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月聽了薛元敬說的話就笑了起來。少女絕麗的容顏在傍晚的餘暉中被鍍上了一層華麗的橙金色, 熠熠生輝。

就算再一次被拒又算什麼?反正無論什麼時候,都會有個人不離不棄的一直陪著她, 這可就比什麼都好了。

心中瞬間覺得豪氣萬丈起來, 她伸手過來就挽住了薛元敬的胳膊, 仰起頭看他,笑的一臉飛揚:“好。哥哥,我們進去。”

薛元敬只覺這會兒天邊所有絢麗的晚霞都比不上她此刻的容顏。他含笑點頭,語氣溫柔的近乎寵溺:“好,我們進去。”

左右無論她想做什麼, 他都會一直陪著的。

薛嘉月笑了笑,然後挽著薛元敬的胳膊往鋪子裡面走。

已經近傍晚了, 這瑞興隆想必也準備關門了。薛嘉月和薛元敬一走進去, 就看到夥計在忙著收拾貨物, 有個人站在櫃檯後面,正低著頭在一邊看賬本,一邊噼裡啪啦的打算盤。應該是在核算賬冊。

看到他們兩個進來,夥計就迎上前來,笑著問道:“兩位客人是想要點什麼?”

薛嘉月伸手放開薛元敬的胳膊,也笑著問夥計:“請問你們掌櫃在不在?我有筆生意想要同他談一談。”

夥計滿面狐疑的看了她幾眼。心中在想,看著才十來歲的一個小姑娘罷了, 怎麼開口就說有生意要和我們家掌櫃談?倒是好大的口氣。

他正想說話,但忽然就見站在櫃檯後面的那個人抬起頭來,說道:“我就是掌櫃,請問姑娘有什麼生意要和我談?”

薛嘉月循聲抬頭望過去, 就見那人正從櫃檯後面走出來。

四十來歲的年紀,身材不高,有些發福,圓臉,雙下巴,眉眼間都帶著隨和的笑意,一看就會讓人覺得親近。

薛元敬和薛嘉月便對他行禮,彼此說了自己的姓名。隨後薛元敬又問道:“請問尊姓?”

那人叫薛元敬和薛嘉月坐,隨後就笑著答道:“我姓陸。”

又叫夥計上茶。夥計答應著去了,陸掌櫃就轉過頭,目光帶笑,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薛元敬和薛嘉月。

少年一望便知俊雅沉穩,舉止不群。再有他身上披的那件石青色斗篷,下襬的刺繡很精美,他以往都少見的。再看這位小姑娘,容貌嬌豔脫俗,方才聽她說話也是落落大方的。且她身上穿的這套襦裙......

陸掌櫃不由的就對薛元敬和薛嘉月感興趣起來,就問薛嘉月:“方才薛姑娘說有生意想要和我談,請問是什麼樣的生意?”

薛嘉月便將自己和兄長開了一家名叫漱玉軒的成衣鋪子說了。又說現在她鋪子的生意還算不錯,往後她有信心會更好,就想往後都固定在一家綢緞鋪子進衣料,不過,相應的,這布料的價格要比外面的市價便宜兩成。

夥計這時送了茶上來,陸掌櫃伸手接過,揭開茶蓋喝了一口,隨後他放下手裡的蓋碗,不緊不慢的笑道:“薛姑娘和令兄小小年紀就開了一家成衣鋪子,我心中確實佩服。但恕我直言,漱玉軒這個鋪子,我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陸掌櫃現在不就聽說了嗎?”薛嘉月微笑,“而且我相信,以後全平陽府都會知道漱玉軒這三個字的。”

陸掌櫃便也微笑:“薛姑娘口氣不小。不過年輕人有這份志氣總是好的。”

頓了頓,他又說道:“薛姑娘若往後想要固定從我的鋪子裡進衣料,我心中自然高興,也歡迎。但薛姑娘既然做的是成衣鋪子的生意,那想必你也該知道,平陽府是不產絲綢布料的,這些絲綢布料都是從江浙等地運過來,且不說進價,僅路上的運費就要多少?一匹布料賣出去原就賺不了多少錢,薛姑娘還要我讓你一成?這決計是不成的。”

“薄利多銷嘛。”薛嘉月也不急,也笑著不緊不慢的說道,“這四個字陸掌櫃想必也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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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掌櫃微笑不語,只拿了蓋碗垂眼喝茶。

薛嘉月便也不語。

一來她早就做好了這次依然會失敗的準備,二來,她是來和人談生意的,也沒必要太放低身價。

所以再坐了一會兒之後,她便和薛元敬起身站起,同陸掌櫃告辭。陸掌櫃叫夥計送他們出門。

一出鋪子,兩個人就發現天邊的夕陽已經落下去了,天色漸漸的暗淡了下來。

薛元敬擔心她不高興,就握著她的手,同她說道:“我這個月的零花錢又攢了許多下來,我們去外面的酒樓吃飯?”

薛嘉月明白他的意思,就笑著問道:“你這是怕我因為剛剛被陸掌櫃拒絕了,所以不高興?”

