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能飽上一頓了!”

此時山洞裡的人圍著簡易灶臺上的鍋,瞧著裡頭上下翻滾的栗子,不由得都咽了咽口水。

村長有些訝異:“你們動作這麼快,摘了這麼多板栗,還給剝好了?”

“村長,這是我們………”一愣頭青年朗聲想說是從隔壁搶過來的,被薛耀私下一把拽住了手腕,拖去了一邊,自己用衣角擦乾淨個柿子遞給村長,解釋道:“這是咱們去隔壁山洞躥躥的時候,村民們給咱們的。”

“他們昨天兒就出去摘果子了,山洞裡堆了很多,吃不完,就分了一些。”

村長聞言點點頭:“那也別老拿他們的,待會兒吃了就出去找吃食。”

“好好好。”薛耀點頭哈腰應承著,去搶了東西的村民都適時的看向別處。

周王氏站出來打著哈哈:“村長,大家一起來吃東西吧,吃了也好早點出去找晚上吃的。”

這話可算是戳中了心坎,沉默著的村民立即沸騰了起來,拿了碗挨著舀吃食,在一片和諧的等食聲中,一道聲音卻逆向滑進大家的耳朵裡。

“趙淺,你怎麼來了?”

說這話的是曹芳的老孃,虛起一雙還有些神韻的桃花眼,語氣輕蔑,盯著逆著光站在山洞口的高大漢子。

聽到這話,迫不及待拿著勺子舀板栗的薛耀手一頓,大家也都回頭望向了趙淺。

趙淺面上沒有兇光,但也絕對沒帶著一絲笑容,儘管如此,大家總有一種後背發涼的感覺,總覺得今兒趙淺有股陰惻惻的氣息。

薛耀心裡虛的慌,但是想到這事情又不是他一個人做的,當著大家的面,他趙淺還能把他怎麼著,就算想打架,山洞裡這麼多村民都會幫著他咧,要吃虧也是他趙淺吃虧。

“趙!”他正想挺著胸膛走出去,沒想到趙淺幾步過來,單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他想質問趙淺過來幹什麼,只吐出了個趙字,其餘的話便被掐斷在了喉嚨裡,發出嗚咽一聲,碗啪的一聲落在地上摔成了幾片,被提著出了山洞。

趙淺將像條鰻魚一樣的翻騰的人摔在地上。

薛耀松了氣,雙手摸著自己方才呼不了氣的脖子,破口大罵:“趙淺,你他媽想幹什麼!”

趙淺鼻翼動,握緊拳頭徑直招呼在了他的臉上,發出一聲沉鈍的悶響聲。

“你竟然敢!”

又是一拳頭。

隨後躺在地上的薛耀直視著趙淺兇悍的像頭野獸一樣的眼神,心裡才有了恐懼感,他不敢再叫囂,轉而抱著自己的頭,密集的拳頭不斷落下。

“救命,救命!趙淺瘋了!”

手裡捏著碗的村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動嚇懵在了原地,薛老頭兒聽著兒子的慘叫聲和令人心驚肉跳的拳頭砸在肉上的聲音,率先跳起來大叫:“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幫忙啊!”

村民們連連應聲,的要出去勸架,被趙淺一聲虎呵震住了腳:“今天你們誰上前一步,別怪我不客氣!”

像頭瘋獅子一樣的趙淺確實嚇住了眾人,沒有人敢上去接那拳頭。

薛老頭兒見狀又哭又罵:“你們這群白眼兒狼,東西又不是我家阿耀一個人搶的,憑什麼讓我家阿耀一個人捱打!”

說著,他便朝著兒子撲了過去。

村長兀的張大了一雙老眼,詢問身旁的村民:“你們這是去搶的?不是說人家給的嗎?”

村民們受到問話,心虛的低下了頭。

“作孽啊!”村長悲慼戚的長嘆了一聲。

薛老漢去拉踩著薛耀的趙淺,人沒拽開,倒是被趙淺一腳給踹翻在地。爺倆都在,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說話算話,兩人都沒放過。

瞧著薛家爺倆兒在地上翻滾,薛耀嘴臉都掛了彩,村長連忙叫到:“趙淺,別打了,我讓他們把東西給你還回去!”

趙淺充耳不聞,踩著地上的薛耀,道:“老子忍你很久了,你以為你是個流子很混是吧?老子混的時候你還在孃胎!”

他加重了腳上的力道,又狠狠踹了薛耀的大腿幾腳,踩得他的腳踝咯咯作響:“少雨腿腳不方便你都下得去手,你好手好腳的不知道地方用,留著還有什麼意思?”

薛耀發出嗷嗷的慘叫聲,一時間感覺自己的腳像是被踩落了一樣。

這時候胡三兒帶著山洞裡的人跑來,見著慘烈的場面,不由得都心裡一驚,看著地上的抱頭亂滾的人,再不停下,怕是要被弄死,他連忙上去。

“趙淺,夠了!會出人命的!”

然而趙淺卻紋絲不動,胡三兒趕忙又道:“你這樣周哥兒會擔心你的,他傷了腳,要過來找你,玲玲拉都拉不住。”

果然,搬出周哥兒,趙淺才收了手,他冷聲訓斥道:“大家都是鄉親,留你一條狗命,要是以後再敢碰少雨一根指頭,我就把你狗頭削下來!”

