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六十九章
八百比丘尼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 她拼命的把脖子往刀刃上湊，然而髭切戲耍般的轉動著手腕, 任她如何用勁，她都無法得償所願。
一邊的膝丸覺得這場面有些辣眼睛, 一個什麼都沒穿的女人半跪在髭切面前，面朝的方向很微妙，髭切逗小狗似的逗著她。
儘管髭切眼裡滿是興味，膝丸還是決定出手打斷這不雅的場面，為了維護兄長的聲譽！他，膝丸，不惜一切代價！
“兄長, 放開那個女人, 讓我來！”氣勢洶洶的膝丸拔出了自己的本體吼道，一往無前的朝髭切奔去。
他手一揮，八百比丘尼怎麼掰不動的手被他開啟，隨後, 膝丸握著刀的手塞到了八百比丘尼的手裡。
髭切還沉浸在膝丸那聲吼裡, 表情難得有些呆。
此時膝丸站在髭切原本的位置上，髭切被他擠到了旁邊，場面頓時一僵。
八百比丘尼在髭切的手被開啟時就愣了，她回過神後，悻悻地鬆開膝丸的手。
“抱歉，是我失態了。”八百比丘尼膝行後退了幾步，在膝丸的注視下說道。
“你這個女人怎麼回事啊, 我一來你就走？！好啊，看來你果然對兄長有企圖！”膝丸說著說著雙眼就憤怒冒火，越說越激動。
“像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女人，我兄長是不會喜歡的！勸你趕快丟掉那些鬼心思，不然我絕不放過你！”
“腦補丸，你瞎激動什麼啊。”髭切一手拍上他的肩膀，把他拉到一邊。
八百比丘尼也勸他：“閣下不要激動，我真的只是為了求死，不敢對令兄有何企圖。”
“兄長這麼好你居然不喜歡他？！你眼瞎了嗎！”膝丸一聽心裡更不平了。
眼瞎的是你好吧！八百比丘尼按捺下被這個蠢貨氣出來的怒意，告誡自己要冷靜，不管這傢伙有多麼蠢，他終將是一把利刃，能夠幫她達成目的的利刃！
“令兄很好，是我高攀不起，是我行為有失，都是我的錯。”
“知道錯就好。”膝丸滿意的點頭後，才在髭切的示意下閉上了嘴。
八百比丘尼平復心情後看向髭切，發出疑問：“閣下剛才為什麼要砍空呢？”
“因為我覺得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實在是太沒面子了啊。”髭切笑眯眯的回答。
“閣下不要說笑了，是因為閣下察覺到了嗎？”
“嗯，察覺到什麼？”髭切扭頭問膝丸：“吼叫丸，你察覺到什麼了嗎？”
“是膝丸啦，兄長。”膝丸搖頭，表示自己沒察覺到什麼。
八百比丘尼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名，八百比丘尼。”
髭切一臉茫然，膝丸趕緊給他說明：“是那個活得很長的巫女啊，兄長。”
“哦，原來是你啊。能夠長命百歲不是很好嗎？”髭切恍然大悟道。
“我誤食人魚肉而長生不死，活著對我來說已經是煎熬了。我渴望死亡，為此，我不惜任何代價。”八百比丘尼搖頭道。
“那你是找我們合作的？”髭切聲音溫軟，膝丸卻跳腳道：“兄長，不能和她合作！”
“為什麼？”髭切不解。
“她是想尋死，找我們可不是做什麼好事啊！”
髭切依然不解的望著膝丸：“那又怎樣？為什麼不能合作呢？”
“兄長……”膝丸語塞，呆呆的盯著髭切。
髭切見狀，很是理解的拍了拍膝丸的肩膀：“弟弟丸，我們都暗墮了，那些束縛的條條框框早就可以拋棄了。”
“本丸裡有三日月看著，有結界攔著，現在什麼阻攔都沒有了，你可以盡情發揮了。弟弟丸，我非常看好你！”
有了親愛的兄長，髭切的鼓勵，膝丸頓時忘記一切，頭腦發熱的應道：“好的，兄長，我會努力做的！”
“嗯嗯。”髭切笑眯眯的點頭，轉頭看向八百比丘尼。
這傢伙，果然蠢。八百比丘尼果斷給膝丸蓋上印章，迎上髭切的視線：“那麼，你們是同意合作了。”
“嗯，總覺得和你搭夥，會有非常有意思的事情發生呢。”髭切手握拳抵在唇邊，眯成一條縫的眼睛裡有利光閃過。
“我也是這麼覺得呢。”八百比丘尼微笑著點頭。
“對於合作伙伴，應該坦誠一點比較好，你說是嗎？”髭切盯著她。
八百比丘尼欣然應道：“是呢，我有東西想讓你們看看。”
“我們拭目以待。”髭切做了個請手勢，八百比丘尼便轉過身，從黑暗中拿出了一個長條狀物體。
那東西被紅白兩色的巫女服包裹著，髭切與膝丸在她把東西拿出來時，就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
