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茴一進門, 就見顧景承沉著臉坐在位置上, 看起來心情似乎不太好的樣子。

不由心中奇怪, 剛才叫老婆不還叫得中氣十足?

她也不理他,先去看錦鯉。

這一看不得了, 人間慘劇!

有四五條翻肚皮了。

她這才記起,今早因為來晚了又遇見大哥過來一直就沒進過辦公室。

雖說前兩天已經有幾條不大行的樣子,但說不定也是因為她今早沒餵食加速了它們死亡的程序。

罪過罪過。

她哀嚎一聲, “老公!”

顧景承正心裡惱呢,聽她這麼親密地叫他還是頭一回,心裡的不愉立即少了大半, 站起身走過來,“怎麼了?”

“你看!”

江夜茴指著幾條死魚。

顧景承看一眼隨口說道:“死了就死了,前兩天就不大活泛。”

江夜茴不清楚是自己沒養好, 還是什麼原因, 心裡真有點不是滋味,一邊給魚餵食口糧, 一邊數著,“五、六、七、八……十三。咦, 我網上看過風水,說錦鯉尾數不養十一和十三。”

顧景承失笑, 拿了工具撈魚,“你還信這個?”

“我不信媽信啊,萬一哪天她過來看到說不吉利。不行,我得湊回到十八條。”

江夜茴看一眼手錶, “時間還早,我現在就去水族館買。”

顧景承猶豫了下說:“我陪你去。”

江夜茴驚訝,“你不工作?”

“我直接去機場,下午飛新加坡。”

江夜茴一愣,明白過來,原來他是為這事不高興。

也就是說,今晚的洞房花燭夜要泡湯了。

她心頭頓時暗喜暫時能逃過一劫,卻很識相地沒敢表露出分毫,只是略帶可惜地“噢”了一聲。

顯然,顧景承不太滿意她的這個反應,提議,“跟我一起去。”

江夜茴拒絕,“我得養魚寫劇本,明天還約了辛言,忙著呢。”

而且,能讓他下午就飛過去,分公司那邊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自己就別添亂了。

顧景承皺皺眉,沒再堅持。

江夜茴問:“去幾天?”

“兩三天,事情解決完就回來。”

江夜茴點頭,“我給你收拾兩套衣服?”

其實私人飛機上常年備著可供他穿戴的衣物,並不需要額外準備,但他還是毫不猶豫說:“好。”

因為此時的她就像一個即將要送丈夫遠行賢惠可人的小妻子,他高興還來不及。

江夜茴走進裡面的休息室,拿出兩套不同顏色的西裝,再開始細細挑選搭配的襯衫和配飾。

顧景承看著她再專注不過的模樣,心裡只覺從來沒有過的充盈。

他上前輕輕環抱住她的腰,低聲說:“老婆,你真好。”

江夜茴手上動作一頓,頓時赧然又心虛,他要是知道她正慶幸晚上能免除洞房花燭非氣得頭冒青筋不可。

忙實事求是地說:“過獎過獎!”

溫馨浪漫的氣氛一下子沒了,顧景承輕笑,寵溺地揉揉她腦袋。

兩輛車一前一後出發。

顧景承依舊給江夜茴當司機,劉副總在後面一輛車上。

顧景承故意開的慢些,想和她多說會話。

江夜茴奇怪地問:“今天怎麼是劉副總和你一起?”

平常形影不離的不是金助理?

顧景承淡淡道:“不放心你。”

江夜茴恍然,他把金助理留下是為了照應她?

心裡感動,嘴上確說:“在公司裡有什麼不放心,我又不是闖禍精。”

顧景承瞥她一眼,還不死心,“跟我走,我就不用擔心這麼多了。”

江夜茴不說話了。

其實她不跟他去新加坡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在酒店住兩三晚,滾床單的事肯定避免不了。她本就對那事緊張,要發生還是在家裡發生比較有安全感。

距離不遠,十幾分鍾就到目的地了。

車停下來,江夜茴主動說:“我自己去買,估計要挑選好一會,你就別耽誤時間了。”

顧景承點頭,解開安全帶,親親她額頭,叮囑,“在家乖乖的。”

江夜茴失笑,“我已經有一個大哥。”

顧景承是真捨不得放她一個人在家,現在恨不能把她變成個小人立即放口袋裡帶走。相比他這麼牽腸掛肚,人家倒是像個沒事人一樣對三天的分別無動於衷,心裡就有點不是滋味。

沒好氣瞥她一眼,正準備下車,江夜茴突然解了安全帶彎腰過來,湊近他耳朵,嬌聲嬌氣,“老公,我等你回來。”

顧景承本來正失落,立即被她勾得一陣心潮澎湃,開門下車,走到她邊上把門開啟,一把撈了她出來,半拖半抱地把人弄進後排座位。

江夜茴被他這一氣呵成的動作驚得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見後面車裡的劉副總本來已經下車,突然又悄悄鑽回車裡。

門“砰”的關上。

江夜茴剛要爬坐起來就被顧景承推倒,他的氣息充滿侵略性地襲來。

他狠狠地親吻她的臉,一處都不放過。仿似不過癮,又死命把她抱緊,箍得她腰背生疼,良久才勉強平復一點極其剋制地說:“真想在這吃了你!”

