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另一邊, 溫琅跟著秦景深出去,在離劇組不遠的地方停下了。

溫琅站在那邊, 身上還穿著霍錚的軍服,臉上的妝帶著點凌冽的味道, 一眼瞥過來的時候有種漫不經心的高貴。

然而一開口就不一樣了。

他看著秦景深:“秦先生,有什麼事嗎?”

話問得小心翼翼。

畫風須臾間從狼狗變成小奶狗。

秦景深淡淡抬眼:“溫融……你和他很熟?”

說著頓了頓,又接著開了口:“我記著,昨晚你就一直在叫他的名字。”

溫琅笑起來, 因為常年的習慣, 誇溫融的話幾乎是無意識就接了下去:“當然很熟的, 您知道最近有位畫手很紅嗎?叫融水, 畫風特別特別特別暖,他就是溫融。”

秦景深只是沉默的看著他。

溫琅怔了一下, 突然間反應過來, 大老闆不會覺得他又在浪了吧?

以前對外周彥修,對內傅同。

現在裡外通吃的同時, 還多了一個溫融。

溫琅:[要不得要不得].jpg

面前秦景深看著他,眼眸深邃, 波瀾不驚。

溫琅搖搖手:“秦先生,我和溫融之間是這樣。”

秦景深抬眼。

溫琅便認認真真強調了下他和溫融的姓氏:“溫琅溫融,都姓溫,他是我哥哥。”

至於是不是親的,溫琅覺得這個就沒必要說了。

而秦景深聽了溫琅的話後,眼神果然緩和了幾分。

然後被溫琅敏銳察覺到了。

秦先生果然還是很好哄的。

溫琅想, 至少比鬧小脾氣的橘寶兒好哄多了。

溫琅忍不住笑起來,那邊秦景深看著他笑,突然開了口:“去劇組換衣服吧。”

溫琅沒有反應過來,表情有點疑惑:“嗯?”

“剛才在劇組外,我聽到你的經紀人和助理聊天,說你昨晚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秦景深淡淡抬眼,“我知道一家店,可以自己下廚,你去麼?”

“而是今天的戲還沒……”

“陳嘉那邊我會去說。”

既然如此,那還說什麼呢?

溫琅彎著眼睛一笑:“那就多謝秦先生了。”

十五分鍾後,溫琅到劇組小房間卸妝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秦景深也已經替他向陳嘉告好了假,幹淨利落,可以直接走。

宋黎和舒河依舊窩在角落裡,溫琅過去和他們說了幾句話,卻沒看見溫融的身影,便問:“溫融哥去哪裡了?”

“白澤大佬回霧中山了。”宋黎開口,“說是難得來成都一趟,得去和故友敘敘舊。”

溫琅有點驚奇。

畢竟他們是跟的上潮流的妖怪,敘舊這種事一般都靠微信。

微信不行還有微博,總之全方位無死角,應有盡有。

不過他也沒太在意,找了個黑色的口罩戴上,轉身和秦景深一起出了門。

秦景深帶溫琅去的店離劇組不遠,但是位置有點偏,而且沒有招牌,如果溫琅一個人過來,是絕對不會注意到這裡的。

他們找了稍微靠裡的包間,裡面環境還不錯,主要是廚房寬敞。

而且牆上掛著的圍裙也印著狗狗頭像,是只阿拉斯加。

溫琅看了一眼:“我以前也挺想養阿拉斯加,但是周彥修已經養了一隻,偶爾帶著它過來我這裡玩,還老和蛋黃打架。”

秦景深穿圍裙的手一頓,轉頭看過來。

溫琅:“……”

溫琅簡直想咬死自己,和秦景深對視片刻,彎起眼睛朝他一笑,轉身去了廚房外面坐下。

小學生姿勢端坐。

安靜如雞。

包間的廚房和餐桌中間只隔著一道鏤空的牆,從外面可以隱約看到裡面忙碌的人,溫琅隔著牆看了一會兒,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了震。

他低頭看過去,是溫融的訊息。

白白白澤:我到霧中山了,估計得晚上才能回去,你記得乖一點……你現在回去了麼?

饕餮陛下的春天:還沒有,應該再過一個小時差不多吧。

白白白澤:……你們在做什麼?

饕餮陛下的春天:秦先生帶我出來吃東西了,他下廚,我等著吃。

溫琅朝廚房看了一眼,繼續打字。

饕餮陛下的春天:秦先生雖然看著冷了點,但其實真的是個好人。

白白白澤:……

霧中山上,溫融皺眉看著螢幕,覺得可能是自己的教育出了問題。

明明是兇獸饕餮,怎麼就成了傻白甜的小崽崽?

這麼想的時候,訊息框裡出現了新訊息。

饕餮陛下的春天:溫融哥,你是去看誰了?