薛元敬沒有回答,反而是問她:“做生意這樣的辛苦,你還要不要接著做下去?”

一開始他之所以同意她開這間成衣鋪子,原就是想讓她高興,去做她自己喜歡的事,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她將生意做的多大多好。若薛嘉月覺得辛苦,不想再繼續做下去,那她就可以隨時不做。

就聽薛嘉月在回道:“雖然辛苦,但也苦中有樂啊。不然我天天待在家裡做什麼?無聊也要無聊死了。”

薛元敬就嗯了一聲,然後又說道:“你放心,剛剛的這些人,等再過些日子他們就會主動的找過來,要你同他們合作。”

他雖然話少,也不怎麼管薛嘉月生意上的事,但是他也看得出來薛嘉月設計出來的那些衣裙同旁人鋪子裡的都不一樣,且很受人歡迎。不然怎麼今兒她穿著一套衣裙出去就有許多人過來問她衣裙是在哪裡做的?她還叫楊大娘將衣裙白送給那些夫人小姐穿,今日這樣的賞菊大會,人原就多,她們穿了那些衣裙出去,旁人不要問起?想必過了今日,平陽府裡會有許多人知道漱玉軒這三個字,也會有人特地上門來做衣裳,到那時漱玉軒所需布料就多了,還愁今日的那些人不會上門來找薛嘉月同他們合作?

薛嘉月只以為他這是在安慰她,便笑道:“好啦,這些事我們就先不去想了。反正我也沒想過要掙什麼大錢,能掙點小錢過日子就行了。再說若實在不行了,哥哥你不是說要養我的?那我可就等著你養了。”

薛元敬聽了,止不住的唇角上揚:“好。你說怎樣便怎樣。”

兩個人就要離開瑞興隆門口回去,忽然又見前面有個人正腳步匆匆的走了過來。等到了近前,薛嘉月抬眼一望,見來的人竟然是陸立軒,薛元敬在太初書院的同窗。

陸立軒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到薛元敬和薛嘉月,當下他又驚又喜,就快步走過來,叫道:“元敬,薛姑娘。”

叫到薛姑娘時,他面上不由的就有些泛紅。待看到薛嘉月嬌美的容顏時,他面上的紅意不由的就更深了。

薛元敬見狀就不動聲色的擋在薛嘉月面前,然後對著他微微的點了點頭,稱呼一聲:“陸兄。”

陸立軒今兒也參加了擊鞠大賽,雖然沒有受什麼大傷,但顴骨那裡被託月書院一位學子手裡的球棍給掄到了,這會兒還有淤青呢。而且想必是上過藥了,薛嘉月就聞到了一陣辛辣的藥味。

陸立軒不敢多看薛嘉月,但凡一看薛嘉月他就會覺得面上發燙,所以他就和薛元敬說了幾句話。忽然又看了看薛元敬身後的瑞興隆,就問道:“你們剛剛到我家的鋪子裡來買衣料?”

薛元敬雖然知道陸立軒家裡也開了幾間鋪子,但並不知道這間瑞興隆就是他家的,心中不免也有些許驚訝,但他也沒有問什麼,只說著:“我和月兒到裡面看了看。”

隨後又說了幾句話,彼此作辭,陸立軒看著他們兩個人走遠,這才轉過身進了瑞興隆。

陸掌櫃已經將賬冊都合起來了,算盤也放好了,一見他進來,就說道:“這天都黑了,你臉上又有傷,不在家待著,怎麼過來了?”

陸立軒就回道:“娘說您現在還沒有回去,就叫我過來看看,叫您回去吃飯呢。”

陸掌櫃撣了撣衣襟上的灰,然後抬腳從櫃檯後面走了出來:“剛剛有兩個人過來跟我談生意,我同他們兩個說了會話,所以就晚了。走吧,我們現在回去吃飯。”

一面就叫夥計回家,明日早點過來。夥計的應下了,放下手裡的活計,同陸掌櫃和陸立軒作辭。

陸立軒同他點了點頭,然後忍不住的問陸立軒:“爹您剛剛說有兩個人過來同您談生意?是不是一個少年和一個小姑娘,都姓薛?”

“你怎麼知道?”陸掌櫃拿了放在櫃檯上的鎖,一面往外走一面問道,“確實是兩個姓薛的少年和小姑娘不錯。你認識他們兩個?”

陸立軒跟在他身後往鋪子外面走:“我剛在鋪子外面遇到了他們。他們兩個,爹,我以往不是跟您說起過我的一位同窗,兩年前同時考中了太初書院和託月書院的頭名,這兩年在書院裡每次月考也都是頭名?剛剛你看到的那兩個人,那個少年就是我的同窗了,而那個小姑娘,就是他妹妹。”

陸掌櫃正鎖著門的動作一頓,然後回頭看他:“原來剛剛那個人就是你說的那位同窗?我就說這位少年一看就沉穩,舉止不群,想必不是個池中物,看來果然是不差的。”

陸立軒贊同的點了點頭,又問道:“他們兩個人來找你談什麼生意?”

作者有話要說:  好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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