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紅唇

阮夜笙料到奚墨會有這種打算, 這次才特地請幫傭買了大櫻桃回來。

她心裡的小算盤早就劈啪作響了,怎麼可能讓奚墨直接接過去吃,說什麼也得讓奚墨多花些時間貼著咬上幾口, 才不枉費她買這櫻桃回來的“良苦用心”。

阮夜笙將手裡的櫻桃特地拿在奚墨面前晃了晃:“你在劇本裡是被捆著的狀態,又不能用手, 這櫻桃這麼大一顆, 我當然得幫你固定了, 否則你怎麼方便吃呢?”

奚墨有些尷尬,說:“我直接接過來含在嘴裡,再慢慢吃就行。”

阮夜笙覷著她,笑得頗有幾分玩味:“你覺得有這麼簡單?”

“這很難嗎?”奚墨雖然以前從來沒有一口含過這種大櫻桃, 但她利用邏輯空間想象了下,覺得是可行的。

阮夜笙心想別人難不難她不確定, 每個人情況不同,有的人易如反掌,有的人用這種方式,卻死活都吃不了。

但對於奚墨這樣用餐禮儀格外講究的人來說, 肯定是難上加難的。

“我也不知道,要不你試一試, 看難不難?”阮夜笙將手裡的櫻桃遞到奚墨手邊,笑意裡滿是循循善誘:“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嘛。”

以奚墨認真的性子,她覺得奚墨會試的。

只有讓奚墨試了,碰了壁,奚墨才會心甘情願地貼著自己用嘴固定的櫻桃去咬。

奚墨接過櫻桃, 盯著它若有所思。

半晌, 她說:“那我試一下。”

阮夜笙放鬆地坐在椅子上, 微眯著眼, 雙手交疊著擱在膝蓋處,一臉等著看熱鬧的愜意。

奚墨斜了她一眼:“你轉過臉去,不要看我。”

阮夜笙這下看不了熱鬧了,無奈之下只得鬆開手,側過身子坐著,同時扭過了頭:“好好好,知道你要面子,我不看你就是了。”

看不了,她總能聽個動靜。

奚墨見她配合起來倒是乖覺,看了她片刻,又再度看向手裡的那顆大櫻桃。猶豫了一下,她將櫻桃拿到自己唇邊,微微張開了嘴。

最開始的時候,她張嘴張得很矜持,平常她吃東西都是小口咀嚼,要她突然大口吞個什麼東西,她一時半會還真適應不了。

奚墨:“……”

阮夜笙為什麼非要買這麼大的櫻桃,但凡買小一點,她也不用這麼丟人。

她拍電影的時候,因為劇情需要,也曾演過因為飢餓而狼吞虎嚥的戲。雖然是ng了好幾次,但後面不管是面部神態還是吞嚥動作都抓得非常到位,將那樣的狼狽不堪展現得淋漓盡致,讓人全然忘記了她在鏡頭之外,原本是多麼驕矜的一個人。

一名合格的演員,就要有演盡眾生百態的能力,不能演什麼都是霸道總裁,也不能演什麼都是傻白甜,或者不敢做明顯表情的花瓶。

世間角色是那樣的繽紛多彩,真正的演員,她所演繹的每一個人,模樣雖是她,骨子裡卻絕不能是她。

但那都只是在戲中而已。

奚墨將她的戲和她的生活割裂得很開,她是個敬業的演員,在戲裡無論看上去多麼窘迫難堪,灰頭土臉,她都遊刃有餘,如果她實在沒有經驗,就去體驗相關的生活,進行觀察和學習。

她將自己的魂放在了角色之中,完全忘記了自己是誰,更忘記什麼是羞恥,但在真正的生活中,她根本做不到。

畢竟她在生活中,就只是她自己,不是任何一個別的角色。

“你怎麼還不試?”阮夜笙出聲問她。

“你別偷看我。”奚墨蹙眉。

“誰偷看你了?”阮夜笙懶洋洋地扒拉著椅背,笑:“我是聽你這邊老半天都沒聲音,怎麼樣,遇到難題了吧?都說了得讓我幫你咬著,你還不信。”

“……這不難。”

奚墨被阮夜笙這一激,將心一橫,張了嘴,將整顆櫻桃一口含進了嘴裡。

腮幫子頓時被大櫻桃塞得鼓囊囊的,像是剛吃了好大一顆松果的小松鼠,只是小松鼠吃了松果都極其滿足,她卻是窘迫地定在了那。

她感覺自己這模樣實在是難以見人,半點用餐禮儀都沒有,一時之間有些芒刺在背,又怕阮夜笙偷看她,連忙警惕地看了阮夜笙一眼。

阮夜笙背對著她,微卷的長髮披散在肩背上。

奚墨更怕阮夜笙轉過臉來,慌忙自己背過身去,琢磨著應該怎麼將嘴裡這顆櫻桃吃下去。

只要她含著先咬一口,勻出些許空間,再利用口腔肌肉與舌的配合,改變櫻桃的位置,繼續慢慢地咬著,等咬得只剩下櫻桃核,她再將核吐出來,應該就算大功告成了。

奚墨繃著臉,準備依照腦內的步驟進行下去。

只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她試著去咬上面的果肉,櫻桃又大又滑溜,她這一咬,表面太滑了,並沒有一個很好的牙齒著力點,櫻桃就在她嘴裡不聽話地動了下,這一下沒能咬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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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得換個策略,改變一下嘴裡櫻桃的位置,以便找個更容易下口的點。偏她實在是太端著了,嘴裡不敢動得太明顯,那櫻桃也只是隨她稍微滾了滾,她仍然無從下口。

