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慶祝
陽黎住在彥總的別墅裡整整兩個月, 期間爬過幾次後山，登上山巔俯瞰林間風景。
卻還是剛剛才知道，原來漫山遍野間，還有像標準操場般平坦開闊的地方，特別拿來適合玩飛機。
“其實啊，我玩這個就可以。”陽黎用稍硬的廣告宣傳單, 又疊了個皺皺巴巴, 彷彿身患十八級骨折的紙飛機。
明明幼兒園學摺紙的時候, 老師就教過紙飛機的疊法。
就連小朋友都能輕鬆做出完美漂亮的紙飛機，陽黎到底點歪了什麼技能，才能搞出那種病懨懨的小飛機。
“其實，你那個小飛機挺可愛的。”彥總昧著良心誇獎, “能做出那樣的東西, 也是某種天分。”
陽黎垂下視線，仔細審視小飛機, 長長嘆了口氣, “彥哥哥，你別勉強自己。”
瞧見自己的傑作, 他都誇不下去。
麥彥辰居然還能面不改色說可愛？
到底是做大事的人，彥總真厲害！
“確實挺可愛, 有種詭異的萌感。你玩夠了之後送給我吧。”麥彥辰認真的提出請求。
拿到紙飛機, 可以跟上次皺巴巴指環一起，擺在[陽黎小同學手工作業]的展覽櫥櫃裡！彥總想法愈發變態，表面卻還是癱著霸總臉, 看起來特別正經。
“可以啊，你要是不嫌棄。”陽黎哈了口氣，把紙飛機扔過去。
殘缺的飛機果然飄不起來，在空中打了個轉便急速下墜，又落在麥彥辰的腦袋上。
“我頭頂有停機坪嗎？”麥彥辰頂著紙飛機，把裝好電池的遙控器遞給陽黎，“可以玩了。”
陽黎握住遙控器，看向放在地上的遙控玩具飛機，向麥彥辰確認道，“真的可以嗎？你保管的那麼好，要是我撞壞了怎麼辦？”
他聲音溫軟純和，聽起來特別舒服。
要是陽黎能隨便撒個嬌，別說珍藏的玩具飛機，哪怕他弄壞塵研科技的新型無人機模型，麥彥辰都不捨得跟陽黎生氣。
小偶像有恃寵而驕的資本，要是他能任性點就好了。
“你隨便玩，我小時候玩具特別多，你如果想要儘管拿去。”麥彥辰毫無底線的縱容。
“有很多啊，真好。”陽黎得到允許，才按下遙控操縱方向，仰起臉望著玩具飛機升上天空。他語氣隨意的說，“我小時候，幾乎沒有玩具。”
沒有玩具？小孩真可憐！
麥彥辰內心的同情和憐憫齊齊湧上，差點衝動的跑過去把陽黎抱在懷裡，揉揉頭髮安慰小同學。
趕在彥總做出衝動行為之前，陽黎慢悠悠解釋道。
“小時候感興趣的東西太多了，鋼琴、書法、游泳、散打，什麼都想學。結果所有時間全部耗在興趣班，根本沒辦法玩新玩具。後來覺得買了也很浪費，就讓我爸爸不要買了。”
“哦。”麥彥辰冷漠的應了聲。回憶起自己瘋狂撒野的童年，相比之下簡直太墮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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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黎還真是本質，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
想想也是，陽釗和董湘夫婦看起來很寵愛孩子，家境應該算小康水平，怎麼會在玩具上苛待陽黎呢？
“我讀小學三年級，最多報過八個興趣班。結果興趣班的老師都嚇壞了，私下找我家長溝通，說要還給孩子童年。”陽黎把以前的事情，當成段子講出來，“我爸媽也很無辜，他們就差跪下來求我去打遊戲，踹出家門逼我去踢球玩捉迷藏了。”
麥彥辰沉默的聽著，並不覺得有哪裡好笑。即使早都知道陽黎是個努力的孩子，聽到他故作輕鬆提起以前的努力，麥彥辰難以控制憐愛的情感。
三年級，應該才九歲左右，正是男孩子最調皮貪玩的年紀。
八個補課班即使全都出於興趣，繁重的課程，肯定會讓陽黎覺得辛苦疲憊。
“你啊，還真是個可怕的人。”麥彥辰低聲喃喃。
“嗯？”陽黎沒聽清楚，回頭用氣音反問。
“沒什麼，飛機快掉下來了。”麥彥辰走到他身邊，伸手指指遙控器上某個按鍵，“你按這裡，飛機就會閃閃發光。”
“好高階啊！明明是你小時候的玩具，居然有這麼多功能！”陽黎讚歎。
玩具得到誇獎，麥彥辰卻並不開心，“我小時候是什麼意思？”
“彥哥哥永遠十八歲！”陽黎求生欲上線，順完毛立刻轉移話題，“現在是大白天，就算開了燈也看不到吧？”
“是哦。”麥彥辰同樣覺得可惜，“真可惜，現在點燃煙花也看不到。”
你還真準備了？
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也不是非要放煙花慶祝啊！
陽黎正琢磨，應該怎麼讓麥彥辰打消想法。
