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魔鬼與天使
兩天之後，林一懷著忐忑的心情去預言家日報面試，雖然她並不指望這份工作賺錢養活自己，但是這畢竟是她在魔法世界的第一份工作，以她的性格還是很想一次透過的！
不過當她見到那位負責面試自己的編輯巴拿巴斯?古費先生的時候，這種緊張的心情立刻一掃而空了……
這位看起來四十多歲的資深編輯，對待林一的態度完全像招待一位貴賓：一進門就先為她端上來六七種飲料任君選擇，緊接著又奉上精美的下午茶點，然後連問題都沒問，就直接告訴林一參加完n.e.w.t.s考試之後，隨時可以來報到，版面隨她喜好，最後還熱情的把她送到門口……
回到霍格沃茨，林一一進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就看到一直坐在壁爐邊等她回來的斯內普，立刻笑著走了過去。
其實自從林一說要去預言家日報面試，斯內普就開始替她擔心。因為他知道林一一直很反感黑魔王，肯定不可能有什麼推薦信，那麼恐怕結果會和自己一樣，被那個該死的編輯冷嘲熱諷一番。她從小生活優越，幾乎沒受過什麼委屈，這次突然要去面試找工作，多一半是想鼓勵自己這個朋友，如果因此而遭受打擊就太對不起她了……
“艾薇，怎麼樣？”見到林一朝自己走過來，斯內普立刻問到，心裡暗自擔心以自己拙劣的語言水平能不能找到合適的話來安慰她……
“你說呢？”林一心情很好，調皮的眨了眨眼睛，不過她立刻又有點後悔，擔心自己如果顯得太興奮了會讓還沒找到工作的斯內普更加難受，所以趕快用平靜的語氣揭曉了答案：“我透過了，他們說考試結束後隨時可以去報到。”
斯內普一愣，沒想到林一會帶回來這樣一個“好消息”，不過想到她能夠找到自己滿意的工作，他還是由衷的感到開心的，所以立刻笑著說到：“艾薇，你真厲害！恭喜你！”
“西弗，相信我，你一定也會找到滿意的工作的！”林一趕快趁機給他打氣：“我想你只是運氣不太好，沒碰上合適的面試官，今天面試我的那個編輯態度可好了，弄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聽到林一的話，斯內普略微有點驚訝，忍不住好奇的問到：“哪位編輯面試的你？”
“呃……他好像叫巴拿巴斯?古費。”林一回憶了一下說。
“上次也是他面試的我。”斯內普說：“不過，他似乎很不喜歡我……”
回想了一下，斯內普之前似乎提起過去預言家日報面試的經歷，按照他當時的描述，那位編輯對他的態度簡直是非常惡劣，林一本以為是他倒黴，遇上了一個伏地魔的忠實粉絲，沒想到卻是同一個面試官，這麼說起來，就有些問題了……
由於太瞭解斯內普的為人，林一知道他肯定不會騙自己，那麼這位巴拿巴斯?古費先生為什麼會對自己“情有獨鍾”呢？因為自己太有才華折服了他？鬼才會相信這種理由！林一還沒自大到這種程度……
“難道是他……”林一小聲嘀咕了一句。
“艾薇，想什麼呢？難道是誰？”斯內普一頭霧水的看著她問。
“斯拉格霍恩教授。”排除了各種可能之後，林一把面試成功的原因歸結於有人默默的幫自己。這段時間她只和斯內普、埃弗裡和斯拉格霍恩教授三個人說起過要去預言家日報面試的事情，埃弗裡跟斯內普就算想幫忙也沒這個能力，那就只剩下斯拉格霍恩教授了……
見斯內普還是不太明白，林一說出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前不久我去參加鼻涕蟲俱樂部的活動，斯拉格霍恩教授曾經無意中問過我畢業之後有什麼打算，我告訴他想去預言家日報。所以現在想來，也許是他幫忙舉薦的，我記得他之前提起過，有個學生在預言家日報當編輯，不過我忘了叫什麼名字了。”
“就是巴拿巴斯?古費。”斯內普的記性一貫很好。
“那肯定是他幫我了！沒想到他這個人平時看起來挺勢力的，其實還挺熱心！”說實話，得出這個結論讓林一自己也覺得有些意外，不過除此之外，也沒有更合理的解釋了……
想到這裡，林一又接著說到：“西弗，下個週末我們去三把掃帚參加鼻涕蟲俱樂部的聚會吧，我想當面感謝一下斯拉格霍恩教授，順便你也可以問問他還有沒有其他門路，他一直很喜歡你的！”
其實斯內普並不太認同林一得出的結論，但是他也想不出別的解釋，至於去求斯拉格霍恩教授幫忙的事，他並沒有特別放在心上，因為以他對這位斯萊特林學院院長的瞭解，就算這次真的是他暗中幫忙，也肯定是看中林一是個有錢的人家的孩子，沒準以後能用得上，至於自己，還是不要妄想這位勢力眼的教授會出手相助了……
時間過得飛快，週末轉眼之間就到了。雖然鼻涕蟲俱樂部的活動下午才開始，但是林一還是特意上午就從床上爬了起來，跟斯內普一起朝霍格莫德村走去……
跟在一群興奮的三年級男生後面走進三把掃帚酒吧，林一打算先跟斯內普喝點東西休息一下，再去別的地方逛逛，可是擠在前面的那些男生比她高出不少，讓她一時之間找不到空著的位子……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飄了過來……
