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工作室
“你總票數六千七百萬！六千七百萬啊！比第一高了七倍還多！”林鬱扣住陽黎的肩膀, 朝四面八方用力搖晃，扯著嗓子將票數重複了三次，企圖直接灌進他睡懵的腦袋裡。
“什、什麼？”陽黎徹底陷入迷幻了，他努力保持意志清醒，以探究的口吻詢問道，“是你醉了還是我沒醒？”
昨晚決賽直播, 陽黎和上千萬觀眾聽得清清楚楚, 自己總票數四百五十萬, 排名第11，正好卡位淘汰。
前面十位練習生成功出道，組成‘為你攬星’男子天團，還在錦繡花路中開了慶功宴, 所有光芒和鮮花都圍繞著他們。
事情發生在十個小時前, 陽黎才十七歲，他確定自己沒有老年痴呆的毛病。昨晚睡前也沒有撞到腦袋, 不可能忽然失憶。
林鬱報出來的數字, 跟實際得票壓根對不上。
“什麼醉了沒醒，都啥時候, 你怎麼還在講相聲？”林鬱性格急躁，說了半晌見陽黎還是無動於衷, 他卸下力道焦躁的拔自己頭髮。
“哥哥, 住手吧，你真的快禿了！”陽黎瞅他揪下好幾把頭髮，連忙翻身下床阻攔他自殘, “而且我沒有說相聲，我問得很認真啊。”
陽黎剛醒，身上還穿著睡衣。經典款藍白條紋的大短袖配短褲，原本是非常健康的學生裝扮。
他剛從棉被裡鑽出來，蓬鬆柔軟的頭髮極具凌亂美。皮膚透著淺淡的緋色，眼眸中透著淡淡的迷茫和水霧，原本就紅豔的唇更加添色。
硬是把爛大街的爆款學生睡衣，穿出制服誘惑的感覺。
周博淵不禁幻想，如果真有人能跟陽黎同床共枕，看到他起床時誘人的模樣，肯定把持不住…
等等，不能再想了！
“陽黎，你昨天晚上一直呆在宿舍嗎？”周博淵把亂七八糟的想法趕出腦海，先跟陽黎說清楚當下最重要的事。
“嗯。我回來整理好自己的行李箱，然後就關機睡覺了。”陽黎指著腳下的行李箱，眨了下天生帶媚的狐狸眼，迷茫又無辜的問，“有問題嗎？”
“看來你昨晚沒上網，錯過了吃瓜。剛才林鬱說那些都是真的，你走之後，節目組那邊發生了很嚴重的情況。”周博淵覺得他缺課太多，從頭開始解釋很浪費時間，連聲催促道，“具體原因現在應該還掛在熱搜上，你快去微博瞧瞧！”
林鬱脾氣漸漸鎮定下來，言之鑿鑿的補充道，“你實際票數六千七百萬，運營那邊給你連零頭都沒留！《為你攬星》資料部的員工真身下場披露節目黑幕，公開了投票全過程的數據文件，你家粉絲一票一票算出來的！”
“欸？”陽黎表示極度懷疑。昨晚他倆肯定同時喝了假酒。
資料部也受《為你攬星》運營公司控制，前幾個月都盡職盡責幫節目組做票，怎麼會突然反水？
他連忙拿出手機，開機二十秒顯得格外漫長。終於等系統甦醒過來，陽黎手機又開始長達兩分鍾瘋狂震動。
除開瘋狂洶湧的微博評論私信，幾乎所有認識的人都在發資訊試圖聯絡他。
三人圍住癲癇發作的手機，不禁感慨塵研電器的強大。數萬條訊息齊刷刷湧進來，手機居然沒宕機，難怪銷量問鼎業界。
頻繁洶湧的訊息提示終於停歇，螢幕正中央顯示簡訊。
麥彥辰：醒了嗎？
陽黎解開鎖屏，飛快打字回覆過去：我剛醒了！
“奇怪，彥總有我手機號嗎？”他跟彥總滿說過四次話，陽黎搜尋記憶庫，沒想起啥時候彼此交換過聯繫方式。
“你還愣什麼？快看熱搜！”林鬱吼了嗓子，強行扯回陽黎注意力。
