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桑,之前的幾任審神者從沒有這樣的經歷。”高杉理了理被米宓拽亂的衣領說道。

“你的意思是我不對了?我做錯了??”米宓諷刺的笑起來:“狐之助不是錄有監控嗎,你讓它把監控放出來,看看我到底做了什麼,刺激了這些‘大寶貝們’!”

“寒月桑!”高杉面色難看,他低聲道:“寒月桑,我知道你遇見這樣的事心情也很糟糕,但現在請你態度端正一點,我們正在努力幫你解決這件事。”

“努力?你真是睜眼說瞎話啊,我可沒看出你努力在哪。”米宓指了指他手腕上的通訊器:“你現在把負責這方面的人叫過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只是負責解決突發事件的人而已。”

“或者,我現在和你去時之政府。”米宓抬了抬下巴,雙手環胸。

高杉沉默的盯著米宓看了一會兒,指尖閃過微光。他道:“寒月桑,有些時候,不要自作聰明。”

“你在說我嗎?”

“高杉先生,我自作聰明?我在這裡受到傷害還不能找人評理了??”米宓氣得臉色漲紅。

在高杉眼裡,隨著米宓的情緒爆發,她周身的靈光愈勝,隱隱變得越來越強大。

奇怪,資料裡這個審神者的靈力評定只是中上而已,現在的靈力強度早就超過中上了啊。

“怎麼不說話了?!你怎麼不說了啊!”米宓眼中怒意愈加濃烈,與她契約的凌霄感到主人的怒火,氣勢愈發冷厲,迫得對面的人群一退再退。

難道審核部的那些人出錯了?高杉很想否定,但是他隱隱從米宓身上感到了些許威脅,不容他去否定。

感覺差不多了,高杉收起靈術終於開口:“寒月桑,請穩定情緒,現在,我要帶你前往時之政府。”

米宓強壓下怒火,她差點就要讓凌霄給他們顏色看看了。

前往時之政府並不能帶上凌霄,米宓乾脆穿上凌霄的外衣。淺藍色的外衣極為寬大,米宓穿上去顯得有些滑稽,不過米宓並不在意。

“凌霄。”米宓拉著凌霄遠離時之政府那群人。

“我要去和時之政府談談,在這裡實在太危險了。”米宓對上凌霄的視線。

“大人想要離開這裡?”凌霄有些不解:“大人之前不是還要堅持留在這裡嗎?”

“嗯?我什麼時候說要留在這裡了?”米宓詫異的脫口而出。

很快她就後悔了,在凌霄疑惑的目光中,她回憶起之前被美色迷惑時胡亂應聲,連忙補救道:“我是說,我後來想想,你要尋找你的父親,這個本丸又沒有你的父親,這裡又實在危險,我還得要你保護我。在鬼道裡我救了你,你現在又救了我,恩情早就報達完了。我也不能一直強留你在這裡,那樣太自私了。”

“大人……”凌霄頓時感動,他正想說話,被米宓及時打斷:“這個世界上三日月宗近數不勝數,你自己來找的話無疑大海撈針,我和時之政府談談,看看他們能不能幫幫你。”

“大人不必為我擔憂,這麼多年來,我已經習慣了尋找。之前我只憑著一縷氣息,現在我知道了父親的樣貌姓名,尋找起來方便多了。大人應該為自己多加著想。”凌霄勸道。

順利將凌霄帶歪,米宓松了口氣:“那我就先去時之政府了,我會回來接你的。”

“沒關係,大人,我自己也能出去。”凌霄看了看周圍,對米宓說道:“此地不祥,大人能不回來最好。”

“原初暗墮的本丸能好到哪裡去。”米宓搖搖頭:“我現在身不由己,還得仰仗時之政府……”說著她握緊雙拳,指甲深深陷入皮肉中。

“我會盡力爭取的,不會留你一個人在這裡。”

“大人,”凌霄聞言神色溫柔,那雙美麗的眼睛更是如同溫和恬靜的大海,深邃而雋永。

他看著她,溫柔一笑:“大人保重。”

“我會的。”米宓從那雙眼睛中掙扎而出,點頭說道。

她轉身朝高杉那群人走去,心中響起了凌霄的聲音:“大人,千萬不要脫下外衣。”