“克拉布，說過多少遍了，說話小心一點，人多的地方不要提那個人。”多日不見，盧修斯的聲音依舊如故。
“現在我們的勢力如日中天，誰敢說個不字！再說有你盧修斯在這，那些老古董更是不敢上來廢話了！你說是不是，埃弗裡？”穆爾塞伯狂妄的笑著。
“呵呵，其實穆爾塞伯說的有道理，盧修斯，你真不用這麼謹慎。”埃弗裡說：“就說上次艾薇的事吧，一聽說你要約他見面，那個叫什麼巴拿巴斯?古費的傢伙簡直受寵若驚，後來更是嚇得屁滾尿流，一個勁的找我問艾薇喜歡什麼……”
“哇！這麼厲害！老大，你對那家夥用了什麼？鑽心咒嗎？”高爾傻乎乎的問到。
盧修斯氣得頭暈，心想這幾個傢伙也太囂張了，居然當眾談論這種事，還鑽心咒，難道這很值得驕傲嗎？……不過還沒等他出口斥責，就看到林一和斯內普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由於盧修斯之前曾經千叮萬囑，不讓埃弗裡他們幾個告訴林一他曾經找過預言家日報編輯的事情，現在一看事情敗露，這幾個傢伙立刻很有默契的一起轉身溜了……
斯內普悄悄的看了看林一，發現她正直愣愣的看著盧修斯，忽然覺得自己站在這裡有些多餘，於是輕聲說了一句“我去找埃弗裡他們說點事情。”，就轉身離開了三把掃帚……
“坐下喝點東西吧。”過了許久，盧修斯率先打破了沉默，招呼服務員送來一杯黑咖啡。
林一點了點頭，走到桌邊坐下，此時此刻，她覺得對面這個人既熟悉又陌生。儲存著前世的記憶，自然也會延續前世的性格，在林一眼中，婚姻始終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它像個侵入靈魂的魔鬼，可以改變人的內心，抹殺人的理想，許多人婚前和婚後簡直可以說判若兩人……所以在前世的時候，如果一個朋友結了婚，她就會覺得不知道該跟這個人聊些什麼，更不要說現在面對的是盧修斯，一個曾經跟她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男人了……
不過無論如何，盧修斯終歸是默默的幫自己做了那麼多事，於情於理一聲謝謝總是要說的，想到這裡，林一輕聲說到：“謝謝你，不只是工作，還有上次的衣服。”
“呃……不用客氣。”詭異的氣氛，讓一貫擅長交際的盧修斯也開始緊張起來，停頓了一下，才接著說到：“上次……我是說西弗勒斯家裡出事那天，因為貝拉特里克絲在，你知道的，她跟黑魔王的關係很難講的清楚，所以我不太方便顯得太關心你……”
“我明白。”林一點了點頭，視線一直落在手裡的那杯黑咖啡上。
“對了，你為什麼要去找工作呢？”盧修斯換了個話題，語氣也輕鬆了不少，看了看低著頭的林一，忽然又想到了些什麼，試探性的問到：“為了西弗勒斯？”
“不完全是。”林一認真想了一下，才給出這個答案，見盧修斯的表情有些不解，又接著說到：“我覺得如果不工作很無聊。”
聽到林一這麼說，盧修斯覺得也有道理，不過他理解的無聊是因為如果不去工作，就要無休止的參加上流社會虛偽的應酬，這顯然不是林一覺得無聊的原因……
沉默了幾秒鐘之後，盧修斯再次打破沉默，輕聲問到：“你過還好嗎？”
面對這個普通到惡俗的問題，林一卻有些糾結，不知道盧修斯究竟是想聽到她說好還是不好，最後終於給出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還成。”。
擔心盧修斯繼續追問，於是林一在說完答案後，立刻反問到：“你呢？過得怎麼樣？”
沒想到，盧修斯也同樣沉默了一會，才給出了一個雷同的答案――“還好。”，停了兩秒之後又忽然輕輕的笑了一下，問到：“艾薇，結婚前你跟納西莎說我和你當時是演戲騙西弗勒斯的？”
雖然當年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就知道多一半納西莎會告訴盧修斯，但是沒想到他會面對面的來問這件事……想了一下之後，林一點了點頭，輕聲解釋到：“當時在許多人眼裡，我們的關係遠比實際情況要親密的多，所以我不想讓納西莎帶著這種疑惑跟你結婚。”
“我想到你是為了這個原因。”盧修斯點了點頭。
氣氛又有點兒尷尬，林一想了想，決定證實一下自己心中的猜測，於是小心的問到：“盧修斯，關於我要去預言家日報的事，是埃弗裡告訴你的？”
“呃……其實……其實是我讓埃弗裡問你的，本來我以為你要去遊歷，想到可能會很多年都見不到你，所以讓他問問你什麼時候走，好給你踐行。”說到這裡，盧修斯看了林一一眼，話鋒一轉接著說到：“你放心，我做這些都是出於對朋友的關心，我很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麼。作為一個馬爾福，從小我就明白，有些選擇既然做了，就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而且……納西莎也對我很好，我應該謝謝你。”
