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從壁爐的火焰中走了出來,大步走到斯內普面前,可惜並不是林一,而是盧修斯……

十分鐘以前,盧修斯回到馬爾福莊園,一進門就被自己的妻子抓住了……

“盧修斯,我可能做錯了一件事……”納西莎急切的說到。

“怎麼了?”盧修斯不太在意的問到。

“我……我不小心告訴了西弗勒斯,那個預言是艾薇說的……”

“什麼?”盧修斯的心沉了下去……

“我……我以為西弗勒斯知道……”納西莎小聲替自己辯解著……

“我去看看。”盧修斯說完,轉身鑽進了壁爐……

蜘蛛尾巷19號,昏暗的室內,兩個男人靜靜的對峙著……

“艾薇呢?”盧修斯沉聲問到,視線掃過地上的那片殷紅的血跡,立刻抓住了斯內普長袍的領子,聲嘶力竭的吼到:“你把她怎麼了?”

“她走了……”斯內普神情呆滯的答到。

“走了?去哪了?你對她做了什麼?”盧修斯厲聲質問著。

“我……我……我用了神鋒無影咒……”斯內普艱難的說出自己不久之前所做的事情。

“你這個混蛋!”這句話幾乎是從盧修斯的牙縫裡擠出來的,隨之而來的是他的拳頭擊中斯內普鼻樑的悶響……

沒有魔杖、沒有咒語,盧修斯有生以來第一次用麻瓜的方式去打一個人,似乎只有這種最直接的方式,才能夠宣洩他心中對斯內普的憤恨……

只不過他的對手始終沒有反抗,任憑盧修斯的拳頭像雨點一般的落下,任憑鮮血從嘴角湧出……

此時此刻,在斯內普的心中,只有悔恨,他甚至希望盧修斯可以一直這樣打下去:“或許只有這樣才能彌補我對艾薇犯下的罪行,才能讓她重新回到我的身邊……”

不知道過了多久,盧修斯終於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頹然坐倒在斯內普的對面……

“你愛她?你到現在依然愛她?”斯內普望著喘著粗氣的盧修斯,恍惚間明白了一件事。

“我愛在她面前的自己……”盧修斯沉默了許久,才說出這句話。

“只有在她面前,我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盧修斯的聲音也開始變得飄渺起來:“只有在她面前,我才能放下那些與生俱來的責任,放下那些時刻禁錮著我的禮儀,放下那些所謂的榮耀和地位……”

“可是你卻結婚了……”斯內普知道自己的想法很猥瑣,但是現在他很想找到一個同伴,告訴自己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他一個罪人……

“對!那是因為她親口跟我說,讓我去和納西莎結婚,還祝我幸福!”盧修斯再次被激怒了,灰藍色的眼睛中閃爍著幾近瘋狂的怒火:“即使我願意為了她放棄整個馬爾福家族,她依然要去愛你!”

斯內普徹底震驚了,原來這麼多年來,自己輕而易舉得到的一切,卻是別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原來林一為了他,不僅付出了感情,還放棄的唾手可得的幸福……

憤怒讓盧修斯忘記了身份,忘記了矜持,不顧一切說出這些年來壓抑在心底的話:“當年,在馬爾福莊園,就在我以為自己終於感動了她的時候,是你,你的一個背影就讓她推開了我!就連我送給她的孔雀別針,也只肯為你綻放……”

“孔雀別針?”斯內普在自己的記憶中搜尋著這件事,但是卻弄不明白盧修斯的意思。

“我送給她的第一份聖誕禮物,開始我還以為它是為我而綻放的,但是後來我卻發現,當你離開她的身邊,那只孔雀就收起了尾羽……”

“梅林啊!我那個時候在做些什麼?”盧修斯的話勾起了斯內普的回憶:“在向她炫耀莉莉送給我的圍巾?在用自己跟莉莉的幸福去傷害她?”

“你知不知道,我曾經多麼盼望有一天,她會用那枚孔雀別針突然來到我的面前,告訴我她改變主意了……”盧修斯接著說到:“可是她唯一一次使用那枚孔雀別針,卻是為了你,為了不讓你這個混蛋說出那個預言,為了不讓你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

“是啊,為什麼這個連盧修斯都明白的事情,我卻看不到?”斯內普在心裡質問著自己,第一次他發覺自己是如此的鄙視自己、痛恨自己……

“我要去找她!告訴她我錯了……”斯內普再次拿出了那枚通往斯萊特林莊園的門鑰匙,雖然心裡明知道不可能,但是卻還是想再試一次……

“夠了!你要是還有一點人性,就放過她吧!”盧修斯劈手打落了那枚門鑰匙,對斯內普發出了最後的警告。

破舊的徽章落在地上,發出“叮”的一聲輕響……

盧修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隨即低頭撿了起來……

“還給我!那是艾薇給我的門鑰匙……”斯內普想搶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現在那已經成為他和林一之間唯一的聯絡了。

“你不配擁有她的任何東西。”盧修斯說完,把那枚小巧的徽章放進了自己的兜裡,迅速的幻影移行了……

沒了,什麼都沒有了,就連最後一線希望也被盧修斯拿走了……

斯內普孤獨的坐在地上,對著盧修斯消失的地方說到:“你說的對,我不配擁有她的任何東西……”

接下來的一週,斯內普沒有去霍格沃茨,他始終留在那棟和林一共同生活了五年的房子裡,驚訝的發現身邊的每一件東西都深深的刻上了林一的影子……

地下的魔藥實驗室裡,是林一通宵幫他處理魔藥材料的身影……

一層的廚房裡,不喜歡做飯的林一被熱氣燻得直皺眉,臉上卻掛著幸福的笑容……

餐廳裡,林一膩在他的身邊,像只等待主人誇獎的小狗似的看著他的表情,只等著他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書架上,堆滿了林一為了幫他完成改良狼□□劑的理想而蒐集來的書籍和資料,那些厚厚的書上,幾乎每一頁都留下了她龍飛鳳舞的字跡……

臥室裡,那張並不太寬的床上,林一像只小貓似的縮在他的懷裡,即使在夢中,也要緊緊的抓著他的胳臂……

但是,直到此時,他才體會到隱藏在這一切背後的傷痛……

這種痛如影隨形的折磨著他,讓他無法思考,無法呼吸……

為自己煮了一杯林一最愛的黑咖啡,斯內普終於明白她為什麼如此執著的喜愛這種味道了……

“就連我給她唯一的關心,也帶著莉莉的影子,她怎麼會不覺得苦澀呢……”斯內普想起自己曾經無數次提醒林一黑咖啡傷胃,自以為是的以為那是一種關心,卻忘了他曾經親口告訴林一,這件事是莉莉告訴他的……

1983年10月13日,林一的24歲生日,也是她和斯內普原定結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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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在客廳裡坐了整整一天,他長時間的盯著那串掛著門口的風鈴,直到眼睛痠痛到淚流不止依然沒有發覺……

“西弗,你看這串風鈴漂亮嗎?以後你只要聽到風鈴響,就知道是我回來了……”

“艾薇,你走了,這裡就不再是我的家了……”

當天晚上,斯內普帶著那兩條被林一命名為米基和梅勒麗的白頭蝰蛇離開了蜘蛛尾巷19號,再也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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