“好，我現在就去。”陽黎反應迅速，安撫林鬱的同時，靈活的手指迅速劃掉上萬條提示訊息，點開熱搜榜單。
一眼掃過去，陽黎可算明白，林鬱和周博淵闖進宿舍時，為啥一副天崩地裂的表情。
熱搜榜某種程度上，算是國內實時關注度最高榜單。
此刻，榜單上熱度最高的幾個詞條，全都是自己的名字。
盯著詞條多看幾秒，他都快要不認識‘陽黎’兩個字了。
no.1：陽黎真實票數【爆】
no.2：《為你攬星》打壓陽黎黑幕曝光【爆】
no.3：陽黎解約【爆】
no.4：上面三條都是我買的，這條還沒想好
等等，沒想好那條，是認真的嗎？！
“這…”陽黎怔愣了約莫半分鐘，恢復意識後，條件反射去看日曆。
3月27日，早上08:27分。
“微博今年愚人節遊戲提前了嗎？”陽黎企圖為這場鬧劇，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
否則陽黎實在想不通，自己作為被節目淘汰的圈內新人，哪能帶動這麼高的流量？
“見鬼的愚人節！你仔細看看，幾條熱搜全是你工作室買的！”林鬱吼了句，繼而羨慕的感慨道，“你金主真有錢啊，家裡還缺員工嗎？”
根據市場行情，熱搜前幾條掛上去起碼要花費幾十甚至上百萬。可是對剛出道的藝人來說，這可是一筆天文數字，更別說陽黎工作室足足買了四個！
它第四條甚至沒想好！
“什麼工作室？難道叫陽黎白日夢嗎？”陽黎懵得厲害，完全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那玩意。
他回到熱搜頁面刷了下，發現‘沒想好’的第四條變了樣。
no.4：陽黎君臨天下帥爆了！都給我看！
“呃…”都開始買熱搜安利決賽舞臺了。
陽黎即使還想逃避現實，面對粗暴的現實，也只得被迫屈服。
他可能真有個自己都不知道的工作室。
“你別光盯著熱搜榜，點進去看啊！”林鬱連聲催促。
“哦哦！”陽黎仔細審視與他有關的四個詞條，考慮兩秒，先點進‘陽黎解約’。
熱搜排序最頂上，id為[陽黎工作室]，帶著藍v認證的賬號發了兩張圖。
第一張圖是解約函，蓋有海涯娛樂的公章。
第二張圖是工作室註冊檔案，工作室藝人代表欄後清清楚楚寫著陽黎的名字，白紙黑字，還有公章。
陽黎工作室v：有幸遇到你，餘生都是你。
“我、我不瞭解工作室的運作原理。”
陽黎點進[陽黎工作室]微博主頁，盯著那行‘藝人陽黎官方工作室’的認證資料瞧了瞧。
他仰起臉認真向林鬱確認，“官方認證，可以造假吧？”
“認證可以造假。但是給你砸了幾百萬買熱搜造不了假，而且工作室手續很全，應該是正版。”林鬱接過陽黎手機往下刷了刷，給他看工作室前幾條微博。
周博淵湊過來瞧了眼，心有餘悸的說，“本來我也以為是假的，你這個工作室，秀得我頭皮發麻。”
陽黎本來不理解為啥‘秀得頭皮發麻’。
他往下瞧了兩條，猝不及防被工作室皮下（使用賬號的人）騷氣操作，秀了一臉。
陽黎工作室v：線上徵集第四條熱搜內容！我要向全世界安利最好的黎黎！
陽黎工作室v：請為你攬星官微退還陽黎家粉絲投票錢呢。既然票數都沒算進去，要求退錢不過分吧？貴節目組如果堅持不給回應，我包了整個月的熱搜，每天來問你幾次。
陽黎工作室v：根據《為你攬星》資料組源資料，藝人陽黎實際票數超過6770萬，高於其餘所有選手總和的三倍。公佈票數只為讓觀眾和陽黎本人正視真實人氣，無意爭男團出道位，我老闆拒絕任何後期捆綁，獨自美麗自成一檔。
