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雖然是在醫院裡留院觀察, 不過多虧了奚墨和阮夜笙同在一個病房,阮夜笙心情好,夜裡自然睡了一個好覺,起床的時候更是精神奕奕的。

聽到了阮夜笙起床的響動,奚墨也醒了。

兩個人隔著病床, 相互看著。

阮夜笙笑著說:“早安。”

奚墨的聲音有些輕, 道:“早安。”

這種感覺對阮夜笙而言,真的很奇妙, 也很珍貴。她竟然能和奚墨在同一間房裡一起醒來, 互道早安, 這要是擱在以前, 或許是她從來也不會去奢望的事情。

以前的奚墨, 和她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太遙遠了。

而如今,她卻能與奚墨這麼近。

人心有的時候是控制不住慾望的,所以這世上才會有那麼多的貪心。阮夜笙也不能免俗,她一方面對這樣的近感到喜悅和滿足,另外一方面卻又忍不住希望能夠再近一些。

今天又有一系列的檢查在等著, 馮唐唐一大早就跑來了,拿著一疊檢查單放進包裡, 對兩人說:“沒喝水, 沒吃東西吧?醫生昨天叮囑過, 有些檢查要空腹的。”

阮夜笙說:“沒有。之前護士已經抽了血走了, 我們先去排需要空腹檢查的專案。”

馮唐唐現在儼然成了她們兩的共同助理, 說:“嗯嗯,你們先忍一忍,等檢查完了,我再給你們去買早餐。”

兩人在馮唐唐的陪同下,去做各項檢查。

阮夜笙卻早有心理準備,昨天的檢查結果沒有任何異常,今天照樣也是檢查不出的。這件事沒有辦法用科學常理來解釋,它很離奇,而這一次的心口疼,應該也只是危險的一個預示開端而已。

昨天晚上她就已經和奚墨分析透了,交換了身體,或許是需要付出一些代價。

如果她們不儘早摸清線索,找到解決辦法,等待她們的很可能就是真正的死亡。

不知道還剩下多少時間。

阮夜笙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越是這種時候,就越不能慌亂,再慌亂也是於事無補,現在能做的就是保持冷靜,查明真相。

等待的時候,她抬眸看向奚墨,奚墨的臉上同樣也是平靜的,她看著看著,越發感覺這才是對她最大的安慰,一種熨帖的安心感緩緩升騰起來。

又在醫院待了一天,檢查結果仍舊是十分健康。

醫生實在找不出原因,就覺得她們是拍戲勞累過度,負荷太重,建議多休息,路清明這個老媽子也一整天都在醫院待著,聽了醫生的話,皺了皺眉,出了醫生辦公室就給林啟堂打了個電話。

自從阮夜笙和奚墨昨天入院以後,林啟堂這顆心就沒敢放下來過。一個是奚墨這樣的頂級大咖,另外一個是他覺得有大好前途的演員,綏廷以後能不能有一個好的成績,很大一部分的希望都寄託在她們兩身上,眼下雙雙進了醫院,他能不心慌嗎。

聽了路清明的話,林啟堂連忙拍板,說給她們兩放個假,再多休息幾天,他可以先拍別人的戲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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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劇組休息,劇組的人相繼過來探望她們兩。

聽說嚴慕也要去探望,沈輕別趕緊打電話給他:“我也跟你一起去看看吧。”

她心裡擔心阮夜笙和奚墨,可偏偏阮夜笙讓她先裝不認識,身為阮夜笙的朋友,不能表現出來,身為奚墨的粉絲,也得藏著掖著,卿卿好委屈。

可是即使這麼委屈,還是不能說。

沈輕別快要憋死了。

嚴慕是個樂天派,在電話裡說:“當然好啊,卿卿姐你要是去了,姐和阮小姐肯定都會很高興的。”

他也不是不知道圈子裡的傳聞,說什麼奚墨一向和沈輕別不和,勢同水火,可是這兩個人都是他敬重的人,他當然希望她們的關係能夠融洽。

鬱安氣的半死,等掛了電話,她立刻否定:“不行。不管你要去探望哪一個,都不方便。外面一直都在傳你和奚墨關係不好,如果你去看望,不只是媒體覺得奇怪,連我都無法理解你現在的決定,你覺得媒體不會抓著這一點大書特書?”

沈輕別雖然不便解釋,卻還是想試圖說服鬱安:“阿鬱,我現在畢竟是在劇組探班,那劇組裡的人出事住院了,我在劇組肯定是知道的啊,要是我不去,別人還指不定說我怎麼冷血,怎麼沒禮貌呢。尤其對方是奚墨,我知道她住院了,我還不去,那關係不和的傳聞不就更加坐實了。”

鬱安是個人精,似乎察覺出了不對勁:“卿卿,媒體天天說你跟奚墨關係不和,你以前也沒覺得怎麼樣啊,怎麼今天這麼著急?至於阮夜笙,她都多少年沒有在圈子裡露過臉了,你現在什麼身份,你為什麼要親自去看望她,你們有交情嗎?”

