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不可逆轉的命運
第二天早晨，林一被盧修斯的樣子嚇了一跳，一貫注重外表的他，一夜之間似乎老了十歲，那張平日裡永遠完美無缺的臉變得灰暗而憔悴，那雙時而冷漠，時而深情的灰藍色眼睛佈滿了紅血絲，華貴的巫師袍沒有經過整理就隨意的穿在身上，就連那頭柔順的鉑金色長髮也顯得有些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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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昨晚聽到的那些話，林一很想過去跟他說點什麼，但又覺得說什麼都無濟於事，而盧修斯也一反常態的沒有單獨和她說話的意思，吃過早飯就急匆匆的上了樓，把自己關到了書房裡，之後一整天都沒有出現……
晚餐的時候，林一發現貝拉特里克絲也沒有出現，沒有主人在場的餐桌上籠罩著一股沉悶的氣氛，納西莎率先吃完上樓去了，埃弗裡和麗娜過了一會，也一起離開了餐廳，林一自己坐在餐桌旁，直愣愣的看著窗外……
“日落之前，日落之前……”窗外的似血殘陽，一點點的被黑暗吞噬著，在最後一抹光亮消失之前，林一猛的站了起來，朝盧修斯的書房跑去……
“盧修斯！”林一猛的推開門，卻發現房間裡空無一人，平日裡整潔的書桌一片凌亂，一尊水晶雕像被掃落在地上，碎裂的水晶如同點點繁星在黑暗的房間裡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她愣了一下，隨即轉頭朝地牢跑去……
沿著鋪著柔軟地毯的樓梯跑到馬爾福莊園的地下一層，推開一扇沉重的鑄鐵大門，一股發黴的氣息撲面而來。林一沒有停下腳步，徑直朝地牢深處走去……
馬爾福莊園陰暗的地牢裡的最後一間牢房中，一個滿面皺紋的矮小老人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看著眼前的一男一女……
“盧修斯，別猶豫了，你已經宣誓效忠黑魔王了，就不能違背他的命令！”貝拉特里克絲靠在牆上，用和她堂弟西裡斯.布萊克如出一轍的懶洋洋的聲音說到。
盧修斯用顫抖的手拿著魔杖，指著角落裡的老人，聲音嘶啞的問：“到底是為了什麼？他犯了什麼罪，為什麼要殺他？”
“哈哈哈哈哈……”貝拉特里克絲發出一串尖利的笑聲，輕蔑的說到：“為什麼要殺他？我漂亮的小弟弟，就憑他是個泥巴種，不是已經足夠了嗎？”
盧修斯看了看貝拉特里克絲，又看了看角落裡的老人，無力的垂下的手臂，瘋狂的搖著頭喊到：“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貝拉特里克絲吹了一聲口哨，語氣輕鬆的說：“好吧！既然你做不到，那就等著黑魔王來殺你吧！如果走運的話，你臨死前還能看到馬爾福家族怎麼完蛋！”
盧修斯全身顫抖了一下，緩慢的舉起了魔杖，對準了角落裡的老人……
“不要殺他！”林一氣喘吁吁的跑進了牢房，衝盧修斯高聲喊道。
“艾薇……”盧修斯看著突然出現的林一，緩緩的放下了魔杖……
牆角的老人似乎看到了一線生機，瘋狂的爬了過來，抱住林一的腿祈求到：“求你，求你救救我……”
“盧修斯，趕快殺了他！”貝拉特里克絲厲聲命令到。
“盧修斯，你聽我說，別殺他，我答……”林一急切的喊道。
“敢和黑魔王做對？盧修斯，連她一起殺了，否則黑魔王會怎麼做你很清楚！”貝拉特里克絲打斷了林一的話，出言恐嚇。
盧修斯凝視著貝拉特里克絲，當他把視線轉回來的時候，林一驚恐的發現那雙看著自己的灰藍色眼睛中掠過一絲殺機……
林一心裡一顫，求生的本能讓她下意識的掏出了魔杖對準盧修斯，脫口而出的喊道：“神鋒無影！”
與此同時，盧修斯也舉起了手裡的魔杖，喊道：“阿瓦達索命！”
一道綠色的光線從盧修斯魔杖的頂端射出，擦過林一的身體，準確的擊中了那個蜷縮在她腳下的老人……
“哈哈哈哈哈……”貝拉特里克絲尖利的笑聲再一次傳入耳中，她看了看被神鋒無影咒擊中無力的靠在牆上的盧修斯，又看了一眼完全傻掉的林一，冷笑著說了句“今天就到這裡吧，盧修斯，你做得很好，黑魔王會獎賞你的！”，就邁步朝地牢外走去……
過了半晌，林一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扭頭發現在貝拉特里克絲離開之後，盧修斯已經無力的滑倒在地上了，她慌張的跪在一身是血的盧修斯身旁，喊著他的名字：“盧修斯！盧修斯！”
盧修斯緊閉著雙眼，沒有任何反應，林一慌亂的拿起魔杖，拼命回憶著那個只聽斯內普說過一次的解咒，聲音顫抖著開始漫長的吟唱……
伴隨林一的吟唱，一道光線從魔杖頂端射出，化作一片光影籠罩在盧修斯的身體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奇蹟般的慢慢k合了……
脫離了危險的盧修斯慢慢的睜開眼睛，看著癱軟在一邊的林一，輕聲說到：“艾薇，我沒事。”
“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強烈的羞愧感，讓林一無法把這句話說下去。
