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月看著薛元敬這惱羞成怒的模樣, 止不住的就撲哧一聲笑出了聲來。然後她笑聲越來越大,甚至笑的眼淚水都出來了。

而在她的笑聲中, 薛元敬的一張俊臉越來越紅, 胸腔裡的一顆心也跳的越來越快。真是恨不能現在就過去, 伸手捂著她的嘴讓她不要再笑了。

薛嘉月這會兒笑聲已經漸漸的停了下來,正伸手擦著自己眼角的眼淚水。一面擦,她還一面說道:“哥哥,其實我真的沒有笑什麼,你可別多想。”

薛元敬暗暗的咬牙不語。

她分明就已經笑成這樣了, 還要說她自己沒有笑?他是瞎子麼,這樣都看不出來?

薛嘉月這時已經起身站了起來, 拎著昨兒買的幾盒桂香樓點心, 轉頭對薛元敬笑道:“哥哥, 我現在去楊大娘家裡一趟啊,然後我就直接去鋪子裡。你昨日才剛打了一場擊鞠,今日你就在家好好的歇歇吧。”

然後她就忍著笑,拎著手裡的點心出門走了。

薛元敬還坐在椅中,看著薛嘉月漸漸遠去的背影,他只覺面上發燙。

心中是很忐忑的,也不知道她剛剛到底有沒有發現他的那些事。但轉念又想著她如何會知道那些事?必然是自己想多了。也許她笑是因為想到了其他什麼開心的事呢。

一顆心忐忐忑忑的, 只坐在椅中發怔。後來直至小嬋過來拿了碗筷出去洗,他才起身從椅中站起來回屋。

因著昨日是擊鞠決賽,而且太初書院還奪了冠,掌院一高興, 就宣佈今日全體學子休假一日,所以薛元敬就不用去上學了。

在屋中來回的走了幾次,薛元敬滿上的紅意漸漸消散,心情也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他自然不會在家歇息,而是想要同薛嘉月一起到鋪子裡去,不過在這之前他要先做一件事。

他就去拿了自己這幾個月積攢下來的零花錢,不過要出門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又轉身回去在衣櫃底下拿了一隻紅布包出來。

將紅布包開啟,便見裡面放了一隻銀鐲子。

這只銀鐲子有些年頭了,看起來也不是很亮,式樣也簡潔,只是細細的一根罷了。

薛元敬便拿了這銀鐲子在手上,轉身出門。

到了外面大街上,先找一家銀鋪將銀鐲子磨亮。趁夥計在磨的時候,他又問起這平陽府最好的綢緞莊是哪家。得知是怡慶和,又問明了地址,待銀鐲子磨好之後他就轉身往怡慶和走。

怡慶和是譚家的產業,但薛元敬並不知道。不過即便知道他也會過來。

他想要買最好的衣料給薛嘉月,而且這是銀貨兩訖的事,犯不著因為他和譚宏逸之間的有些過節就不過來。

不過等到他一進怡慶和的鋪子,就看到裡面有兩個少女坐在椅中,身旁站著她們兩個的丫鬟,有夥計正指著櫃子裡的布匹問她們:“二姑娘,三姑娘,您瞧這幾匹布料如何?這可是咱們鋪子裡的人前不久才從浙江進來的。”

就見穿粉色衣裙的那個少女在說道:“中間那一匹桃紅色縷金花紋的衣料倒不錯,可以拿來做一套衣裙。”

不過隨後就見她皺了皺眉,轉過頭對另外一位穿著綠色衣裙的少女說道:“僅衣料好有什麼用?不是我說,咱們家成衣鋪子做的那些衣裙樣式也太一般了,我都不樂意穿。昨兒我在賞菊大會上看到趙家的大小姐,她身上穿的衣裙樣式我以往再沒見過,有好幾個人圍在她身邊問,我也過去聽了一耳朵,就聽她說是在一個叫什麼漱玉軒的成衣鋪子裡做的。二姐,不然咱們也去那家成衣鋪子瞧瞧?”

那穿綠色衣裙的少女想了想,就說道:“還是算了。咱們畢竟自己家裡開著成衣鋪子,若爹孃知道咱們去另外的鋪子裡做衣裳,他們不要說我們?再說,我就不信那漱玉軒做的衣裙能有多好,還能......”

一語未了,忽然看到門口光線一暗,有人走了進來。她便抬眼看過去,待看清來人後,她一張俏臉生暈,當下就起身從椅中站了起來,含羞帶怯的叫了一聲:“薛公子。”

薛元敬認出她們兩人是譚玉荷和譚玉茶,但他也只是冷淡的叫了一聲譚姑娘,然後就抬腳徑直的往櫃檯走。

夥計很會察言觀色,一見便只譚玉荷兩姐妹同薛元敬認識,當下他也不敢怠慢,忙堆了滿臉的笑問薛元敬:“這位是薛公子?”

