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正被多方關注著的三條曦坐在計程車上, 從口袋裡掏出一直在震動的手機,翻看三條宗士發過來的許多條郵件。

郵件的內容大致上都是關於這次突如其來的宴會的, 舉辦方是跡部財團,為了慶祝從國外學成歸來的獨子繼承人跡部景吾, 也為了表示從此跡部景吾將正式接手跡部財團,特意舉辦的宴會。

三條集團近來和跡部財團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之前的合作也很愉快,所以邀請函也發過來了。

當時接收到的人是三條宗近,可是三條宗近轉眼就給忘了,直到今天被助理田中詢問是否要三條宗士代其參加他才想起來,匆匆忙忙聯絡三條宗士。

一般這些集團生意人情上的往來三條宗近兩人都不會勉強三條曦去, 他們一直將三條曦保護的很好, 三條曦也絲毫沒有露出對集團事務感興趣的樣子,但是這次一來是同齡人的名義,二來三條曦即將步入大學,多交點朋友也好。

所以三條宗士才告訴了三條曦, 並且他還特意表明, 如果三條曦不願意也可以不去。

三條曦倒是沒多少抗拒,人總是要和別人交流的,何況宴會主角他也認識,跡部景吾國中三年就是在冰帝度過的,當時他也在冰帝就讀,是跡部景吾的學長。

說起來,那時候的跡部景吾可真是風雲人物啊, 冰帝之王,人人追逐。

回憶起國中時那個驕傲自信光芒四射的少年,三條曦不禁露出微笑,他拿著手機正要給三條宗士答覆,計程車卻忽然停了下來。

三條曦疑惑的抬頭:“司機師傅,發生什麼事了嗎?”

駕駛位的司機捏了捏方向盤:“前面的十字路口出車禍了,現在堵車了。”

“原來如此。”三條曦應了一聲,低頭看了眼時間,“司機師傅,能繞路嗎?”

“繞不了啊。”司機特別無奈的嘆了口氣,“你看外面,動都動不了了。”

三條曦順著車窗往外一看,前後左右都塞滿了車輛,熙熙攘攘的,壓根動不了。

“這條路是主幹道,平常都很堵,現在還是高峰期,唉,估計有的等了。”司機說完,關掉了計步器。

三條曦只好給三條宗士回了簡訊說明情況,緊接著三條宗士電話就打過來了。

“喂,爸爸,沒事,真的我沒事,只是前面出了車禍現在堵住了而已,嗯,嗯,大概去不了了,好的,嗯,就這樣。”

三條曦掛了電話,直接將後背靠在椅背上,舒了口氣。

外面天氣正好,陽光暖融融的,透過車窗照了進來,沐浴在這和暖的陽光下,三條曦眯了眯眼睛。

剛才在波洛咖啡廳和毛利蘭敘舊時,喝了杯檸檬水,三條曦的飯量遠不如同齡人大,快十二點了,他肚子一點都不餓,卻犯了困。

睡意一點點上湧,再加上暖和的陽光,整個人都懶洋洋的。

三條曦勉強打起精神對司機道:“司機師傅,如果路通了可以走了,請叫醒我。”

“好的,沒問題。”司機爽快的點頭後,三條曦就立刻進入了夢鄉。

眼前出現了一片白茫茫的霧,周遭的景象也統統被這些白霧籠罩著,看不清楚。

三條曦意識很清醒,他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也知道這裡是個夢境。

往前蹣跚走了幾步,腳下就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三條曦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他蹲下身,伸手去摸索。

白霧籠罩了一切,他連自己的手臂都看不清楚。

指尖觸及時那冰涼的感覺一瞬間侵襲腦海,讓他忽然神思清明起來。

怎麼回事?我在夢裡面?我現在在做夢?

花了點時間理清現狀,三條曦咽了口唾液,那吞嚥的感覺也真實無比,一點都不像是在做夢。

手指摸到的東西還在原地,三條曦給自己打氣,兩手並用,仔細摸索。

那是一個長條狀的物體,大概三指寬,長度……好像挺長的。

表面很光滑,也很冰涼,像是鐵器一樣。

三條曦繼續摸索,碰到了一個突起的環狀物。

額……我似乎能把它撿起來?三條曦忽然想到。

三條曦沉默了一瞬間,為剛才不知變通的自己默哀,他兩手用力要將那個物什撿起來。

嘶——好沉啊!