江夜茴嚇得一抖,小聲反抗,“這是在大街上。”

顧景承輕哼一聲,“外面看不到。”

江夜茴橫眉,“那也不行!”

“你再說不行。”顧景承作勢又要撲上去。

江夜茴身體一縮,捂住嘴,嗡聲嘀咕,“兇什麼呀,又不是說你不行。”

“江夜茴!”顧景承目光熾熱地看她,扯起嘴角森冷地笑,“洗乾淨等我回來收拾你!”

狠話說完,卻不敢再多看她一眼,生怕自己又剋制不住要去親她抱她沒完沒了。

門關上,江夜茴看著他的車快速駛離,這才籲出一口氣,心裡感嘆,憋久了的男人真是可怕!

她整理好衣服下車,走進水族館。

老闆是個小年輕,看到她眼睛一亮,“咦,換了一位小姐姐嘛!”

江夜茴看看自己身上的粉藍套裝,心中瞭然,之前孫秘書必定經常來這。

老闆問:“這次買幾條?”

江夜茴心中莞爾,看來孫秘書也養死過不少錦鯉,心裡的罪惡感頓時消失大半。

在老闆的推薦和遊說下,江夜茴買了三條紅錦鯉和兩條金錦鯉,又買了一大包魚食才返回公司。

把新來的魚放進魚缸,觀察一陣之後,她才出來把門關上,坐回自己座位。

葉清中午被送到醫院之後,就正式開始休病假。

接替她的人下午就來了,據說是特地從分公司點名調過來,已經在下面部門輪崗待了三個月,看今天這情勢彷彿就是為了隨時接替上面的空缺。

而且,讓人大跌眼鏡的是,上來的是位相貌端正斯文秀氣的男士,叫於為。

於為一來,立即打破了秘書室的看似平靜。有人開心終於來了個男的,也有人覺得這是一個訊號,猜測秘書室是不是要大換血,擔心自己位置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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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蘊去茶水間時路過江夜茴。

她表情有些興奮,“好消息,我贏了賭局。”

江夜茴想起她之前說過某品牌玫瑰系列全套彩妝的賭注,莞爾,“恭喜。”

“早上周先生突然過來,我本來以為我輸定了,沒想到最後竟然反轉。”

趙小韻看著她意味深長道:“難怪你之前很篤定,原來是和周先生有那麼一層關係。”

江夜茴沒承認也不否認。

趙小蘊好奇,“周先生真和顧先生為你打架?”

江夜茴搖頭,“只是誤會。”

“可是我聽說顧先生中午開會的時候很不高興,還不想讓人打聽手受傷的事。大家都猜他是打輸了覺得沒面子。”

江夜茴失笑,“我猜是他覺得我給他包紮得有點醜。”

趙小蘊只當她是在開玩笑。

她眼珠子轉轉,眨眼,“還有一件事。”

“嗯哼?”

趙小蘊擠擠眼,“葉清真是她自己摔的?”

江夜茴點頭,“難不成是我推的?她是個任人推的主麼?”

“那倒是。她一向自視甚高,今天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我倒覺得挺大快人心。”

“她傷得怎麼樣?”

“聽陸瑩穎說還好,修養幾天就沒事了。”

趙小蘊狡黠地笑,“我猜她這次說不定會一直休到大家差不多忘了今天這件事才會來。”

江夜茴搖頭,“我猜她會辭職。”

趙小蘊大驚,“為什麼?就為了今天出糗?不至於吧!”

“要不要打賭?”

趙小蘊立即搖頭,懷疑地看她,其實心裡已經開始有點相信她的判斷。

從趙小蘊的反應來看,江夜茴知道葉清並沒和秘書室的人說她是顧太太的事。

實際上,她也並不擔心葉清會把她的身份說出去。

以她的性子,巴不得她天天被人當作狐狸精來罵,又怎麼會主動告訴別人她就是顧太太。

所以,她肯定憋著不說。

趙小蘊走後,江夜茴開始工作。

金助理拿著一疊資料像是要下樓,臨走前過來和江夜茴說:“您要有什麼事可以隨時打我電話。”

江夜茴扶額,知道他是執行顧景承的囑託,擺手,“沒事,你忙你的。”

金助理笑笑,下樓去。

不一會,江夜茴就聽到一陣稍顯凌亂的腳步聲,好像還有另一個人的。

抬起頭,就見兩個人正往這邊走。

腳步凌亂的那個是方圓,在急急對旁邊的人說:“梁小姐,顧先生真的不在。”

旁邊那個江夜茴不認識。

長卷發,大紅唇,帶著墨鏡,批著bw很亮眼的正紅色大衣,容貌暫時看不大出來,身材倒是一目瞭然,極其出色。

她風情萬種地踩著白色高跟鞋停在江夜茴桌前。

方圓在後面給她猛使眼色,嘴巴誇張地張著,似乎要提示她什麼。

江夜茴看不懂她的口型,站起身對著美人點頭微笑,“您好,您找顧先生?他不在。”

美人拿下墨鏡,嘴角彎出一絲諷笑,“我找你。”

喔!人間尤物。

江夜茴心中讚歎,真是實打實的美人。

“豔壓”兩個字用在她身上絕對很合適。

美人神情睥睨地冷笑,“我倒要看看是怎樣一個三頭六臂的狐狸精,既能勾搭周延津,又能撩撥顧景承。”

隨即由下往上打量她,眼神鄙夷,“也不過如此嘛!”