白白白澤:都去看了看,現在在東邊山上的虎妖這裡,你還記得他麼?就是小時候老和你打架的那只。

饕餮陛下的春天:……

他當然記得,以前他因為不睡午覺被溫融從霧中山的這邊追到那邊,中途總會被那只老虎看見,老虎是只喜歡搞事的老虎,溫琅永遠都不會忘記他幸災樂禍時那張面目可憎的臉。

簡單來說,溫琅的武力值,很大程度上是從他的身上練出來的。

白白白澤:他說他很懷念與你一起時的少年歲月。

饕餮陛下的春天:好的,請幫我轉告他,稍後我會去山上拜訪,讓他在家待好,千萬別慫,也不要躲。

白白白澤:不要總是打架。

饕餮陛下的春天:當然不會的,我很乖。

饕餮陛下的春天:[社會主義乖巧蹲坐].jpg

那怎麼能是打架呢?

明明是關於愛與和平的深刻交流。

還能愉悅身心。

多好。

饕餮陛下:[理不直氣也壯].jpg

兩隻大妖怪這麼繼續聊了快二十分鍾,廚房那邊傳來細微的動靜。

溫琅看過去,秦景深做好了菜,已經開始裝盤了。

他繼續和溫琅說了幾句,接著用蛋黃賣萌的表情包結束了本次對話,去廚房幫秦景深端菜。

當然,這次沒忘記洗手。

半個小時後,桌上一掃而空。

溫琅心滿意足的眯起眼睛:“好吃,多謝秦先生。”

秦景深嗯了一聲:“喜歡就好。”

溫琅當然喜歡,而且今天秦景深做的菜裡多了以前沒做過的糖醋排骨,味道特別好。

他在吃方面從來不吝嗇誇獎,把自己的想法給秦景深說了,接著就看到秦先生垂下眼,緩緩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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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溫琅還是看見了。

他怔怔眨了眨眼,那邊秦景深站起來,依舊是面無波瀾的模樣,將溫琅搭在邊上的外套拿過來遞給他:“出來太久陳嘉會急,早點回去吧。”

溫琅接過外套:“好。”

他重新戴好口罩,跟著秦景深走了出去。

這個時候成都的街上人很多,溫琅只帶著口罩,就找了一條相對比較偏僻的路走。

路上有很多人家養了狗,懶洋洋窩在那邊曬太陽,毛絨絨的。

溫琅在裡面看見一隻棕色的毛絨糰子,突然想起了小饕餮:“秦先生,您這次過來,小……團團放在哪裡了?”

“送去樓下寵物店寄養了。”秦景深說,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看見蛋黃和橘寶兒也在那裡。”

那挺好,三隻毛糰子還能一起玩一下。

就是不知道當初揪的毛能不能撐到他回去。

溫琅覺得他這個小法術不太行,揪的毛不能迴圈利用,容易禿。

他想了想,又接著問:“秦先生這次出差,要在成都待多久?”

“半個月左右。”

溫琅覺得這就是緣分,眼睛忍不住彎起來:“好巧,我也差不多。”

聞言,秦景深抬頭看了他一眼,卻沒說話,只淡淡嗯了一聲。

好的,溫琅想。

今天的大老闆,依舊很高冷。

一人一饕餮就這麼繼續走著,五分鐘後,劇組到了。

秦景深比較忙,送溫琅回去後就帶著齊涯離開了劇組,溫琅重新上妝換衣服,等著拍下一場。

他走過去的時候都會前面那場戲也正好拍完,陳嘉坐在那邊,看到溫琅過去後笑眯眯招了招手:“溫琅啊,過來過來,我有件事想要和你說。”

溫琅拿著劇本:“溫融約不到,我慫。”

陳嘉痛心疾首:“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呢?我是你心裡就是那種逼著人做事的渣導演嗎?”

溫琅坦坦蕩蕩點了點頭。

陳嘉:“……”

陳嘉乾咳一聲:“雖然我還是有這個想法,不過這次還真不是說這事,我就是想問問——”

他湊過來:“嗯……你和你們秦先生究竟是什麼關係?”

溫琅:?

溫琅上次被人問這樣的問題還是半年前,只不過當時話題的另一個當事人不是秦景深,而是周彥修。

等等,這是什麼轉折?

他震驚的沒說話,陳嘉臉上一副我懂的表情,繼續說:“別慌,現在也不是以前了,我看你和秦先生相處的也挺好的,年輕人不要害羞啊。”

“不是這回事。”溫琅終於反應了過來,“陳導,我和秦先生能有什麼關係,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是被秦先生知道,我的職業生涯估計是要完。”

從秦景深前幾次的態度來說,溫琅清楚,他絕對不喜歡這種緋聞。

而且不是我說,就秦先生那種注孤生的說話生活方式,大概也不會和誰有什麼關係了。

陳嘉瞭解溫琅的性格,知道他不會說謊,有點疑惑的摸了摸下巴:“這劇情和我知道的不對啊……”

溫琅:“什麼?”

陳嘉便從口袋裡把手機拿了出來,迅速戳開一個群聊介面遞到溫琅眼前:“這事可不是我開的頭啊,大家都這麼說。”

溫琅接過手機看了一眼。

然後頓時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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