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月只以為是薛元敬回來了, 心裡還在想他今兒回來的倒早。

不過走過去開門的時候她還是留了個心眼,從門縫裡面往外張望了一眼。結果就見並不是薛元敬, 而是上次她在大相國寺見過的夏天成, 旁邊還跟了一個做小廝打扮的下人。現在就是這個下人在拍門。

這一向她很少出門就是為了躲避夏天成的, 但是沒想到他現在竟然找到了她家來。他是怎麼知道她家住在這裡的?

薛嘉月心中恐慌,自然不敢開門,也不敢出聲,僵硬的站在門後,只盼著夏天成以為家裡沒有人, 然後轉身離去。

但夏天成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反倒見家人拍了一會兒門之後不見有人來開門,他就不耐煩的問正在拍門的小廝:“你真的查出來那位姑娘就住在這裡?”

小廝聽了, 忙垂手恭敬回道:“回大少爺, 小的敢擔保, 那位姑娘就住在這裡沒有錯。而且剛剛小的才看到她兄長出門了。”

夏天成聽了,就揮手吩咐他:“別拍門了,你翻牆進去看看。”

小廝應了一聲,搬了幾塊磚頭過來疊放在牆角下,然後踩著就往牆頭上跳。

院牆原就不高,那小廝身上也帶著兩分功夫,這會兒腳下又墊了幾塊磚頭, 還是很容易的就扒上了牆頭。而那個小廝一爬到牆上,就看到薛嘉月正站在門口,當即就扭頭對底下的夏天成喊道:“大少爺,那位姑娘就站在門後面。”

夏天成聽了, 只覺得心中如貓爪子撓一般的發癢,恨不能立時就見到薛嘉月。當即就對那小廝喊道:“你還在牆頭磨蹭個屁啊?還不趕緊跳下去給我將門開啟,放我進去。”

小廝應了一聲,扒著牆就要往下跳。

薛嘉月這會兒驚慌之下,到處也沒見到什麼能用得上的工具。倒是看到旁邊的牆角有幾顆小石子,還是上次她養水仙花的時候放在花盆裡做點綴的,後來嫌多了,就將這幾顆小石子拿了起來。當下立時就抓了那幾顆小石子在手,胡亂的往趴在那個牆頭上的小廝扔過去。

有一顆石子正好砸中了那個小廝的額頭,只痛的他罵了一句粗話。不過夏天成在下面催的急,他也顧不得額頭上的痛了,趕忙的從牆頭跳了下來就跑去開門。

薛嘉月的力氣如何能跟他比?當下無論她如何的阻擾,那個小廝到底還是拉開了門後的門閂,請著夏天成進來。

薛嘉月在看到門閂被拉開的那一剎那,當機立斷的就往內院跑,反手就要關上垂花門。只是可惜晚了,那個小廝已經走過來,砰的一下子就推開了她還沒有來得及關上的門。

這小廝用的力氣頗大,薛嘉月這會兒又正在驚慌之中,腳下不穩,身子往後就坐到了地上,甚為的狼狽。

夏天成正好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她。

那日在大相國寺中他只遠遠的看過薛嘉月幾眼,尚且未看清她的全貌就已經被她給傾倒了,這會兒這樣近距離的看到她嬌美的容顏,整個人立時就有些傻了。

待反應過來,回手就給了那個小廝一記響亮的耳光:“毛手毛腳的,竟然將我的美人兒給推倒在地了。”

打完之後又走過來想要伸手扶薛嘉月起來:“美人兒,有沒有摔痛?”

離得近了,越發的能看清她濃密纖長的眼睫毛,精緻微翹的鼻子,水潤嫣紅如玫瑰花兒一樣的紅唇。而且因著害怕的緣故,她一雙烏黑的眼中有驚慌之意,更是平添了一股楚楚可憐,惹人憐惜的氣質。夏天成當即就覺得整個人都酥了。

而薛嘉月雖然心中驚慌,但還是竭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腦中飛快的想著對策。

現在非但是夏天成,還外加一個小廝,外面的大門又被他們關上了,若她想要硬拼,肯定是拼不過他們兩個大男人的。想要跑只怕也跑不了。唯一的辦法,也只能拖延時間,等薛元敬回來。

這般想著,薛嘉月就深呼吸了幾口氣,想要讓自己鎮定下來。不過面色還是煞白的。

她沒有扶夏天成的手,而是自己手撐著地面站了起來。起身之後就對著夏天成行了個禮,聲音儘量平靜的問道:“這位公子,請問您找誰?”

“本公子找的就是美人兒你啊。”

夏天成一邊嘻嘻的笑著回答,一面伸手就要來捏她的下巴。被薛嘉月側身避過。

心中厭惡,但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薛嘉月做了不解的樣子:“公子您是否找錯了人?小女並不認識您。”

“本公子怎麼會找錯?”夏天成嬉皮笑臉的往前走了兩步,“自那日在大相國寺遠遠的見過美人兒你一面之後,我就日夜難忘。若不是隨後我被我爹給禁了步,我恨不能當時就遣人滿京城的找你。不過虧了我的那位好夫人,非但是告訴了我你的芳名,你住在這附近,甚至還幫著我在我爹面前求情,不然我哪裡能出門來見你呢?”

