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兩人望著彼此, 一個終於把心裡話說出來頓覺舒爽, 另一個被驚得氣都不敢多喘一下。

江夜茴只感覺天要塌了。

而比天要塌更嚴重的是他剛才說喜歡她的那一剎那, 她的心竟然在撲通撲通亂跳。

她一時搞不清楚是自己虛榮心作祟,還是真的因他的話心動了。

總之, 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訊號。

於是,她的大腦迅速為她做了一個理智的分析。

以她自己和周邊人經歷來看,愛情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也經受不住時間和金錢的考驗。

他今天說喜歡她, 等新鮮感一過還會喜歡別人。

所以,她並不想再陷入一段感情,為愛神傷。

同時, 她也立即為自己躁動的心找好合理解釋, 被顧景承說喜歡,哪個女人聽了都得小鹿亂撞, 心動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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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承見她愣愣地坐在那裡,伸出手, 用手背輕輕摩挲她的頭,低問:“我剛才的話, 聽清楚了?”

“啊?噢,現在幾點了,媽她們肯定在等。”

江夜茴抬起手臂隔在兩人中間,裝模作樣看表, 接著又摸出手機來翻,“咦,群裡在催我們了。”

顧景承似笑非笑看她一眼,手撐在她椅背上,靜靜看著她表演。

江夜茴被他超近距離盯著,臉旁就是他深不可測的眼睛,鼻間還能清晰聞到清爽的剃鬚水味道。

划著手機,也不知道看的是什麼,正心亂如麻,手機來電解救了她。

江夜茴心裡暗鬆口氣,接通電話,“媽!”

她看一眼顧景承,繼續說道,“我們在路上了,有點堵車,估計還要十分鐘左右。”

顧景承毫不客氣地從她手裡拿走手機,“媽,我們晚到,你們先吃。”

說完,掛了電話,手機塞回她手裡。

江夜茴深吸一口氣,放下手機,轉臉看他。

三秒之後,語重心長地說:“老闆,別衝動,請記住你的人設。”

顧景承挑眉,“什麼人設?”

“霸總人設啊!霸道總裁當然是要喜歡灰姑娘,偶像劇都這麼演。”

江夜茴很有自知之明地搖搖頭,“我這種富家女一般都是女配的命。”

顧景承無動於衷地看著她,下一瞬突然目光灼灼,聲音低沉地說:“女人,我宣佈,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主角。”

空氣靜默。

江夜茴張著嘴一副呆愣樣看著他。

顧景承臉上微微有些不自然,輕咳一聲,咕噥,“電視劇不都這麼演?”

呵呵呵呵……

江夜茴搓搓手臂,稀稀拉拉鼓幾下掌,“老闆你好帥哦。”

顧景承面無表情轉過臉去,留給她一個側臉和泛紅的耳朵。

江夜茴已經記不起自己本來要說什麼,思考了下問:“你知道什麼是喜歡?”

顧景承看她一眼,回答得很乾脆,“不知道,沒經驗。”

江夜茴驚訝,坐直身體,“沒喜歡過人?你之前二十八年的人生裡沒喜歡過人?”

“嗯。”悶悶的聲音。

不可能!江夜茴看不到他表情,拽松安全帶,身體前傾看他,“初戀是誰?”

顧景承轉過臉來,“你。”

江夜茴當然不信,忍不住翻個白眼,“第一次上床和誰?”

“你。”語氣有點不甘,因為未遂。

江夜茴抱起胳膊,“你在說笑?”

“沒有。”顧景承眼睛注視著她,目光平和卻堅定。

江夜茴回憶起之前種種,包括和孫玟的事,他一直以來好像都沒騙她。

她有些慌了,不安地挪挪屁股,“你發誓。”

“我發誓,”顧景承舉起手,眼睛不離她,輕描淡寫,“剛才若有一句假話,銘基破產。”

這麼毒?

江夜茴有點信了,又覺得不可思議。她竟然是他第一個喜歡的女人?

她好奇,“喜歡我哪裡?身材?臉蛋?才華?”

顧景承摸摸下巴打量著她,沉吟,“身材?再豐滿點會更好。”

江夜茴呵呵一笑。

“臉蛋?在我後花園裡也算不上數一數二。”

江夜茴抱著胳膊皺眉看他,這也叫喜歡她?不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

“才華嘛,確實會挺多,有些出乎我意料之外。”

江夜茴聽著這個還算舒心,溫聲相勸,“老闆,別衝動。你能做到為一棵樹放棄整個森林?”

不等顧景承回答,她又說:“你知道我爸在外面的事?”

“嗯。”

江夜茴心中嘆氣,她媽還以為藏的很好呢,其實誰都知道。

她試探地問:“關於傅聲……”

“我知道。”

果然是這樣。這次和傅聲上新聞,被寫得那麼難聽,他不僅沒問她,還幫著善後,她就已經有所懷疑。

但這件事並沒幾個人知曉內情,她不由疑惑,“你怎麼會知道?”

顧景承輕哼,“我知道的多了。”

江夜茴心思一動,他不會連“仙女周”是誰也知道了吧?