眼見薛元敬自進來後目光就在櫃上的那些衣料布匹上,他忙又笑道:“薛公子這是想要買衣料?請問您是買來自己做衣裳的呢,還是給其他什麼人做衣裳?您說出來,小的好給您推薦推薦。”

薛元敬不答他的話,只指著一匹大紅色的綢緞對他說道:“將那匹布料拿下來給我看看。”

夥計依言拿了下來放在櫃檯上,薛元敬伸手輕撫,只覺入手既軟且滑,想來薛嘉月貼身穿著肯定好的。

想到薛嘉月,他唇角不由的就微微上揚。

隨後他便叫夥計將這大紅色的綢緞裁了一些下來給他。夥計應了,拿剪子開始裁,薛元敬目光在櫃子上的其他布匹上看了看,又看中了一匹丁香色的綢緞。想著昨日薛嘉月穿的那件海棠紅色的衣裙,襯得她十分嬌豔嫵媚,便又叫夥計將拿了一匹海棠紅色的綢緞出來,也給他裁一些。

等裁好了,夥計將這三塊衣料包好遞過來,薛元敬付了銀子,伸手接過,然後轉過身抬腳就要離開。

譚玉荷和譚玉茶在一旁全程圍觀了他挑選衣料的過程,原想跟他搭話。甚至譚玉茶還故意的走近去看他挑選的是什麼樣的布料,但薛元敬並沒有主動要同她說話的意思。現在見他買了布料就要走,譚玉茶忍不住,終於還是開口問道:“薛公子,您買這三塊布料是要做衣裳?不知道您想要做什麼樣的衣裳?隔壁就是我們家的成衣鋪子,不如我讓人叫了裡面最好的裁縫來給您量量尺寸?”

她自然是想要跟薛元敬多待一會兒,多說幾句話的,但女兒家臉皮畢竟薄,如何好直接開口留人?便找了個這麼婉轉的說辭。

譚玉荷聽了,只暗中的嘆息一聲。

她的這個妹妹可真是沒有眼色啊。看薛元敬買的那三塊衣料,大紅色,海棠紅色,丁香色,一看就是買給女人的,如何會是他自己要做衣裳?這話他肯定是要推拒的。

果然就聽到薛元敬在冷淡的說道:“不用。”

譚玉茶面上不由的就有了失望的神情。再想要說話,就見薛元敬已經直接走出了鋪子裡。

譚玉茶怔怔的望了他清俊的背影一會兒,然後轉過頭同譚玉荷說話:“二姐,這位薛公子對人怎生這樣的冷淡?”

平陽府首富的嫡出女兒自然有的是人家想來求娶,而且她們姐妹兩個也生的美貌,以往走出去哪一次不是被好兒郎給捧在掌心裡?在她們面前氣都不敢喘重了。可怎麼薛元敬對她們兩個從來就是正眼都不瞧一下呢?

譚玉荷咬著唇不說話,她在想薛元敬的那三塊綢緞是要買給誰的,且要做什麼用?若說是做衣裳 ,又不像,畢竟每一塊只有那麼些大,不夠做一件上衣或裙子。若說是做一些手帕荷包之類的小物件,這些衣料看著又多了。

她想不出來。她如何能想得出來,對著他們這樣冷淡的薛元敬買這三塊衣料是要給薛嘉月做小衣穿的?不過這三塊衣料總歸是買給女人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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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是哪個女人?薛元敬已經有了心上人?是誰?

譚玉荷越發的咬緊了下唇,也怔怔的看著薛元敬的背影不言語。

而薛元敬拿著衣料一出門就遇到了譚宏逸。

譚宏逸原是聽了爹孃的話,來接他兩個妹妹回家的,不想一過來就碰到薛元敬,他很有些意外。

眼見薛元敬手上拿著的布包,而且又剛從怡慶和出來,他立時就問道:“你到我家鋪子裡來買布料?”

薛元敬自覺和譚宏逸不熟,但這個人幾次三番,上躥下跳的挑釁他不說,而且還對薛嘉月言語舉止輕浮,所以他是壓根就不想理睬譚宏逸的。即便是現在譚宏逸主動問話,他也不想回答,腳步都不停的繼續往前走。

譚宏逸被人這樣忽視面色自然不會很好看,他頗有些氣憤憤的轉身走進了鋪子裡。一見夥計,他就問道:“剛剛走的那個人進來買了什麼衣料?”

夥計還沒回答,譚玉茶就先插嘴說道:“哥哥你說的是薛公子?你剛剛看到他了?他買了三塊綢緞。大紅色,海棠紅色,還有丁香色。我問他是不是要做衣裳,還說讓人叫了隔壁咱們家最好的裁縫給他量一量尺寸,但他很冷淡的回答了一聲不用,然後抬腳就走了。我以前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對人冷淡的人。”

大紅色,海棠紅色,丁香色......

譚宏逸由不得的就說譚玉茶:“你傻啊?你看薛元敬這樣的人,他是會穿大紅色,海棠紅色,丁香色的人?他這必然是買給其他人的,你還要叫他量什麼尺寸,做什麼衣裳?”

一面心中又想著,薛元敬對人素來冷清,更不說女人了。這些衣料他能買給誰?不用說那肯定是薛嘉月了。

一個做兄長的人,卻會特地的來綢緞鋪子裡給自己的妹妹買衣料。而且不是聽說他和薛嘉月開了個成衣鋪子麼?薛嘉月若想要做衣裙,要什麼樣的衣料她鋪子裡沒有,薛元敬還要巴巴兒的非要到怡慶和來買?還買的都是綢緞這樣的好衣料?

作者有話要說:  5點還有一更哦。今天豁出去了,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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