說到這裡,他又斜眼看著薛嘉月笑:“薛嘉月,嘉月,倒是個好名字。”

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就要來摸她的臉。

薛嘉月這會兒也無暇顧及他剛剛那番話中說的夫人是誰了,只忙忙的往後退讓,不教他的手碰到她的臉。一面心中又在快速的想著對策。

不過夏天成已經不想再跟她墨跡了。自他看到薛嘉月容貌的那一刻起他就覺得全身都酥麻了,恨不能立時就一親芳澤。這會兒見薛嘉月不停的躲他,他屢次三番伸出去的手都沒能成功的碰到薛嘉月,心中不由的就不耐煩起來,大步的走過去,伸手就去抓薛嘉月的肩膀。一面又輕佻的笑著:“別動,乖乖的讓爺親一下。”

低頭就要來親薛嘉月,卻被薛嘉月猛的發力給推開了。若非身後的小廝趕過來扶住,他就要一跤跌坐在地上了。

不過夏天成也沒有生氣。對美人兒他總歸氣量還是大一些的。

於是他就看著薛嘉月笑道:“美人兒脾氣不小。不過沒關係,脾氣再大又怎麼樣?我現在的那位夫人,當初在大相國寺的時候還甩了我一巴掌呢,裝著多高傲?現在還不是爺想怎麼弄她就怎麼弄她?若爺不高興了,給她臉子看,她也只能乖乖的受著。”

他這番話一說出來,薛嘉月就知道了,夏天成的夫人就是那日在大相國寺被他調戲的那位姑娘。

只是自己同那位姑娘無冤無仇,她做什麼要幫著夏天成為虎作倀?可轉念一想那日在大相國寺那位姑娘禍水東引的做法,看得出來那也是個極其自私的人。

薛嘉月知道現在裝了同夏天成寒暄來拖延時間的法子只怕是不成了。這個人也太沒有耐心了些。

而且眼看到夏天成離她越來越近,她剛剛強裝出來的鎮定立時就沒有了。慌亂之下,伸手拿了倚在旁邊牆上,用來掃庭院的大高笤帚在手,對著快要走近她的夏天成就用力的揮了過去。

這笤帚是用枯竹子紮成的,平時碰到的時候若不小心手都被劃出一道印子來,更何況現在薛嘉月很用力的對著夏天成的臉就揮了過去?當下夏天成就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刺痛。他抬手一摸,手指尖竟然摸到了粘稠的液體。

旁邊的小廝也在驚叫:“大少爺,你的臉上流血了。”

夏天成到底是個被家裡嬌寵著長大的紈絝子弟,什麼時候被人劃傷過臉?當下他所有的耐心都告罄,轉頭就罵旁邊站著的小廝:“你是死人啊?看著別人拿笤帚劃傷了我的臉還站在這裡傻看著?還不過去將她手裡的笤帚給我奪下來,然後按住她?”

小廝答應著,走過去就去奪薛嘉月手裡的笤帚。

薛嘉月到底力氣有限,縱然再如何的揮舞手裡的笤帚不讓他們靠近,但到底還是被那個小廝給制住了。

非但是笤帚被奪了下來,兩隻胳膊還被那個小廝給反擰在背後。

臉上被笤帚劃破的地方還是火辣辣的痛,血也流的越發的多了。夏天成心裡氣不過,一隻手拿著手帕捂著臉上的傷口,一隻手就揚起來扇了薛嘉月一記耳光。只打的她頭往另外一邊側去,口中有腥甜之意。

夏天成還在罵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小爺好聲好氣的跟你說話,你倒會跟我犟,還用笤帚劃傷我的臉。若小爺這張臉留了疤,就算你一張臉蛋兒長的再好,小爺也饒不了你。好不好,到時直接將你扔給我家裡的那些個養馬的粗人去折騰,看你還在我面前裝什麼裝。”

一面說著,一面就喝命旁邊的小廝:“給我將她的衣服扒了。待會兒你也不用走開,就在旁邊看著。等我弄完了她你也上,我倒要看看她還如何的做了冰清玉潔的樣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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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得令,不顧薛嘉月的掙扎,伸手就要來撕扯她的衣服。

薛嘉月這會兒心中怕極,也恨極。眼見夏天成正在脫褲子,她想也不想的,飛起一腳就狠狠的往他的兩腿之間踹了過去。

她現在滿腦子就只有一個想法,便是死,她也不能讓這個夏天成得逞。

夏天成也沒有提防到薛嘉月雙手都已經被人反擰在身後了,明明已經是砧板上的魚了,這會兒竟然會抱了魚死網破的想法來踹他。當下他就被薛嘉月給踹了個正著,只聽的啊的一聲慘叫,他雙手捂著那裡身子就彎了下去。

小廝看到也著了慌,這會兒也顧不上薛嘉月了,忙丟開她走到夏天成身邊,關切的問道:“大少爺,您怎麼樣了?”

薛嘉月一見沒人壓制著她,趕忙的擰身就往門外飛跑。

卻被正在哀嚎中的夏天成看到,當即就扯著嗓子叫道:“給我將她拉回來。敢踢我這裡,今兒我要讓她好看。”

小廝應了一聲,忙拔腿就去追薛嘉月。

薛嘉月雖然像沒命一樣的往外飛跑著,但那個小廝是學過功夫的,眼見就要追上她了,薛嘉月不由的就驚慌之極,渾身都在發抖。

難道她今天真的就要這樣厄運難逃?明明她和薛元敬的幸福日子才剛開頭,但為什麼......

薛嘉月再也忍不住,眼淚決堤。不過就算這樣,她還是一直在往前跑著。

哪怕只有一絲希望她都絕對不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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