鉑金色的陽光被紛飛的櫻瓣染成了明亮又微粉的顏色,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照亮了空曠的藍白色長廊。

透白的磚石砌成的牆和海藍色的地磚。從“海”與“天”的交際線的盡頭, 水藍色的身影緩步走來。

隨風微動的水藍色髮絲細軟, 微長的劉海後若隱若現著一雙如冰般的眼瞳。

少年有著俊美的容貌,表情卻十分冷漠。新的騎士服很適合他, 白色的長外套為了方便行動分了兩部分, 隨著他走路的動作向外揚起。透過鉑金色的陽光,還隱約能看到漂浮在他白色衣襬周圍的細碎冰粒。

雖然不及英蘭。但聖恩露斯公主的專屬騎士服比之前的那套還是優異了不止一個檔次。

無論是從功能還是從樣子上。

用高純度的冰魔核合成線縫製而成的聖恩露斯國徽繡於左胸。在陽光下折射著剔透的光芒。而那些直接由高等冰魔核提煉製成的釦子色澤不屬於貴婦項上的寶石。

“新的騎士服很適合你。”

冰色的少年停下了腳步。神情平靜的望著遠處靠著牆的王。

陽光對他總是格外眷戀的。或者應該說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

反正每次看見亞瑟王。他永遠是沐浴著金光。

“感謝您的讚美。獅王。”

雖然說著有禮的話語但是因為少年的表情怎麼看都沒有對王的尊敬。那張俊美的臉無論是對誰都是淡漠的。

除了一個人。

……

於昨夜突然出現的獅王驚動了整個城堡的人。比起他懷中腹部開了一個大洞的雷切爾, 醫生更緊張這位王的情況。

“我沒事。”

英俊的王對著所有人安撫的笑了。不可思議的,原本躁動的人群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這位少年傷的很厲害。”

他低下頭,看著懷裡臉色蒼白昏迷著的少年。就算在夜裡冰白的光下, 他金色的髮絲和藍寶石般的眼睛也一如既往的璀璨。

“大出血並且傷及了內臟。已經過了大概十分鐘。”

“醫生在嗎。”

一聽到“亞瑟”二字就馬不停蹄奔過來的醫生誠惶誠恐的上前,對著年輕的王顫抖著聲音問道, “在、在!有什麼吩咐嗎!”

“他就交給你了。”

深藍的眼睛看向醫生,竟把他嚇得猛地一顫,“急救室在哪裡。”

“……怎、怎能麻煩您啊亞瑟王!交給我吧!”

一旁呆了許久的禿頂國王終於清醒了過來,緊張的指揮著同樣恍然驚醒的士兵接過雷切爾,跟著醫生逃一般的溜向了城堡深處。

“給諸位造成恐慌了。”

亞瑟轉過身。對著一時間擠滿了城堡大門的各路貴族優雅的施了一禮, “晚會還在繼續。請盡情享受此夜吧。”

明明是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用風系魔導急匆匆飛過來的。但那如獅鬃般的赤金色斗篷依舊分塵不染, 於其下的同色調騎士服也是理所應當的筆挺整潔。

不容置疑的高貴、得體、至高無上。

以及鬼畜。

如果伽德莉切在的話一定會成為所有人中唯一黑著臉死命吐槽的那個。然而她並不在。

所以阿諾德就成了唯一目光冷淡的那個。

以及。

“請問。伽德莉切殿下在哪裡。”

少年的聲音如冰般清冷, 卻無法忽視。明明用了敬語, 卻絲毫感覺不到敬意。

原本還有些驚疑不定的人群不約而同的用驚悚的目光看向角落裡的冰色騎士。雖然來參加伽德莉切生日的都是一些皇親貴族。但是那些真正強大高貴的“貴族”們都因為亞瑟王並未參加這次生日宴會而沒有來。比起那些貴族們,他們還是小巫見大巫了。

然而就算這樣。阿諾德的身份也是這裡最低的。

然而就算如此。他還是向王搭話了。

用那般目中無人的語氣。做出了他們不敢做的事。

“……莉切的話。過不了多久會回來了吧。”

鑲嵌著猶如寶石般美麗魔核的黑金色的長靴停下了。赤金的斗篷微動,布料摩擦的聲音??又細微。

“不用擔心。”

亞瑟側過了身,對真·人群焦點的阿諾德優雅一笑, “雖然發生了一點事。但她已經安全了。”

這樣嗎。

作為那位公主的導師·騎士·朋友。他是最瞭解她的人。在“戒指”的訊號消失的那一瞬間阿諾德就明白她遇到了危險,全副武裝的準備順著她最後消失的地方找過去。

全程意外的冷靜。

因為阿諾德知道伽德莉切會有辦法拖延充足的時間。伽德莉切也明白阿諾德一定會發現來救自己。

互相信任互相守護。就和兩年前約定的那樣。

“那位騎士。”

青年的聲音喚回了阿諾德的神志。正在思考是“出去找她但是有可能完美錯過呢”還是“耐心的等她自己回來呢”的他下意識的抬起了頭。

然後不可避免的。直對上了如海般的眼睛。

就算在夜燈下那雙深藍的眼睛依舊奪目得讓人移不開眼。他對自己笑著,語氣平常的問道,“您的名字是?”

