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謝在車上聽到了系統的聲音:“恭喜宿主, 您的怨氣值消除百分之五, 現在是百分之四十。”

才這麼點, 看來光虐宋翼不行了。

小謝一路開車到了研究院,宋翼問了兩次副駕上那個人是誰,她只帶小謝一個人進去,都被小謝堵了回去,她已經上了車, 下了跪,決定了要救義父,回頭是不可能的了。

她只能為自己留後路, 如果小謝帶著這個人要對白薇的遺體做出什麼事來, 她立刻拉響警報,一口咬定是謝微威脅她帶他們進來的。

她帶著工作證,十分順利的帶著他們進了研究院, 說瑞克博士讓她來取個東西, 進去之後一路去了存放白薇夫人遺體的真空密室,這裡沒有守衛, 全是指紋解鎖和監控錄影, 她之前幫瑞克博士進來照看過白薇夫人的遺體, 是可以順利進入的。

“這裡全是監控, 你們……”宋翼剛想問他們打算怎麼進去, 就見謝微和那人換上隔離服, 將帽子壓的低低, 幾乎將臉全部遮了住, 示意她往裡進。

宋翼只好也罩上隔離服帶著他們往裡走。

小謝特意數了數,一路上光指紋鎖就過了六道門,任何金屬和武器都不允許帶進去,雖然沒有守衛,但這要想把白薇的遺體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出去幾乎不可能,看來只能來硬的了,反正罪名有宋翼擔著,她有足夠的不在場證明。

宋翼打著“瑞克博士”的名義一路順暢的帶著她們進入了真空密室,站在了那口水晶棺槨的跟前。

這是小謝第一次真真正正的見到傳說中的白薇,這個躺在水晶之中蒼白到快要透明的白薇,彷彿珍藏著的珍貴花朵,脆弱的令人屏住呼吸。

她是真的很美,雖然和謝微長的一模一樣,可在那冷氣之下的水晶中美的讓人不忍褻瀆,她和謝微有一種與生俱來相同性——脆弱單純的美,也許是因為她們都在成長的階段被陸遠保護的太好了,所以一直沒有成熟起來。

小謝看著她竟然羨慕了起來,她死了之後依然有人念念不忘,奢求她再次歸來。

她身側那個帶口罩的人激動的撲到了水晶棺槨前,急著問了一句:“怎麼開啟?”

“你們要做什麼?”宋翼警惕的盯著小謝,“你不是說只是來看看嗎?你到底……”她還沒說完,小謝忽然閃身上前,抬手一掌拍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剛擋下,卻覺得脖子一痛渾身在那一秒之內迅速麻痺,“你……”什麼也來不及說,她栽頭倒在了地上。

小謝手指間夾著一枚細不可見的麻醉銀針,小心翼翼的收回了衣袋中的盒子裡,“好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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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白銀之殿中,觥籌交錯的宴會之上,大家都喝的放鬆下來,歡聲笑語,唯獨坐在角落沙發裡的謝微一臉不爽的不住抖腳,不耐煩的盯著不遠處的大鐘錶,凌晨的鐘聲在有十幾秒就要敲響了,但那小東西還沒有回來!肯定趕不上吃蛋糕了。

白星辰站在謝微身側有些緊張,生怕有人過來跟謝微說話,偏偏怕什麼來什麼,就在十二點鐘聲敲響之時,一直在和幾位老將喝酒的銀翼統帥站了起來。

他也喝了不少酒,臉頰微微泛著紅,抬手讓大家靜了下來,抬眼望向了沙發裡的謝微。

白星辰的心就是一提,忙看謝微,謝微正蹙著眉一臉不爽的瞪著銀翼統帥。

“已經過了十二點,今天除了為你們慶功以外,也為了謝微。”銀翼滿眼醉意和笑意,“今天也是謝微的生日,二十歲的生日,我沒記錯吧?”

沙發裡的謝微那雙細細的眉就皺了起來,盯著銀翼看出來很不愉快了,這個狗幣統帥果然別有圖謀!還偷偷的記了生日!給小東西來這套!誰稀罕他慶祝生日!

