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一章 葬禮
“梅林啊！是誰這麼殘忍，竟然將一個如此可愛的女生傷害成了這樣……”當龐弗雷夫人看到被斯內普抱進來的希爾達時，一邊驚聲尖叫著，一邊指揮著斯內普，“西弗勒斯，我想你可以先把這個可憐的孩子放在這裡。”
斯內普輕手輕腳的將希爾達放在了柔軟的病床上，然後向後退了兩步，理智的將位置讓給了龐弗雷夫人。
“是鑽心剜骨！梅林啊！怎麼會有人這麼殘忍，用這個咒語來對付一個無辜的女孩子！”龐弗雷夫人一邊用魔杖發出的光芒仔細的檢查著希爾達的身體，一邊感嘆。
“是鑽心剜骨！他用這個咒語折磨了她兩次……”隨後而來的哈利聽了龐弗雷夫人的話，有些神情恍惚的介面，“都是因為我！第一次是為了強迫我給他我的血！第二次……第二次是因為，因為我躲了起來……我……我只是有點害怕，我不知道……”
“嘿！孩子！你不必為此自責，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錯！希爾達會好起來的，她會好起來的。”鄧布利多連忙摟過哈利，將他的頭埋進了自己的懷抱裡，輕聲的安慰著他。
斯內普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沉默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希爾達，這時候的她比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還要狼狽。斯內普不知道自己怎麼還會記得第一次見到希爾達時的情景，但此刻的希爾達讓他無法自已的感到心疼和自責……
希爾達的臉很蒼白，上面滿是混合了汗水、淚水和泥土的混合物，那混合物在經過風乾後，凝在了她蒼白的臉上，她的眼睛緊緊的閉著，眉間不自然的聳著，嘴輕輕的張開一條縫隙，正輕微的，卻努力的呼吸著。原本平整的衣服上左一個洞右一塊泥的，右手手指上附著著黑紅色的泥與血的混合物，那還沒有乾涸的汙血沾染的滿手都是，順著無力的手指一點一點的往外滲著，然後滑落，在潔白的床單上開出一朵有一朵暗色的梅花。
斯內普靜靜的走上前，掏出自己的魔杖，握著魔杖的手輕輕抖動著，嘴裡默默的一遍一遍的低聲念著咒語，銀色柔和的光芒緩緩將希爾達的手包裹起來，以肉眼所能見的速度慢慢的癒合起來，就連那汙色的血也慢慢的被光芒吞噬，消失不見。
隨著眾人之後進屋的是海格，他沒有像以往那樣大聲的說話，只是抱著塞德裡克的屍體，無聲的踏進醫療室，然後將他放在離希爾達他們最遠的一張床上，並默默的拿起一旁的白色床單，輕輕的蓋在了男孩子的身上。而後擔憂的看向哈利和希爾達。
德拉科在門口的時候就止步了，並不是他在因為違背了鄧布利多的命令而害怕，只是他不敢上前，他很怕一上前，就會有人告訴他，希爾達沒救了……
而赫敏就站在德拉科的身邊，捂著嘴，眼淚已經開始噼裡啪啦的往下墜。她從沒有看過哈利這樣失態，這樣狼狽，也沒有想到霍格沃茲的三名勇士，竟會以如此的狀態收場……
“哈利，我知道這會讓你很痛苦，但是，我需要你！我需要你為我們陳述一遍，在那個迷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哈利被鄧布利多緩力的推離開，鄧布利多半蹲下身子，讓自己與哈利平視著，哈利看著鄧布利多的雙眸，沉默了一小會後，開始斷斷續續的講述起那在迷宮裡度過的，短暫卻悲傷的兩個小時……
當哈利敘述到尾聲，又開始泣不成聲的時候，龐弗雷夫人驚喜而輕聲的說道，“嘿！我的好姑娘，你醒了嗎？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聽到龐弗雷夫人的話，周圍眾人的注意力便從哈利的講述一下子放到了希爾達的身上。只是大家很快就發現，此時的希爾達雖然已經張開了眼睛，但卻兩眼空洞的盯著天花板，對龐弗雷夫人的問話完全沒有反應。
在場的幾名大人都因此皺起了眉，因為希爾達的狀況都讓他們不約而同的想起隆巴頓夫婦，他們都擔心希爾達會步上他們的後塵，畢竟希爾達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
“希爾達……我們回來了……我們已經回來了，你怎麼樣？”哈利的綠色瞳孔漾著水色，大步靠近希爾達的床邊，輕輕的搖晃了她幾下。龐弗雷夫人本想開口阻止，卻被鄧布利多攔了下來。
“希爾達……塞德裡克……塞德裡克他……我把他帶回來了，我們把他帶回來了……我們已經回到家了……”那帶著濃濃的悲慟的聲音迴盪在希爾達的耳畔。而從醫療室的另一邊，一位悲傷的父親正抱著自己的兒子失聲痛哭，雖然已經有人為他們施了一個隔音咒，但那來自父親的哀鳴卻還是傳了出來。
聽著那仿若來自遠方的哭聲，希爾達的眼角也漸漸溼潤了，空洞的眼睛慢慢被淚水浸溼，嘴唇輕顫，“回不去了……”一滴淚隨著那輕的不能再輕的話語留了出來，滴在了枕頭上。
