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月原本就睡的不是很安穩, 這會兒孫杏花推門的動作又太大,門撞到後面的牆壁上立時就反彈了回來, 發出嘭的很大一聲響。於是薛嘉月立時就被驚醒, 猛然的就起身坐了起來。

一眼看到孫杏花正站在門口。雖然她這會兒逆著光, 薛嘉月又才剛醒,睡眼朦朧,所以她看不分明孫杏花臉上這會兒是什麼表情,但是僅僅只要想一想她也能知道。

肯定是一張臉沉的跟鍋底一樣的黑,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對不起她, 欠了她很多錢一樣。而且她肯定是要罵人的。

而果然下一刻,薛嘉月就聽到她在扯著嗓門罵道:“外面的日頭都不強了, 院子裡的衣服你這時候不收要等到什麼時候收?晚上收?”

又罵她:“我到處找你一圈找不見你, 你倒好, 跑到這裡來睡覺。這裡也是你能睡覺的地方?你都八歲的姑娘了,也不知道避個嫌?要是被人看到了,還要說我家風不嚴,養出你這樣一個不知廉恥的東西來。老孃我可不擔這個名聲。”

薛嘉月擔心又會發生上次薛元敬為她說話抱不平,然後孫杏花趁機逼迫他下跪服軟的事,於是她趕忙下床穿好鞋,然後往門外就走。一邊走, 她一邊還說道:“我這就來收衣服。”

好在孫杏花最近打牌的癮很大,又惦記著薛永福到底是贏錢了還是輸錢了,所以也沒有多糾纏,罵了幾句薛嘉月之後就轉身出門走了。

薛嘉月就忙著收院子裡曬的衣服。等她收完所有衣服, 回過頭一看,就見薛元敬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屋子的門口,正看著前面孫杏花遠去的背影。

他這會兒臉上的表情看著暗晦不明,只怕就算是盛夏的日光都融化不了。而且他的目光看上去也全都是森寒狠色,好像下一刻他就會掏刀子追上去,從背後給孫杏花狠狠的來一刀子一樣......

薛嘉月雖然以前沒少見他冷淡冷漠的樣子,也沒少見他目光冰冷的樣子,但是如現在這樣的狠厲目光,她確實還是第一次見。

不過她倒不怎麼害怕。因為她知道薛元敬現在對她是很好的,絕對不會傷害她。而且他現在之所以會這樣,也是因為剛剛孫杏花那樣罵她的緣故。

於是她就抱著懷裡剛收的衣服轉身往他那裡走過去。

薛元敬前幾個月還只比薛嘉月高一個頭,但是最近他的身高躥的很快,現在薛嘉月只堪堪到他的胸口了。於是薛嘉月只得抬起頭看他,然後很認真的勸說著:“哥哥,往後她罵我的時候你不要說話。由著她罵我,沒有關係,反正一會兒就會好。”

薛元敬明白她這其實是在維護他,擔心又會發生上次孫杏花迫他下跪之類的事。心中柔軟的同時,他抬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頂:“你放心,我有分寸。”

薛嘉月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抱著衣服轉身進屋。

而薛元敬看著她單薄削瘦的身影,眉頭不由的又皺了起來。

雖然她不肯說,但他知道今天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只怕還是件了不得的事。不然她今天也不會一整天都心事重重的樣子。要知道她以前是個很開朗很活潑的小姑娘。

這裡是不能再待下去了。而且,明年開春他就要去參加縣試,若去對薛永福和孫杏花說這事,他們兩個人必然不會同意。但若是他帶著薛嘉月私自逃走了,出去沒有戶籍也不行。

想著以後的事,薛元敬的眉頭一時不由的就擰的更深了。

小雪一過,風就日漸的刮的大了起來。而且連著幾天太陽都沒有露頭,陰沉沉的,給人的感覺就越發的冷了下來。

不過今兒孫杏花倒是難得的起了個大早,說是要回孃家一趟。而且她出門的時候臉上的神情是很高興的,也難得的沒有罵薛嘉月。

薛嘉月想著前幾天錢老太太過來說的那件事,再看孫杏花今兒要回孃家的事,她心中就有了一個很不好的預感。

而且等孫杏花一走,薛永福就叫薛嘉月去雞籠裡抓一隻雞殺了,中午燒給他吃。

但薛嘉月餵雞還行,抓雞她不敢,殺雞更不敢。薛永福也沒有罵她,只是笑著調侃了她兩句,然後自己去雞籠裡抓了一隻雞殺了。又在熱水裡滾過褪了毛,洗乾淨了,這才交給薛嘉月叫她去燒。然後他又給了薛元敬三十文錢,叫他去村口雜貨鋪子裡打一大壺酒來。

