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個白衣女子正是把守五關的長老,不得不提,白衣在千影宮的意義是地位超然,這時才想到敖景千叮萬囑要穿白衣,難道還有這一樁事?

“宮主?”

較為年長的那個女子站出來笑道,“姑娘,在下是負責算術的卜算子,請你出示山下給門童看的玉牌,可否?”

堯之並無疑問,我便把掛在玉簫旁的玉牌取下,五人再看到碧玉簫,眼睛閃得更詭異了,我怎麼覺得像是掉進狼窩裡了。

“調動令!”

最一邊的女子驚呼,“想不到我容卦有生之年還看到它。”她一聲感嘆,轉頭對我裂唇一笑,“我是研學奇門遁甲的容卦,姑娘你好!”

“請問姑娘,你跟敖景宮主是什麼關係?”問話的女子氣勢凜然,她抱拳自我介紹,“在下負責武術的武邱,姑娘跟公子的武功讓在下大開眼界。”

“過獎了,在下九落,是敖景宮主的徒弟。”

五人上前幾步打量我,看得我覺得自己像是被圈起來的珍稀動物一樣,冷汗淋漓。

“哈,宮主居然收徒弟了,她下山前信誓旦旦的說不好玩的人不收的,看來你一定很有趣的――對了,我叫草草,弄藥的!”一個比我大不了多少的俏麗女子跳了出來,笑臉盈盈。她指了下那個圍著我的滑翔機唸唸有詞的女子說道,“那個可是痴迷機關的寒機,短時間內是不會發現你的啦!”

“草草,先別鬧!”卜算子把撅著嘴的草草帶到身側,她問道,“姑娘,請問此次上山所為何事?”

“師傅讓我給諸位長老傳話,說她不負重任。”

五人表情各異,最後容卦上前為我解惑,“姑娘,宮主三十年前出外前有言,持碧玉簫或碧玉來千影宮者,為新一任的宮主。”

默。

所以――我就被騙來當這個便宜宮主了嗎?!

***

人生的機遇真的很奇妙。

還是離落的時候,我渴望得到親人的關愛,可是父母姥姥相繼離去,最後被舅舅送到孤兒院裡,幸得小離的陪伴;我希望有一副健康的身體,能陪小離暢快的跑過每個山頭,陪他玩遍遊樂場所有的遊戲,陪他走遍這個世界每一個角落,可是病魔還是帶我離開了那個世界,來到與小離相似的秦飄絮身旁;我只想當一個安分的下人,安靜的守在秦飄絮身旁,看他結婚,看他生子,默默的看著他幸福,我卻被迫離開那個我永遠都夠不著的世界,回到村莊喜獲親情……再後來的上山學藝,再入宮為主,我從來沒有想象過。

我希望我的人生平靜無波,卻偏偏迂迴曲折,兜兜轉轉,走了不少的彎路,常是柳暗花明,卻又驚喜連連。

命運皆有定數,我以前總是這樣想,被迫的接受,無奈的放棄,每每回頭總是黯然神傷,那是因為那時候的我沒有能力!

是這樣嗎?

前世在舅舅的書房裡閱覽書籍,看到錢鍾書說,誇一個女人有才華,等於誇一朵花有白菜的斤兩。於是我知道,所謂才女,其實就是一顆“有斤兩的白菜”。錢夫人楊絳說,是什麼料,充什麼用。假如是一個蘿蔔,就力求做一個水多肉脆的好蘿蔔;假如是棵白菜,就力求做一棵瓷瓷實實的包心好白菜。於是我明白,我這輩子註定只能做蘿蔔白菜了。不過,我也不想做別的什麼了,我要努力的做一個好蘿蔔,做一棵好白菜,做最與眾不同而又最普通的!

突然撲哧一笑,我也算是這個世界獨立異型的女子了。

握緊了拳頭,再緩緩鬆開,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如今,我的確擁有這種能力了。我為何不能為自己活一次呢,任性的,驕傲的,隨心所欲的活一場!

開啟房門,陽光傾斜一地,我高興的眯起了雙眼,大喊,“來人,本宮主要出行!”

其實我這個宮主只是掛名,實際上千影宮成立百多年,自有一套管理規則,尤其上一任宮主敖景我師傅才擔任短短一年就跑了,教內事務還是有條不紊。

那又要宮主何用呢?

