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院中距離閣樓不遠的空地上，立著一個黑色的人影。
燭臺切光忠肩背筆挺，目不斜視的望著前方――樓門處。
米宓走下來的時候，燭臺切光忠微微低著頭。
“冒昧來訪，還請審神者大人不要見怪。”
米宓打量了一下，現在的燭臺切光忠和那天晚上區別只在於眼睛的顏色，與她以前玩遊戲時的想象沒有太大的出入。
換而言之，此時的燭臺切光忠很正常，就像沒有暗墮一樣。
凌霄站在米宓身後，警惕著他。
“你有什麼事情嗎？”米宓直接問道。
燭臺切光忠抬起頭，正色道：“我今天來是為了向審神者大人道歉。那天晚上是我們不對。”
“……”米宓皺眉盯著他，燭臺切光忠便繼續說道：“當時鶴先生與小貞被暗墮之力侵蝕，以至於失去了理智，對您做出了不好的事情，我很抱歉。”
“請您饒恕我們。”
“那你怎麼不阻止他們？”米宓挑眉質問。
“鶴先生他們那時候的狀態很特殊，我和大俱利伽羅冒然阻止的話，我們也會被……”燭臺切光忠停下了話語。
“你們也會被同化？”米宓笑了一聲：“所以你們就眼睜睜的看著我被他們所害？”
“是我的錯。”燭臺切光忠沉默了，自從暗墮之後，他第一次對著人類低下了頭。“還請您饒恕他們。”
米宓仍然心有不平，但是難得有刀劍男士上門，為了退路著想，她按捺下心中的鬱氣，問道：“你來這裡只是為了請罪？”
“不僅如此。”燭臺切光忠仍然垂著頭：“我想和您做個交易。”
“什麼交易？”
“請您救救小貞。”
“救？”米宓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凌霄，凌霄淡定的看著她。
米宓重新看向燭臺切光忠的時候，眼神裡已經帶了考量：“我為什麼要救他？他可是想要殺我呢。”
“小貞本性並不壞，他只是在黑暗中沉淪太久了。”燭臺切光忠立刻解釋道，“而且，作為交換的條件……”
燭臺切光忠解下腰間的本體，單膝下跪，低著頭，以絕對臣服的姿態舉起本體：“我會成為您的刀，無論任何事物，我都會為您斬下。”
“只要您，救救小貞。”
他的表情因為此時的動作，米宓看不見，但是米宓卻聽出了他聲音中的幾乎低不可聞的哽咽。
凌霄因燭臺切光忠解刀時升起的警惕在他跪下臣服時消散了，但是凌霄卻依然審視著燭臺切光忠。
他聽不懂燭臺切光忠的言語，儘管看出了燭臺切光忠想要表達的意思，但是這些墮入黑暗之中的付喪神，可不能只看他們浮在表面的言行。
米宓被他的行為驚到了，但卻不敢輕易答應。
“審神者大人，您意下如何？”燭臺切光忠問道。
“我不清楚太鼓鍾貞宗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更不知道我是否有能力救他。”米宓後退一步搖頭：“所以，你的條件，我無法答應。”
“您是審神者！您一定能救他的！”燭臺切光忠抬起頭急切的望著米宓，他想起身，卻再看見米宓身後警惕的凌霄時頓了一頓。
“而且，您身邊還有這位大人，您一定能救小貞的！”
“這關凌霄什麼事？！”沒想到米宓一下子炸了，她帶著怒意問道：“你想要凌霄做什麼？！”
燭臺切光忠微驚：“審神者大人息怒，我之前在廚房與這位大人有過接觸，他的力量很特殊，有淨化黑暗的作用。”
他連忙解釋道：“小貞現在被黑暗籠住，隨時都會被拉入黑暗之中，徹底迴歸本體，再也無法醒來。如果有您和這位大人的幫助，一定可以救他的！”
凌霄與米宓有契約在，因此，他能夠聽明白米宓現在說的話，頓時心中有暖意浮現。
“大人，若要救人的話，您可以先答應他嘗試一下。”心音傳遞而出，米宓卻不同意：“光憑他的一人之言我是不會答應的，如果他是故意設局要害我們呢？”
暗墮的刀劍男士做出什麼都不奇怪。米宓這時想起了以前看的那些黑暗本丸的小說，即使這個燭臺切光忠看起來很正常，此時的表現也很真摯，但是，若這是他故意佈下的陷阱要引他們入甕怎麼辦？
“大人不是要淨化這個本丸嗎？這是個好機會，我會保護好大人的，大人盡可嘗試。”凌霄盡力勸解米宓，難得有了個突破口，不管是好是壞總要嘗試一下，何況，比起三日月宗近，這時候將自己暴露的徹底的燭臺切光忠在凌霄眼裡可不足為懼。
投誠自然不能有所遮掩，燭臺切光忠早就知道凌霄與他是同類，那麼他不再遮掩實力後，凌霄自然會為他說話。
這些前赴後繼審神者的目的燭臺切光忠很清楚，他們就是為了淨化這個本丸而來，凌霄若是為審神者著想，就一定會幫他開口的。
燭臺切光忠盯著米宓思索的面容，不肯放過一絲神色的變化。
“好，我答應你先嘗試一下，不過，你要把他帶到這裡來。”米宓沉思片刻，終於鬆口答應。
“感激不盡。”燭臺切光忠低頭，朝米宓呈上本體。
米宓對他的動作很不解，這時候一旁吃瓜的狐之助出場了，它為米宓說明道：“寒月大人，您將自身的靈力注入刀劍內，刀劍男士就會認主了。”
“這麼簡單？”米宓暗自嘀咕，上前幾步，將手懸浮在燭臺切光忠的本體上，釋放靈力。
“寒月大人，如果刀劍男士不承認您的話，您是無法注入靈力的。”狐之助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補充說道。
米宓嗯了一聲，她專注著手上的動作，無形的靈力順著她的心神指引流出指尖，衝進黑色的太刀之中。
此時的刀劍已經變成了容納靈力的道具，而米宓剛剛釋放的靈力只佔據了很少的空間。
這麼少，應該沒什麼用吧。這麼想著，米宓加大了靈力輸出。
“！”燭臺切光忠無聲的握緊了手，露出來的金色瞳孔中有血色閃過。
不論他現在看起來如何正常，可他早就暗墮了，審神者的靈力對現在的他來說只能是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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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力與他本身的力量不斷的交鋒，那種痛苦著實非常人能忍，凌霄在被三日月宗近注入濁氣時也是痛苦非常。
然而當米宓覺得靈力佔據了刀身大半鬆手的時候，燭臺切光忠甚至微微的笑了起來，神色間沒有表露一絲痛苦之意：“燭臺切光忠見過主人。”
“嗯，去把太鼓鍾貞宗帶過來吧。”米宓點點頭。
“是，我這就去。”燭臺切光忠站起來，低頭行禮後，轉身走向院門。
在他即將接近門口的時候，凌霄高聲喝道：“停下！”
與此同時，燭臺切光忠進入審神者院子時關上的院門被人從外面轟然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