米宓隨著那群人化為白光遁走,凌霄站在原地,望著空地,等了片刻。

“出來吧。”凌霄似是對著空氣說道。

“啊呀,你什麼時候發現我的?”從燒燬的閣樓後走過來一個穿著黃衣的白髮男人。

凌霄不為所動,他冷淡的看著男人走過來。

“那我換個問題吧,你叫什麼名字?”小狐丸笑著問道。

並沒有聽懂你在說什麼,凌霄淡淡的看著他。

面對凌霄的冷臉,小狐丸沒生氣,他反而依然笑著:“果然聽不懂我們的話嗎?看來真的是這樣子呢。”

“這就麻煩了,那麼,跟我來。”刻意放慢最後三個字,小狐丸做出邀請的手勢。

他面對著凌霄伸出手臂,慢慢的往後退了幾步。

“三日月想要見你一面。”見凌霄仍然不為所動,小狐丸說出了自己的殺手鐧。

“三日月”聽到熟悉的詞句,凌霄果然變了神色,小狐丸見狀笑著又重複了一遍。

凌霄朝小狐丸走過來。

小狐丸轉身帶路,他似乎毫不在意凌霄會對他出手。

凌霄也沒有對他出手的意思,他還要去見三日月宗近。

曾經總是在鬼道裡單方面看著三日月宗近,凌霄根本無法與三日月宗近交流,自然也沒辦法去打探一下,同為三日月宗近,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些聯絡。

難得有個見到三日月宗近的機會,即使並不是他的父親,也不能錯過。

抱著這樣的想法,凌霄乖乖的跟著小狐丸。

走過幾道迴廊,穿過幾座部屋,似乎進入了本丸深處。

三日月宗近並不和三條派住在一起,剛才凌霄就看了那座掛著“三條”木牌的部屋。

終於走到了目的地,小狐丸走到幛子門前,卻沒聽到凌霄的腳步聲。

他轉頭一看,發現凌霄站在走廊上,離他三米遠。

“三日月就在這裡面等著你。”小狐丸說完,他看著凌霄,敲了敲門。

“是小狐丸嗎,哈哈哈,我等你許久了。”這句話凌霄能夠聽懂,頓時,凌霄往前邁了一步。

小狐丸笑笑,回道:“是我,我已經將他帶來了。”

小狐丸說的話他聽不懂,但明顯,小狐丸聽得懂漢語。

門裡那位會說漢語的三日月宗近對凌霄來說,可能會是尋父的極佳助力,畢竟同為三日月宗近,他們系出同源,關係匪淺,若是之間會有聯絡也未嘗不可。

但是……

凌霄看著那彷彿是黑暗深淵般的屋子,有些遲疑。

他的力量在進入這個世界時,曾託人封印了部分,進入這個世界後又被規則封印部分,在鬼道中也消磨了不少,現在和他全盛時期相比,不過九牛一毛。

然而全盛時期他也不想靠近這樣沉重的黑暗之地,何況如今的他。

“你是劍靈吧,看上去有些眼熟呢。嗯,我是什麼時候見過你的?有些記不清了呢,哈哈哈。”屋子裡三日月宗近又說話了。

他的話讓凌霄下定了決心,凌霄走到門前,小狐丸將幛子門拉開,請他入內。

屋子裡很黑,但是那個人坐在那裡,周身泛著淺淺的,藍色的光芒,讓凌霄看清了他的樣子。

他一身藍衣,深藍色長髮被紅色的發繩束在腦後,只留幾縷垂在臉側,雙眼中有一輪血月。

當他看清凌霄的樣子後,便笑了起來:“哈哈哈,你現在這身衣服看起來和我很像啊。”

“你見過我以前的樣子?”凌霄強忍著不適,他進入屋內後,門便被小狐丸關上了。

儘管三日月宗近現在看起來很清醒,很理智,但是他身邊卻是更為深重的黑暗,他坐在那裡,如置身地獄。

凌霄站在門口,不肯往前走。

“嗯,讓我想想。”三日月宗近抬起袖子遮住半張臉,只露出狹長的雙眸,那雙眸中的血月隨著他的動作微微轉動,緊緊盯著凌霄。

“是什麼時候見過呢?哈哈哈,人老了記性就有點差。”三日月宗近一手掩面,另一只手朝著凌霄伸出來:“你走近點,讓我仔細看看?”