“晚上吃完飯回來，我再帶你看。”有權有勢的彥總迅速做出決定，同時通知道，“我定了餐廳，等你玩完咱們出發。”
“彥哥哥，沒必要搞得那麼隆重吧？”陽黎軟著聲說，“只是高考而已。”
“什麼叫高考而已？本來我打算給你辦個謝師宴，但溫鳩說行程上騰不出時間。”麥彥辰冷著臉，不容置喙的說，“現在這種結果，我已經做出讓步了。”
又是煙花又是飛機，你到底哪裡讓步了？
陽黎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等得到訊息時，已經無法拒絕了。
有錢人的行動力，還真是可怕。
升學宴定在市內某間星級餐廳，陽黎瞧見餐廳門口的暫停營業提示，猜想大概是彥總把整個餐廳都包下來了，頓時心涼了半截。
幸好，麥彥辰沒有把七班老師同學，還有所有陽黎認識的人都叫過來。裝修奢華精緻的餐廳裡，只有他倆和陽黎的父母。
相比得知分數後，瘋狂失去理智，語言功能只剩下啊啊啊的護黎大隊、眾多難以置信甚至想給他跪下的朋友、還有高興到揮金如土的麥彥辰，陽黎父母反應特別鎮定。
鎮定的近乎冷淡，市狀元在陽釗夫婦眼裡，彷彿跟刮刮樂中了兩塊錢，是件可有可無的好事。
“明天填志願？你自己有主意，不用參考我的意見。”陽釗平淡的說，“隨你高興，去哪讀書都好。”
“亮亮，你以前想讀漢語言專業吧？既然喜歡就去吧，我知道你高高興興就夠了。”董湘切了塊法式紅酒鵝肝，嘗了口又放下，大概是吃不慣。
她用冰水漱漱口，繼續說道，“還有工作那邊，儘管隨你喜歡去做。哪天要是想休息，就回家來，家裡養得起你。”
陽黎輕笑著調侃，“媽，你盼望我失業嗎？”
董湘瞪了他一眼，辯駁道，“亂說！我當然希望你工作順順利利，紅紅火火。以後我開啟電視，就能跟別人炫耀，裡面那個是我兒子。”
“我倆肯定對你有期待，但是你每次都大大超出我跟你媽的期待。現在啊，我只希望你快樂就好。”陽釗舉起紅酒杯，跟陽黎的橙汁碰了下，“兒子，無論如何，你是我的驕傲。”
無法介入陽家親情圈的麥彥辰，坐在旁邊沉默的吃著牛排，假裝自己會隱身術。
他隱身術顯然修煉不到家，董湘說著說著，話題猛地扯到麥彥辰身上。
“說起來，亮亮你已經畢業了，是不是要從小彥那邊搬出去啊？”董湘想起之前溫鳩跟他聯絡時，說過的話。
陽黎高中畢業之後，就會投入正式娛樂圈工作，經常天南海北到處跑。麥彥辰住在那樣偏僻的地方，肯定多有不便。
而且，自家孩子總打擾別人，怪不好意思的。
“不搬！”陽黎還沒說話，麥彥辰搶著回答道。末了，還欲蓋彌彰補充，“宿舍沒安排好。”
薛定諤的宿舍？陽黎住進他家別墅之後，麥彥辰就刻意忽略給他安排住處的事。
陽黎很清楚，根本沒有所謂的安排別墅。他撩起眼皮，沉默的望著麥彥辰。
“我在市內有幾棟公寓，隱私性很好。陽黎以後拍戲，我可以帶他搬過去。”麥彥辰剛說完，便意識到自己做了多餘的事。
他只需要把公寓讓出來給陽黎就夠了，為什麼自己要搬過去？
聽起來，簡直像對他有難以啟齒的想法。
“那樣太麻煩你了吧？”董湘朝他看過來，提議道，“如果亮亮需要住處，我們可以出錢給他買套房子。”
“媽！”陽黎叫住董湘，“你跟爸攢錢不容易，別花在我身上了。如果需要買房子，我賺了錢自己買。”
“瞧你說的，攢錢就是為了給你用啊。”董湘疼愛的望著他。
“可是，我現在住得很好，不太想搬出去。”陽黎軟著聲，帶著幾分撒嬌的語氣央求董湘，“你知道的，我害怕一個人住大房子。”
“你啊…”董湘知道自家孩子的毛病，怕寂寞，晚上必須有人跟他說了晚安，才願意去睡覺。
“我會乖乖聽話，不給彥哥哥添麻煩。”陽黎眯起眼睛笑了下，“等他趕我的時候，再搬出去。”
董湘見自家兒子堅持，受害者麥彥辰也沒什麼意見，叮囑兩句後便轉移話題。
一頓晚餐有驚無險，麥彥辰把陽黎父母送回家。直到返程途中，車裡安靜下來，他才有機會問陽黎。
“你剛才說的那個理由，是真的嗎？”麥彥辰注視前方，連餘光都沒有看陽黎。
他手指握緊方向盤，略微發白的指關節透露出彥總的情緒。
“哪個理由？”
“就…害怕寂寞，所以不願意搬走。”
“是真的，我確實害怕自己住。”陽黎轉過去看向他，自帶深情的眼眸特別動人。
“不過還有個原因。我想著你既然為我準備了練習室，肯定不願意我搬走。”
“我想啊…或許你也不願意孤孤單單的。所以，我覺得自己應該留下陪著你。”
作者有話要說： 短期同居（x）
長期同居（?）
陽家爹媽：佛系養崽，亮亮開心就好。
感謝顏料、顏料、霖馥、風楚、霖馥、蕉給的霸王票！
感謝賾淵、墨染、藍二哥哥喜歡皮皮羨、周生北謙、霖馥、清祀九、顏料給的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