如果說薛永福這是趁著孫杏花回孃家偷偷的打酒喝還能解釋的過去,但是他抓雞殺了吃這件事就沒有辦法不讓人心中起疑了。要知道農家的母雞都是留著生蛋的,就是過年也都不一定捨得殺了吃一隻。但今兒非年非節的,薛永福怎麼就要殺一隻雞吃?他就不怕孫杏花晚上回來的時候清點雞籠時發現少了一隻雞,得知是他吃了之後大鬧?除非是孫杏花一早就同意他這樣做。但孫杏花那樣摳的一個人,怎麼忽然會同意薛永福這樣做?除非她今兒有特別高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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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嘉月心中起疑,聰明如薛元敬自然心中更會起疑。

於是等打完酒回來交給薛永福之後,薛元敬就藉口進廚房幫忙。然後他問薛嘉月:“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薛嘉月不說話,只手裡拿著火鉗沉默的低頭往灶膛裡面塞木柴。

看她這個樣子,分明就是她知道是有什麼事的。而且想起她這幾天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模樣,薛元敬越發的肯定那不是一件小事。只怕還是和她有關的事。

薛元敬心中著急,就欺身過去,一把握住了她拿著火鉗的右手,低聲的逼問著:“到底是什麼事?快告訴我。”

但薛嘉月還是沒有抬頭,依然沉默的看著手裡的火鉗。灶膛裡面熊熊的火光映在她臉上,讓她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悲涼,也有些倔強。

薛元敬見強行逼問不行,只好硬生生的壓下了自己心中呼之欲出的焦急,轉而放緩了聲音,溫聲的同她說道:“有什麼事是不能告訴哥哥的?就算是有天大的事,哥哥也一定能幫你解決的。所以你就告訴哥哥,好不好?”

說到後來,他的語氣都已經近乎於哀求了。

看著薛嘉月現在的這個樣子,他覺得很著急,也很恐慌。他急切的想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才會讓一貫遇到什麼困難都會笑的明媚的薛嘉月臉上出現現在這樣悲涼的神情。

薛嘉月這會兒心裡確實覺得挺悲涼的。隱忍了這麼長時間了,最後她發現她前面很有可能就是白隱忍了。因為她這幾天一直在想這件事,但是很可惜,想來想去她也沒有想到什麼解決的辦法。

她是不想成為孫家那個瘸腿孫子的童養媳,但是告訴薛元敬這事又能有什麼用?他現在要是已經考上功名了,那這件事他還能幫她解決掉。但是這會兒他才十四歲,泥菩薩過江,自身都難保,哪裡還能解決得了她這件事?

所以薛嘉月還是吸了吸鼻子,忍住忽然想要落下來的淚水,然後悶悶的開口說道:“哥哥,你就別再問了。”

她越這個樣子薛元敬就越著急恐慌。正要開口再逼問時,忽然就聽到薛永福不耐煩的聲音在堂屋裡面大聲的響了起來:“二丫,雞熟了沒有?老子都要餓死了。”

按照薛永福一開始的要求,薛嘉月做的是香茅豉油雞。

洗淨的香茅,蔥和姜平鋪在鍋底,上面放上一隻整雞,將用生抽,老抽和糖調和成的湯汁澆到雞身上去,再倒上一大碗水,蓋上鍋蓋,大火燒開之後再小火慢燒收汁,倒也不用費很長時間。

雞已經熟了,雞肉香味瀰漫在整間屋子裡。

薛嘉月就答應了一聲:“好了。”

