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七十章
第二天, 兩人來到公司二十一樓。
到達辦公室, 顧景承脫下西裝掛在一邊。
江夜茴打著哈欠, 準備去看看幾日沒見的錦鯉。
顧景承卻一把攬了她往裡走，沉聲說：“你睡一覺, 補補眠。”
江夜茴腳步硬生生停在休息室門口，忍不住瞪他一眼，“一大早跑到辦公室來睡覺？不合適吧？”
顧景承理所當然, “有什麼不合適，剛才在車上我看你都快睡著了。”
江夜茴抱起胳膊，斜斜看他, “現在大方了，是誰讓我沒有覺睡？”
“是我。”
顧景承很爽快地承認，絲毫沒有推卸責任的意思。
雖然他態度良好, 江夜茴還是忍不住剜他一眼, 厲聲道：“以後早上不準再瞎折騰！”
顧景承咕噥，“誰讓你先勾引我。”
江夜茴提起一口氣想反駁, 卻又覺得自己有些氣不足。
可她早上確實不是要勾引他的意思。
昨晚他還知道節制，一個小時就鳴金收兵, 當然其中也有她給足誠意比較賣力迫使他快快投降的緣故。
可就算歇的比前兩天早，她還是累得不行, 因為付出的勞動多啊，昨天簡直是一晚頂三晚的體力。
早上是被鬧鐘叫起來的，她起床給他拿了衣服，那件漂亮雅緻又有些騷氣的淡粉色襯衫。
他一開始不願意穿, 耐不住她勸，終於還是如她所願。
她還給他下面搭配了一條煙灰色的羊絨西裝褲。
統統穿上身，比她預料的還要好看，真真是膚白貌美大長腿的頂級美男子，而且難得的是粉色還不顯得他輕挑。
她忍不住就有些見色起意，勾起他的下巴想調戲他，誰知這一勾就勾出么蛾子了。
她本來只是想動動嘴皮子，哪知人家那麼經不起撩，一個招呼都不打就來真格的，三下五除二把她還沒換的睡衣給扒了，他倒好，就脫了個西裝褲，兩人結結實實又滾了次床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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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江夜茴心中追悔，忍不住又掩嘴打了個哈欠，哀怨地看顧景承一眼。
顧景承看著心疼又心虛，早上那次確實兇猛了些，他下意識去看她脖子裡自己親出來的吻痕，估計她自己還沒發現。
他輕咳一聲，想著兩人白天還是儘量不要待在一個屋裡，省得到時又心癢癢控制不住。
江夜茴看看時間，今天還有事要忙。
她拍拍額頭，“對了，我進來是看魚的。”
她徑自走到魚缸前，立即發現不對勁。
她後買的三條黃金錦鯉竟然不見了，而魚缸裡的數目倒還是十八條。
這幾天，魚是拜託給金助理照看的。
她正打算找金助理問問，金助理倒自己敲門進來了，拿著幾份要簽字的檔案給顧景承。
江夜茴轉臉看他，指指魚缸，“金助理，這裡發生了什麼？”
金助理的目光勉強從顧景承的粉色襯衫上移開，看向江夜茴，似乎才反應過來她剛才問了什麼，眼神復又轉向魚缸，面上隱隱有些愧意。
江夜茴當然沒有要責怪他的意思，溫和地笑笑，“我就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故事，黃金錦鯉去哪了？”
金助理略略遲疑之後清清楚楚說道：“被馬桶沖走了。”
江夜茴愣住，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坐在桌邊翻看檔案的顧景承也抬頭看他一眼。
江夜茴緩緩開口，“金助理，你剛才是講了個……笑話？”
金助理面無表情回答：“不是。”
顧景承低下頭去在檔案上簽字，語氣淡淡，“濟寧，你什麼時候開始學劉新明講話說一半留一半？”
金助理聽老闆叫他名字，知道他今天心情還不錯。
輕咳一聲，遲疑道：“這事說來話長。”
顧景承奇怪地看他一眼，輕哼，“那就長話短說。”
“是。”
金助理面向江夜茴，恭敬說道：“您買的那三條黃金錦鯉，其中有一條很調皮，一直追著另兩條游來游去，當時我也沒當回事。
誰知第二天早上我來看，發現一條尾巴被咬斷，還有一條眼珠子被咬沒了。”
……這叫調皮？是兇殘好吧！
江夜茴緩一口氣，有些疑惑，“我放進去的時候觀察過一陣，當時它們挺友好的啊。”
金助理認真思索之後回答：“也許它當時只是在熟悉新環境。”
好吧。江夜茴竟然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所以你把三條都給扔馬桶了？”
“不是。”
金助理繼續說道：“那兩條被咬傷的錦鯉被我拿給打掃衛生的朱阿姨處理，剩下那條黃金錦鯉依然留在魚缸裡。”
江夜茴若有所思，“它只咬同類？”
“我當時也這麼以為。事實上當天下午我過來看，它和另外十五條紅錦鯉相處的還不錯，餵食的時候也很和諧。”