而守在希爾達身邊的幾位女性也因此泣不成聲，一時間整個醫療室都沉浸在一片悲慟的哭泣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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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斯內普第三次端著一杯精心熬製的，有助於恢復體力和精神的魔藥走入只有希爾達一人的醫療室時，不無意外的看到希爾達靠坐在床頭，披著被子，歪著頭無神的盯著窗外那一片蕭索的景色，神情不悲不喜，眼神雖然不再空洞，卻也沒有了平時的靈動。
“喝了它！”斯內普將魔藥遞到希爾達的鼻子底下，等著她像往常那樣沉默的接過去，並沉默的喝掉。可今天的希爾達卻一反常態的對斯內普的話充耳不聞，徑自看著窗外，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心。
“先生……”希爾達沒有回頭，也沒有接過那魔藥，喃喃的開口，帶著悲傷和無助，“先生，不要對我這麼好……否則，你會後悔的。”
斯內普聞言先是一愣，而後是滔滔怒火，他瞪著眼前這個不識好歹的丫頭，咬牙切齒的說道，“喝了它！別讓我說第三遍！要不然我不介意親自動手把你的肚子剖開，將這杯魔藥灌進去！”
希爾達聞言回頭看了看眼前的那只杯子，又抬頭用自己墨色的大眼睛定定的看了看斯內普那因為生氣而繃緊的雙頰，最終還是妥協的接過杯子，一口將裡面的液體倒進了嘴裡，然後拿著杯子的手降到自己的腿上，臉又轉向窗外，“明天我想去……”
希爾達的話並沒有說完，但斯內普卻知道她的意思，因為明天就是塞德裡克的葬禮了。理智告訴他，他應該拒絕，畢竟希爾達如今的體力別說是去參加什麼葬禮，就是從床上下到地上，都未必能夠流暢的完成。但看著她眼裡的那一閃而逝的落寞，最終還是咬了咬牙，“明天早上九點，我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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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早上開始，天便是陰沉沉的，當眾人走入墓園，來到那一架黑色的棺木前時，天上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秋?張拿著一支白色的玫瑰站在雨裡，默默的看著棺木裡那年輕的臉，眼淚便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她的兩個同學一左一右走上前安慰她，秋?張抬頭看了看天，感受著那冰涼的雨點落在臉上，才開口道，“連天地都為他哭泣，為我們失去了一個如此優秀隨和的男孩子而難過……”
哈利、羅恩和赫敏也來了墓園，穿著黑色的長袍，手裡舉著一枝白色的花，隨著眾人的身後，緩緩將手裡的花拋向棺材。
斯內普帶著希爾達就是在這時走進的墓園，斯內普穿著如常的黑袍，希爾達卻是穿著一身素白，手裡捧著的是一束白色的蒼蘭。這時的希爾達還沒辦法走路，她是坐在一把被斯內普施了咒語的椅子上，被斯內普帶進來的。當漂浮著的椅子緩緩落在棺木前，希爾達拒絕了赫敏上前的攙扶，費力的站起身，踉蹌的走了幾步，來到棺木前，將那一小束散發著濃郁香氣的蒼蘭端正的放到了塞德裡克交握在胸前的手中，然後緩緩的退後幾步，看棺木在魔力的驅動下緩緩下沉，最終被黃土掩埋。
塞德裡克的葬禮很簡單，但參加的人很多，除了他的家人，大多數都是學校的學生，當葬禮結束，眾人都陸陸續續離開時，希爾達才在斯內普的協助下來到阿莫斯?迪格里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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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達並沒有從老迪格里的眼裡看到憎惡或是痛恨，有的僅僅只有沉痛。
“迪格里先生，我很抱歉，如果不是我，塞德裡克並不會死……”
“哦，我的孩子……”老迪格里蹲下身子，用手捧起了希爾達的臉，認真的說，“這並不是你的錯，我想就算再來一次，他還是會義無反顧的站在你的面前，那是屬於迪格里家的尊嚴和誓約：我們願意站在夥伴的面前為他們遮擋一切的危險，哪怕付出我的生命，孩子，塞德裡克只是遵守了這個誓言而已……”老迪格里雖然這樣說著，但希爾達卻輕易的聽出了他聲音裡的顫抖，那是一位老父親對失去愛子的錐心之痛。
希爾達搖了搖頭，“不，您不明白的……”
“孩子，我明白的，我真的明白……”老迪格里慈祥的看著希爾達，執起她的手，說道，“如果只有這樣才能讓你好過一些，才能讓你有勇氣去面對未來，那麼我願意，我願意這樣對你說，我的孩子：我原諒你……”
希爾達一怔，而後將臉深深的埋入老迪格里的手中，“是的，先生，謝謝您，謝謝您願意寬恕我……謝謝您，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能救的了塞德裡克，謝謝您，謝謝您用您的寬容，給了我面對更殘酷的未來的勇氣……那是希爾達永遠也無法大聲說出來，卻在心裡不斷重複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