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男被神樂的話驚得瞠目結舌, 話都說得有點不利索:“神樂大人,為什麼你會認為晴明大人把凌霄大人當兒子啊?”

金魚姬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致命錯誤, 縮在一旁當縮頭烏龜。

神樂看著金魚姬:“晴明不是喜歡凌霄嗎?晴明也喜歡我啊,他把我妹妹看待。凌霄受傷時他守在凌霄床前寸步不離, 金魚姬見到的人類父親也是這樣對他兒子的,父親肯定會喜歡兒子,所以晴明把凌霄當兒子看待啊。”

童男一臉震驚,面朝著他的神樂奇怪的望著他:“怎麼了,童男?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晴明,你原來是把我當兒子看啊……”身後傳來凌霄恍然大悟的聲音。

“不,我不是, 我沒有……”安倍晴明難得失態的連聲解釋。

“呦, 晴明,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你連兒子都這麼大了!”源博雅充滿元氣的聲音裡滿是驚訝。

“晴明,你真了不起,我居然已經能當舅公了。我的外甥孫, 快過來讓舅公看看。”玉藻前那中性的聲音中滿是趣味。

童男只想一頭撞死在柱子上, 神樂還懵懵懂懂的轉身,只見安倍晴明與凌霄就站在走廊拐角處,不知他們聽了多少。

而源博雅與還未卸下女子裝扮的玉藻前站在對面的走廊上,神情各異的望著安倍晴明和凌霄。

安倍晴明顧不上在旁邊搗亂的源博雅與玉藻前,想要給凌霄解釋清楚,他們兩個從餐廳裡回來剛好聽到神樂那最後一句,當時聽了個開頭安倍晴明就感覺要遭, 沒等他出聲提醒神樂就特別乾脆的把話說完了。

“晴明,很感謝你將我當成兒子般照顧,但是我已經找到我的父親了,所以,我們只能做兄弟!”凌霄說的有些遲疑,神樂跟了安倍晴明這麼久,她的認知肯定不會錯。他心裡是沒把安倍晴明當父親的,所以只能趕緊給他說明,免得安倍晴明滿腔父愛錯付。

“兄弟,呵,兄弟……”安倍晴明神情僵硬,這在凌霄看來便是大受打擊心如死灰,正巧神樂也這麼認為,兩人湊到安倍晴明身邊你一言我一語的安慰他,雖然這種行為就是在他心上捅刀子,一捅一個準。

“晴明這樣子,不會是真的吧?”源博雅本來也沒把神樂的話當真,但看到安倍晴明這般異常的表現,頓時遲疑,“他真的那麼想當父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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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也許是呢。”玉藻前饒有興致的笑著,安倍晴明一向波瀾不驚,就算得知玉藻前是他的舅舅,也面不改色毫不動容,這副模樣還真是稀奇呢。

金魚姬徹底怕了,見到這樣的安倍晴明,她明白自己究竟闖了多大的禍。趁著安倍晴明被神樂凌霄圍著,她就想偷偷溜走。

“金魚姬,我還要多謝你啊。”誰料安倍晴明一直沒忘記她這個罪魁禍首,安倍晴明盯著她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幾個字,金魚姬被他語調中暗藏的危險嚇得戰戰兢兢。

“是該多謝金魚姬呢,要不是她,我還不知道我們之間竟然有這麼大的誤會!”凌霄贊同的點頭,渾然不覺自己又叉了安倍晴明一刀。

自己看中的物件自己受,安倍晴明嚥下被氣出來的一口血,笑著說道:“嗯,金魚姬一直很仰慕荒川之主,正好荒川之主也很想念她,我就邀請荒川之主來家中做客,讓金魚姬跟荒川之主好生接觸一番。”

“不要啊!晴明大人——”安倍晴明笑得天地失色:“金魚姬一直這麼彆扭可不好啊,那你既然仰慕荒川之主,就更應該把自己的心意告訴他啊。”他從袖中拿出一隻紙鶴放飛,“我已經給荒川之主傳信,最遲今天晚上荒川之主就能駕臨。屆時,他就交給你招待了,金魚姬。你可一定要好好招待他啊。”

金魚姬前些日子回過荒川一趟,她打碎了荒川之主一直視若生命般珍貴的寶貝疙瘩,匆匆逃難回來的。藉著安倍晴明的名頭,荒川之主沒有找過來,但是如果安倍晴明不再庇護她,她又主動送上門就不一定了……

金魚姬絕望的望著那只飛走的紙鶴,非常想要把紙鶴打下來,但在安倍晴明的虎視眈眈之下,金魚姬慫成一隻雞,哆哆嗦嗦的站著。

“你們看,聽到能親自招待荒川之主,她多高興啊。”安倍晴明對身邊的凌霄神樂說道,隨後他對著虛空道:“連,金魚姬就交給你了,她行事一向冒失,你幫她把關,別讓她在緊要關頭出差錯。”

風中有人無聲的嘆了口氣,隨後黑衣黑髮的風神出現在金魚姬身邊:“我知道了,晴明。我帶她下去準備了。”

金魚姬既是絕望又充滿感激的望著一目連,絕望是因為有風神大人看守,她絕對逃不掉了,感激是因為,她不用再被晴明大人用那種冷颼颼的目光盯著了。

“我,我去幫金魚姬!”螢草左看看右看看,跟上了一目連。

童男拉著妹妹,彎腰對著安倍晴明行禮:“有客人到訪,我去給客人準備茶點。”