沈輕別怕她知道,說:“這現在的情況和以前畢竟不同。她們剛出院回來,我都在劇組了,總不能裝沒看見吧?反正也是跟嚴慕一起去,我跟嚴慕玩得好,跟他一起去看望,也沒什麼啊。就算傳出去了,別人也只會說我心地善良,善解人意。”

鬱安的臉都黑了:“你想得美。媒體什麼德行,你會不知道?他們只會說你藉機假意作秀,裝一朵盛世好白蓮。”

沈輕別:“……”

她突然好氣:“白蓮怎麼了?白蓮花那麼漂亮的。我就不明白如今的網路環境了,好好的一些詞,都給整成什麼烏煙瘴氣的貶義詞了?所謂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白蓮花這麼美麗的花,怎麼就變成罵人的了?我跟你說,我本來特別喜歡白蓮花,長在水裡多好看啊,上面還滾著露珠,現在我都不敢說了,你知道我多難受嗎……”

“你給我打住。”鬱安瞪著她。

沈輕別低著頭:“哦。”

又在這裝乖了。鬱安火氣降了一半,只能恨鐵不成鋼地指著她:“你知道我這些年帶著你,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多不容易嗎?你看看你,每天廢話那麼多,哪個明星像你這樣。你就不知道把你的話簍子收起來一點?也虧得你演技好,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去包裝你的形象,要是讓外面的人知道你的真實樣子,我們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你怎麼至今都不明白呢!”

沈輕別抬起頭,認真地看著鬱安:“其實我覺得,我靠臉吃飯也可以的啊,不一定要靠人設形象。”

鬱安:“……”

鬱安忍了半晌,最終嘆了口氣:“算了。別的我也不跟你多說,免得你停不下來,只是你要記住,在娛樂圈裡,如果沒有人設,是走不遠的。在這種大環境下,哪個明星沒有對外包裝的人設?迷糊,吃貨,精英,等等這些全都是人設,即使是什麼不走人設的真性情,那也都是公司包裝出來的。你的人設是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你就是嫻靜優雅的卿卿,一定不能崩。”

沈輕別聽了,難得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她說:“如果有一天,崩了呢?”

鬱安皺著眉。

“如果有一天,我的人設不小心崩了,又或者我不想做嫻靜優雅的卿卿了,我想做我自己了,你還會繼續像這樣跟我一起走下去嗎?”

鬱安愣在原地。

沈輕別笑起來:“你不會嚇呆了吧,我就是隨口說個假設,又沒說會成真。”

鬱安的臉色有點凝重,岔開了話頭:“算了,你跟嚴慕去看望吧。不過我有個條件,你就客套地做個樣子就行,別亂說話,我也會跟著你去。”

“就知道阿鬱最好了。”沈輕別喜笑顏開,撲過去,像只螃蟹似的扒拉在鬱安身上。

“你給我下來。”鬱安恨恨地說。

她伸手,想將沈輕別的手腳扒下來,卻扒不動。

沈輕別力氣大,又是空手道高手,她當然拿沈輕別沒辦法。

最後還是沈輕別自己下來的,她挽著鬱安的手臂,興高采烈地要去找嚴慕。

臨到快出門了,鬱安卻說:“不管以後發生什麼,我們還是這樣一起走。”

沈輕別腳步一頓,比之前更高興了,興奮地翹起了小拇指:“那是你說的,我們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以後你還是這麼帶著我,不可以帶別的妖豔賤貨。”

鬱安:“……”

鬱安雖然是沈輕別的經紀人,但她並不是只帶沈輕別一個,只能說她是把大部分心血和精力都放在了沈輕別身上。

沈輕別察覺到自己說得不恰當,連忙說:“說錯了,說錯了,還是可以帶別的妖豔賤貨的,不然我以後要是過氣了,賺不到錢,你就餓死了。我改一下,改成可以帶別的妖豔賤貨,你想帶多少帶多少,但是你要對我最上心。”

鬱安:“……”

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比之前更生氣了。

不過鬱安也是氣得沒辦法,只好伸出手指與沈輕別玩拉鉤,但是那種羞恥的拉鉤誓言她是打死也不會說。

沈輕別有情緒了:“你怎麼不說拉鉤上吊的誓詞?”

“你幾歲?”鬱安問她。

沈輕別委屈地看著她。

鬱安嚥下一口快要噴出來的血,說:“……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沈輕別滿意了,攥著她出了門。

原本阮夜笙和奚墨是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因為兩人身份的不同,探望的情況其實也是大相徑庭。阮夜笙現在頂了奚墨的身份,自然享受著眾星捧月的待遇,看望的人絡繹不絕,大部分都是明星,就連林啟堂都來了,後面路清明考慮到出院以後需要多休息,就謝絕了一些不必要的探訪,阮夜笙這才輕鬆許多。

奚墨那邊,除了馮唐唐,就只有劇組裡一些相處融洽的工作人員來看了她,統籌還帶了禮物。不過大家也都工作纏身,沒待多久就走了,路清明給馮唐唐安排了些事,馮唐唐也只得離開。

奚墨一個人待在房間裡,看起了水果店老板給她送來的那些行動硬碟裡的影片。

直到敲門聲響了,奚墨關掉介面,打開門一看,發現門口站著阮夜笙。

“怎麼突然過來了?”奚墨有些意外。

阮夜笙笑盈盈的:“不歡迎我啊?”