然後她起身從小竹椅上站起來。薛元敬待要拉住她再細問,就聽到薛嘉月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用低低的聲音說道:“哥哥,你先回屋。等待會兒我忙完了再去找你。”

薛元敬見她堅持不肯說,知道他再逼問下去可能還會適得其反,想了想,他還是鬆開了握著她右手腕的手:“好,我回屋去等你過來。”

說完,看她過去站在灶臺前面揭開鍋蓋。鍋裡白色的水汽瞬間騰起,一下子模糊了她的臉龐,他這才轉過身往廚房外面走。

薛永福還坐在堂屋桌旁的椅中喝酒。想必他最近確實是被孫杏花給拘束的狠了,所以就算這會兒沒有下酒的菜,他也還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著。臉上都紅了,看起來都已經醉醺醺的了。

看到薛元敬從廚房出來,他就開口叫住他:“我想起來我昨天在地裡的時候借了一把鋤頭給周嫂子家的大小子,你去周嫂子家將這鋤頭拿回來,然後去地裡給小麥鋤鋤草。”

薛元敬眉目冷冷的,輕聲的嗯了一聲,也不看他,轉身就往門外走。

薛嘉月這時正將鍋裡的香茅豉油雞盛到一隻深口碗裡,然後拿了一雙筷子,雙手捧著碗,放到了桌上去。

等放完這碗雞,她就要轉身出門。但她才剛轉過身,不提防薛永福忽然就伸手拉住了她的右手。

薛嘉月心中大驚,忙用力的一甩。

好在薛永福也並沒有用很大的力,而且他現在也有些喝醉了,薛嘉月這樣一甩,立馬就將他的手給甩開了。只聽得砰的一聲響,是薛永福被甩開的手碰到了桌子角上。

薛永福當即就痛的齜牙咧嘴起來,不過他也沒有生氣的意思,只伸手摸了摸自己手背被撞痛的地方,面上還笑嘻嘻的對薛嘉月說道:“你要著急到哪裡去?你現在哪裡都不能去。過來給我倒酒。”

薛嘉月想走,但無奈薛永福一見她要走就又伸手來抓她。

薛永福畢竟是個男人,而且是做慣了農活的,手勁很大。而薛嘉月只是一個八歲大的小姑娘,論手勁怎麼比得上薛永福這個大男人?

她當即只覺得心裡騰的一下冒起了三丈火。就想要開口喝問薛元敬做什麼,但想一想力氣上的差別,她也只好竭力的壓下了心裡的火氣,儘量和聲和氣的說道:“倒酒就倒酒,可你不要這樣拉拉扯扯的。快放開我。”

“我可以放開你,但你乖乖的不要跑。”薛永福看著她笑眯眯的說著,“而且我多大,你多大?就算你跑了,我抓你也跟玩兒似的。”

薛嘉月明白他說的是事實,所以她就做了一副很害怕的樣子出來。而且還顫著聲音說道:“我不怕,我也不跑。你是我爹,對我好,我幹嘛要怕你,還要跑?爹你放開我,我給你倒酒喝。”

“這才對嘛。”薛永福聽了她說的這話就笑了起來,“我知道你心裡不喜歡我這個爹,平常能跟我少照面就少照面,能跟我少說話就少說話。但是我還就是喜歡你這樣的。女人嘛,還是得哄著才有趣兒,不然很容易的就到手了總歸沒個趣味。”

說著,在她的手背上摸了兩下之後就放開了她的手。

薛嘉月聽他這話越說越不對了。又想起剛剛她在廚房裡聽到薛永福叫薛元敬去周嫂子家拿鋤頭,然後再去麥地裡鋤草。但麥地裡前幾天不是才剛鋤過草?今兒又要鋤什麼草?莫不是薛永福想要故意的支開薛元敬?但薛元敬是他的親兒子,他要做什麼事是要支開薛元敬的?

