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見薛元敬很鎮靜的拿了診金給大夫, 又叫觀言送他們出門。然後叫採萍打了水來服侍薛嘉月洗漱, 自己也洗漱了, 兩個人上床歇息。

仿似和以往並沒有什麼不一樣。

薛嘉月看著他這個樣子只覺心驚,幾次叫他哥哥, 都見他很平靜的反問道:“嗯,什麼事?”

薛嘉月:......

她有孩子了啊!這樣的一件大事, 她到現在心裡還覺得震驚, 也很無措。既有喜悅,也有害怕, 但是薛元敬看起來竟然這樣的平靜,好像壓根就沒有這件事一般。

薛嘉月不想跟他說話了,就翻身背對著薛元敬,閉上雙眼要睡覺。

雙手輕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想想現在裡面竟然有了個小寶寶。也不曉得是個男孩子還是個女孩子, 生下來會是個什麼樣。是像她多一點,還是像薛元敬多一點呢?

這樣一想, 心裡就滿是甜蜜, 也滿是期待。竟然恨不能現在就將這個孩子生下來......

她這些日子原就一直覺得睏倦, 這會兒雖然心裡激動,但慢慢的竟然也睡著了。

不過也不知道是睡了多長的時間,她忽然覺得有人在摸她的小腹。雖然動作很輕柔,但是她現在知道腹中有了孩子, 下意識的就會很緊張, 所以她還是立時就醒了過來。

就見薛元敬沒有躺著, 而是坐在床上,正側身在輕撫她的小腹。

薛嘉月不知道他這是在做什麼,但還是叫他:“哥哥。”

聲音略帶了幾分沙啞,剛剛才睡醒的緣故。

就聽到薛元敬輕聲的嗯了一聲。然後又聽到他在說道:“月兒,我們有孩子了。我們有孩子了。”

初時聲音聽說還算平靜,但越到後來就越激動。而且看他的樣子,哪裡還有先前的鎮定?像是恨不能現在就跳下床,開啟窗子對外面大吼一聲我有孩子了。

薛嘉月:......

他這反射弧可真是夠長的。難不成現在才反應過來?

薛元敬不是現在才反應過來。只是一開始聽到大夫說那句話的時候,他整個人完全的就懵了,壓根就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反應,所以看著還是很平靜的。但是躺在床上他卻無論如何的睡不著,心裡反反覆覆的都是剛剛大夫說薛嘉月有了身子的話。

慢慢的激動和喜悅從心裡瀰漫開來,四肢百骸,甚至每個毛孔都透著喜悅。禁不住的就坐起來,伸手輕撫著薛嘉月的小腹,腦子裡只有一句話,我有孩子了。我和月兒的孩子。

實在是太高興,所以平日看著氣質清冷的一個人這會兒面上竟然都是傻笑。

薛嘉月見了,也忍不住的笑起來。手撐著床就要坐起來,但被薛元敬連忙給按住了:“你躺著,不要起來。”

緊張的好像她是個易碎的瓷器玉器一般,都動一下都不行。

其實薛嘉月心裡也沒譜,她也不知道懷孕之後應該怎麼做,不過面上還是故作輕鬆的笑道:“你現在就這樣緊張做什麼?既然不要我坐起來,那你就躺下來,我們兩個人說話。”

薛元敬依言躺了下來,手圈著她柔軟的腰肢將她帶入懷中,低頭親了她的臉頰一下,滿足的嘆了一口氣:“月兒,我很高興。真的,我很高興。”

若沒有薛嘉月,他不曉得自己現在會怎麼樣。想必心裡肯定是仇恨多一點的。但現在她在他身邊,給了他一個家,他們還有了孩子......

但他心中也知道薛嘉月其實很擔心他,只是一直強撐著不說罷了。

夏興言的事,是該加快速度解決了。他不想薛嘉月懷著身子還要日日的擔心他。

雖然永寧帝沒有召見過他。他現在只是個五品的郎中,若永寧帝召見他外人肯定是會疑心的。但這並不妨礙他知道永寧帝的心思,而且最近於興學見過他兩次,也隱約的對他透露了一些想要招攬他的意思,不過他總沒有接茬就是了。

難就難在現在邊關還不穩,外敵未全部清除,皇上還要依仗著夏家兄弟。不過也是可以慢慢的將夏興言的爪牙去掉一點。

夏興言想要拿他去堵湖廣前些年賦稅錢糧窟窿的事他也是察覺了的,不過一直裝著不知道罷了,這次倒是可以藉著這件事生點文章。不過僅憑他一個人的力量肯定是不行的,也許明天散值之後他要去見一見於興學。還要寫一封書信給賈志澤。他現在就在邊關鎮守,聽說已經做到了中騎都尉的位置,可以叫他若邊境戰況有任何變化了都要來信告知他......

