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懸在夜幕上的弦月被烏雲遮掩, 暗淡的月光灑在大地上,顯得有些悽清。

黑夜山的草木形狀多為詭異, 在夜幕的籠罩下奇形怪狀的格外駭人,並且因為山上妖怪眾多, 這座山周圍數十裡沒有人煙。

八百比丘尼穿著紅白巫女服,只從外表看,她是虔誠純潔的巫女,誰又知道她的內裡早已腐壞?

月亮若隱若現,八百比丘尼握著隨身的法杖,她能從源賴光將軍家中盜出髭切膝丸兩振寶刀可全靠這把法杖呢。

黑晴明以為毀了她的靈脈便可以高枕無憂,可她活了這麼多年, 也不是白活的啊。她自身不能用咒術, 法杖自帶啊。

所以說,將她徹底殺死就好了啊,這樣做只是放虎歸山而已。

走出山洞,八百比丘尼手中的法杖上, 飛出了一條熒光的線, 線的另一端延伸向遠方,為她指明方向。

八百比丘尼緩步隨著指引的線光走去,給的思考時間也足夠久了,他們也該給她一個答案了。

暗淡的月光下,從高高的山崖上傾瀉下來瀑布泛著粼光,湍急的水流沖刷著潭底,積年累月, 已將潭底的石頭衝出了坑洞。

瀑布隆隆作響,水流時刻不停,潭邊的髭切站得累了,便找了一塊石頭坐下,不顧旁邊膝丸嚷嚷著石頭不乾淨要擦一下的話語。

“兄長,衣服髒了在這裡可不好清洗啊!”膝丸鼓著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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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我是膝丸。我哪有煩了,還不是兄長你一點都不注意,髒兮兮的一點也不好!”膝丸小聲的埋怨。

“髒丸,衣服髒了把刀鞘洗一下不就好了?”髭切滿不在乎的說道。

“兄長,是膝丸。”膝丸不厭其煩的糾正,“刀鞘只會在我們受傷的時候才會具現傷痕,衣服髒了洗刀鞘沒用啊。”

“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嗎?”髭切笑眯眯的站起來,“哎呀,褲子似乎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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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哪裡?”膝丸連忙去看,石頭上面是乾淨的,但是下面卻青苔叢生,髭切的小腿因為挨著石頭,腿後沾上了不少青苔和泥漬。

“髒了這麼多啊,兄長,這下糟了啊。”膝丸環顧四周,什麼都沒有,洗都沒法洗啊。

“正好試試洗刀鞘管不管用啊。”髭切一臉微笑的拔出本體,將左手握著的刀鞘隨手扔到了水裡。

“咚!”刀鞘入水時發出輕輕的響聲,膝丸親眼目睹這一幕後,崩潰的大喊:“兄長,你做什麼啊!”

“吼叫丸,你看不出來嗎?”髭切一臉理所當然,水光反射下,髭切的笑容有些詭異:“當然是洗衣服啊。”

“這樣會把刀鞘弄壞的啊!!”膝丸急得抓耳撓腮。

他在一邊著急,髭切卻事不關己一般輕鬆笑著,還安慰他:“不用擔心撓頭丸,不會有事的。你看,我現在好好的不是嗎?”

“不行,要趕緊撈出來!”膝丸無視髭切的風涼話,現在沒事不等於以後沒事啊,“這可是你自己啊,兄長好歹對你自己認真一點用心一點啊!”

“兄長!”膝丸抓住髭切的手腕,盯著他的雙眼道:“兄長,你現在下去,把你的刀鞘撈上來!”

“?g?”髭切目露疑惑:“弟弟丸幫我不行嗎?”

膝丸不忍的撇過頭:“兄長,我也很想幫你,但是,我不會游泳啊!”

“兄長準備好,我這就送你下水!”

“先等一下——”髭切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膝丸就在他背後推了一把。

“撲通”一聲,岸邊的髭切消失了。

“啊啦,我來得真巧。”剛剛順著光線指引找過來的八百比丘尼見到的,就是這一幕兄弟相殘的場景。

她站在原地,膝丸聞聲看了過來,發現是她後,視線中微帶嫌棄之色,又很快的轉過頭望向水面。

八百比丘尼挑眉,步履輕盈的走到膝丸身邊:“膝丸大人,您剛剛在做什麼?”

“你的真面目早就暴露出來了,不用惺惺作態。”膝丸皺眉道。

“我對神明大人還是很尊崇的,不管他是好是壞。”八百比丘尼不在意他的嘲諷,經歷多了,臉皮的厚度自然也增加了。

膝丸瞥了她一眼,望向水面的視線微緊:“兄長?兄長!你找到了嗎?”

