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他是什麼人?”三條曦聽到紫薇軟劍的話, 只覺得疑惑。

“你不認識他?!”紫薇軟劍微微睜大了眼睛, 似有些不可置信。

三條曦搖頭:“我不認識。”

紫薇軟劍像是才看到他一般, 開始細細的打量他,一寸寸的將三條曦納入眼底,眼眸中神色晦暗無比。

軟弱無力的四肢, 蒼白不正常的皮膚,嘴唇毫無血色, 甚至還要靠著孤劍才能抬起頭來看著他。

紫薇軟劍將手中的珠子捏緊,手背隱隱迸出青筋來:“倘若你和他無關, 又怎會有這個東西!”

“這是他隨身不離之物, 怎麼可能輕易贈給他人?!”紫薇軟劍的眼睛一瞬間冷厲的發寒。

“這是我父親給我的, 至於你說的那個人, 我真的不知道。”三條曦察覺紫薇軟劍情緒的異樣, 解釋道。

“你父親?”紫薇軟劍眼中閃過一道奇異的光來,“你是凌霄的兒子?”

“不是。我被生身父母拋棄,是父親收養我的。”三條曦說這話時, 神色極為自然。

紫薇軟劍一頓, 語氣竟是軟了幾分:“罷了,我問你,你是如何將我……帶過來的?”

“你認為是曦做的?”孤劍皺眉開口詢問,紫薇軟劍頷首, 他道:“我一出現便看到你們。”

“可我們根本不知道你是怎麼來的。”孤劍冷然盯著他,“情況未明便下殺手,你說的話也可不信!”

“呵, 隨你。”紫薇軟劍嗤笑一聲,猶帶著豔麗之色的容顏立刻變得冰冷霜寒。

孤劍不滿的盯著他,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

三條曦看了看紫薇軟劍那只捏緊珠子不放的手,出言緩和氣氛:“額,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我叫三條曦,他是孤劍。”

“紫薇軟劍。”紫薇軟劍的聲音帶著幾分矜貴,他頭上束髮金蛇冠也熠熠生輝。

紫衣,銀髮,手執長劍,高傲的立於天光之下,那凜冽的身姿讓三條曦覺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也見過一般。

只是……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他的神情,不該是這樣,應該是……應該是……

“應該是什麼?!”

“悲傷——”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三條曦下意識的回答,他回過神後連忙看向問話之人,結果竟看到剛才還一臉傲然的紫薇軟劍神情一下子變了。

那神情似乎是思念?悲傷?與恨意?交錯的情緒太過復雜多變,三條曦有些分辨不過來。

“難道……是你?”紫薇軟劍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卻努力維持著臉上的表情,好讓自己不那麼脆弱。

三條曦目光疑惑而奇怪,孤劍也謹慎的抱著三條曦慢慢後退。

“早該明白的……我早該明白的……”紫薇軟劍從他們兩人的態度裡看出了什麼,愴然的喃喃自語。

紫薇軟劍冷靜下來的時候,孤劍已經退到了三丈遠外。

“呵,退那麼遠,這麼怕我吃了你們?”紫薇軟劍神色高傲的嘲諷了一句,隨手將珠子扔過去。

孤劍騰不開手本打算避開,怕紫薇軟劍的力道傷了三條曦,誰知道珠子在接近三條曦時輕緩的下落,最後輕而柔的落在了三條曦張開的手中,沒有傷他分毫。

秋風蕭瑟,當本丸中的最後一株楓樹紅葉盡落的時候,寒冬悄然而至,彷彿是眨眼之間,草木竹石上紛紛染上了白霜。

秋去冬來,一個多月的調養終於讓三條曦可以自行下地行走,無需他人攙扶,也無需柺杖。

當三條曦靠著自己穩穩的用雙腳站在地上的那一刻,他感嘆無比,人這一生,一個健康的身體是最重要的,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孤劍桑,主人能和我們一起玩嗎?”一群小短刀眼巴巴的圍著孤劍,孤劍難得有些手足無措。