“其實一直以來，你幫我做了太多事了，許多時候，我都沒有機會跟你說聲謝謝。”林一有些愧疚的說。
盧修斯輕輕擺了下手說到：“工作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也是恰巧認識那個編輯，隨口說了一句而已，不是什麼難事。”
見盧修斯把這件事說得輕而易舉，林一的心裡忽然湧上來一個想法，不過她看了看盧修斯，又把這個想法壓了下去……
“艾薇，想說什麼？”見林一欲言又止的樣子，盧修斯輕聲問到。
“沒什麼。”林一搖了搖頭，無論如何，請一個曾經喜歡自己的男人，幫自己喜歡的男人介紹工作，這種事她還是做不出來……
“其實……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聽到盧修斯忽然冒出這樣一句話，林一不禁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你想請我幫忙，給西弗勒斯介紹工作。”盧修斯接著說了下去：“不過……我做不到。”
“沒關係的，我也覺得不該再麻煩你……”沒想到盧修斯會這麼直白的點破這件事，林一不禁有些慌亂，不停的擺著手表示自己沒有這個意思……
“艾薇，不是你想的那樣。”盧修斯下意識的想伸手抓住林一胳膊，不過立刻又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已經不同往昔了，隨即把手縮了回來，壓低聲音解釋到：“黑魔王對你幾乎沒什麼印象，所以我幫你推薦一下無所謂，但是西弗勒斯不一樣，自從他媽媽去世之後，黑魔王一直想找個人接替她的位置，西弗勒斯是最適合的人選。為了讓他加入食死徒，黑魔王特意暗中授意所有老闆都不許錄用他，還透過安插在魔法部的人頒發了法令，禁止透過私人渠道收購魔藥，你說我怎麼可能幫他找到工作呢？”
林一心裡吃了一驚，雖然她能猜到在斯內普的母親去世之後，伏地魔肯定會非常希望斯內普“子承母業”，否則當時也不會特意派貝拉特里克絲和盧修斯兩大手下一起出面為斯內普的父母料理喪事了，但是如果說為了把斯內普招致麾下，動用各方關係，堵住斯內普的所有退路，就真的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不過這倒終於解釋清楚為什麼各方面都很出色的斯內普，找起工作來卻會四處碰壁了……
“艾薇，我能問你個問題嗎？”盧修斯打斷了她的沉思，輕聲問到。
林一點了點頭，示意他儘管問。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西弗勒斯真的做了食死徒，你還會繼續喜歡他嗎？”盧修斯小心的問到。
這個問題，林一的心裡其實早已有答案了，但是她始終覺得如果直白的告訴盧修斯，有點太殘忍，所以她沒有回答，而是笑著說到：“盧修斯，你剛才提醒克拉布不要在這種場合談論那個人，現在你怎麼說起來沒完了？”
盧修斯的神情凝滯的一下，隨即自嘲的笑了一下，如林一所願的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兩個人相對無言的喝著自己的飲料，最後林一終於繃不住了，放下空了的咖啡杯，輕聲說到：“不好意思，我還要去買些東西……”
“艾薇。”見林一已經準備站起來了，盧修斯叫住她，輕聲說到：“等等，有句話我想告訴你。”
林一想不出什麼話能盧修斯的表情如此鄭重，於是笑了笑示意他儘管說。
盧修斯吸了口氣，認真的說到：“艾薇，我想告訴你，無論什麼時候，也無論在哪面對誰，你都是會是我心裡最重要的朋友，所以，不管出了什麼事，記得來找我，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林一沒有說話，因為她的聲音已經哽住了……
“還有……”盧修斯停頓了片刻，又抬起頭凝視著林一的眼睛問到：“如果我說我沒有對巴拿巴斯?古費用鑽心咒，你會相信嗎？”
林一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愣了一下之後才小聲說到：“我相信。”
聽到林一的答案，盧修斯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欣喜，而是一邊看著自己潔白修長的雙手，一邊有些自嘲的說到：“其實你不該相信我，從兩年前在馬爾福莊園的地牢開始，就像一場噩夢，我已經做過太多這種事情了，比這個更惡劣的都做了……有時候，我都覺得自己是個魔鬼……”
林一默默的在心裡嘆了口氣，輕聲說到：“盧修斯，無論你做過什麼，你都是我最好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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