“好了嗎?”阮夜笙再問。

奚墨生怕阮夜笙會湊過來看,下意識就說:“……沒有好。”

只是她嘴裡含著櫻桃,聲音含含糊糊的,一開口接話,出來的聲音就變成了:“……唔唔唔。”

“你說什麼?”阮夜笙聽得快要笑死了,她猜得沒錯,那櫻桃現在還堵在奚墨嘴裡呢。

奚墨:“……”

她趕緊貼著嘴裡的櫻桃快速咬了一口,這一次總算是咬下了一口果肉,只是咬下的櫻桃果肉和剩下的大半個櫻桃混在一起,她不方便咀嚼,只得繼續咬第二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著急了,第二口咬空了,咬到了下嘴唇上。

奚墨連忙用手捂住嘴,將嘴裡的櫻桃連帶咬下的果肉都吐到自己手裡,疼得下意識深吸了一口冷氣。

阮夜笙聽到了動靜,嚇了一跳,立刻轉過身來,見奚墨那吃痛的模樣,心裡急得不行,慌忙站起來走到奚墨邊上,仔細端詳著奚墨的唇:“沒事吧?讓我看看,有沒有出血?”

奚墨坐在椅子上,抬起臉看著阮夜笙,阮夜笙眼中的關切與焦急是那樣清晰,似被她自己這雙眸子的鏡頭捕捉了,無限放大在她眼前。

“……沒事。”奚墨低聲說。

阮夜笙見她唇上沒有咬出的血痕,稍微放下心來,有些自責:“早知道這樣,就不讓你試了。”

奚墨垂下頭來,服了輸:“你說得沒錯,我不能直接含在嘴裡吃這個櫻桃,確實……很難。”

阮夜笙既心疼又想笑:“是你不習慣而已。”

“我去洗一下手。”奚墨站了起來。

阮夜笙點了點頭,在原地等她。

奚墨將吐在手裡的櫻桃扔進垃圾桶,走到水龍頭底下仔細洗了手,並擦乾淨唇,這才重新回到阮夜笙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現在呢,是不是得讓我咬著才行?”阮夜笙盈盈地笑問她。

“……唔。”奚墨點頭。

頓了頓,她又說:“顧如在劇本裡沒說櫻桃有多大。”

阮夜笙說:“她也沒說具體應該怎麼咬,別的地方她都寫得很細緻,但喂櫻桃的這個過程中,兩個女主到底是怎麼去咬櫻桃的,她並沒有寫得很清楚,應該是打算到時候現場說戲的。正好我們這次實踐了一下,我覺得她到時候應該會選大櫻桃才對。”

“你怎麼知道?”

“因為顧導是以細膩著稱的導演啊。”阮夜笙眨了眨眼:“她的鏡頭有些特寫很有遞進的層次感,而且是直接懟到臉上看表情的那種超近景鏡頭,而她特地安排了一場吃櫻桃的戲,氛圍,佈景邏輯都安排得非常細,足見她對這場戲的重視,應該會進行吃櫻桃的特寫。如果櫻桃很小,就只需要你咬著接過去就可以,鏡頭層次就不分明了,如果這裡用大櫻桃,你就要貼著過來,多咬幾次,還有咬的動作細節,很適合拍特寫的。”

“你就是因為猜到她要用大櫻桃,才買的大櫻桃?”奚墨的眉微擰了一下,神色微妙。

“當然了。”阮夜笙面不改色地扯謊。

奚墨沉默下來,沒有再問她,轉而說:“繼續對戲吧,這次你用嘴固定著櫻桃不要動,我來……咬。”

阮夜笙心裡怦然跳了好幾下,她在桌上的透明碗裡再度取了一個大櫻桃過來,咬在了嘴裡。

兩人依照顧如劇本裡的情景,雙手背在身後,假裝是被捆住了,相互坐在椅子上看著。

奚墨的呼吸莫名有些快了起來,她勉強斂了斂,低聲說:“準備好了嗎?”