“然後？”江夜茴挑眉。
“然後就是昨天。我一開啟辦公室門……”
金助理停頓下來，臉上似有不忍回憶之意。
江夜茴回頭看看魚缸裡滿滿當當的紅錦鯉，猜測，“那條金色的被紅錦鯉圍攻咬死了？”
金助理緩緩搖頭，“是一缸子的紅錦鯉全被它給咬了一遍，死傷無數。”
江夜茴大吃一驚，勉強回頭又看看這一缸子正快活地搖著尾巴的紅錦鯉，指著，“那……”
金助理點點頭，誠實說道：“這些都是我昨天下午重新買回來的。”
江夜茴恍然，“所以你把那條罪魁禍首衝進馬桶了。”
“不是。”
江夜茴眉微抖，心裡有些抓狂。
這事果然有些說來話長，但她其實只想知道那條黃金鬥士到底是怎麼被衝進馬桶的。
金助理繼續娓娓道來，“那條金色的我也拿給朱阿姨處理，並且告訴她這條很兇猛。誰知朱阿姨昨晚帶回家放進她家小區的公共魚池裡。”
江夜茴目光驚異，“小區魚池不會被滅門了吧？”
“那倒不至於，不過確實傷殘無數。物業透過攝像頭拍攝的畫面找到朱阿姨，讓她賠償。朱阿姨認為是那些魚太弱，和物業大戰三百回合，最後還是賠了錢。”
這……
江夜茴喘口氣執著地問：“那條……魚呢？被物業衝馬桶了？”
金助理面色冷靜地搖頭。
金助理小時候一定是個講故事小能手吧？
江夜茴目光忍耐地看他一眼，餘光瞥見辦公桌旁的顧景承正一邊簽字一邊翹著嘴角。
她暗暗咬牙，微微一笑，“然後呢？”
“朱阿姨把那條黃金錦鯉帶回家，也不知道放哪裡，最後氣得只好衝馬桶了。”
金助理淡定地用一句話說出故事結尾。
江夜茴長出一口氣，有種終於追到故事大結局的滿足感。
同時，心情又有些惆悵，不知道是該同情其它無辜慘死的魚，還是可惜最終被衝進馬桶的黃金鬥士，汗顏，“是我買的魚，我來賠這個錢，你幫我還給朱阿姨吧。”
“錢我早上已經拿給她。”
金助理做事向來滴水不漏。
“嗯，”顧景承這時沉下嘴角，開口：“這個月發薪水的時候我讓財務給你發個意外補貼金。”
金助理嘴角動動，覺得這個補貼的名頭好像是他發生什麼意外給補的錢，怪不吉利的，但還是說：“謝謝顧先生。”
江夜茴還在腦補金助理剛才講述的各種慘狀，心情有點不好，“怎麼會有這種情況？水族館老闆明明說可以混養，是他推薦我買的黃金錦鯉，還說寓意好。”
顧景承寬慰她，“也許是他想多賣魚給你，魚死了你還會再去買。
也許只是個例，那條黃金錦鯉確實兇殘，異於常魚。”
江夜茴嘆口氣。
見她還在惆悵，顧景承有意轉開話題，看向金助理，“你等會通知姚書名，仙女周的新劇本要開一個審讀會。”
金助理略略有些驚訝，應聲，“是。”
江夜茴果然立即把魚拋之腦後，補充道：“暫時不用說是仙女周的劇本，我想聽更客觀一些的評價。”
金助理點頭，“我明白。”
顧景承把簽好的檔案遞給他，隨口問一句，“要不要放你假？”
金助理竟然耳根一紅，語氣還算淡定，“不用。”
說完接過檔案出去了。
江夜茴驚奇地看著金助理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再聯絡剛才的講故事環節，忍不住問：“老公，金助理今天是怎麼了？話多還磨嘰，怪怪的。”
顧景承語氣篤定，“女朋友來北港了。”
江夜茴第一反應，“金助理也談戀愛？”
在她印象裡，金助理永遠淡定從容，對上有很強的執行力，對下又有足夠的威懾力，每天有忙不完的事，哪有時間談戀愛？
顧景承失笑，“他女朋友在南臨讀大一，現在應該剛放寒假。”
還是個學生啊！
江夜茴狐疑，“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顧景承輕哂，“他上次這麼反常是女朋友放暑假。”
原來如此。
江夜茴忍不住感慨到，“愛情真是奇妙，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顧景承笑看她一眼，只覺得她有點傻里傻氣，可又怎麼看怎麼可愛，向她招招手，“過來。”
示意她來自己身邊。
江夜茴不聽他的，依舊隔著一張辦公桌站在他對面，問：“幹嘛？”
顧景承輕笑，突然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面上，俯身親她額頭。
“沒什麼，就是想親親你。”
江夜茴抿抿嘴哼了一聲，看他一眼，極快地親他額頭，親完就跳開去，笑，“還給你。”
顧景承看著她得意的嘴角和眼波流轉的眼，心裡嘆口氣，擺手，“去吧，煮咖啡去。”
江夜茴有些莫名其妙，撇撇嘴，“不好意思老闆，你今天的咖啡份額已經取消，請自己倒白開水。”
顧景承失笑，看著她關門離開，緩緩坐下。
心裡卻松一口氣，她剛才對他笑那一下自己竟然就起了反應，他還真怕一不小心又玩出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