盧修斯虛弱的笑了一下，替她說完了那句話：“以為我會殺你？”沒等林一回答，他又接著說到：“不會的，艾薇，我永遠都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
林一再也控制不住，淚水奪眶而出……盧修斯抬起手，溫柔的擦去她臉上的淚水，輕聲說：“別哭了，艾薇，我知道你不是有意要傷害我的，當時的情況，你誤會我也在所難免，我不怪你。”
林一深吸了一口氣，抓住盧修斯冰冷的手，看著那雙灰藍色的眼睛，說出了那句本想在這一切發生之前就告訴他的話：“盧修斯，我答應你，跟你離開這裡。”
盧修斯的眼睛裡掠過一絲欣喜，用力的反握住林一抓著自己的手，剛想張口說什麼，卻一眼看到那個倒在地上，已經毫無生命跡象的老人，那雙灰藍色的眼睛又暗淡了下去，握著林一的手也鬆開了……
林一感覺到他的異樣，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老人的屍體，咬了咬牙說：“我可以忘了今晚發生的事情。”
盧修斯淒涼的笑了一下，緩慢的掀起了左臂的袖子，一個觸目驚心的黑魔標記出現在林一的眼前，周圍的皮膚泛著可怕的紅色，似乎在告訴她眼前這個男人，在不久以前經歷了怎樣的疼痛……
遲疑了一下，林一還是伸出了手，輕輕的蓋住那塊被烙印上黑魔標記的皮膚，盧修斯輕微的顫抖了一下，下意識的想藏起那個恥辱的標記，卻被林一用力按住了。
“沒關係，只要我們離開這裡，它就沒有任何意義。”林一儘量讓自己面帶微笑的說出這句話。
盧修斯抬起自己依然潔白無暇的右臂，緊緊的抱住林一，把臉埋在女孩的肩頭，身體劇烈的顫抖著……
過了許久，他鬆開了手，靠回到牆壁上，蒼白的臉上留著淚水淌過的痕跡，依依不捨的撫摸了一下女孩的臉，緩緩的說到：“對不起，艾薇，我不能走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答應過我的，陪我離開這裡，不做馬爾福，只做盧修斯。”林一不解的質問。
“那個時候，馬爾福家族如日中天，就算我任性的離開，也不會有任何事情。”盧修斯躲開林一的視線，輕聲的訴說著：“可是這段日子，家族的生意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我不得不和黑魔王合作，以為可以拯救日益衰敗的生意，可是我太天真了，黑魔王抓住了我的痛腳，逼我為他效命，如果我在這個時候離開，馬爾福家族就會毀於一旦……”
林一的腦子一片空白，本來在離開餐廳的那個瞬間，她已經告訴自己――“就這樣吧，把對西弗勒斯的感情藏在心裡好了，就算不在一起，我也可以想辦法改變他的命運……但是如果我再堅持下去，就已經不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去賭了，而是眼睜睜看著盧修斯，這個對自己如此關愛的男人走向那片恐怖的泥沼，就算不愛他，但是我也做不到如此狠心……”可是沒想到，一切已經太晚了……
看到女孩落寞的神色，盧修斯伸出手攬住了她的肩膀，輕聲的安慰到：“沒關係，也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想了想又接著說到：“明天黑魔王可能會過來，你還是先回家吧，”
“我……”林一本想說“我不走，留下來陪你一起面對。”，可是只說了個我字，就沒了繼續說下去的勇氣。
盧修斯似乎看出了她想說什麼，伸出手捂住她的嘴，低聲說到：“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然後輕輕的抬起了她的臉，慢慢的湊近那雙渴望已久的唇……
看著那張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臉，林一還是輕輕顫抖了一下，吸了口氣在心裡告訴自己“你欠他太多了”，然後閉上了眼睛……盧修斯遲疑了一下，最終只是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就放開了手……
“我會等到你真正願意的時候。”痛苦的神色在盧修斯的眼睛裡一閃而過，他摸了摸林一頭髮，溫柔的說。
回到自己的房間，林一愣愣的望著天花板整夜沒睡……第二天一早，家養小精靈多比就敲開了她的門，說盧修斯吩咐它來幫林一收拾行李。
看著多比利落的把自己的東西整齊的碼進箱子，林一覺得自己正在一點點的遠離那個高貴而溫柔的男人……多比蓋上箱蓋的時候，盧修斯在僕人的攙扶下走了進來，看起來也是一夜沒睡的樣子，他走過來，帶著一臉歉意的說：“我不能送你了，叫傑瑞來接你好嗎？”
林一點了點頭，對著空氣輕輕的喊了一聲“傑瑞”，嘭的一聲之後，斯萊特林莊園的家養小精靈出現在房間裡……
“傑瑞，帶你的小主人回家吧。”盧修斯輕聲說到。
傑瑞遲疑了一下，看了看盧修斯，又看了看林一，似乎在詢問是否應該聽從這個命令。林一朝它點了點頭，拿起縮小的行李，拉住了傑瑞的胳膊……
一個響指過後，盧修斯的面孔和馬爾福莊園從林一的眼睛裡徹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