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力的五指, 伴隨著這聲輕喚狠狠地掐了一下。
凌舜吃痛, 下意識的又往角落裡縮了一下。
“不…不是說好的鬆手嗎?”
雖然吃痛, 但凌舜還是咬著牙, 有些委屈的問道。
“再叫一聲。”
凌舜這回說什麼都不肯。
直接把頭埋在手臂裡,趴在桌子上, 儘可能的躲著江殊。
太過分了。
早知道換來的只會是不依不饒的得寸進尺, 凌舜壓根就不會開口。
“阿舜的喚人的聲音怎麼這麼軟?”
氣息還在逼近。
羽絨服裡的空間就這麼大, 兩個人擠在一處,自然是太過狹小。
“我沒聽夠。”
凌舜咬牙。
最終還是沒忍住, 伸手擰了一把江殊。
“給我鬆手。”
江殊依舊無動於衷,“哥哥先告訴我,之前你有沒有這麼叫過別人?”
“當然沒有!給我鬆手!”
凌舜身邊從小到大, 還真挑不出這麼無恥的。
腳步聲漸進。
即將接近凌舜所在的大組的時候, 環在身上的桎梏才猛地鬆開。
“喲, 江哥這是幹嘛呢?”李澤看了看爬在桌子上,蓋著江殊的羽絨服的凌舜。
耳垂已經是病態的紅色,一動不動。
“他發燒了。剛給他喂過藥。”江殊來拿不紅心不跳的撒謊道,“走吧。”
“外面很冷,你不穿外套嗎?”
“不穿了, 我熱著呢。”
這句話…凌舜莫名有種是特意說給他聽的。
更加把頭埋低了幾分。
等著江殊走了之後, 凌舜才抬起頭。
臉上的溫度還沒徹底消退。
渾渾噩噩的聽完最後兩節課,凌舜收拾好書包回了宿舍,準備先睡一會兒,錯開高峰期再去食堂買東西吃。
原本說好是週末回家。
但以現在的情況, 凌舜覺得週末就住在學校挺好的。
回去還指不定有什麼么蛾子。
一覺睡醒之後,天色已經變暗了。
凌舜這才爬起來。
先是去食堂吃了點東西,緊接著才鑽進圖書館的自習室。
晚上回到宿舍的時候,凌舜開啟手機,才看見對方留的訊息。
說是臨時決定要去外地見一個老師,大概期末會回來考個試。
這段時間凌舜想住宿舍就住著,回家也行。
看到這兒,凌舜整個人舒了口氣。
暫時的分離,正好冷靜冷靜。
一晃就快到了期末考試的時間。
期末考試也是,多門學科一口氣集中在一起考完。
考完之後成績會直接通知給家長。
為了避免月考那次的慘劇上演,凌舜吃過晚飯,便回到宿舍。
複習了一會兒,早早的躺回床上。
剛沾著枕頭。
手機就亮了。
拿起一看,是來電提醒。
看到熟悉的名字。
莫名的,心跳速度不受控制的加快。
握著手機的手指也有些顫抖。
凌舜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了接通。
“喂。”
凌舜的聲音不大。
“睡了嗎?”
“還沒…”
“這麼多天給你打電話你一直關機,這麼討厭我?”
電話另一端不滿的聲音響起。
雖然是數落,但很明顯聽得出…對方心情不錯。
“也沒有。”
“我在學校,一般都關機。”凌舜又解釋道,“電話沒有接到過,但訊息我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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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你有什麼事情嗎?”
“怎麼,沒什麼事兒不能給哥哥打電話?”
凌舜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大抵是手機放在枕邊的緣故,現在這麼聽著江殊說話,莫名像是聲音環繞在耳邊。
“我不是這個意思。”
“沒什麼事兒,就是和你說,明天考完試我們直接去機場,讓你不用回家,該帶的東西都幫你收拾好了,你記得帶上護照。”
“我媽過兩天處理完工作就過去。過年那幾天…可能會見到我姥爺和其他幾個親戚,畢竟過年嘛。”
“見到他們其實打個招呼就行。”
“好。”
凌舜記得之前江殊抱怨過首都的冬季太冷,不適合過年。
“對了,這些天哥哥有沒有想我?”
凌舜:……
沒有回答。
想過。
甚至壓力大的時候,夢裡還會頻頻出現江殊的身影。
最後帶著疲憊和罪惡重新清醒。
“嘖。”
電話另一端傳來一聲不耐煩的聲音。
但緊接著,又重新笑了出來,“對了哥哥,和你說件事。”
“什麼事情?”