正想著,忽然聽到一直清淺的呼吸聲,低頭一看,就見薛嘉月枕著他胳膊睡著了。面上還有些蒼白,不過較先前還是好了很多。

心中憐愛頓生,低頭親了親她的眉心,然後也闔上雙眼入睡。

次日散值之後他果然去見了於興學,也透露了自己想要投誠的意思,於興學當下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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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就發愁戶部就如鐵桶一般難突破,自己的人安插不進去。便是好不容易安插個人進去,也很快的就會被夏興言給排擠掉,現在天假其便,薛元敬進了戶部做了郎中不說,還要投誠他。

薛元敬又將自己在戶部查探到的事挑了一些對於興學說了,也說了夏興言想要他背黑鍋的事,兩個人一合計,就覺得將計就計。不過暫且還是要按兵不動的,只暗中籌備,靜待夏興言先發難他們在反擊。

朝堂上的這些事薛元敬很少對薛嘉月說,以免她擔心。現在她又懷了孩子,更是不能讓她擔心了。

不過薛嘉月最近人看著越來越慵懶了,一天中多數時間都在睡覺。經常是薛元敬早上出門到戶部衙門去應卯的時候她在睡覺,等他傍晚散值回來的時候她也在睡。這樣也好,不用她再為他的事擔心。

等過了霜降,天氣漸冷,薛嘉月終於慢慢的不再那麼渴睡了。

姜從玉知道她懷了身子,過來看過她幾次。因為姜從玉已經過了懷孕最初的時候,身旁也有個有經驗的嬤嬤—是她母親知道她有了身子之後不放心,特地的叫人將這嬤嬤送過來照顧她的—所以她會對薛嘉月說一些要注意的事。

譬如說不能再吃螃蟹這些性冷的東西,也不能吃荔枝龍眼這樣性熱的東西。但其實薛元敬知道薛嘉月有了身子之後就特地的去找過大夫,一應要注意的事情都問的清清楚楚的。雖然他每日都要去戶部應卯當值,但薛嘉月每日的飲食都是他親自過問的。頭天晚上就會交代好採萍明日要燒些什麼菜,買些什麼水果和乾果,還要多扶著薛嘉月走動走動。

不過有姜清婉這樣陪她說話也是好的,所以有時候薛元敬還會交代採萍,讓她可以多扶著薛嘉月一起去對門走走,也可以請了譚夫人過來說話。

等過了小雪節氣,今年湖廣的賦稅錢糧也陸續的收了上來,夏興言覺得時機到了,便示意手下開始行動。

一封章奏上達天聽,便要將薛元敬置於萬劫不復之地。

次日早朝永寧帝便遣人叫薛元敬和其他幾個有關聯的戶部官員過去問話。

薛元敬自入戶部,但還從來沒有見過午門。這會兒跟著前來傳話的內監進了午門,便見眼前一片開闊的廣場,極震撼也極肅穆。前面就是奉天殿,三品以上的大員這會兒都在裡面......

薛元敬深吸了一口冬日的寒氣,步伐沉穩的跨進了奉天殿裡面。

自然先是得夏興言暗中授意的那幾個官員拿了一些所謂的證據出來誣陷薛元敬貪墨。還說他原是窮苦人家出身,無家世無背景,但竟然住的是一處二進的宅院,離皇宮也很近。

要知道京城裡的宅院是很貴的,好些做了幾十年官的人都未必能買得起郊外的一處宅院,但薛元敬竟然在那樣好的地段買了一處二進的宅院。若僅憑他的俸祿如何買的起?家裡甚至還有小廝和丫鬟。不是貪墨得來的,他哪來的錢?

薛元敬的小廝永寧帝雖然不知道,但丫鬟他是再清楚不過的。

採萍原就是他遣過去伺候周阿姑的,但沒想到周阿姑竟然將採萍給了薛嘉月,也是相當看重她那個義女了。而薛元敬的宅院,他也知道的,應該早先幾年就已經買下來了。

不過永寧帝也不說話,只坐在龍椅上面,眼中甚至還帶了幾絲笑意,就想要看薛元敬要如何應對這樣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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