見凌霄猶豫,他又道:“站在那裡也可以,只不過你要體諒一下老爺爺的眼神不太好。”

凌霄停在原地:“你真的見過我?”

“嗯,似乎是見過吧。”三日月宗近說完哈哈哈的笑著。

凌霄抿唇,他按著劍柄,抬起腳,往三日月宗近身前走。

“哈哈哈,來來,坐下說話。”三日月宗近滿意的看著凌霄跪坐在坐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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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能看清嗎?”既然都已經坐下了,凌霄索性問道。

“看清了看清了。”三日月宗近眯了眯狹長的雙眼,他恍然道:“我的確見過你。”

“什麼時候?”凌霄追問。

“說起來那時候我還在本體裡頭呢,哈哈哈。”三日月宗近面對著凌霄略帶急切的目光,悠然道:“鍛造我的刀匠是三條宗近,我記得,晴明公曾經來為我加持靈術呢。”

“晴明?”凌霄回憶起有關安倍晴明的記憶,那時候,三條宗近鍛出寶刀,特意邀請當時晴明賞刀。

他那時正拜託晴明為他占卜父親所在,晴明算出這把刀與他有些關聯,他就和晴明一起去了三條宗近家。

晴明為三日月宗近加持時,凌霄也在場,也許是因為當時那把三日月宗近並未生出付喪神,所以他才沒有察覺。

畢竟,凌霄是因為名為三日月宗近的付喪神而生靈,並不是因為名為三日月宗近的刀。

“那時候,你有意識?但是我並沒有看出來。”凌霄皺眉詢問道。

“只是本體的記憶罷了。付喪神乃是器物被棄置百年所化,我那時候若有意識,晴明公肯定會發現。”三日月宗近搖搖頭,他那雙眼睛中滑過一絲鬼魅之光。

凌霄著急問清楚,並沒有察覺:“本體的記憶?你化形之後就有完整的記憶嗎?”

“嗯嗯,很神奇呢,身為無知無覺的刀劍,我們化為付喪神後居然能夠記住為刀劍時所經歷的每一件事,真是神奇呢。”

三日月宗近哈哈哈的感嘆,他看著凌霄,神情柔和:“我是本尊的分靈,既然我都有這些記憶,想必其他的三日月宗近也跟我一樣吧。”

說到這裡,三日月宗近的面上有黑氣閃過,凌霄雖然看見了,但並未警覺。整個人都被黑暗籠罩的三日月宗近,臉上會有黑氣也是正常的。

“果真如此,那就太好了。”凌霄有些驚喜,他沒想到真的能打探出訊息,本來他還以為能夠聽到一言半語就很不錯了。

“我對你的印象非常深刻呢。”那樣的強大,美麗,高貴凜然。僅僅只見了一面,便深深的印入他記憶之中,難以忘懷。

所以,如今您這番弱小的樣子,還真是令我吃驚啊。三日月宗近眼中的笑意愈發深邃,他藉著寬大袖擺的掩飾,慢慢的勾出黑暗的囚籠。而凌霄一直忍耐著黑暗的侵蝕,他體內清氣與濁氣的交鋒極為猛烈,讓他無暇去察覺藏在黑暗中的東西。

“那麼,你和其他的三日月宗近有過交流嗎?”只靠氣息尋找父親的凌霄想儘快打聽出詳細的訊息,眼前這位三日月宗近他在進入本丸後就確認過,並不是他的父親。

“那我能問一下,你找別的‘三日月宗近’想要幹什麼?”三日月宗近語調輕緩,聽起來很是舒服。

“這……”然而凌霄有些猶豫。

三日月宗近見狀輕聲道:“若是有難言之隱不說也沒關係。”

“不,不是不能說。”只是感覺在你面前說有些奇怪而已。這樣想的凌霄看著三日月宗近,組織了下言語,然後直面天下最美之刃風儀的他,乾脆利落說道:“三日月宗近是我的父親。我想要找到我的父親。”

“……你說什麼?”三日月宗近手上的動作停了,一直掛在臉上,彷彿面具般的微笑消失了。

他驚疑的盯著一臉坦然的凌霄,眼中的血月彷彿也凝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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