孤劍只不過是路過大廣間,就被眼尖的短刀發現叫破,然後一群本該是圍在被爐旁看電視玩手機打遊戲看雜誌的短刀們立刻圍了過來,嘰嘰喳喳的纏住了他。

這些有著稚嫩外表的幾百歲刀子們心智彷彿也和外表一樣,童稚而天真,一點都看不出戰場上殺敵的風采,反而和真正的小孩子們沒什麼兩樣,要說哪裡不同,大概要比真正的小孩子懂事一點。

但是他們真纏起人來,比熊孩子還厲害。

三條曦一向待人隨和,就算莫名其妙當了幾十把刀的主人,他也未曾將刀刀們當成下屬來看,而是夥伴朋友。因著刀劍們的救命之恩,對待刀劍時,三條曦更多了許多感激之情,對他們多有尊重,使得“主命至上”的壓切長谷部一邊感動的痛哭流涕,一邊又糾結的想讓三條曦盡情的命令他,使喚他……

壓切長谷部的糾結暫時不細說,本丸其他的刀劍們與三條曦相處的就格外愉快了,本來繼任本丸的審神者和原本的刀劍們總會有各種各樣的隔閡,這些隔閡很難消除,然而三條曦根本不在意這些,即使有時候刀劍們失言在他面前懷念舊主,他不會生氣反而會安慰他們,當真是親切隨和,將他們當做朋友和夥伴相待。

更難得的是,三條曦鼓勵他們獨立自主起來,既然他們有了人身,那就應該以一個人的身份去生活,上陣殺敵是他們職責所在,但是閒下來也應該多出去走走,看看世界。並且,三條曦多次與時之政府申請刀劍男士們自主外出,讓他們親眼去見證多姿多彩的樣子。

一個四方的本丸,不應該成為禁錮刀劍男士們的枷鎖,它的空間再大也很狹隘,而且,刀劍男士們為冰冷的器具時都能隨著主人看遍世間,有了人身更不應該被禁錮住了。

三條曦身份特殊,他的申請時之政府不能視而不見,時之政府多次派人與他商議此事,言語之間多有拒絕之意,在時之政府看來,刀劍男士們只是工具,用來與時間溯行軍戰鬥的工具,等到繳清時間溯行軍,結束戰鬥後,這些工具就要被銷燬——化作力量的原始形態迴歸真神本體。

然而三條曦極力拒絕,時刻保衛著現世安穩的,是這些千千萬萬的刀劍男士們,他們拼上性命戰鬥卻無法為人所知,享受歌功頌德的是安然待在大本營的人們,這已經是對他們的虧欠。到了最後更要剝奪他們存在的權利,人類則能如此無恥?

“三條大人,如今時之政府旗下的本丸千千萬,刀劍男士的數量更是多如牛毛數不勝數,戰鬥不可能永遠進行下去,終有結束的那一天。如果不銷燬他們,這麼多的刀劍男士我們要如何安置?”時之政府也有苦衷,他們對這些刀劍男士也很感激,然而因為他們知道真神的存在,更多的感激給了真神,而不是這些真神吸納力量的分、身。

世界很大,但不是無邊無際,人類得以生存的空間越來越少,哪裡能騰出地方安置這些分、身們?

三條曦啞然,但他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他不去想別的本丸,只著眼眼前,本丸的刀劍對他有救命之恩,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他不會眼睜睜看著救命恩人走向絕路。