八百比丘尼低頭勾唇一笑，開啟了包裹在外的衣物：“因為時間緊迫，我只好用我的衣服來遮掩氣息，這可是不得已而為之哦，請兩位諒解。”
開啟的衣服上，擺放著兩振刀，那兩振刀的模樣髭切膝丸無比熟悉。
因為這兩振刀就是他們自己，源氏重寶，髭切，膝丸。
“新鮮出爐的油豆腐，要吃嗎？”有著狐耳狐尾的付喪神端著盤子走到小狐丸身邊，把盤子送到小狐丸面前。
“謝謝，不過我不用了。”小狐丸微笑著拒絕。
“咦？”對方抖了抖耳朵，小狐丸目光有些微妙，這耳朵真跟狐狸一樣啊。
“對於同為狐狸眷屬的我們來說，油豆腐可是世間珍寶啊！”說完，他強硬的撈起一塊油豆腐逼到小狐丸嘴邊。
“不，不用了，我真的——嗚嗚嗚——”趁著小狐丸張嘴說話的功夫，狐耳付喪神直接把油豆腐塞進了他的嘴裡。
“嘿嘿。”狐耳付喪神的尾巴擺了擺，與小狐丸相同的臉上滿是得意的色彩。
“怎麼樣，好吃吧？”看到小狐丸做出了吞嚥的動作，狐耳付喪神湊過來說道。
“這可是我最滿意的一家店，方圓百里，就屬他們家做的最好吃！”付喪神也拿了塊油豆腐吃，“我流浪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著同類呢。”
他的臉上露出了落寞，小狐丸原本的怨氣頓時一洩而空。
“付喪神的話，本朝不算少吧？”小狐丸略微思索：“光是平安京裡，我就見到了好些呢。”
“你去過平安京？”付喪神歪頭看他。
小狐丸點點頭：“嗯，我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是在平安京。別打岔，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只是好奇嘛。付喪神有是有，但它們都是鍋碗瓢盆一類的，像我這樣刀劍化身，還沒有啊。”付喪神嘆道，“就連三條宗近也沒有再鍛出一把有付喪神的刀劍啊。”
“刀劍乃兇器，凡是棄之不用，不是損壞，便是被束之高閣。”小狐丸望著空無一物的前方，“況且，生成付喪神需要九十九年，不是誰都像你一樣，被稻荷明神幫忙鍛造，憑空省了九十九年的時間呢。”
小狐丸屬於傳說之刃，本體不知所蹤，而他是否真的在歷史上存在過也不可考，沒有人親眼得見。只有那一代又一代流傳下來的能樂《小鍛冶》將他敘述，只存在人類的幻想之中。
所以當小狐丸被時之政府喚醒，籤訂契約響應召喚時，他偶爾也會苦惱自己究竟是否存在。
不過在這個世界上，小狐丸不需要苦惱了，面前這個活生生的付喪神便是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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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付喪神自己所說，被稻荷明神幫忙鍛出來後，三條宗近便將刀贈予了神明。神明將他隨身攜帶了幾天，有一天神明喝的熏熏大醉，離開時將他遺落。小狐丸因為吸收了神明的力量，得以化成人形，他想尋找神明，神明卻直接飛上了高天原。
那之後，小狐丸便在人間遊蕩，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所以今天看到他，才會那麼興奮。
“說的也是呢，我去鞍馬山看過，就連比我早鍛出的今劍也還是一點意識都沒有呢。”付喪神贊同附和道。
今劍？這時候的今劍應該還是大太刀吧。小狐丸心裡念頭閃現，他想起本丸裡那個小小的今劍，頓時很想去見見大太刀今劍。
小狐丸記憶中只有同為三條刀派的刀劍，本身不存在歷史的他自然也沒接觸過從前的今劍。
付喪神看出了他的想法，湊到他跟前：“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今劍？”
小狐丸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直盯得他縮回脖子站好。
“你，為什麼不好奇？”
“好奇什麼？”付喪神表情疑惑。
“我和你一模一樣，都是小狐丸啊。”
“刀是一樣，但是，我有耳朵和尾巴，你沒有啊！”付喪神似乎是為了證明他說的話，使勁的抖抖耳朵搖搖尾巴。
“我說的就是刀啊！”你說耳朵尾巴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