧卻不擁擠的人群中,一邊往嘴裡送著炸蝦。

果然無論在哪個世界,無照經營的小攤總是比家裡的飯好吃。

漫無目的我,因為一個赤色的身影停下了。

在藍白的聖恩露斯穿著赤紅色大衣的青年格外顯眼,那大衣很長,後擺都鋪在了地板上,而且――還像被狗啃了一樣末端亂七八糟的。

青年還挺高的。蹲在大道旁的一個巷子前。不知道幹什麼,一動不動。只有那頭翹起的棕色短毛隨風而舞。

路邊的行人看了眼就離開,我本來也想直接繞過,但想想作為一國皇女,對待有困難的人還是熱情點比較好。

我走到他身邊,“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嗎。”

青年在我走近他身邊的時候抬起了頭。

我愣了愣,隨即心裡暗歎道,又是一個牛郎啊。

俊朗的五官,充滿了陽光的氣息。而且我剛剛快速的掃了一遍,嗯,這件大衣真的很配他,將他硬朗的身體線條體現的很完美。

可口的陽光系運動男孩看著我。十分自來熟的笑了,聲音爽朗,“啊。你來的正好,這個小家夥死活不願意跟我走呢。”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在他面前匍匐著一條表情兇惡的幼犬。發現我看向它,還轉過頭對我嚎了兩聲。

雖然奶聲奶氣的聽上去沒有任何威懾力就對了。

“……先生。”我指了指那只縮在陰暗處的小奶狗,“你是想帶走它是麼。”

“是哦。”少年依舊蹲著,“一個人旅行很寂寞啊。帶上一隻寵物也不錯。”

“但是。它的脖子上系著蝴蝶結呢。”還是用高階綢緞和絲帶系的很精美的蝴蝶結,“應該是有主人的吧。”

“我知道啊。”少年的聲音無比颯爽。

我側過頭看向他。細看才發現,這個人有著一雙暗紅色的眼睛。

“不過我被討厭了啊。”青年有些苦惱的側著頭,將手伸向幼犬。然後在我驚悚的目光下被一口咬住。

“啊疼疼疼!”

雖然這麼嚷著但看他的表情完全沒有痛苦的神色。他嘆了一口氣,直接從幼犬口中扯回手指。戴在他手上的黑色皮質手套沒有絲毫的破損,甚至連唾液都沒有沾染上。

青年仰著頭看著我,問道,“你要試試麼?”

“……不用了。”我看著一邊發抖一邊努力衝著我們奶聲奶氣狂吠的幼犬,吐槽道,“應該是和你一起被當成將它帶離心愛主人身邊的壞蛋了吧。”

“哈哈。抱歉抱歉。”

青年往旁邊挪了挪。我不解的看著他,卻見他無比紳士的朝自己旁邊的位置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頓時覺得,自來熟真討厭啊。

……

黃昏時分。大道兩旁的店已經關了七七八八。路上也沒了行人。家家戶戶嫋嫋的炊煙悠悠然的升起,盤旋散在空中,彷彿一層籠罩著聖恩露斯的充滿飯香的薄霧。

空了的紙盒裝著最後一個炸蝦放在了那只幼犬的面前。他也許是累了,也許是知道主人不會來接自己了,一聲不吭的在陰暗的角落縮成一團。

我看著那只可憐的被無視的炸蝦。再轉過頭看向身邊盤腿坐著的青年。他也不嫌髒,上半身直接靠在牆上,暗紅色的眼睛注視著幼犬。嘴角還沾著炸蝦的醬料。

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他轉過頭看著我,眨了眨眼睛。我從懷裡掏出手帕遞過去,指了指他的嘴角。

他笑了笑。黑色的皮手套襯的我的手帕潔白無瑕。而這塊潔白無瑕的高階絲帕被他當紙巾一樣隨意的抹了抹嘴角,然後遞還給我。

我面無表情的收好。看在他是我喜歡的陽光運動系帥哥的份上。忍了。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態,我和這個傢伙居然一起席地而坐緊盯著一條狗,寬厚的後背堵住了整個小巷入口。不知道在旁人看來我們是不是兩個變態。

但誰知道我一走後會不會有強硬的狗販子擄走它。賣到別家還算好的,要是運氣不好直接就變成這嫋嫋炊煙中的一員了吧。

這麼想著的我立馬又打起了精神。倒是隔壁這傢伙明顯在偷懶發呆。

我看了看天色。已經不早了。要是等會兒它主人還不來的話。我也只能回家了。

然而今天的我點一直很背。等了會兒主人沒有來,倒是來了場淅淅瀝瀝的雨。

我面無表情的仰著頭,任憑無情的雨點啪啪啪的打在臉上。雖然不大,但時間久了肯定會溼透。我看向身邊的青年,“你帶魔導器了嗎。”

青年恍然大悟,“啊!――在路上弄壞了。”

我當場就想跳起來打爆他的狗頭。

哀嘆出聲。我認命的準備脫下斗篷頂在頭上。卻聽見身旁先一步傳來了的聲響。等緩過神時,套著黑色襯衣的手臂已經微懸於我的頭頂,在寬大的大衣下撐起了一個小小的空間。

紅色的大衣內襯卻是黑色的。撐在頭頂上整個世界都暗了下來。就算是已經算得上很寬大的大衣,塞進了兩個人還是十分擁擠,就算我再冷靜,近在咫尺的男性氣息還是讓我的呼吸一滯。

“啊……居然還下雨了啊。我真是不幸啊。”

青年輕嘆出聲。似乎注意力都在雨上。

我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彎下身,伸長手臂,拎著自己斗篷的一角給幼犬撐起了一個小小的傘。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

……

雨不久就停了。彷彿說好般的。在雨停後不久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青年把大衣收了起來搭在手上。另一只手撐在地上,轉過頭和我一起看向來人。

我們兩個顯眼的大活人很快就吸引到了她的注意力。穿著華麗長裙的少女神情急切,精緻的髮鬢都微微散了開來。她向我們走近,然後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亞瑟!!”

剛準備爬起身的我再一次跌坐在地。

少女彎下腰一把抱住衝向自己的幼犬。過了會兒,彷彿意識到自己給狗取了個多麼不得了的名字,她害羞的解釋道,“抱歉……那個――我有把自己喜歡的人的名字,給狗狗取名的習慣。”

“哎――很有趣的習慣啊。”

完全不有趣好麼!我快要被嚇出心臟病了好麼!

少女不好意思的笑著。在看見我的臉的時候猛地一驚。我瞬間朝她搖了搖頭。她心領神會的緊抿著唇,沒有念出我的名字。

雖然我個大門不出的死宅曝光度很低。但是聖恩露斯的貴族還是認識我的臉的。

目送少女抱著狗狗離開。我也準備回去了。走之前,我側身看向身邊的青年。

“再見了吶。”爽朗的笑容依舊,他對我揮了揮手。

“今天玩的真開心吶。”

我可是完全不開心啊混蛋。

我瞪著一雙死魚眼,轉過身,一邊走著一邊敷衍的揮了揮手。

身後傳來了他的笑聲。以及相反的,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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