水底陰暗,膝丸只能看到水面泛著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也不見髭切浮上來。

“髭切大人是在找什麼東西嗎?”八百比丘尼瞭然問道。

“嗯。”膝丸應了一聲,心中有些擔心。

“沒關係嗎?”八百比丘尼道:“刀劍的話,只會沉入水中的不是嗎?”

膝丸頓時一僵:“付……付喪神的話,不會沉的吧?”他說的遲疑無比,顯然他自己也想到其中關節了。

八百比丘尼搖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會也可能不會。”

膝丸額頭冒出了冷汗,“兄長一直不見動靜,很可能沉下去了,怎麼辦?怎麼辦?!我不通水性,下去的話也會沉進去的!”

“喂,你有沒有辦法?”膝丸轉頭期望的盯著八百比丘尼。

“非常抱歉,我用不了咒術,也沒有辦法呢。”八百比丘尼攤手表示幫不了他。

膝丸一臉絕望的朝水面大吼:“兄長!兄長!兄長你還在嗎?刀鞘找不著就算了,你快上來吧!”

“兄長??兄長!你快上來吧,別找刀鞘了!”笨蛋弟弟在岸上怎麼叫也沒動靜,他一急,動作迅速的讓八百比丘尼只看到了殘影,利索無比的跳入了水中。

他躍入水中的身姿無比絕望,甚至讓八百比丘尼感到了壯烈的意味。

然而,“咦?”膝丸從水中站了起來,水面只到他的肋骨下方。

“兄長?!”膝丸愣愣的看著髭切跟著從水中站起來,走到岸邊,一手按著地面,輕巧的翻了上去。

“怎麼回事?兄長你剛才怎麼……”

髭切蹲下來用潭水把手洗乾淨,慢條斯理的說道:“身為兄弟,理應有難同當不是嗎?”

隨後,他那金棕色的雙瞳在夜裡閃閃發光:“弟弟丸,水裡的感覺怎麼樣?”

“等等,兄長,你剛才——”膝丸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啊,我是在用水洗刀鞘啊。”髭切笑眯眯的站起來,他的本體完好無缺的掛在腰間,微微轉身,讓膝丸看清他的褲子。

“洗刀鞘果然有用啊,弟弟丸,你看,我的褲子很乾淨吧。”

“不,我不是在問這個。”膝丸連連搖頭。

“水位這麼低,兄長你剛才為什麼一直不冒頭呢?”

“都說了是在洗刀鞘啊。”

“為什麼我叫你你不回應啊?”膝丸一臉委屈。

“你叫我了嗎?很抱歉,我沒聽到呢。”髭切軟軟的說道。

“……”膝丸抹了把臉上從頭髮滴下來的水,朝岸邊走過去。

他正要上岸,髭切就擋在他身前,膝丸以為髭切是無意間擋了,就往旁邊走,結果髭切也跟著挪到旁邊。

“兄長?”

“弟弟丸,我覺得你腦子裡有很多髒東西,所以你還是水裡好好洗洗吧。”髭切這樣說道。

八百比丘尼在旁邊看著兄弟倆的互動,明顯髭切想要報復膝丸把他推進水裡,膝丸不會傻到看不出來啊。

“咦,是嗎?”膝丸信以為真,他想了想,還以為是自己白天在山洞裡那些話讓兄長誤會了。

然後他把腰間的本體摘下來,遞給髭切:“那兄長幫我看好我的刀,刀不能一直在水裡的。”

“好的好的。”髭切笑得純良,接過膝丸的刀,笑眯眯的盯著膝丸一頭扎進水裡。

八百比丘尼一臉難以言喻,這個膝丸,腦子裡有坑吧?

“巫女桑,你找我們有事嗎?”髭切身上的外套還在往下滴著水,渾身溼漉漉的,淡黃色的頭髮一縷縷的黏在額頭、臉頰上,看起來意外的無辜。

八百比丘尼看著髭切膝丸這兩把刀,“髭切大人,刀不要緊嗎?”

“嗯?”髭切低頭,腰間的本體與弟弟丸的刀都在滴水,“或許會生鏽吧。”

“……那就先把刀處理一下?”八百比丘尼提出了建議。

“處理?要拿布擦拭嗎?可是現在這裡沒有啊。”髭切望了望荒涼的四周,語氣輕巧:“那就先不擦了吧。”

八百比丘尼沉默片刻,她有點懷疑合夥人的智商:“本體刀生鏽,您的實力不會下降嗎?”

“這個啊,呵,”髭切輕笑一聲:“不要擔心,這兩把刀不是我們的本體啊。”

八百比丘尼神情有一瞬間的空白:“不是你們的……”

“對啊,這是巫女桑送給我們的刀啊。”髭切笑彎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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