在問別人名字之前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啊——這種吐槽對他顯然不適用。

畢竟連阿諾德這種一心只讀魔導書的人都對他的大名耳熟能詳。

年紀輕輕就有這般氣度魄力的確讓自己對這位偉大的王心存敬意。但也就到此為止了。

“阿諾德。”

想了想。他還是補充道,“我是個孤兒。所以沒有姓氏。”

“這樣嗎。”王對他微微頷首,“是我失禮了。”

“哪裡。”阿諾德有禮卻冷淡的應道,“我並不介意。”

……女神在上啊。

周圍的一群貴族們面色驚恐的看著如閒聊般對答如流的兩人。一瞬間三觀衝擊的厲害,竟只能失禮的張著嘴,啞口無言。

“我看的出。您是位強大優秀的騎士。”

周圍人的目光完全無法影響到兩人。亞瑟仰著頭對著臺階上的阿諾德問道,“看您的騎士服屬於聖恩露斯。您是莉切的騎士嗎。”

“是的。”阿諾德望著臺階下一口一個莉切的亞瑟,“我是伽德莉切殿下的專屬騎士。”

“……是嗎。”

微甜的夜風還是將青年的低語送了過來。冰色的眼眸始終注視著璀璨的王,沒有絲毫的避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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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不早了。我也該去休息一下了。”

深藍色的眼眸同樣沒有躲閃,反而比起純粹的冰色更多了一分深意。

“那再見了……阿諾德騎士。”

意味深長的語氣。

“嗯。”

不知道亞瑟王對自己哪點產生了興趣。率直的阿諾德決定保險起見還是等會兒和伽德莉切殿下說一下。

畢竟她對人類情感的敏銳度比自己高了不止一點點。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誰可以和亞瑟王在情感上鬥智鬥勇的話,估計也只有她了吧。

雖然手不能提肩部能抗。又是魔導對沖體質。但她還是以自己的方式“強大”著。

毫無疑問伽德莉切是強大的。

在對自己告別後亞瑟又對著全程懵逼的皇親貴族們點頭示意。在他們本能般呆滯的告別後,便轉身離開。

而阿諾德亦是追隨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了櫻雨之中。

雖然亞瑟王說“享受夜晚”但經過了這出誰也沒了繼續的閒情雅緻。原本要持續到深夜的宴會第一次早早的結束了。對於那些討厭宴會的人倒是一件好事。

“阿諾德。”

不久後茱莉婭找到了阿諾德。她依舊扎著高高的馬尾穿著藍白的燕尾服,感覺和裙子萬年搭不上便,“伽德莉切呢。”

“殿下她還沒有回來。”冰騎士回答的很誠實,“但是快了。”

“沒受傷嗎。”

“沒有。”如果有的話那位王也不會那麼悠閒了吧。

“……嘖。我都要懷疑她是不是災星體質了。”

茱莉婭緊皺著眉嘆了一口氣。尤里那條木魚在知道亞瑟來了聖恩露斯後二話不說追了出去。而自己作為聖恩露斯的大皇女圓桌騎士的一員,於情於理也不能懈怠。

“告訴伽德莉切。”她看向阿諾德,雖然木,但是比起自己的妹妹還是省心了不少。“自己闖的禍自己快點處理乾淨。”

“明白了。”

在再次長嘆了一口氣後。皺著眉一臉不爽的大皇女殿下也離開了。

幾分鐘前還燈火輝煌的大堂就這麼人去樓空。只留下阿諾德一個人守在城堡大門口等著伽德莉切回來。

但好在公主的動作還是很快。在他被滿天的櫻雨埋沒前趕了回來。

只要沒事。就好了。

看著遠處逐漸明朗的身影,阿諾德毫不猶豫的提步向前。

……

“特別是這條圍巾。”

靠在牆上的王伸出藏在披風下的手,指了指他那條圍著的藍白色長圍巾,“很飄逸也很帥氣。”

的確很飄逸也很帥。但是拖著的部分還是太長了。如果不是因為它有一定的結界作用公主又特別喜歡。阿諾德真的想把它摘下來。

“您的披風也是。”想了想,阿諾德決定互吹一番,“很飄逸也很帥氣。”

英俊的王愣了愣,然後笑了。笑聲愉悅。

被誇披風那麼高興嗎。

阿諾德想到。正準備詢問他站在伽德莉切殿下門口做什麼時。巨大的門開啟了。

“……阿諾德啊。早上好啊——哈。”

穿著墨綠色上衣棕色短褲腳踩皮靴的公主。毫無形象的對著自己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打著招呼。

“早上好。伽德莉切殿下。”

阿諾德對著揉著眼睛的少女說道。隨即指了指因為位置關係,站在她身後的王,“亞瑟殿下在等你。”

果不其然的。少女的身姿猛地頓住了。

然後她面色驚悚的,一卡卡的轉過了頭。

“早上好啊。莉切。”

英俊的王擺了擺手,“衣服很適合你哦。”

雖然不知道伽德莉切的內心在想什麼。但阿諾德還是讀懂了她的表情。

大寫加粗的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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