阮夜笙點了點頭。

“開始。”奚墨道了聲。

阮夜笙咬著櫻桃,一半櫻桃在她口中,一半櫻桃露在外頭。

她在椅子上勉力傾靠過來,一副有些吃力的模樣,就好像是身後正有鎖鏈捆著她,她必須要掙扎一番,才能將自己的身體更近地送到奚墨面前,嘴裡發出掙扎時的喘息聲。

奚墨看出來,阮夜笙這一刻是入了戲的。

奚墨自己卻怎麼都入不了戲。

她感覺此刻的自己還是自己,而阮夜笙還是阮夜笙,她一時半會沒辦法將阮夜笙看做電影裡的那位女主。

因為她並不知道自己在電影裡扮演的角色,究竟對另外一位女主是抱有什麼樣的感情。

顧如只給了一部分劇本,雖然吃櫻桃的這段戲怎麼看都有些曖昧,但是顧如在裡面並沒有挑明角色的關係與情感,她難以準確地進行拿捏揣摩,也就暫時無法和角色進行強烈地共情。

如果要過審,兩位女主的感情定為應該是患難與共的深厚友情才是。

但顧如在劇本裡對兩人舉手投足的動作與臺詞進行描述時,字裡行間卻總是似有似無地流露出一種別樣的情愫。

顧如想要表現的角色之間的感情,到底是什麼?

“……唔。”阮夜笙喉間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眼見阮夜笙那麼吃力地將嘴裡的櫻桃送了過來,奚墨連忙收起自己紛亂的思緒,也身子前傾,湊到了阮夜笙面前。

兩人的鼻尖幾乎快要挨著了,呼吸纏繞在一起,溫熱的氣息撲向彼此的面頰。

櫻桃表面在光下泛著鋥亮的光澤,上面還覆著水滴,水潤的紅與水滴折射的光糅合在一起,沿著櫻桃表面緩緩流轉。

而阮夜笙的紅唇張開,咬著那殷紅的櫻桃,纖眉因為這種吃力地喂過來的動作而有些擰了起來,眼底微微的潮溼。

櫻桃紅。

還是唇紅。

一時半會分不清楚到底是哪種紅為欲滴誘人。

奚墨還是沒能入戲,她眼裡都是阮夜笙的模樣,全然忘卻了阮夜笙那個角色的一切,她怔怔地看著阮夜笙的眸子,看阮夜笙那濃密微顫的長睫在眼底投落的影,看阮夜笙精緻的鼻樑,再看到阮夜笙潤澤的唇瓣上。

因為呼吸越發急促,阮夜笙咬櫻桃的唇也輕動了一下。

奚墨湊到阮夜笙的唇邊,自己的唇微張開了,咬在阮夜笙固定好的那顆櫻桃上。

極輕的咔嚓一聲響了起來。

那是櫻桃肉被咬下來的聲音,帶著汁水。

阮夜笙原本還在儘量入戲,聽到這聲音,像是心底都被炸了起來,炸出了一片旋轉的漩渦,她雙眸微微睜大了些,看著奚墨,呼吸有些發緊。

奚墨咬完一口,咀嚼著吞下去,又湊過來,想要下一口。

阮夜笙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耳邊躍動著。

這一回也不知道是不是奚墨有些緊張,都已經忘記是在按照劇本對戲,手是不能動的,她的手伸過去,攀在了阮夜笙的雙臂上,臉頰側了下,朝阮夜笙咬著的櫻桃咬了過去。

阮夜笙沒想到奚墨的手會搭在自己雙臂上,更沒想到奚墨會用上這個側臉頰的姿勢。

像是要來吻她。

阮夜笙心底狂跳,眼眸也像是水波氾濫了似的,欲說還休地微垂起來。

她甚至開始臆想這是奚墨隔著櫻桃,給她的一個吻,唇邊勾起一抹惑人的笑意,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

櫻桃的果肉再度被奚墨咬破了,同時發出果肉被牙齒扯下的低低輕響,帶著黏度的汁水流下來,大部分含進了奚墨的嘴裡。

她之前咬了一部分,櫻桃已經有了一個缺口,這回咬的第二口自然更貼近阮夜笙的唇,櫻桃的汁水這回往下滴落,落在了阮夜笙的唇上。

阮夜笙的唇被櫻桃的汁水打溼了,汁水冰涼,她的唇卻是那樣的滾燙。

奚墨吃完第二口,貼過來,繼續第三口。

阮夜笙在那一瞬閉上了眼。

奚墨看見阮夜笙閉了眼,長長的睫毛就顫在她眼前,像是一副要等她去吻她的動人模樣。

露在外面的那一半櫻桃幾乎快要咬完了,中間的核在果肉裡若隱若現。

奚墨想要去咬著那核,將剩下的叼回自己嘴裡,只是最後那半個櫻桃在阮夜笙嘴裡似乎快要搖搖欲墜了。

她心裡一個咯噔,生怕真的掉了下去,鬼使神差地咬著那櫻桃的一部分,用力一扯,剩下半邊櫻桃就這樣哧溜一下,滑進了奚墨嘴裡。

阮夜笙咬住的那部分頓時空了,出於慣性沒能收住,唇直接貼在奚墨唇上。

阮夜笙:“……”

奚墨:“……”

阮夜笙:“!!!”

奚墨:“……”

空氣像是在此刻凝住了。

阮夜笙的唇貼著奚墨的唇,睜開了眼睛,彼此相貼的唇上還裹著櫻桃的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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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親了,雖然不是真的親,但不管,我覺得她們就是親了!!!!!!!!!!!!!!!!!!

君導備註:本文進展很慢,更新也慢,劇情內容更是十分復雜,還要寫很多年,心急的建議是不要閱讀比較好,免得要等很久,特此提醒,免得引起誤會,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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