三條曦吃力的咬牙,到底是什麼東西?感覺挺像刀劍的,尤其是那個環狀的稜。

身體裡有不知名的熱流湧動,在血管內奔騰,三條曦驚訝的發現那股熱流從手中迸出,緊接著,手裡忽然一輕,正用力的三條曦一下子往後仰倒,卻有人抓住了他的手。

溫熱的觸感非常真實,三條曦被那只大手握住,站穩了身形。

然後,遮擋視線的白霧就像被人施了魔法一樣,悄無聲息的散去,三條曦看清了眼前的人。

那是一個黑衣長髮的冷峻青年,模樣極其俊秀,卻不苟言笑,緊抿著薄唇,一雙冰藍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神色淡淡的。

“你是……”三條曦吶吶的看著青年。

“孤劍。”青年吝嗇的吐出了這兩個字。

“哦,孤劍桑,剛剛謝謝你。”三條曦道完謝,直直的打量孤劍,不知怎的,總感覺這個人,好熟悉的樣子。

“……”孤劍沒出聲,他盯著三條曦,那雙冰藍色的眼眸中似乎翻滾著波瀾,陰鬱的暗色在他眼中一閃而過。

“阿諾,我站穩了,手可以——嘶,好疼啊。”三條曦感覺到手掌心的刺痛,頓時驚呼出聲,孤劍抓握著他的那只手緊了緊了,緩緩鬆開。

“抱歉。”

三條曦縮回手檢視掌心的傷痕,那狹長的血痕還在滲血,就聽到孤劍這一聲抱歉。

他奇怪的望向孤劍,孤劍似乎明了他的疑惑,解釋般的道:“你的手,是被我身上的劍氣割傷的。”

“抱歉。”孤劍再次道。

“沒關係沒關係!”三條曦連忙搖頭道,雖然不太明白孤劍說的劍氣,但是三條曦卻知道孤劍是為了拉住他不讓他倒下,本意是為了他好。

三條曦搖頭視線飄忽間,不經意看到了自己身後的景象,身後不遠處,竟是一片湖泊!

後怕浮上心頭,三條曦握著受傷的那隻手手腕,感激道:“我還要謝謝你,不然我就要掉進湖裡了。”

孤劍沉默的看著他,視線的聚集點……好像是他受傷的手?

氣氛有些僵硬,三條曦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來,他對孤劍道:“哈哈哈,我好像是在做夢來著,夢裡面受傷也會感覺到疼,真奇怪啊。”

孤劍依然沉默,不知怎的,三條曦感覺後背有些毛毛的,他不禁四處張望起來。

周圍是此起彼伏的青山,將這片天地圍了起來,不遠處是茂盛的叢林,綠意盎然,身後的湖泊湖水清澈,散發著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意。

這裡的景象很陌生,三條曦記憶裡對這裡完全沒有映像,好端端的怎麼會夢到呢?

三條曦動了動腳,孤劍忽道:“不是夢。”

“啊?”三條曦訝異的看向他,孤劍斂眸,走向他:“這不是你的夢。”

“?g?不是我的——”

話語未說完,三條曦就被孤劍的舉動驚到了。

孤劍隔著單薄的衣物握住他受傷的手腕直接抬高,低頭湊到他掌心的傷口處,張開口伸出舌頭舔了上去。

“等等!你做什麼!”三條曦急忙想要抽出手,然而孤劍卻握得緊緊的,力道箍得他手腕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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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劍舔舐他傷口血液時,那溫熱黏膩的詭異感覺讓三條曦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三條曦用另一只手去阻止孤劍,在即將碰到孤劍臉頰時,孤劍抬眼瞥了他一眼。

三條曦怔住,那個眼神,好熟悉……

再仔細看這個人,他好像見了許多次一樣。

手掌心微微刺痛,三條曦回神,孤劍開始吸吮他的傷口,企圖吸取更多的血液來。

那莫名的熟悉感讓三條曦放棄掙扎,轉而詢問起來:“孤劍桑,你需要我的血做什麼啊?”

“還有,這裡到底是哪裡啊?”

“你剛才說這裡不是我的夢,難道是我闖進了你的夢裡面嗎?”

一連串的問題拋出來,三條曦直直盯著孤劍,想得到回答,卻不想,他看到了孤劍墨色長髮間隱隱約約的金色耳墜。

明明對方是在做稱得上傷害他的事情,可三條曦心裡卻一點都不害怕,甚至還有一種這個人不會傷害他的感覺,這謎一樣的感覺讓他有閒心去觀察孤劍身上的每一處,每一寸。

哇,連指甲油都塗了,這黑色看起來挺不錯的,很襯他啊。

左邊的甲冑在反光,是什麼金屬做的?能摸一摸嗎?

手臂上這朵花很漂亮,沒見過的種類啊……

雜七雜八的想了一大堆,孤劍才滿足似的鬆開手放過他。

三條曦忙縮回手,卻發現手心裡傷痕已經不見了。

“這裡是夢境。”孤劍聲音有些喑啞,“我和另一個人的夢境。”

“我需要你的血保持形體。”

“……你不是在做夢,而是真實的闖入了這裡。”

“不是在做夢?”三條曦重複了這句話,“這是什麼意思?”

“做夢是不會受傷的。”孤劍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你被捲入我的夢裡了。”

三條曦不相信:“不是做夢的話,我的傷口怎麼會好的這麼快?!”

“是我的原因。”

孤劍淡淡道:“不管你相不相信,你確實連同真身也帶了進來。”

“不然,我根本碰不到你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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