根據我的觀察,我應該跟擺在博物館最高處展覽的物件一樣,用途不大,可丟了就麻煩,那可是一館的象徵啊,所以空閒的時候,我到處逛逛再說幾句鼓勵的話,還是挺有效的。

我想敖景那種性子的人,肯定過不慣這種生活,給這麼一頂大帽子她戴,不能惹是生非多讓人鬱悶啊,我低聲笑著,身旁四侍盡職的扮演木樁。

“堯之呢?”

四侍根據衣服顏色不同,分別叫做白悠、綠映、紅菱還有藍綺。白悠年齡較大,也最穩重,她是負責禮部的堂主,看她一身白衣就知道地位不低,不知為何分來當我的丫鬟,她恭敬的回答,“宮主,堯聖子在聖壇準備上位的事。”

我完全聽不懂,“聖子是甚?”

“聖子就是為宮主祈福的使者啊,千影宮好幾十年沒有聖子了!”最活潑的紅菱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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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繼位儀式還沒到吧?”為什麼堯之比我先上任呢,而且他又是怎麼當上這個聖子的,聽起來真是奇怪,看來又是敖景背後做的小動作了,我心裡無奈的想著。

白悠聽出我的疑惑,盡職的解釋道,“回宮主,宮規歷來如此,聖子先立宮主後為。”

我沒有再問,只是奇怪這件大事怎麼獨獨隱瞞了我,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心的,不管怎麼樣,我也要過去看一下。

果不其然,我的預感尤其是不好的,向來靈驗得很,來到聖壇烏煙瘴氣狼藉一地。

“放肆!宮主在此,誰敢胡鬧!”

白悠的聲音不大,卻能讓所有人都聽見,不冷不熱的,我聽到心裡都緊張了幾分,所有人立即停下動作,手忙腳亂的給我問候,我順便打量其餘三侍。

綠映素來溫柔,逢人三分笑,可此時我卻看她笑裡藏刀,很是不簡單。紅菱年齡最小,最沒心機,也是脾氣最直接的,可是就是太直接了,她武功又不弱,平日裡常聽到她“拔刀相助”的事,此時間她摩拳擦掌的,幸好有白悠在,能震住她。再看藍綺一張冷臉,可跟堯之比上幾分,最不聽使喚,常是不屑的看著我,我看要不是另三個拼死保護,她說不定一刀痛快了我。

有點頭疼,千影宮表面看來就不簡單,我這個空降部隊也不知道能不能穩住這一班不安分的人。

再看場內,只見堯之依然一身白衣卿塵,輕薄的面紗擋住了大半張臉,他站在高處冷冷的看著眼前一片混亂,似是凡塵的汙穢都不能近身,是不是那份神秘感,讓無數人飛蛾撲火的迷戀呢,其實堯之,也是相當危險的人啊。

有一個人很溫暖,我很想輕輕的依靠他;有一個人很冷漠,卻讓我很想緊緊的擁抱他。

心揪揪的有點麻。

堯之沒問題,我放心一大半,再看去,五位長老都在,那個年齡較長的好像負責武功的,叫武邱是吧,她滿臉痛惜,那表情很嚴重,我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又是一個白衣女子,看來地位也是不低。

“那是誰?”我問。

“宮主呀,那個不就是白依依咯,武長老的徒弟,千影宮第一大弟子嘛!”紅菱撇撇嘴,說到“第一”的時候,語氣甚是嘲諷,白悠雖然拉了下紅菱的衣袖,但沒有出言阻止,另二人表情略有不滿,看來這白依依做人不怎樣。

我還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武邱突然衝到我面前,撲通一聲跪下。

“宮主,武邱教徒無方,請宮主責罰!”

“武長老快請起,九落還未接任宮主一職,擔不上如此權利。”我慌忙的把武邱扶起,可她卻寧死不站,我無奈極了,唯有陪著她蹲著,怎麼說我還是一個新人,她在這宮裡好幾十年了,我還能給她下馬威不成。

“武長老,我剛來聖壇,剛發生何事了?”我掃了一眼堯之,他的眉毛輕輕皺起,看來這事的確跟他有關。

“劣徒白依依冒犯聖子,罪不可赦!”

孰料,武邱話音剛落,那被稱做白依依的女子一劍刺來,我身子下意識的往後一偏,劍光一閃,武邱揮劍擋住白依依的攻擊,而堯之立在我身前,雙指執針,神色凜冽。

白依依滿臉痛苦的看著堯之,我一臉莫名,這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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