“我想你這會應該很忙才對。”

“不忙。路清明說了得讓我多休息,那些來看望的人就只是把禮物和花交給糖糖了,我自己樂得輕鬆,就想來看看你。”阮夜笙自然地走進了奚墨的房間,在桌旁坐下來:“你在做什麼?”

“看監控。”奚墨沒有隱瞞她,重新開啟了影片。

“這不是酒店裡面的監控畫面,是外面的,酒店的大門外的攝像頭應該也拍不到。”阮夜笙看了一眼畫面,感覺不對勁:“你從哪裡弄來的?”

“街對面水果店老板送來的。”奚墨說:“我給了一些好處,他定期給我送監控資料來,每天的監控畫面都有。這個角度,可以看到酒店外面的情況,如果有人盯著,應該會有所發現。”

阮夜笙恍然大悟,笑了:“難怪那次看你從水果店買水果出來,那老闆殷勤得不得了,跟天上落錢雨了似的,原來是因為這個交易。都這麼久了,你怎麼都不告訴我?”

奚墨靜了片刻,說:“我想等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再告訴你。”

“你早點告訴我,我就可以跟你一起看啊。”阮夜笙說:“這麼多資料,你一個人盯著看得多累,我也可以幫你分擔一點。”

她說到這,又笑眯眯地補充一句:“不過也是,以前你跟我關係不好,肯定不會讓我幫你分擔的。”

奚墨:“……”

她盯著監控畫面,說話有些木木的:“……也沒有關係不好。”

阮夜笙越看她越想笑,和她一起看起了監控:“那你之前有什麼發現嗎?”

“暫時還沒有。”奚墨點開了另外一個資料夾,裡面是一些監控的截圖,標註了詳細的時間,又把手邊上做記錄的本子遞給她:“不過如果畫面裡有什麼人多次出現,我就會記錄下來,一般如果是監視觀察我們的人,不可能只出現一次。到時候我們可以將這些多次出現的人歸納起來,認真比對,應該可以看出什麼端倪。”

“嗯,這是個辦法。”阮夜點點頭。

兩個人忙活起來。

看監控是一件枯燥累人的活,眼睛盯著畫面,還不敢分心,一個小時下來腰酸背痛的。到了後面,阮夜笙有點脖子不舒服,她看到奚墨抬手在揉肩膀,就站起身來,走到奚墨背後:“我給你捏一捏?”

“……麻煩了。”奚墨回頭看了她一眼。

阮夜笙笑著給她捏起了肩膀。

正一邊捏,一邊說著話,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

“是不是糖糖回來了?”阮夜笙停了手,要去開門。

“我跟你一起。”奚墨也站起來,關掉頁面。

自從上次敲門事件以後,她就越來越警惕,如果只是敲門聲,而沒有別的說話聲來證明敲門者的身份,她絕不掉以輕心。

兩人走到門前,奚墨透過貓眼看去,看見外面站著一男一女。

陌生的臉孔,女的站在男的前面,長髮紮起來,漂亮的容貌中透出一股子英姿颯爽。

“請問外面是哪位?”隔著門,奚墨問道。

站在前面的女的有著一把好嗓音,說:“警察。”

阮夜笙看了奚墨一眼,奚墨向她無聲地搖了搖頭,對著外面說:“麻煩你出示一下證件,我可以從貓眼裡看到。”

那個女的摸出證件,靠近了貓眼:“應該的,請看。”

奚墨看了下,的確是警察證,上面的名字顯示是崔嘉魚。

阮夜笙也湊到貓眼看了一眼,看到那名字,感覺有點在意。

或許是名字相似,她不免產生聯想,想起了上迴帶鴨舌帽回來的崔嘉樹。從年齡來看,這個女的倒是可以當崔嘉樹的妹妹。不過這世上同名的那麼多,名字相似的就更是數不勝數,而且也從沒聽說崔嘉樹提起過他有什麼妹妹,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崔嘉魚收了證件,說:“阮小姐,我是市公安局調查一組的。你隔壁的人出了點事,所以警方想找阮小姐你瞭解一些事情,打擾了。”

奚墨心裡咯噔一下。

隔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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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寫了很久,也讓大家久等了,很抱歉,下次更新將會在下周一晚上,也就是本月28日

這篇文基調輕鬆,實際上卻帶有很多懸疑,比較復雜,也很長,需要看到後面才會看到。我寫文是因為我喜歡,寫文之前就會先把大綱寫好並且確定好結局,所以只要是釋出出來的,就一定會完結,劇情都在我腦海裡,不管我隔多久寫,都記得一清二楚。

但是,我無法保證更新速度,這一點我在最開始就已經說明,文案上也反覆解釋,我能保證的是:認真寫好每一章,還有就是寫到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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