他抬了抬手指,殿內的燈光就暗了下去,那昏暗之中早就準備好的傭人推著一個巨大的蛋糕在音樂聲中推了過來,那蛋糕上的燭光浪漫的一塌糊塗。

全場都驚呆了,能讓統帥記住生日,親自為她慶祝生日了,除了白薇夫人如今只怕只有謝微一個人了,看來那個傳聞不假——謝微將成為新的統帥夫人。

謝微數了數,有九層,她冷笑了一聲,層多了不起?小東西不喜歡吃其他口味的蛋糕,華而不實。

銀翼統帥在那燭光之下親自朝她走了過來:“過來吧,小壽星。”

白星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盯著沙發的裡的謝微生怕她幹出什麼衝動的事來,內心裡一遍一遍的祈禱:別衝動別衝動白澤大人大局為重……

銀翼統帥站在了她眼前,對她伸出了手。

她雖然一肚子的不爽,但還是抬手握住了他的手,站了起來,衝他虛假而敷衍的一笑,跟著他走了過去,背過身白眼要翻上天,要不是為了小兔崽子,他立刻暴揍統帥。

他在一片歡呼和祝賀聲中站到了蛋糕前,假模假式的攏了攏碎發用謝微的聲音造作道:“我一向是不怎麼過生日的,只和親近的人慶祝一下。不過既然統帥用心準備了,那我就笑納。”她假笑著對統帥和諸位道:“謝謝統帥,謝謝諸位,祝福我收到了。”一張口就把蠟燭給全部吹滅了,“好了,生日快樂,大家吃蛋糕。”

她如此草率,如此不領情讓在場的都愣了一下,昏暗的燈光下紛紛看向統帥,統帥……不會生氣吧?這也太敷衍了!辜負了統帥的一番心意啊。

銀翼統帥卻只是抬手讓殿中燈光再次亮起來,笑著對謝微道:“平時不過生日無所謂,但這次是一定要過的,因為是你二十歲生日。”

謝微挑了挑眉,有什麼不一樣?

“二十歲是個很重要的生日,從此以後你就是合法的‘大人’了。”銀翼統帥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語氣格外的溫柔曖昧,望著她的眼神幾乎要滴下水來。

噁心的她渾身不自在。

就見他從那蛋糕旁,拿出了一隻黑絲絨的小匣子,“我說過今天要送你一份禮物。”

她心中的警報就響了起來,這個狗幣統帥套路這麼多!今天是有備而來啊!

銀翼統帥在她眼皮子底下開啟了那匣子,她的一句髒話就差點罵出口,匣子裡是一枚流光溢彩的紅鑽石戒指!戒指!一個老男人送戒指給小姑娘是什麼意思?昭然若揭!

他將戒指從匣子裡取了出來,那場中就響起一片驚嘆聲,有羨慕的有嫉妒的,更多是起鬨祝福的,當然還有不爽的。

在場的沒有一個人不知道銀翼統帥這是什麼意思,他選在謝微二十歲生日的今天,送戒指給謝微,還能是什麼意思!原來統帥一直在等謝微到法定結婚年齡啊!這也太浪漫了!

浪漫個屁!變態!她氣的差點要現原形,這個老男人心機太深了!剛才那句——“二十歲是個很重要的生日,從此以後你就是合法的‘大人’了。”現在想起來格外變態。

一直站在她身後的白星辰也皺緊了眉頭,這個場面何其熟悉,當年銀翼就是在他姐姐二十歲的生日宴會上送上戒指,向她求婚,根本沒有給她選擇的餘地。而今天,他用相同的方式來向謝微求婚嗎?也打算用他的身份逼迫謝微一定嫁給他做他的夫人嗎?卑鄙。

“謝微。”銀翼統帥望著她,眼睛是真的動了情,“之前我是把你當成過薇薇,讓你感到不舒服。但這次,我正式的向你表明心意,我欣賞你的能力,也喜歡你本人。這是告白。”他伸手去拉她的手,“帶上它。”

根本就沒有問她願意不願意。

她本來只是不爽,現在開始有點憤怒了,將他握過來的手甩了開,冷冷的道:“對不起,我拒絕你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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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裡瞬間安靜了下來,謝微拒絕了統帥的告白……誰也不敢開口說話,只提心吊膽的盯著銀翼統帥。

白星辰心裡是又爽又忐忑,拒絕的好!但……該怎麼辦?他握住了袖子低下藏著的手||槍,如果真出事了,他拼死也要先殺了銀翼報仇。

“你拒絕?”銀翼統帥看著她,眼睛裡的笑意已經涼了,問道:“原因呢?為什麼拒絕?”

