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八十一章
那潔白又毛絨絨的物體還會抖來抖去, 看著像是某種動物的尾巴。
但是金魚姬卻有點猶豫，因為, 那尾巴的大小有點不同尋常。
凌霄察覺到金魚姬的異樣後，他輕聲問：“怎麼了？”
金魚姬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個尾巴, 凌霄一問，她脫口而出：“那個東西是尾巴嗎？”
聲音清脆響亮，在這沒什麼人煙的原野裡格外清晰。
“嗯？”凌霄微微皺眉，他轉過身順著金魚姬指的看過去，只見一個白白的，毛絨絨的大尾巴像是從地上長出來一樣，在空中抖動著。
他之前一直未察覺到也沒看到, 這個東西就彷彿憑空冒出來的。
凌霄心中有些懊惱, 他大意了。
“是在說我嗎？”尾巴動了動，然後有個人從地上爬起來，他一邊拍打身上的草葉，一邊看過來。
“啊, 小姑娘長得很可愛嘛。”白髮狐耳的付喪神抖了抖耳朵, 笑容開朗，他模樣很是俊美，因此，金魚姬也沒感覺到冒犯，反而很好奇的盯著他。
“你是誰？”
“我嘛，我是小狐丸哦，雖然名字叫小, 但是我個頭很大，小狐只是謙稱而已哦。”付喪神笑著，溫聲介紹自己。
“哦哦。”金魚姬似懂非懂的點頭，凌霄掃了眼付喪神的尾巴和耳朵，將金魚姬擋在了身後。
“這位怎麼稱呼呢？”小狐丸眼裡有好奇，更多的卻是善意，與凌霄見過的截然不同。
“叫我凌霄便好。”
“凌霄？嗯，這個名字有點不常見呢。”小狐丸微微思索，金魚姬卻從凌霄身後探出了頭。
“小狐丸，你是付喪神嗎？”
“是，我是付喪神沒錯。”小狐丸聞言點頭，他拍了拍腰間的刀，爽朗的笑道：“我就是這把刀的付喪神哦。”
“刀？”金魚姬面帶疑惑：“那你為什麼和妖狐叔叔一樣，長了耳朵和尾巴呢？”
“這個啊，”小狐丸很是自豪的說道：“我是由稻荷明神化身狐狸幫助人類鍛打的刀，是狐狸的眷屬哦，這個就是狐狸的證明啦！”
“雖然是刀，也能變成狐狸呢！”
“哇，好厲害！”金魚姬特別給面子的驚歎，小狐丸走過來，道：“我的耳朵和尾巴可是參考了好些狐狸，才變出來的，不論是毛髮色澤還是手感，都是一級的哦！”
“真的嗎？！”金魚姬盯著小狐丸身後搖擺的尾巴不放，目露渴望之色：“那我能摸一摸嗎？就摸一下下！”
她伸出一根手指比劃，小狐丸笑著點頭：“當然可以，再摸幾下也沒問題。”
“哇，太好了！”金魚姬從凌霄身後跑出來，跑到小狐丸身邊，小狐丸見狀將尾巴攏到身前，她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上去。
“好滑，摸上去好舒服！”金魚姬發出感嘆，小狐丸被誇的更是高興，尾巴不能抖，耳朵都被他抖出了殘影。
凌霄默默的看著這一幕，心情不知怎的，有些複雜。
這個小狐丸看起來好天真（好騙）好不做作啊。
小狐丸心情高漲，對凌霄道：“凌霄，你要不要也來摸摸我的尾巴呢？”
“不，我不用了。”凌霄連忙搖頭。
“?g？”小狐丸聽到他的回答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你難道不喜歡我的尾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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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凌霄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不知怎麼回答。
幸好此時金魚姬想到了什麼，出聲問道：“小狐丸，你有兄弟嗎？”
“嗯？”小狐丸微微一怔，“怎麼這麼問？”
金魚姬手還放在小狐丸的尾巴上，“沒有嗎？”
“額，也不能算沒有，不過現在是沒有啦。”
“那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啊？”金魚姬疑惑追問。
“沒有……吧。”他遲疑的說道。
“那就奇怪了。”金魚姬想到前幾天一刀砍飛茨木童子的那個人，有些惋惜的說道：“如果那個人是你兄弟的話，就好了。”
“……那個人長什麼樣子？和我很像嗎？”小狐丸看了眼凌霄。
“非常像呢！”金魚姬仰頭望著他，仔細打量一遍後很確定的說道：“除了他沒有尾巴和耳朵，看起來就和你一模一樣！”