陽黎工作室v：我這麼皮，全世界都知道了，陽黎還不知道。
唉，他真可憐。
“我現在知道了…”陽黎很少關注別的明星工作室，但他敢肯定，人家工作室絕對不是這種畫風。
使用賬號的人發微博，即使很正常的內容，都能從字裡行間看出賤嗖嗖的嘚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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託工作室微博的福，陽黎即使沒有點進其它兩條熱搜，也大概知道其中內容。《為你攬星》資料部在決賽結束後，毫無徵兆的用官方賬號，公佈了全程投票原始檔。
護黎大隊立刻將原始檔匯出，從龐大繁瑣的源資料中找出有用資訊，飛快算出陽黎每階段的真實票數。
初排名兩千萬，第二次排名三千萬，第三次排名三千萬，決賽則達到了恐怖的六千七百萬！無論哪個階段，陽黎都是毫無質疑的斷層第一。
那麼問題來了，陽黎票數是碾壓級別，為何賽期排名每次都會降兩位？
針對諸多質疑，節目組首先發了條甩鍋宣告，譴責資料部原始檔造假，咬定說決賽票數是真的。
大家抄起鍵盤，剛準備發動網路暴力。
隔了兩分鍾，官博又刪除之前宣告，改為簡單的：資料屬實，詳細內容請等待後續公告。
而後《為你攬星》整個節目，以及票數作假被保送高位出道的段決和惠銘，遭受瘋狂辱罵。
節目組卻像死了般，再沒有任何回應。
陽黎終於補完了課，大致瞭解了基本情況，緊接著更多疑惑接踵而來。
“所以…我工作室在哪裡啊？”陽黎身為當事人，短短十分鐘內接收這麼多信息量，塞得他腦袋充滿混沌。
“莫非你也不知道？”林鬱撓撓頭，對圈內訊息同樣不知情，“我昨晚在慶功宴會場那邊，領導全都氣瘋了，看樣子那些人都不知道情況。”
“既然是你的工作室，肯定會聯絡你啊。”周博淵到底在圈裡混了幾年，全程都能保持冷靜分析，“看看未讀訊息，說不定有線索。”
“好，謝謝你們。”陽黎深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還不忘給他倆道謝。
“我只是想幫幫你…都這種時候了，你別光顧著對我客氣。”周博淵靦腆的朝他笑了下，由衷地替陽黎高興。
陽黎剛退出微博，正要從未讀訊息裡翻找蛛絲馬跡。
新訊息提示框恰到好處的彈出來，出現在螢幕中央。
麥彥辰：下樓，有人在那邊等你
陽黎思維還在重啟狀態，打字迅速倒很快：誰在等我？
麥彥辰：你的經紀人溫鳩
“…操！”林鬱盯著溫鳩兩個字，沒憋住爆了個粗。
造星之王、業界毒瘤溫鳩大名響噹噹，懷揣著明星夢的藝人，誰能不知道他？
能把這尊神請來給陽黎當經紀人，他背後的工作室並不止有錢那麼簡單。
“哥哥，當愛豆不能罵人。”陽黎很有禮貌的提醒了句，提著行李箱站起來往外走。
他剛準備問麥彥辰，為什麼會有自己經紀人的訊息。
下一刻，彥總第二條簡訊傳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入v三更，前面還有兩章。明天還是零點更。
#閃閃發光陽黎黎#
陽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