安倍晴明堅強的笑著:“博雅,玉藻前,這邊請。”

這個地方,安倍晴明再也不想待下去了。

待客室,安倍晴明身邊坐著凌霄,原本神樂也要坐在他身邊,被源博雅拉走了。

此時他正面對著玉藻前。

玉藻前還是宮中寵妃的裝扮,狹長的狐狸眼魅惑動人,只是相較於在宮中,在安倍晴明宅中的他比較輕鬆,他放出了自己的護耳與狐尾,此時九條毛絨絨的尾巴若隱若現的浮在他身後。

“無事不登門,兩位今日怎有閒情大駕光臨?”安倍晴明笑中帶刺,手中的茶水只潤了潤唇便被他放下。

“若我今日不來,又怎知道你為我添了個外甥孫呢?”玉藻前笑眯眯的與安倍晴明對視,兩人視線相交,頓時火花四濺,隱隱都露出了火藥味。

“沒聽見凌霄把我當兄弟嗎,你多了個外甥呢,舅舅。”安倍晴明咬牙笑道。

“是呢,我差點忘了呢。你叫凌霄是嗎?晴明這孩子給你添麻煩了。”玉藻前轉移了注意力,他帶著長輩般親和慈愛的笑容望著凌霄。

凌霄連忙擺手:“是我給晴明添了麻煩,您不用客氣。”

“晴明這孩子啊,有事總會壓在心裡不說,你說這心裡頭就那麼大的地方,心事壓多了,肯定得出事啊。”玉藻前語重心長的說道,“你既然被他放在了心裡,就多開解開解他,免得他把自己壓抑出毛病來。”

“噗——”一旁的源博雅忍不住露出笑聲:“是啊,壓抑出毛病就不得了了,說不定會到時整個人會性情大變,面目全非呢!”

凌霄聞言心裡一緊,連忙應道:“我會開解他的,這位,這位長輩您放心,我保證不會讓晴明出事的!”

玉藻前滿意一笑:“這就好,你既然與晴明情同手足,我就託大,你跟著晴明也叫我一聲舅舅吧。”

“這……”凌霄為難,安倍晴明揚起笑臉:“舅舅,凌霄靦腆,再說,哪有像您這樣一見面就讓人家叫你舅舅的?凌霄,我這舅舅為人隨意,你看他這一副裝扮就知道,你直呼他名字‘玉藻前’就好。”

“這不太好吧,晴明。”凌霄覺得不太妥當,安倍晴明朝玉藻前威脅一笑,玉藻前便對凌霄道:“晴明說的沒錯,我也不太在乎別人如何叫我。只是,”他話鋒一轉,狐狸眼中波光微動,霎是勾魂奪魄。“我這副裝扮實為深有苦衷,晴明說得我有些傷心了。”

“晴明……”凌霄看著安倍晴明,安倍晴明額角青筋緊繃:“夠了,玉藻前,說出你的來意吧。”

再逗安倍晴明就要爆發了,玉藻前惋惜的停下挑釁般的話語,眉頭一挑:“昨晚八百比丘尼出現了。”

他說的極為肯定,安倍晴明瞥了一眼源博雅,點了點頭:“嗯。”

“我早就警告過你,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玉藻前笑吟吟的,從那雙紅唇中吐露出的話語卻無比冰冷。

“她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尋求死亡,迎來解脫。”安倍晴明面色無波:“我若輕易的讓她死去,豈不是放過了她?”

“活著,對她來說,就是最好的折磨。”

“所以你就任由她繼續攪風攪雨?”玉藻前神色冰冷。

“這次,並不是我出手。”安倍晴明微頓,他看了認真聆聽的凌霄一眼。

玉藻前心中越發確認,他這個侄兒早已動了真心,不禁有些五味陳雜。

世人都說狐狸狡猾,狐妖放浪,又怎知他們狐狸一旦動心便是一生一世,認定一個人便不會放手呢?

他從凌霄身上看出來了,凌霄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他早晚會離開這裡,安倍晴明在這裡有諸多牽絆,不可能隨凌霄離開,兩人的結局註定不會長久啊。

思緒回到眼前,玉藻前道:“是黑晴明?”

安倍晴明應了一聲。

“你們終究是一個人啊。”他這樣感嘆著,安倍晴明卻笑起來:“你這話若是讓他聽到了,他定會不高興。”

“不高興又如何呢?難道他還能說自己不是安倍晴明?”玉藻前無畏說道。

“你說得對。”安倍晴明道:“他不會不承認自己是安倍晴明的。”

“那麼,這次他是怎麼做的?”

“他毀掉了八百比丘尼的靈脈,百年之內,八百比丘尼再也無法使用星之咒術。”

“那麼,之後她去哪了?”

安倍晴明搖頭:“我不知道。”

玉藻前聞言,神色一肅:“你為何不派人盯著她?”

“為何要派人盯著她呢?”安倍晴明笑著,那淺青色的雙眸中滿是淡然。

“盯著她,就說明我還重視她,畏懼她的手段。”安倍晴明話語中帶著不屑之意:“她如今,在我眼中不過是一跳樑小醜,根本不值一提。”

“……”玉藻前默然,“希望如此吧。”

“你們今天來難道只是為了這件事?”

“不。”源博雅搖了搖頭,“晴明,京中最近出現的付喪神是不是與你有關?”

凌霄手一頓,安倍晴明安撫的看了他一眼,而後問道:“京中出了何事?”

“源賴光將軍持有的兩振寶刀失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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