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茴提前一天回北港,只通知了辛言。

等她取好行李出來是下午五點,走到航站樓大廳,隔幾米遠就看見接機人群中一簇誇張耀眼的紅色。

辛言捧著一束快要把人淹沒的紅色玫瑰咧著嘴正對她狂招手。

江夜茴忍不住扶額,這個女人真是到哪都低調不了。

她趕緊加快腳步往一處僻靜的地方走。

辛言朝她小跑過來,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江美人,你終於回來了!”

說完,一把把花塞到她懷裡。

還好江夜茴早有準備後退兩步接住,才不至於被花砸一臉。

她好笑地看著三個多月沒見的好友,“這麼隆重?你至於麼?”

“必須的!走,請你吃頓好的,就當生日禮物了,”辛言主動推著她的行李箱,“想吃什麼?”

江夜茴想了想,腦海裡自動冒出幾個字,清楚地說道:“西城海棠灣餐廳。”

辛言驚訝,“你不是對北港不熟嗎?這家你也知道?”

江夜茴聳聳肩,“聽人說這家菜不錯。”

“是不錯,據說還經常有明星出沒,”辛言哀嚎,“你這擺明是要宰我一頓了?行,誰叫你以後就是我的御用編劇呢!為了我blingbling的未來,我願意出這個血。”

兩人上了辛言的捷豹,直接殺到海棠灣。

很隱蔽的一處地方,不在鬧市區,門庭招牌看上去和一些高檔餐廳沒多大差別,等到一踏進去江夜茴就覺得是真的好,環境和格調獨一無二,讓人挑不出毛病。

跟著領位的服務人員往裡走幾步,辛言努嘴,“快看,是宗利為,還有那個是……”

她停住腳,話音一轉,“我去,他們怎麼也在這?”

江夜茴轉臉,第一眼見到的竟是辛言父親辛立導演,辛導旁邊還坐著一位美女,三十歲的女演員潘雅麗,也就是辛言的“小媽”。

和他們面對面坐著的是資深老戲骨宗利為,也是之前金鹿獎的評委會主席。

江夜茴想起來,“不是有人曝餘佳蘊讓顧景承幫著走金鹿獎後門嗎?後來怎麼樣了?”

那段時間她在非洲,很多地方手機根本用不了,她就沒再關注這事。

“你不知道?這事都過去多久瓜早吃完了!”

辛言拉著江夜茴坐到服務人員示意的一個位置上。

“那時網上謠言四起,竟然把宗利為拱出來說話了!宗利為是誰啊,一向低調,德藝雙馨,在圈內人品是有口皆碑的。

人家在微博上發了個宣告,有理有據,反正就是說銘基操縱金鹿獎這事是子虛烏有的,他甚至連顧景承面都沒見過。

後來曝這事出來的那個人被扒了,竟然是餘佳蘊已經離職的助理。這人迫於壓力出來道歉,承認是自己和餘佳蘊有私人恩怨才故意造謠。”

江夜茴聽辛言說完,心裡卻有一番自己的計較,銘基私底下一定是做過公關了。

在她看來,餘佳蘊找顧景承不假,但是顧景承卻不屑於向金鹿獎施壓博取獎項。這人雖然有手段,但他手段往往是建立在實力之上,並不會想著所謂的投機取巧。

其實這一點,她還挺欣賞。

兩人坐的位置離辛導那桌還挺近,江夜茴提醒辛言,“你不去打個招呼?還能趁機跟宗老師這樣的大咖認識一下,對你以後萬一有幫助。”

辛言撇嘴,“算了,那個女人也在,免得尷尬。”

正在這時,一聲“言言”響起。

辛大導演已經看到閨女,正招手叫她。

辛言翻個白眼,認命地拉著江夜茴過去。

還沒等辛導介紹,辛言已經主動面向宗利為說:“宗老師您好!您演的戲我全都看過,我特別特別喜歡您!”

宗利為看著短髮小姑娘熱情帶笑的臉,遲疑地看向辛立,“這位是?”

“這是我那個不成器的女兒,在英國學導演剛回來,也做這一行,以後還請宗老師多指教。”

宗利為先是有些驚訝,之後讚歎說:“有志氣,我們行業內正缺優秀的女導演呢!”

辛立爽朗地笑起來,潘雅麗也跟著微微一笑,她早注意到邊上年輕漂亮的江夜茴,這時問道:“這位是小辛的朋友吧?”

“噢,”辛言一向和潘女士不對付,不想人前讓他爸丟面子,隨口回答,“我朋友,英國認識的。”

潘雅麗笑,“這麼漂亮我還以為是哪個新出道的演員呢!”

