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黎崩潰的大吼大叫,蓬萊被他叫嚷得頭疼,便忍不住揉了揉額頭,結果秦黎吼叫完後卻突然冷靜了下來。

他大概是疼得狠了,也失血過多,臉色難看得很,嘴唇也變得毫無血色。

“她說你是神仙,那麼你一定可以幫我的對不對?”

他一雙赤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幾乎都要把眼球都給瞪出來了,一動不動的盯著蓬萊,他想要原本屬於自己的人生,不想要這個被腦殘粉毀了的人生!

他原本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

“這不是我的人生,我不應該是這樣的,我要迴歸正途,我不想死,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死掉,我都快拿影帝了,我怎麼會在因為這種事情而死!”

“拿影帝?”

蓬萊冷漠的掃了秦黎一眼。

“這些年來你沒有一日磨鍊過演技,就你這樣還拿影帝,想什麼呢?而且你現在後悔也已經晚了,若何沅做那些事情的時候你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你現在就不會被這些孽債給纏上。”

沒有一個人的人生是完全順遂的,順利得太過就顯得詭異了,秦黎難道對自己順利的星途沒有懷疑嗎?

他只是不想細究罷了,就跟他知道佛牌很古怪,卻還是選擇帶著一樣。

要是他不喜歡何沅,排斥這個人,她送的東西他完全可以不要,可是他卻沒有拒絕,還帶在了身上,只是偶爾才會摘下來。

秦黎若說自己完全不知情,蓬萊是不信的。

對於何沅對他的感情,蓬萊也不相信秦黎不知情,何沅表現得那麼明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她對他是什麼感情,秦黎怎麼會真的不知?

或許就連何沅也不知道,秦黎一直下意識的在利用她。

秦黎本不算什麼大壞人,卻也不是什麼好人,只算是經不住誘惑的一個普通人而已,而何沅給他丟了一個誘餌他便剋制不住的咬上了,所以就變壞了,這並不能證明他是一個無辜人。

變壞就是變壞,有誘因和沒有誘因的變壞都是變壞,只能說他本性就是這樣的。

所以這樣的人蓬萊就是可以救,也不想救。

不過蓬萊卻有點愁該拿何沅怎麼辦,何沅這種渣宰自然是死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都不足以洗清她身上的罪孽,可是她背後卻有那樣一個存在,蓬萊就不好讓她就這麼死了。

然而卻在這時,何沅的身體卻突然抖動了一下,沒有聲息了。

“死了?”

蓬萊一眼掃過去,就看到何沅的鬼體被一道神力護持著正要逃走。

“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還敢偷人?”

蓬萊眸光微冷,手朝何沅的鬼體一抓,強行用神力將她封回了自己的身體裡:“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不管是單純的逃走還是轉世投胎都是不可能的。”

何沅渾身顫抖的狂吼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啊啊啊啊!!!!”

肉體死亡後,那些被她害死而鑽進她的魂魄裡,身體裡的怨孽也飄了出來,不住的圍著她撕咬著她,咬得她魂魄破碎,鮮血淋淋。

“彭萊!!!!我詛咒你!!!!詛咒……詛咒……”

“噓,沒用的。”

蓬萊輕笑了一聲,轉過了身去不再看何沅,何沅活不了了,她背後的人不會讓她活,既然她在何沅身上也查不到什麼了,還不如讓她死在這些怨債手裡。

“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吧。”

蓬萊神情冷漠的伸手打了個響指,瞬間那些失去理智的怨孽就恢復了生前的記憶和理智,她笑著轉頭看了一眼何沅瞬間變得腐爛的屍體。

“給你們一個為自己洗刷冤屈的機會,去吧。”

這些人都是莫名其妙死掉的,死之前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死,而他們的家人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死,所以他們死得非常憋屈,怨氣橫生。

如今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他們是被害死的,所以這個害死他們的人自然應該向外公佈她所犯下的罪孽。

這些冤孽生前都是人,知道該怎麼用人的辦法處理這樣的事,所以蓬萊給了他們指示後,這些冤孽便一股氣附身到了何沅身上。

很快何沅腐爛的身體就抖了抖從地上爬了起來,表面上腐爛的皮膚也漸漸恢復如常。

“我的神力只能維持一天的時間,希望你們可以抓緊時間。”

何沅很快就身體僵硬的朝外走去了,蓬萊看了看時間,自己遛彎也遛夠了,於是也打算回去,她手一揚,就收回了釘住秦黎的劍,害得秦黎“碰”的一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他渾身顫抖著,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不是因為疼的,而是因為怕。

剛才何沅被厲鬼撕咬的場面嚇壞了他,他非常恐懼,非常害怕自己也會被這些厲鬼撕扯成碎片,悽慘死去,而且就連死都不能留下一個全屍。

“你明明可以救我的,為什麼不救我,你不是神仙嗎?”