這樣一想,薛嘉月就覺得心中越發的警惕了起來。

不過她也知道她和薛永福之間的力量相差懸殊,跟薛永福說的一樣,這會兒她就是想跑,只怕薛永福抓她就跟玩兒似的。

硬拼肯定是不行的,只能來軟的了。

於是薛嘉月就拿起了桌上放著的酒壺,給薛永福面前已經空了的酒杯裡面倒酒。等倒完了,她還笑著說道:“爹你不是常說我燒菜好吃?今兒我燒的這雞你倒是嚐嚐好不好吃。”

薛永福聞言,就直接伸手過去撕了一隻雞腿下來咬了一大口。邊吃他還邊含混著聲音看著薛嘉月笑道:“好吃。不是我誇你,你燒菜的手藝可比你娘要強多了。你娘拍馬都及不上你。”

“這只雞可是我特意為爹你燒的。爹既然覺得好吃,那就應該多喝幾杯,也不枉我剛剛辛苦忙碌這麼長時間。”

薛嘉月忍著心中的噁心,笑著捧起酒杯遞到薛永福的面前去。

薛永福伸手接過,還不忘在她的手背上摸了一下。然後一邊笑著看她,一邊將手裡的酒給喝光了。

薛嘉月就又拿起酒壺給他倒酒:“剛剛說了要多喝幾杯的,一杯可不成。我再給爹倒酒。”

如此一連灌了薛永福四杯酒。而且薛嘉月一邊倒酒,一邊眼角餘光還在看著屋裡的各處。

一面牆上掛了一隻竹篩子和一隻柳條籃子,這兩樣只怕壓根就派不上什麼用場。門後面她倒是知道放了好幾樣農具,但可惜太遠,若真發生了什麼時她還不如直接奪門跑出來來的方便。更何況薛永福的力氣比她大,她就是拿了什麼工具在手上也是沒用。

所以她這想來想去的,也就唯有將薛永福給灌趴下,然後她再離開。而且她還想著,孫杏花今兒去錢老太太那兒必定是去商議年後讓她去給孫家做童養媳的事,不定現在孫杏花都已經收了那十兩銀子了。要不擇日不如撞日,趁著孫杏花今兒不在家,她的房門大開著沒有鎖,她今兒索性卷了她房裡所有值錢的東西跑了吧。出去之後再走一步算一步,總不會真的被當成流民或者盜賊被官府抓起來。

感覺再不跑她以後就再也跑不了了。

注意打定,薛嘉月就越發殷勤的開始勸薛永福喝起酒來。

但千算萬算,她沒算到薛永福是個酒量極其大的。眼看著這一大葫蘆的酒就要見底了,他還沒有要喝趴下的意思。

薛嘉月心中忍不住的就有些緊張起來,拿著酒葫蘆的手都在發抖。偏偏薛永福這會兒還猛然的伸手過來抓住了她的胳膊。

薛嘉月嚇了一大跳,手裡的酒葫蘆就沒有拿穩,砰的一聲落在了桌面上。裡面還沒有喝完的酒水都灑了出來,流的桌面上都是,還沿著桌沿流了一小股下來。

不過薛永福沒有去管這些灑出來的酒水,反倒還是拉著薛嘉月的手。還有想將她拉到他身邊去的意思。

薛嘉月就用力的掙脫著。一邊還說道:“爹,酒都灑了。你快放開我,我把酒葫蘆扶起來。”

她企圖用這件事來轉移薛永福的注意力。

但很可惜薛永福還是絲毫不放手。而且一隻手拉她過去,另一只手還拿了剛剛從雞身上掰下來的另一只雞腿往薛嘉月空著的手裡塞:“二丫,來,吃雞腿。”

薛嘉月不要,拼命的掙扎著,但薛永福抓著她右胳膊的手就跟一隻鐵鉗子一樣,她壓根就掙脫不了分毫。

薛永福顯然是喝大了。薛嘉月就聽到他在打酒嗝,等打完酒嗝之後他還大著舌頭說話:“實話告訴你,你知道你娘今天回孃家幹什麼去了?傻孩子,是你外祖母前幾天過來,想要將你買給她那個瘸了腿的大孫子做童養媳呢。昨兒就是有人過來傳話,說是你外祖母,還有你大伯大伯母今兒特地的請你娘過去商量這事呢。你娘說他們家答應給十兩銀子。嘖,我一年到頭侍弄莊稼都掙不了幾兩銀子,看不出來你還挺值錢的。這不,你娘今兒高興的特意給了我三十文錢讓我打酒喝,還說我可以吃一隻雞。我這都是託你的福啊。”

說完,又將手裡的雞腿往薛嘉月的手裡塞:“你怎麼不要?你以前不是饞的很?甭說是雞腿了,只要給你點吃的,讓你做什麼你都肯做。今兒爹給你一隻雞腿吃,你就讓爹親你一下。反正你以後做了那個小瘸子的童養媳,還指望往後他能怎麼對你?空有夫妻的名聲而已。你還不是一輩子守活寡的命?”