“其實那天晚上,我沒喝多。”
“什,什麼?”凌舜一時間話都有點說不囫圇。
整個人明顯處於有些呆滯的狀態。
如果是他想到的那天。
沒喝多,那豈不是…
親吻的觸感,無端的又一次泛了上來。
只聽見電話另一頭的少年,有些戲謔的,一字一頓的重複道。
“哥哥的唇,看起來特別…垂涎欲滴。”
凌舜的心跳幾近驟停。
手機握了很久,才聽見通話結束的提示音。
和一句文字形式的晚安。
凌舜不敢打回去問。
但太陽穴的青筋卻是止不住的往外突。
心跳也是,幾乎撞出胸膛。
期末考試的時候沒發生什麼意外。
最後一門寫完之後,還有快半個小時才收卷。
這次的卷子不難,凌舜檢查了兩遍之後,看表還有五分鐘,提前合上了筆。
出了考場,肯定會見到江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想起來這個名字,就莫名的心煩意亂。
尤其是昨天晚上。
那通意味不明電話。
話說的十分模糊,也沒挑明。
但就是讓凌舜控制不住去想,去猜測。
好不容易熬到收卷,凌舜回宿舍草草收拾了東西之後,前往校門外的指定地點等著。
不過一會兒,就看見熟悉的車開了過來,朝他開啟車門。
凌舜上車。
看見久違的面孔的時候,凌舜整個人先是沉了一下,隨即還是儘可能自然的打了招呼。才挑了角落的位置坐下。
“坐的離我那麼遠幹什麼?”
凌舜剛一坐下,身邊立刻就有人湊了上來。
“沒,沒什麼。”
凌舜不自在的把手往膝蓋上縮了縮。
想問問那天晚上…到底對方是否處於醉酒狀態。
糾結了很久,凌舜最終還是止步於不敢開口。
“小半個月不見,哥哥怎麼對我這麼冷淡?”江殊故作不滿的又靠近了不少,“明明我走之前還心甘情願的叫我——”
凌舜沒等他說完,先一步伸手捂住了江殊的嘴。
原本以為對方會就此作罷。
不料手心上先一步傳來溼漉漉的觸感。
被舔.舐的觸感。
凌舜頓時意識到了什麼,趕忙把手撤了回來,“你——”
只見對方半截兒粉色的舌頭還探在外面,沒縮回去。
“這就臉紅了?”
凌舜直接轉過頭,沒去理會江殊。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哥哥別生氣了。”
“我沒生氣。”
生氣倒是不至於。
只是這種行為…每次都能把已經澆滅的悸動餘燼盡數復燃。
剛考完試,凌舜也困。
不一會兒就倚在車門上打起了瞌睡。
抵達機場,兩個人辦理完手續,登機之後,凌舜環顧了一圈。
還沒到旅遊旺季,頭等艙的入座率並不高。
除了他和江殊,似乎並沒有什麼人。
正張望著。
肩頭冷不丁抵上來了一個墊著枕頭的腦袋。
“借我枕一會兒,我不太舒服。”江殊沒等凌舜反抗,先一步示弱,“真的不太舒服。昨天半夜從外地趕回來參加期末,現在又有長途旅行,頭有點疼。”
“沒事兒吧?”凌舜原本是想趕他走的。
但一聽說不太舒服,趕忙關懷道。
“應該沒事,哥哥不用太擔心。”
江殊說完之後,心安理得的又往凌舜身上靠了幾分。
既然是小別後疏離…自然是得用點手段把距離拉回來。
尤其是對待這個單純到令人忍不住欺負兩下的哥哥。
凌舜見此小心翼翼的給江殊蓋上毯子。
儘可能保持著一個姿勢,僵硬的看著手機。
好像是有幾分不舒服樣子。
原本有點輕佻的笑容收斂了。
取而代之的則是蹙眉。
面色也沒那麼紅潤。
過了一會兒,飛機起飛洗手間開放之後,凌舜猛地感覺肩頭一輕。
只見江殊坐直。
“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嗯。”
江殊先是悶哼了一聲,緊接著,解開了安全帶,“我去趟洗手間。”
說完之後,留個凌舜的只有一個跌跌撞撞的背影。
凌舜見此趕忙也站了起來,二話不說追了上去。
趁著洗手間的隔間門沒有關閉的時候,趕忙擠了進去。
擠進來之後,凌舜才意識到飛機上洗手間的空間,容納兩個人完全不夠。
身貼身的距離,才勉強能立足。
意識到這個尷尬的問題之後,凌舜想退出去。
然而剛抵上門,頭頂就先一步越過一隻手,“啪嗒”一聲,反鎖上了洗手間的門。
“哥哥怎麼主動進來了?”
“我以為你不舒服……”說完之後,凌舜才抬頭瞥了一眼。
對方除了臉上缺了點血色之外,看起來和不舒服似乎並不搭邊。
“我只是想上個洗手間。”
江殊無辜的解釋了一句。
“沒事的話,我,我先出去了。”感受到氣氛不對,凌舜趕忙試圖轉頭開溜。
只是還沒轉過身,身前就橫過一隻有力的手臂。
直接把他死死地圈緊在原地。
幾乎是同時,少年期特有的沙啞嗓音貼著頸側,不緊不慢的響起。
“擅自和別人一同進入機艙洗手間…哥哥是真的不知道這個舉動有什麼暗示意味嗎,嗯?”
“我知道。”凌舜說完之後又反應過來不對,趕忙改口,“不是,我是以為你不舒服才跟進來的……”
“原本沒什麼不舒服,但是,”說到這兒,江殊故意停頓了一下。
空間太狹小了,即便上半身保持距離,腿也肯定會相互觸碰到。
“因為哥哥闖進來了,我現在是不太舒服。”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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