又一個找茬的?而且來頭不小的樣子。

江夜茴微笑著看向方圓,眉微挑。

方圓正要說話,就被美人一聲嗤笑打斷,“你不用問她,我告訴你,我叫梁奕歡,我爸是梁效正。”

江夜茴點點頭,笑,“不好意思,請問梁效正是哪位?”

她對這名字有點印象,也只限於有點印象而已。

美人面色一變,眼裡蓄起怒意,大概以為她是故意。

方圓忍不住提醒,“北港恆碧園!”

噢,說北港恆碧園江夜茴就知道了。

造房子的,和禹周是競爭對手。

這是要拼爹?

那她就不拿她那個一年四季不見人影的花心老爹出來拼了。

她客氣地笑,“梁小姐,看完了?”

梁奕歡皺眉,“看完什麼?”

“你不是說要看看我有沒有三頭六臂?既然看完就請回吧。”

說完,江夜茴自顧自坐下來,不打算再奉陪。

“果然囂張!”

梁奕歡早有準備地拿出手機,對著江夜茴一連拍了好幾張照片,譏笑,“信不信我把你曝到網上去,讓全國人民一起看看狐狸精長什麼模樣?”

江夜茴眼也不抬,無所謂道:“請便。”

說著,按內線,“安保部?有閒雜人等上了二十一樓,馬上把人帶出去。”

方圓倒吸一口涼氣。

梁奕歡不敢置信,怒瞪著江夜茴,“誰給你的膽子!”

江夜茴瞥她一眼,猜測她必是和顧景承有過某種淵源,故意氣她,“顧景承給我的膽子,行嗎?”

梁奕歡果然氣炸了,“我倒要看看誰敢趕我走!”

這一聲嚷嚷把秘書室都驚動了。

門開啟,趙小蘊她們都探頭出來。

不過兩分鍾,安保部來人了。

是江月和江如。

江夜茴有些意外,猜測她們兩人估計也是顧景承特地安排的。

兩人走過來,一起叫:“江秘書。”

江夜茴對兩姐妹笑笑,抬手,“請這位梁小姐出去。”

江月是見過樑奕歡的,並沒遲疑,上前,還算客氣道:“梁小姐,請!”

梁奕歡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拿起手機對著江夜茴開始錄影片。

江月神色不變,動作迅速地一個巧勁反剪梁奕歡的兩隻手,輕而易舉奪了手機遞給江如,江如很機靈地刷刷刷把剛才拍的影片照片全給刪除了。

所有圍觀的人都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

趙小韻還“哇”了一聲,第一次看到江月現場顯露身手,就差拍手叫好了。

梁奕歡胳膊被拽的生疼,掙扎著叫:“別碰我!你們誰敢碰我!”

江月江如恍若未聞。

梁奕歡氣得臉通紅,怒叫,“江夜茴,你給我等著,我不會讓你好過,你這個……”

嘴巴裡還在叫著,就被兩姐妹給無情地架走了。

方圓不敢置信地看著前一刻還盛氣凌人的梁大小姐竟然如此狼狽地離開,轉過頭來,壓著聲音,“江秘書,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誰?你膽子也太大了!”

江夜茴語氣淡淡,“梁效正女兒?她剛才自己說了。”

方圓狐疑,“你就不怕?她爸是梁效正哎!恆碧園地產在國內怎麼也能排在前三吧?”

江夜茴輕哼,“大概是吧。”

“能壓恆碧園一頭的也就禹周了,”方圓語氣一頓,反應過來,“你是不是覺得周先生會給你撐腰?”

江夜茴輕笑,“她在這大吵大鬧,擾亂正常工作秩序,我趕她走有什麼錯?”

方圓思索,“錯好像是沒什麼錯。不過,反正你是惹□□煩了。以梁小姐的性子,肯定不會放過你。”

江夜茴心思一動,“恆碧園和銘基有什麼關係?”

“我知道!”趙小韻這時舉手搶答,“據說這位梁小姐差點成為顧太太!”

江夜茴心裡一驚,皺眉,“什麼意思?”

方圓是包打聽,搖頭晃腦道:“這事就說來話長了。”

江夜茴瞥她一眼,“長話短說。”

方圓呵呵笑,“其實也簡單。據說,顧夫人和恆碧園的梁夫人關係很好,顧先生和梁小姐也算青梅竹馬。兩家本來有意聯姻,說是婚都差點要訂了,後來不知道怎麼就吹了。

之後才輪到現在那位周小姐。”

原來如此。

青梅竹馬啊!

江夜茴在心中咀嚼著這個詞,再想起梁小姐的美豔容貌,身材更是頂級,胸是胸臀是臀,心裡一下子有點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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