辛力和宗利為不由也光明正大多看江夜茴兩眼,其實剛才一過來兩人就已經注意到她,長相倒在其次,氣質骨相才是絕佳。

江夜茴只是淡淡一笑,並沒多話。

辛言也不接話,徑自說道:“爸,不打擾你們,我和朋友去吃飯了。”

辛立擺手,“去吧,問你朋友想吃什麼隨便點,爸給你結賬。”

辛言和江夜茴返回到原先桌子,果真點了很多菜。

第一道菜上桌時就見辛導那桌又多了一個人,坐在宗利為旁邊,竟是最近風生水起的陸明明。

她穿著件寬鬆隨意的米色針織衫,看起來簡單,卻光彩照人。

辛言立即有些激動,“哇塞,我得認識一下她,以後要是能請她做我女主角就好了!”

江夜茴遙遙望著正和前輩談笑風生的陸明明,論顏值她不比餘佳蘊漂亮,但長相是屬於那種大氣耐看型,演技好,戲路廣,觀眾緣也不錯。

辛言感嘆,“陸明明拿了金鹿影后現在身價水漲船高,資源也越來越好,竟然能跟宗利為還有辛導這一波人坐一塊了。”

江夜茴點頭,以陸明明資歷來說,確實躥升挺快。

兩人飯吃得差不多了,辛言還在惦記著陸明明,“不知道他們在談什麼,肯定有合作。”

辛言嘖嘖兩聲,“銘基還真是挺捧她,現在她的勢頭在女演員裡獨一無二。”

臨了,果然辛言她爸又招手叫她,介紹兩人認識,辛言趁機要了陸明明的微信。

江夜茴這次並沒跟著一起,只是靜靜坐在位置上。大概辛言提到她,陸明明往她這個方向看一眼,兩人打個照面,都禮節性地笑了下。

江夜茴在想,顧景承這麼捧她到底是看中她身上的潛力還是因為私心?

若是他真的喜歡陸明明也不奇怪,很優秀的女孩子,而且看起來不驕不躁。

吃完飯和辛言道別,江夜茴沒回江明路的“家”,而是直接打車回到自己的一套公寓。

這套公寓還是大哥送給她的嫁妝之一,結婚前她已經按照自己喜好重新佈置過,並且請了一位打掃做飯的阿姨在這,所以回來就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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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美美一覺後起床,阿姨已經做好早餐。

江夜茴悠哉悠哉吃著早點,並不急著去找顧景承攤牌。

今天是工作日,他白天都應該在公司。

等吃過午飯,她才開始準備。

她花了比平常多得多的時間在穿衣打扮上,左挑右選最終選了一身垂感十足的淺色西服套裝,再配上正宮色的口紅,使她看起來氣場強一點。

畢竟要面對顧景承,首先氣勢不能弱。

穿戴整齊拿好東西下樓。車庫裡停著一輛火山灰的帕拉梅拉,也是嫁妝之一。

平常出門都有司機,她很少有機會自己開車,她在想以後自己獨自生活是不是要僱個司機。

不過今天還得自己開,她小心把車移出來,開往江明路。

一路暢通,經過地標式的銘基大樓,過一個路口就到禹周建的別墅小區。

江夜茴是帶了門禁卡的,直接把車開進小區,在進自家大門時,她按了聲喇叭。

一位中年女人走出來,見是一輛陌生的車,嘀咕了一句什麼。

江夜茴搖下車窗,微笑,“謝嬸。”

謝嬸一愣,走近兩步,大吃一驚,“太……太!哎呦,是您回來了!我剛還納悶先生是不是今天過來,看車又不對。”

謝嬸有些激動地按下牆上的按鈕,大門自動開啟。

江夜茴心思一動,聽謝嬸這話的意思是顧景承之前不住這裡?

停好車,她跟著謝嬸一起進屋,打量一圈,發現這裡還是和她最後一次見時一模一樣。

這棟房子佈置以及佈置完的時候金助理帶她來過,這裡的人當時也都見過。

她親切地和大家打招呼,“謝叔、謝嬸、蘭姨,你們好!”

大家都有些受寵若驚,謝嬸笑著搓搓手,“沒想到您還記得我們的名字。”

“挺好記的,怎麼會忘!”

不過,還有一位是?