“為什麼?”她皺著的眉頭松了一下道:“當然是因為不喜歡啊,還能因為什麼?當然,也因為我已經有了心愛之人。”

在場的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個局面該怎麼下臺來。

“是誰?”銀翼統帥有了怒意,“那個人是誰。”

還能是誰?

她望著銀翼統帥得意洋洋的道:“說出來統帥也不認得。”又道:“十分抱歉,我不勝酒力感覺醉了,就先告辭一步了。”說完向眾人一點頭就要走。

銀翼統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我還沒有允許你離開。告訴我那個人是誰?”他再次問道。

她不爽的皺眉道:“既然統帥這麼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他叫陸遠,我們早就訂了婚了!”她剛想甩開銀翼統帥的手卻見他臉色一變。

“你說誰?他叫陸遠?”銀翼統帥臉色大變,“他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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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院的真空密室之中,小謝將水晶棺槨剛開啟就聽到了系統的聲音:“恭喜宿主,謝微的怨氣值消除了百分之十五,現在是百分之二十五,請您加油。”

“???”小謝愣了一下,“什麼情況?我幹什麼什麼怨氣值突然消除了這麼多?”她明明什麼都沒幹啊。

系統頓了一下回覆道:“啊……好像是陸遠那邊替您消除的,銀翼統帥向您求婚,被他當眾拒絕了。”

“!!”小謝驚呆了,“這麼勁爆居然讓陸遠趕上了!”她惋惜的直嘆氣,本來只是讓陸遠變成她的樣子製造一直沒有離開宴會的假象,沒想到居然被求婚了!真想看看陸遠的表情啊!

她忽然醒悟過來,銀翼之前說今晚要給她一份禮物該不會就是求婚吧?變態啊他,等著人家小姑娘到法定結婚年齡就下手!

陸遠拒絕的好!不用管什麼收不了場,反正她也準備收拾銀翼了。

“公主!白薇公主!”撲在棺槨旁的那人一把將口罩拉下,正是那個中州遺部的趙頭領,他激動的掏出懷裡的匣子,開啟之後匣子裡面白薇的星石光芒大漲,紅光一陣陣的發散開來。

“怎麼樣?她要復活了嗎?”小謝走了過去,低頭去檢視白薇,只見她白色紗衣之下的胸口位置在一閃一閃的亮著微弱的紅光,“她胸口怎麼回事?”

“公主?”趙頭領又叫了兩聲,見她還是沒反應,著急的問道:“是不是該把星石放在她身上?”

“我怎麼知道。”小謝拿過他手中發光的星石道:“試試看,看看是不是放在她發光的地方。”她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撥開她的白色紗衣,將把發光的星石輕輕的放在了她的胸口,手指不小心觸碰到了她冰涼的肌膚,就在那一瞬之間她胸口微弱的紅光像是收到吸引一般竄上她的手指,蛇一樣將她整個手臂吸了下去,她身子一晃被迫的按在了白薇的胸口之上,觸電一般有什麼東西瞬間就從手臂流入她的四肢百骸直竄入大腦之中——

許多的記憶碎片如果海嘯一般將她吞沒,白薇的記憶,那上一世白薇的出生,白薇的成長,白薇被迫成為祭品……白薇和陸遠在山中的日日夜夜……

白薇親手將陸遠封印,她站在那廟中將陸遠的記憶在他腦海中封印,哭著跟他說:“不要怕我很快就來陪你……等我們再次醒來,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那麼多那麼多的記憶幾乎要將小謝擊垮,她腦子疼的宛如刀割,卻無法將手從那遺體上分開,她疼的悶叫出聲,撐不住的一頭栽倒在了白薇的身上……腦子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她急著叫了一聲:“系統對銀翼使用迷魂藥!”