現在也沒空擔心這個,眼前的事更棘手。

她嘆口氣,“你看看,上樑不正下樑歪,我們家的基因就是個性散漫,對待感情涼薄花心,我肯定也好不到哪去,你就別往火坑裡跳了。”

為了拒絕他連自己都罵,顧景承好氣又好笑,不想再聽她說這些廢話,歪頭過來對著她嘴巴狠狠就是一口。

聲音響亮無比。

親完還不解氣,冷笑著說:“江夜茴,你給我等著。”

說完又很不憐香惜玉地揉一把她的腦袋。

“幹嘛……等一下還要去見人呢。”

江夜茴捂著嘴巴,也只敢小聲嘀咕這麼一句,生怕再惹著他。

她小心翼翼開啟車上的鏡子照照,理理頭髮,心裡頭卻早已亂成一團麻。

七點二十,顧景承和江夜茴才在顧家人的翹首以盼下牽著手進入包間。

一桌人神色各異地看著兩人形狀親密地進來。

“小兩口感情真好!金童玉女似的,看起來就叫人高興!”說話的是顧景承姑媽。

顧景承一向在顧家人面前話少臉冷,只點點頭就算打過招呼。

江夜茴可不敢這麼敷衍,忙著一個個叫人,又拿出買的禮物,親手交給小叔女兒顧雙雙。

這過程中,顧景承倒也沒落座,一直等在江夜茴旁邊,挺有婦唱夫隨的意思。

旁人看在眼裡,都覺得挺不可思議。

顧雙雙看了眼禮盒,立即眼睛一亮,問:“我可以開啟來看嗎?”

江夜茴點頭,“當然。”

顧雙雙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啟禮盒,裡面是一枚鑲粉鑽的手鐲。

她迫不及待拿出來戴,左看右看,喜不自勝,“小夜姐,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上次讓我媽買她沒給我買!”

那真是巧了。

江夜茴見她不像是說假話也挺高興,笑著說:“很適合你。”

姑媽這時開玩笑,“我們這麼多人送的禮物都不如小夜送的讓雙雙喜歡。”

顧夫人笑著插話,“那是因為她們年齡也算相仿,小夜知道小姑娘家家的喜歡什麼東西!”

大家忙附和著說是。

顧夫人這時拍拍自己身邊位置,對江夜茴招招手,“來,坐媽旁邊。”

江夜茴應了一聲,十分乖巧地坐過去。

顧景承也跟著坐到江夜茴邊上。

這時,有人說風涼話。

“那當然了,銘基的總裁夫人,出手肯定得大方,我們怎麼好比。”

這話要是別人說出來大家只當開玩笑,可要是張雯潔說就讓人聽著陰陽怪氣。

張雯潔正是顧景承二叔的兒媳婦。二叔就是還在坐牢的那位。

顧雙雙媽媽這時開口,“雯潔,你還惦記著當總裁夫人吶?”

她家一向和顧夫人走得近,自然要幫著那邊說話,更何況剛才江夜茴送她女兒的禮物價值不菲。

張雯潔也就是嘴上逞能慣了,今天顧景承在她到底心裡有些發虛,小聲說道:“嬸嬸說笑了,我哪敢惦記,我是恨顧雙俊不爭氣,今天又不知道在哪鬼混呢!”

“咦,你不是說雙俊人不舒服早早吃過藥睡了?”

張雯潔面露尷尬,“呃,我……我剛才說錯了。”

旁人心裡就都有數了,估計是兩口子又吵架,他們也懶得管,一個跋扈,一個不學無術,想管也管不了,也就沒人去說破。

菜已經上上來,大家開始吃飯,隨意聊著家常。

江夜茴很忙,桌上誰都要跟她說上兩句,她一邊忙著應付眾人,一邊還不忘給婆婆夾菜,言行間滴水不漏。

顧景承就清閒得多了。

他基本不說話,只在長輩提到他的時候惜字如金地應上幾個字,其它大部分時間都在給江夜茴伺候飲食,一會問要不要喝湯,一會問愛吃哪個菜。

眾人看著嘖嘖稱奇,他們從沒見顧景承對誰如此體貼殷勤過。

江夜茴看著碗裡已經堆成小山高的菜,吃的不如他夾的多,小聲叫他,“別夾了,我吃不完!”

顧景承睨她一眼,語氣淡淡,“少說點話就吃得完。”

江夜茴暗窘,覷覷眾人,只見大家面色也有些不自然。

果然,接下來沒什麼人再找江夜茴尬聊。

江夜茴心裡好笑,終於可以安心吃飯。

顧景承這時又夾了一塊蹄筋到她碗裡。

江夜茴看看覺得不對勁,碗裡已經有蹄筋,海參之類補那什麼的,旁邊竟然還有一碗木瓜牛奶燕窩。

她橫眉看他一眼,什麼意思?

顧景承旁若無人般湊近她耳朵,“再豐滿點會更好。”

江夜茴低頭看看自己尚可的某部位,毫不猶豫伸手就往他腰上掐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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