蓬萊輕笑了一聲:“那我大概是個私心比較重的壞神仙吧,沒有大公無私,你放心,你罪不至死,雖然日子會過得比較痛苦,但死還是不會死的,說不定你日後一心向善多做做好事,這些冤孽就不會纏著你了呢。”

說著,蓬萊的身形便隱去,直接消失了。

此行她雖然看上去解決了一件事,卻其實是多了一樁大心事,這讓蓬萊不太開心,可她再不開心也不能繼續磨蹭下去了,再磨蹭,王悅都得來找她來了。

可就在蓬萊抬腳想回去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到了什麼。

“我崽的氣息怎麼在附近?難道霍執住這裡?”

蓬萊順著那個氣息過去,沒一會兒,就看到一個穿著黑色衛衣黑色休閒褲白球鞋的高大男人推著一個嬰兒推車慢悠悠的朝這邊走過來。

嬰兒推車裡坐著一個十分精緻可愛的小嬰兒,小嬰兒手裡抓著一個毛茸茸的小球,嘴裡“嗚啦嗚啦”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麼,總之看得出來還挺高興的。

黑衣男人走一會兒就問:“玩夠了沒有?該回去了。”

“哇嗚嗚嗚嗚!”

這好像是生氣的樣子,於是男人繼續推,俊美的臉上全是生無可戀,不過他生無可戀了一會兒後,又找回了自己的靈魂。

“霍狗子,你真的很像一隻狗子,太狗了。”

小嬰兒聽不懂這樣的話,於是繼續玩手裡的小球球,還挺開心的咧著粉嫩的小嘴直笑,在那張開的小嘴中,蓬萊看到了稍微冒出來的小米牙。

“誒呀!”

蓬萊激動的捧住自己的胸口。

“長牙了!”

霍執突然抬頭朝前看去,結果就看到跟自己打扮得非常相似的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就站在不遠處,臉上還帶著個口罩。

他眯起了眼辨認了兩秒,突然瞪大雙眼。

“你……站在那裡不要動!”

蓬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有點慌,她腦袋四處轉,看了看沒看到人後,伸出白嫩的手指就這樣“啪”打了個響指。

霍執先生維持著震驚臉伸出手指著人的模樣不動了。

這大概是他這一生中表情管理得最難看的一天,最要命的是這個表情還tm被定格了。

蓬萊立刻不慌不亂了,她高興的跑到嬰兒車邊,跟嬰兒車裡的小嬰兒對視,小嬰兒大大的眼睛看著看著面前的人,小嘴兒一癟,突然就抬起頭親切的張開嘴給自己的親媽看到了自己的扁桃體。

接著就是一頓狂哭,撕心裂肺那種狂哭!

“嗚哇哇哇哇哇!!!!!!!!!!”

一邊狂哭,他還一邊丟掉了手裡的玩具,白嫩的小手張著,想讓面前的人抱他,瘋狂一邊哭一邊撒嬌。

雖然一段時間不見,顯然這小崽兒一點都沒有忘記她這個當媽的!

蓬萊將孩子從小推車中抱出來正想直接抱走,可很快她就冷靜下來了:“不行啊,我現在還一窮二白的,現在就抱回去我怎麼養?再者還不知道那誰會不會來找我麻煩呢。”

說著,蓬萊又無情的將孩子放了回去。

剛回到親媽的懷抱結果又被拋棄的小嬰兒完全受不了這個打擊,幾乎要哭得天地失色,可蓬萊就是硬下了心腸不去管他,還抬頭看了看孩子的爹。

十年沒見了。

霍執居然比十年前出落得……更好看了呢。

蓬萊忍了兩秒,然後踮起腳,捧住霍執俊美的臉蛋兒,扯開自己的口罩,親了他薄唇一口,親完後,她還發表了一下意見。

“咦,刺激。”

接著她又蹲下來拍了拍狂哭的兒子的小腦袋。

“等你娘功成名就成為那個什麼流量巨星我就來帶你走,乖,再忍忍。”

小嬰兒不想忍,張開小手不住讓親孃抱,可親孃就是這麼無情,親完爹拍完兒,身形一晃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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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霍執眨巴了一下眼睛,動了。

他收回自己的手扶在嬰兒推車上,一雙眼睛黑沉沉的,看起來可怕極了,嘴裡還小聲的說著:“流量巨星,帶走?”

接著,他也不管兒子還“嗚嗚”的哭,玩具也不要了,氣哼哼的推著兒子朝回走。

“哭個屁,找你那個狗東西親媽算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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