三條曦不是聖人,他幫不了其他人,但是他會將自己能幫助的人照顧好。

最後,三條曦還是保下了刀劍男士們,讓刀劍男士們能自由前往他的世界時間線,有什麼問題他一力承擔。

是的,不靠兩位父親,三條曦與時之政府簽下了等同於賣命的契約,他的靈力強大世所罕見,再無人能出其左右,時之政府求賢若渴,只能答應。

這也算是攜靈力圖報了,三條曦苦笑,卻並不後悔。

能活下去是最珍貴的,苟延殘喘是活著,健健康康也是活著,可這兩種之間天差地別。

刀劍們將救了三條曦視為理所當然,可三條曦不這樣認為。沒有誰救下誰是理所當然的,必須的,即使刀劍們是為了繼續活下去。

紫薇軟劍,是的,紫薇軟劍依然留在本丸,他最初得知三條曦籤了賣命契約時氣得笑了,笑他傻,可當他得知三條曦的想法後,再也笑不出來了。

刀劍們得知此事後,百感交集,鶴丸國永卻笑,人類之中是有很多敗類,但是像三條曦這樣的人也不少,這也是他們即使被人類所害身墮黑暗,還願意重新被人類驅使的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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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石所鑄的軀體,有時候也會被人捂熱,眷戀著那抹熱度留戀不舍,而終究,嚐遍苦果的他,還是迎來了自己生命中的溫暖太陽。

三條曦,真的是光啊。

“孤劍桑,主人餓不餓,我這裡有特別好吃的糖果!都給你!”

短刀本就是護身之刃,離主人最近的刀,他們天性對主人很親近,三條曦的所作所為讓他們變得更加狂熱。因外形之顧,三條曦將他們當做弟弟看待,和其他成人體態的刀劍相比更為親熱,小短刀們也很喜歡和三條曦相處,但凡三條曦有空閒都會巴巴的湊上去。

即使每次都會被待在一邊的漂亮劍嘲諷嗤笑,也毫不退縮。

被包圍的孤劍此時非常想念紫薇軟劍,紫薇軟劍性情冷中帶刺,不喜歡本丸裡的刀劍們,但凡心情不爽總會出言嘲諷硬懟,懟的本丸談紫色變。換做是紫薇軟劍這些小短刀們肯定是不敢圍上來的。

真是柿子總挑軟的捏,孤劍心中長嘆,他是無法狠下心拒絕這群“小孩子”們的。

只能這樣了,孤劍道:“我去幫你們看看,紫薇他現在應該陪著曦。”

果然是本丸的紫色大魔王,一祭出紫薇軟劍的名頭,一些膽子稍微小一點,或者被紫薇軟劍懟的多的小短刀們紛紛瑟縮了一下,對,沒錯,說的就是你,五虎退!包丁藤四郎!

說起五虎退被懟的原因,那大概是紫薇軟劍剛到本丸的時候,短刀們很好奇這個看起來特別漂亮和三日月老爺子有得一拼的人,看外表雖然有點冷淡,但是本丸裡多得是外冷內熱或者內天真的刀刀,於是短刀們派出了和漂亮劍有相同髮色的五虎退去打交道。

然後五虎退眼淚汪汪的回來了,問明原因才知道五虎退被紫薇軟劍懟了,問他到底說了什麼也不回答,想來是毒舌給他留下了特別濃厚的心理陰影,連自己重複也不敢。

包丁藤四郎則是因為口頭禪“□□”,也不知道是不是玩遊戲玩多了眼花了,包丁藤四郎竟將紫薇軟劍當成了漂亮大姐姐,嘚啵嘚啵的跑到紫薇軟劍面前要□□大姐姐抱抱,要埋胸…………

紫薇軟劍冷笑著問他是不是想上天,包丁藤四郎天真的回答“如果是和□□大姐姐一起當然想”,然後,然後就被紫薇軟劍真的送上天,紫薇軟劍仗著自己會輕功,拎著包丁藤四郎扔來扔去,一旦看到他有下落的趨勢,就一腳踢在包丁藤四郎的屁股上把他再踢上去……

後來還是三條曦出面說情讓孤劍把他接下來的,那之後包丁藤四郎一星期不敢出現在紫薇軟劍面前,比五虎退更慘。

其他短刀明智的選擇不再去嘗試和紫薇軟劍單獨相處,而他們常常碰見紫薇軟劍的地方也是三條曦身邊,在三條曦身邊紫薇軟劍的毒舌威力會減弱,有時候紫薇軟劍更是眼不見心不煩的避開。

“紫薇桑也在啊……哈哈哈……”短刀們打哈哈著,仍然沒放棄。

孤劍只能帶著短刀們的美好期盼前往三條曦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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