說著,他湊過臉來,胡亂的就想往薛嘉月的臉上親。

薛嘉月只覺得鼻尖聞到的都是令人作嘔的酒氣,還有眼前看到的都是薛永福那張令人厭惡的臉。當下她心中真的是悲憤交加,什麼所謂的一定要隱忍全都跑到了九霄雲外去。

她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伸了兩隻手,就將薛永福那張堪堪快要湊到她臉上來的油膩髒臉給推到了一邊去。然後又用力的將手裡的雞腿往前一砸,正好砸到了薛永福的臉上。同時她大罵了一句髒話:“艹!你們這對狼心狗肺的東西怎麼不去死?”

薛永福沒有想到薛嘉月竟然會忽然用力推開他,而且還砸了一隻雞腿到他的臉上。

雞腿正好砸在他的鼻樑上。鼻樑柔軟,被雞腿一砸之後他就覺得鼻子裡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伸手一抹,再低頭一看,就見是猩紅的血跡。

薛永福這會兒既痛又氣,而且他原本喝多了酒之後性子就會變得暴躁,這會兒更是被薛嘉月砸過來的這只雞給激的心裡原本的暴虐性子都爆發了出來。

他爆了一句粗口,然後高高的揚起手,跟蒲扇大的右手就對著薛嘉月的臉用力的扇了下來。

薛嘉月躲閃不及,被他一巴掌給打了個正著,當即只覺得左邊臉頰火辣辣的一片痛。而且她左邊的耳朵都在轟轟作響,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

等她勉強能聽到外界的聲音之後,就聽到薛永福正在大罵她:“你個小賤、人!這幾個月我供你吃供你喝,倒將你養成了一條白眼兒狼。現在竟然敢罵我,還敢拿雞腿砸我了。好,好,好。我原本還想著你現在才八歲,心裡對你存了幾分憐惜,不想真的動你。現在看來你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逼我動你。”

說著,就伸手過來抓薛嘉月。

薛嘉月現在身子很瘦弱,剛剛被薛永福的那一巴掌給打的直接往側邊倒到了地上去。這會兒她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正想要爬起來就跑,但是還沒等她爬起來,身子就已經被薛永福給輕而易舉的抱起來夾在了腋下,往大門旁邊就走。

薛嘉月拼命的掙扎,也拼命的打薛永福,就想讓他放她下來。但是很可惜她的這點力氣對於薛永福來說就如同是蚍蜉撼樹,一點用都沒有。最後她還是看著薛永福一邊將她夾在腋下一邊關上大門,還落下了門栓。然後薛永福繼續夾著她,轉身往旁邊他和孫杏花住的屋子裡面就走。

薛嘉月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其實這也是她最擔心的事。雖然她以前一直安慰自己,她現在畢竟只有八歲,薛永福就算再禽、獸應該也不會真的對她做出什麼事情來,頂多也就是嘴上佔佔她的便宜罷了。但是她沒有想到,這世上是真的有比禽、獸還不如的人。

被薛永福扔到床上去,緊接著薛永福沉重的身子壓過來的時候,薛嘉月只覺得心中絕望透頂。她跟瘋了一樣,一邊手腳並用的拼命踢打著薛永福,一邊嚎啕大叫:“滾,你滾。你去死啊。”

“我死不了,但待會兒你倒是要小死個幾回。”薛永福臉上獰笑著,“與其到時便宜那個小瘸子,還不如現在便宜我,讓我先嚐嚐鮮。”

說著,他伸手過來就用力的撕扯薛嘉月身上穿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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