她這是解除了白薇的記憶封印,那陸遠那邊……也和她一樣嗎?一定要先讓陸遠安全脫身……

“謝姑娘!”趙頭領嚇懵了,看著那紅光將昏迷的謝微托起,託在半空之中,一絲絲一線線的鑽入她的額頭,在她的額頭結出一朵薔薇花印,他呆愣愣的僵在那裡雙腿一軟的跪了下去,“公主……”那是公主出生時顯現的印結,公主曾被寓言是中州的希望,與生俱來封印之能,謝微居然真是公主轉世,而公主所說的歸來之日,原來不是什麼復活,而是將她前世的記憶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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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銀之殿宴會廳中,已是一片大亂。

謝微在拒絕銀翼統帥之後,突然頭痛起來,失控一般甩開銀翼統帥撞到了桌子,一頭就往地上栽倒。

而銀翼統帥在伸手去抱她時,毫無預兆的昏了過去。

這下現場登時炸了鍋,老將們迅速命人找醫生來救治統帥,而白星辰就趁著這混亂將昏迷的陸遠打橫抱起,躲開人群就跑了出去,別現原形啊!離開這裡再現原形!

卻好險的在他跨出殿門的一瞬間懷裡的謝微變成了陸遠,他慌忙背過身去,單手摟著陸遠將自己的外套脫下蓋在了他臉上,再次抱著他快步跑出了白銀之殿,攥緊機甲營的車就道:“上校喝多了,回機甲營去。”懷裡的陸遠渾身滾燙,跟發高燒一般,怎麼回事?這是……姐姐復活了嗎?

他心急如焚,卻又束手無策,謝微那邊可一定不能出事啊,一定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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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疼了,疼的她渾身發抖,小謝感覺那記憶要將她碾碎了,她聽見一個人在哭。

是白薇,在那祭臺上害怕的哽咽起來,祭臺下的老臣就忙對她道:“別哭,公主一定不可以哭,要誠心誠意的祈求白澤大人救回您的父親,我們中州的領袖,中州不能沒有他。公主要勇敢一些,將自己獻給白澤大人,您是中州的公主,這是您的使命,現在中州唯一的希望就是您了。”

她站在那祭臺之上慌忙止住哭聲,輕輕跪了下來,對著那孤冷的月色哽咽的祈求,卻害怕的忘記了剛才教過她的祈求語,只好顫巍巍的道:“白澤大人……求求您救救我的父親,我太害怕了……我不知道怎麼求您,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在那裡忍不住的掉眼淚,就聽見大風將所有的蠟燭燈火吹滅,只剩下微弱的月光。

她聽見了驚呼聲,慢慢的睜開眼,就瞧見月色下有一道白光從天而降落在了她的眼前,她在那月色之下看到一張絕美的臉,他湊過來勾唇一笑問她,“你就是我的祭品?”

那哭聲一直一直在腦海裡響著,白薇這一生哭的次數屈指可數,幼年時在祭臺上,長大後求陸遠讓自己看一看家人,戰爭爆發後在屍骸遍野的街頭,和親手封印陸遠之後……

還有一次是在她父親的床前,她父親病重在床,她拒絕了銀翼的求婚,那戰爭剛剛爆發,她第一次在父親面前泣不成聲。

她說:“我也想有權利選擇一次自己想要的生活……身為中州的公主也不是……我自己選擇的,我已經為中州獻出過一次自己的命了不是嗎?我的命是陸遠給我的,你們已經把我獻給了他不是嗎?為什麼一定要我捨棄他?不然就要成為中州的罪人……為什麼?我從沒有做過一件壞事……”

她的父親跟著她一起掉眼淚,他的無能讓自己的女兒一再犧牲,他在第二天託著病體要登上戰場。

白薇忽然覺得自己罪孽深重,是在逼死自己的父親。

她在那天夜裡坐在月色下對陸遠說,她此生最後悔的兩件事,一是生為中州公主,二是求他帶自己回來。

…………

那記憶太難過了,難過的小謝一直一直在掉眼淚,不知道是自己在哭,還是白薇在哭,太痛了,太痛苦了。

有個聲音突然出現,奇異的溫柔,“別怕,這是你自己的記憶,不要抗拒它……記起來吧。”有隻手輕輕的撫摸她的額頭,她疼痛的腦袋奇異的緩和了下來,漸漸不疼了,她聽見那人對她道:“我將痛覺為你去掉,你不要在哭了好不好?”

那聲音……是神祭大人的聲音,卻又像是陸遠的溫柔。

有人輕輕的親了親她滾燙的額頭,嘆聲對她道:“這次你可以自己選擇,你想要的人生,謝款款。”

謝款款,她的名字,只有神祭大人記得她的名字,神祭大人……在對她講話?這麼這麼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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