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讓親衛通傳高嚴的時候,高嚴梳洗完正在休息。╔ ╗聽親衛說父親讓他過去,高嚴嘴角挑了挑,慢條斯理的穿好衣服,又細嚼慢咽的進了朝食,才悠然的踱步出了房門。

傳話的管事在門外急的團團轉,見高嚴出了房門,如釋重負的應了上前,“二少君,郎君讓您過去。”高嚴也沒應他,徑自抬步往高裕房走去,管事松了一口氣,這祖宗終於沒鬧出其他事。

“孽子!”高嚴剛到房,還沒入門,一樣重物就朝他迎面直擊而來,高嚴頭往旁一偏,重物就掠過他的臉頰旁,落到了地上,將泥地砸出了一個淺坑,跟在身後的管事不由打了一個寒噤,要是他沒有跟著二少君一起躲的話,這玩意砸到身上,他不死也沒半條命了。

“老子讓你滾過來,你小子是爬過來的嗎!”高裕原本就在房裡等高嚴等的一肚子氣,還見高嚴然一臉吃飽喝足的悠閒樣進入房的,氣不打一出來,指著兒子鼻子罵道,早忘了之前還打算和這個孽子好好談談的打算。

“走過來的。”高嚴淡淡的吐出了四個字,比起高裕的暴跳如雷,他顯得一派雲淡風輕。╔ ╗

房裡高裕聽到老管家的嚎哭聲,手舉在了半空中,再沒落下,他冷冷瞪著兒子,高嚴毫不示弱的回視高裕,半晌高裕丟下了鞭子,“馬上去給你母親道歉,不然你這輩子就別想去薊州,老子讓你當揚州司馬當到死!”

高嚴聽到高裕的話,終於變了臉色,父子兩人跟鬥雞似地互瞪了半晌,高嚴下跪對高裕磕了頭,轉身就出了房。

老管家一見高嚴一身青衣被高裕抽的破爛,露出的皮膚紫紅腫起,不少地方還破皮,滲出了血跡,這下是真得心疼的快哭出來了,“來人,快叫殤醫!”

“不用了。”高嚴對從小就關心他的老人家,板不下臉,但又不喜歡他碰觸,身體一晃,就避開了老管家雙手,接過親衛遞來的外衣,隨手罩上,也不顧老人家受傷的眼神,大步往婁氏處走去。

“郎君,今天都是元旦,您怎麼能不管不顧就打二少君呢?”老管家也不管主僕之別,小聲的對著高裕抱怨,從高裕父親開始,就是高家管事,這麼多年一直忠心耿耿,老人家又沒子孫,高裕對他也頗為尊重。╔ ╗據說當時的慘嚎聲,讓在場的軍士大半連做了大半個月噩夢,還有不少軍士當場就哭了,可大少君該吃吃、該睡睡,就跟沒事人一樣。相比起來,二少君還仁慈點,都是一刀斃命的。

“還有你說他第一次殺人是幾歲?四歲?五歲?殺的還是他舅舅!”高裕越想越怒,“簡直天生的煞星!”

老管家這次連白眼都懶得翻了,舅舅?您如果真承認這個妻家的話,就不會讓那家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入賤籍的入賤籍,一大家子就活了一個癱在床上、全身不能動彈的老太太了。

先夫人方氏容貌出眾那是絕對的,不然也養不出高嚴這種兒子,性情溫柔大方,嫁入高家後上侍公婆、下善待弟妹,高家沒有不讚她好的,要說方夫人唯一有遺憾的地方,就是方氏是庶出。方氏的父親年過四十,嫡妻依然無孕,就納了一個小妾,小妾入門後肚子倒是爭氣,先生一女、後又有了一子,長女就是方夫人。方夫人的嫡母脾氣不好,方夫人在孃家的時候,受了嫡母不少苦,虧得他父親還念及這是自己唯一的女兒,給她挑了一門好親事——就是高裕。

當時高家還是軍戶,都說好男不當兵,基本上也沒什麼正經官宦人家的閨女肯嫁給高裕,還是方氏的父親看中了高裕的人品,把女兒嫁了過去,高家也不介意方氏庶出的身份,成親後高裕和方氏夫妻也頗為和睦。高裕好色,但基本上都在外面亂來,從不帶回去給娘子添亂,要說這日子能這麼過下去也不錯,可惜好景不長,方氏在生高嚴的時候難產死了。

當時高家因為高太皇太后的關係,有鄭家的提攜,已經漸漸好起來了,方氏的嫡母就動開心思,把自己孃家侄女塞到高裕身邊要給他當填房,對高家人說是好歹是親表妹,讓表妹照顧孩子總比外人好。高裕想想也對,就娶了方氏的表妹三娘。可惜高裕沒想到,方氏的表妹,不是方氏,光是相貌就差了方氏十萬八千裡,個性也其姑母一樣善妒強硬,高裕本來個性就強硬,哪裡能忍受一個女人爬到自己頭上,乾脆一個個的小妾納回家,把妻子丟在後院連房門都不踏入一步。

三娘這樣如何能忍受?三天兩頭大哭大鬧無效後,就恨上了方氏留下的三個孩子,當時高麗華和高囧年紀都大了,方氏不好下手,就專門打起了不受高裕重視的高嚴的主意,尤其是三個孩子中,高嚴長相最酷似方氏,更讓三娘恨上加恨。當時高嚴年小體弱,個性又是天生的陰沉,家裡除了高麗華和老管家外,沒幾個人肯跟他說話,高嚴在她手上頗是吃了一些苦頭。直到後來高嚴把三娘弟弟殺死,這件事才徹底爆發出來。

高裕才知道自己的繼妻然縱容自己的弟弟一個十六歲的大小子打罵自己當時才五歲的兒子。而自己那個兒子,然在忍了三個月後,找準了機會,將他名義上舅舅用一大麻袋糧食砸暈了,舀著從廚房裡順出來的削果皮的小刀,一下下的把他的脖子戳得稀巴爛。等眾人趕到時,高嚴已經把小刀給戳鈍了,當然人也被他戳的不成人樣了!高裕敢肯定,如果不是自己發現得早,再過幾天那臭小子連三娘都能解決了。

高裕當時是又驚又氣,驚得是小兒子然小小年紀,就這麼心狠手辣!氣得是繼妻然敢如此行事!他休了繼妻,又把小兒子丟到了農莊上,還派了一個老酸儒給他唸佛經、儒經,還不給高嚴吃肉,希望能壓壓他的性子。其實高裕對小兒子也不是沒有愧疚,可是這孽子每次都可以讓他把愧疚轉成怒火,改成想抽死他,高裕能有什麼法子?不過這臭小子運氣好倒是好,大冬天的足不出戶,也能揀金娃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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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對於繼妻,以高裕睚眥必報的性子,不會光一個休妻就算了,他動了手腳,方氏嫡母的孃家就在三年內,家破人亡,最後只剩了方氏的嫡母躺在床上苟延殘喘,這還是高裕看在方氏的份上手下留情的結果。方氏的嫡母之所以會攤在床上再也爬不起來,也是高裕把她幾個哥哥、弟弟還有侄子、侄女的人頭整齊的擺在包裝精美的木匣裡,當成她笀禮送去的緣故。老太太看到這“笀禮”後,一聲不吭的暈倒在地,之後就再也沒有起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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