薛耀如獲新生,長喘了幾口氣,全然沒有了先前耀武揚威的模樣。

“去把我們的東西都拿回去。”趙淺甩了甩手上的血,拋下了一句話,轉身往自己的山洞去。

胡三兒松了口氣,看著地上的人,沒半點同情,暗想趙淺幹得好,隨後他也不顧大家的面子,帶著自邊山洞裡的人進去拿屬於他們的食物。

村長搖頭嘆息。

胡三兒道了一聲:“村長,您也別說我們不顧一村人的情面,大家都有手有腳的,而且你們山洞裡的人還多些,山頭那麼大,哪裡摘不到些野果子,但凡勤快點這兩天也餓不死,偏偏卻要去咱山洞搶,我們昨兒可是頂著大雨去摘的,他們竟然趁著我們爺們都不在的時候去搶東西,打人周哥兒,今天趙淺沒有把薛耀打死真是謝天謝地了。”

村長鐵青著一張臉,無話辯駁。

“以後就好好看著山洞裡的人吧!趙淺兇起來大家可都瞧見了,以後誰作事被打,我可不會來勸架了!”胡三兒有意無意的往周王氏那裡瞟了一眼。

周王氏頓時覺得一陣涼風掃過,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連忙把頭給別開,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體會趙淺的狠厲勁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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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三兒和山洞裡的人走後,飢餓的肚子讓大家從趙淺的恐嚇下恢復過來,曹芳她娘曹鍾氏長長嘆了口氣,白白忙活了一個上午,結果到嘴邊的吃食都沒了,她忍不住埋怨:“村長,胡三兒他們太欺負人了,啥都沒留下,連鍋都給咱們抬走了。”

村長大怒:“你們還好意思說,居然去搶人家的東西,不害臊嘛,被打的簡直活該被打!”

曹鍾氏縮了縮脖子,咕噥道:“我們家可沒有去搶人的東西。”

村長窩了一肚子的火,卻又不知到底該拿誰來說教,要是罵地上那爺倆,又有些落井下石,只得把氣悶著,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山洞裡的人一眼:“都還在這裡杵著幹什麼!出去找吃的。”

話音剛落,外頭的天氣不知什麼時候又暗了下來,淅淅瀝瀝的雨又來了。

“下雨了!”

“下雨了就不去找吃的?晚上喝開水啊?”村長氣急敗壞的罵了一聲,率先出了山洞。

趙淺回去的時候,周哥兒掙著要往外走,胡玲玲皺著張小臉兒拉著他,兩人正在拉扯。

“趙大哥,你可算回來了,少雨哥吵著要出去。”

趙淺連忙過去扶過周哥兒,衝胡玲玲笑了笑:“麻煩你了。”

玲玲見趙淺跟先前出山洞時,像換了個人一樣,愣了一下又笑著搖了搖頭,識趣的去了一邊。

“沒事。”趙淺在周哥兒慌忙的眼神中,道了一句。

他半摟著人坐下,周哥兒見著人平安回來,松了口氣,又不放心的問道:“那我們的東西呢?”

“我已經讓胡三兒他們拿過來了,你別擔心。”

周哥兒不可能一點都不擔心,他出去得時候神情嚇人,從來沒有見過他流露出這樣的表情,不由得再次問:“趙哥,真的沒事嗎?”

“我都說了沒事。”趙淺神態平和,完全不像剛剛打了人。

周哥兒垂下眸子:“那你手上的血………”

趙淺恍然看了一眼,抬起自己的手,骨節上確實有一層幹了的血跡,他沒所謂道:“不是我的。”

“薛耀的?”

周哥兒眸子裡的憂慮之色一閃而過。

趙淺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直視著他的眼睛:“我說過會保護好你,是認真的。”

聽到如此堅定的話,周哥兒心裡不知為何有些酸澀,他微微頷首,鼻頭發酸:“我知道趙哥是認真的。”

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想保護你是因為喜歡你,你也不會知道看見你受到傷害,你習慣的不在乎自己會讓我心痛。趙淺看著他的模樣,心軟又辛酸,摸了摸他的頭髮,心裡堵塞。

可是這些話他說不出口,扯了個笑:“放心吧,就算他沒有欺負你我也會教訓他的,你不必自責難受,薛耀太囂張了。”

周哥兒低著頭應承了一聲。

趙淺見此站起身:“我出去洗洗手。”

外頭下起了大雨,他站在山洞門口,抬手任由雨水打在手上,沖刷著手上的血漬,或許是雨水把幹的血濺開的原因,他聞到了手上的血腥味,心裡不由得有些擔憂,也不知道這樣是不是讓少雨害怕了。

他回頭去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人,周哥兒也同時望向了他,他張了張嘴,正想說句什麼,胡三兒他們回來了。

他轉而對胡三兒道:“你把他們的鍋也端過來了?”

胡三兒跳進山洞裡,抖了抖身上的雨水:“他們把東西都煮數了,不把鍋端走豈不是便宜他們了。”

“也是。”趙淺回頭朝大家道了一句:“既然人家都幫我們煮好了,那就將就著吃了吧,吃完把鍋還回去。”

山洞裡的人歡呼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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