小狐丸聞言一震，兩眼泛光的盯著她：“你見過他嗎？在哪裡見的？能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裡嗎？”
金魚姬看到小狐丸激動的樣子，有些不明所以：“你很好奇嗎？還是說那個人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啊？”
“這個……”小狐丸看了看凌霄，有些卡殼的說道：“說來話長，總之，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嗎？”
“我不知道。”金魚姬搖了搖頭，在小狐丸失望的眼神中道：“我只是前幾天見過他一面。”
“不過那個人好厲害，僅僅只用了一刀，就把大妖怪茨木童子砍飛了呢！”
“是嗎？我也覺得他好厲害呢！！”小狐丸一副迷弟的樣子。
眼看著一妖一刀聊得熱火朝天，凌霄無奈的笑了笑。
這個小狐丸就是付喪神本尊吧，千年以後，會降下無數分靈供人類驅使，去戰鬥，保護歷史。
大概是因為和這個世界的神明有關聯，所以能夠憑藉本能的斂息隱身，才沒讓他察覺。
小狐丸與金魚姬的話題已經拐到了吃上，小狐丸朝金魚姬大力推薦油豆腐，金魚姬被小狐丸的描述勾引的心動不已，還好她還沒忘記凌霄，於是，兩雙充滿祈求期待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凌霄。
凌霄哭笑不得的點頭同意，帶著一條魚與一把刀前往村鎮去品嚐人類的美味佳餚。
“嗯？”膝丸盯著表現出異樣的妖怪，站在岔路口不知走哪條路才好。
“弟弟丸，怎麼了？”髭切見他停住腳步，就出聲詢問。
膝丸側身讓髭切能夠看清路況，這是個截然相反的岔路，一條往東一條往西。
“妖怪先指了左邊這條路，”膝丸皺眉，“然後它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又指了右邊。”
“那就往右走。”髭切挑眉道，“這麼簡單弟弟丸你還要猶豫嗎？”
“兄長，我是膝丸。”膝丸有些委屈，他指了指腳邊的妖怪：“你看它這樣子，我怎麼走啊！”
髭切聞聲看去，屎綠色的妖怪在髭切危險的目光下，伸出的那兩條觸手顫顫巍巍的，分別指著左右兩邊。
“啊啦，看起來很麻煩啊。”髭切溫軟的聲音中不帶一絲煩惱之意，他給膝丸建議道：“不如我們把它砍了吧，連帶路都做不好，一點用處都沒有嘛。”
髭切舊事重提，原本堅定要阻攔他的膝丸這時候的目光也有點遊移，兄長說的也是，這傢伙指路指了也跟沒指一樣。
察覺到膝丸改變的目光，妖怪迅速放下了一條觸手，只留下一條觸手頑強的指著右邊。
見狀，髭切惋惜的嘆了一聲：“哎呀，真可惜呢。”
妖怪瑟縮著蠕動身體往前跑，沐浴在髭切的目光下，妖怪只感覺自己如置砧板，任人宰割，而髭切就是那個劊子手。
膝丸看到妖怪慌里慌張的樣子，對髭切道：“兄長，你不要再嚇它了，萬一把它嚇傻怎麼辦？你看它現在腦子都短路了。”
髭切穩如泰山：“那樣正好，能夠葬身在我的刀下，想必也是件榮譽之事吧。畢竟能與大名鼎鼎的茨……茨水童子相提並論，對它這樣毫無名氣的小妖怪來講，可是莫大的光榮呢。”
“茨水童子？？”膝丸腦門上滿是問號。
“嗯。”髭切應了一聲，他見膝丸滿臉疑問，邊走邊道：“弟弟丸你忘記了嗎？就是那個被我斬下，左手還是右手來著，那個妖怪啊！”
膝丸聞言有些崩潰：“兄長，那是茨木童子，木啊！好歹是你的戰功，無論如何也要把自己的戰功記清楚啊！”
“我記錯有什麼關係啊。”髭切不甚在意道，膝丸剛想反駁，就看到髭切轉頭，面對著他，金棕色的雙瞳裡滿是笑意。
“弟弟丸記得就好啊。”
膝丸雙臉通紅：“兄長，我是膝丸啦！”
兩人沿著右邊的路越走越遠，而左邊那條路的盡頭，小狐丸終於在觸手不斷的糾纏下走出了森林。
動了動鼻子，小狐丸似乎察覺到了某些氣息，血紅的眸子中閃過一道戾氣，反手拔刀將從森林裡伸出來的那條觸手斬斷！
被斬斷掉落在地上的觸手跟以前那樣抽風似的抖動，小狐丸揮出一道黑氣，將觸手籠罩其中。
他盯著被裹在黑氣中的觸手，觸手抽搐了幾下，沒有像之前那樣溶解成綠色的液體。
和觸手糾纏了這麼久小狐丸也明白了，這些被他斬斷的觸手融化掉後就回到了對方的本體，他的舉動沒有從真正意義上削減對方實力。
森林裡他束手束腳，為了避免對方傾巢而出，小狐丸選擇按兵不動。但是離開了森林，失去了最好保護色的對方可是任他宰割！
而另一邊，髭切膝丸與凌霄三人狹路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