江夜茴有些疑惑地看著之後來的一位看起來四十多歲的男人。

這人立即主動說:“太太,我是張成,以後負責給您開車的。”

江夜茴想起來,結婚的時候婆婆送給她一輛白色賓利就是放在這裡,沒想到連司機都給一起配了。

她嘴角翹起,“那我以後就叫您張叔。”

“好的,太太!”張成憨厚地笑笑。

江夜茴笑意盈盈,“我給大家帶了些禮物,希望你們喜歡。”

她慶幸自己多準備了一些,分給四個人綽綽有餘。

這些禮物是她臨行前在倫敦花了一天時間採買的,畢竟今晚過後她應該不會再回到這裡住,所以多花了點心思挑選也是給大家做個紀念。

這些人都是在有錢人家幹過活的,一看江夜茴的禮物就知道不是隨便敷衍從哪順手拿的,不由都暗暗高興,畢竟碰到一個好脾氣又大方的女主人實在難得。

謝嬸是這裡的管家,熱情地問:“太太,您晚上想吃什麼?叫蘭姨給您做,她南臨菜做得很好的。”

蘭姨在一旁不好意思地笑笑。

“好,”江夜茴彎起嘴角,“您就做您最拿手的,先生晚上也會過來。”

蘭姨忙點頭回廚房忙活去了。

江夜茴上樓看了看,這個房子的格局和佈置都是她喜歡的,可惜這裡一晚沒住過。不出意外的話,今晚她也是要回自己那裡。

走進主臥,她檢視一番,衣櫥裡果然沒有顧景承的任何衣物,再到別的房間看看,也沒有任何顧景承住過的痕跡。

看來這段時間顧景承確實沒住這裡。

晚上六點,門外響起汽車聲。

江夜茴從容地下樓,樓梯上走了半截正看見進門的顧景承。

顧景承很自然地往她這邊望,兩人視線對上。

江夜茴嫣然一笑,虛扶長裙側擺施了一個淑女禮,“晚上好,顧先生!”

顧景承眸光微閃,微微欠身,“晚上好,顧太太。”

江夜茴在他的注視下步下樓梯,這才發現門口還站著兩人。

一個是江夜茴之前見過給顧景承開車的小李,另有一個江夜茴不認識的男人。

他們無一例外都提著包和行李。

江夜茴疑惑地看顧景承一眼。

顧景承示意一旁笑容滿面的謝嬸,“整理一下。”

“好的,先生!”

謝嬸忙對那兩人說:“跟我來!”

抬腳前想起什麼又回頭問:“先生,這些是不是放主臥?”

顧景承低低“嗯”了一聲。

江夜茴現在算是看明白了,人家顧先生是在搬家,並且打算今晚睡在主臥。

她心裡哼哼兩聲,面上還是一副笑眯眯世界和平的樣子。

六點半開飯。

今天是新婚夫妻第一次在這一起吃飯,蘭姨大概是拿出了畢生絕學做出一大桌叫人垂涎欲滴的菜式。

江夜茴打算先吃完這頓“散夥飯”再說,畢竟以後兩人能不能再一起坐下來都是未知數。

兩人似乎很有默契,有一搭沒一搭聊兩句無關緊要的話。

蘭姨的手藝果然好,有幾道是南臨招牌菜,味道正宗,江夜茴破天荒盛了第二碗飯。

在她吃第二碗的時候,坐在對面的顧景承有意無意多看她兩眼。

江夜茴騰出一隻手彈彈自己臉頰,微笑,“膚白貌美的人胖點也無所謂。”

顧景承歪頭認認真真打量她一眼,皺皺眉實事求是說:“不白,勉強美。”

“……”

江夜茴嘴角垮下。

她確實是黑了一圈,之前拍攝的時候一直在戶外,臉都難得洗哪還顧得上擦防曬,這兩天睡覺前她已經在敷面膜補救。

顧景承瞥一眼她停下的筷子,不動聲色又補一句,“黑美。”

江夜茴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我謝謝你啊!”

氣氛似乎輕鬆了點。這樣很好,江夜茴不想劍拔弩張的。

她率先放下筷子,擦擦嘴巴,欲言又止。

顧景承在低頭喝湯,明明沒看她,卻像是腦門上長了眼睛,放下湯匙,“說吧。”

看來是有心理準備了?

江夜茴也不兜圈子,語氣溫和,“顧先生,你已經違反補充協議。”

顧景承看著她,眼含鼓勵,“說清楚。”

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

江夜茴眼睛盯著他,嘴角帶笑,“你,婚內出軌了。”

顧景承嘴角輕扯,“證據。”

“餘佳蘊親口說的。”

顧景承靠向椅背,輕描淡寫,“她想碰瓷。”

江夜茴皺眉,“敢吃不敢認?”

“不是我的菜。”

“誰是你的菜?”

顧景承瞥她一眼,拒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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