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的時候,賈代善讓人給徐家遞了帖子,只說到時定會準時去徐府拜會。ˋˊ徐家只當是賈赦張氏會帶著賈瑚來,暗忖與張氏彼此熟悉,倒不用怎麼客套,便沒有大肆操辦,一切規格只按著出嫁姑娘回門時的標準來辦。卻不想,隨後張家就得了從張氏哪裡知道的訊息,說是賈代善會親自上門。張侯爺派了府裡的大管事來道歉不迭,徐江當面笑著說沒事,背過人去,狠狠就是一記手拐撞上了徐濤的小腹~都是這小子惹得麻煩!

初二這天終於到了,賈赦張氏送賈代善出門,看到領著賈珠站在那裡的賈政,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張氏低低地冷笑了一聲,冰冷得看了眼賈赦,照舊揚起了笑容跟賈代善送別。賈赦的情緒就直白地多了,時不時瞄幾眼張氏,連多餘的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賈政。

夫妻兩擔心賈瑚,雖則前頭已經交代了許多,昨晚上張氏還給他說了好些關於徐渭的事,這會兒臨要出門了,還抓了過來嘮嘮叨叨又說了好些,還是賈代善不耐煩了,夫妻兩這才無奈地放開手,只是那神情,怎麼看都是怎麼地不放心。

賈代善身為國公爺,是有他自己規制的四匹馬拉的馬車的,本來一家人倒也不必講究那許多,只是賈政一再推說這不合規矩,乃是僭越,怎麼也不肯坐。長輩都是如此,這一來,賈瑚賈珠就更不能去做了。府裡便又多備了一輛雙馬拉的車廂,以供一大二小三個主子使用。

車廂很是寬闊,大概是怕顛簸震著孩子禍事旁的什麼,下面墊了厚厚的毯子,織錦的緞子做面,一腳踩下去,好不綿軟舒適。兩邊車廂窗門則掛著阮煙羅做成的青紗窗簾,細薄通透,又好看又不著陽光,角落裡安置的小香爐裡燻出來淡雅的香味,白煙在空氣中嫋嫋可見,好不可愛。

看得出賈珠對此行很有些雀躍,雖礙著賈政在不敢亂動,可那四處滴溜溜亂轉,暈紅的臉頰,臉上好不掩飾的喜意,卻完全真實暴露了他的心情。賈瑚很懷疑,怕是賈政從沒有跟他說過,今天這一趟,他其實是沾了大房這邊的光吧。

有賈政在,兩孩子是不好亂說話的,賈瑚正中下懷,靠著車廂,微眯著眼兀自想事,那邊賈珠是坐如針氈,好不難受。賈政先頭還沒注意,等行至半途,才恍然車廂裡竟是靜謐的可怕,碌碌的車輪滾動聲,外面下人行人的嘈雜聲,越發襯得車廂裡氣氛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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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政猶豫了一會兒,笑對了賈瑚道:“今兒去徐大人府上,大哥大嫂可有囑咐瑚兒什麼?此行是府裡花了大力氣才得來的機會,你倒是可千萬不要出錯了!大哥嫂子的叮嚀,你可千萬記在心上,不可叫你父母失望。ˋˊ”

他乍然出聲,賈瑚原還有些驚訝,等聽明白了他的話,險些沒有笑出來。府裡花的大力氣?你這是真當我是年幼無知的孩子呢。只微笑了敷衍道:“二叔教誨,侄兒一定記在心上。母親來前就有交代,徐大人乃當世名儒,名動天下,是最難得的良師。侄兒明白,如此人物,定不是一般能夠請來的。怕是祖父二叔都在裡面費了不少力氣吧。侄兒在此多謝二叔,此去必小心行事,絕不叫二叔失望了去!”

一定高帽子戴了下來,饒是賈政臉皮再厚,也忍不住變幻了顏色。這次機會到底是誰在裡面出了大力氣,誰爭取來的,他和賈代善、甚至賈母王氏,都心知肚明!偏賈瑚說他在裡面出力良多~賈政瞬間還以為賈瑚知道了些什麼,不由一驚,抬眼上下打量了一通賈瑚,沒發現有什麼不妥,賈政暗自嗤笑自己疑心太過,一個將將才要滿五歲的孩子能懂什麼,大抵不過是隨口一說,正巧撞上了才對。心稍稍放了下,到底是不高興的,勉強笑笑,道:“你能明白這道理就好。”隨即便閉口不談了,顯然的是心情不大好。

賈瑚暗自冷笑,可不是自找的。明明是佔了大房的便宜,偏還認為他只是個孩子,在他面前裝著怎麼勞苦功高,義正言辭地教訓他。也不看看,自己德行,夠不夠這個資格!

賈珠不明白這一來一往裡的貓膩,只見到父親一再叮囑賈瑚要小心行事,想到出府之前,賈母王氏也是一再告誡,決不能出差錯,便在心裡又把前頭王氏賈母教的溫習了一遍,一次次重複地告訴自己,一定要小心謹慎,絕對要給徐大人留個好印象!

一行車馬來到徐家,徐家早就是中門大開。徐江徐濤站在門口,見馬車停下,便迎了上來給賈代善見禮:“國公爺光臨寒舍,可叫我們蓬蓽生輝。”

賈代善是知道徐江徐濤的,京裡少有的年輕俊彥,於文章上或許稍遜了林如海,可這家裡的背景關係,卻是比林如海強了何止三倍?徐渭兩個字在朝裡的分量,可是不小呢。也不託大,直仰頭爽朗笑道:“可是我這老頭子叨擾了才對。說來也是我冒昧,聽說是徐大人府上,實在是對這大文儒宅邸好奇地慌,便硬是搶了老大的差使兀自過來了,小徐大人可不要見怪啊。”倒是坦率直白。

“哪裡哪裡,國公爺太客氣了!”徐江客氣地笑著,“國公爺是什麼人物,我小時可就如雷貫耳了,只恨自己生不逢時,不能親眼目睹國公爺征戰四方,大敗敵軍,真乃人生憾事!”

年輕時跟著榮國公寧國公征戰沙場,立下無數軍功是賈代善一生最得意歡喜的事,單從往日在家裡說到,那麼努力在小輩面前擺出威嚴態勢的人,彼時也忍不住要多嘮叨幾句便足可見一斑。ˋˊ賈瑚暗想,這怕是那軍營裡快意恩仇,他又是猛將,眾人誇耀,榮耀之極,比之京裡爾虞我詐的深水罈子要輕鬆愉悅的多,才叫賈代善如此這般的念念不忘。

這小徐大人可是把賈代善的喜好打聽地清楚,這番話,可不是搔到了賈代善癢處?

果然,賈代善看著徐江的眼神就親切了許多,大笑道:“老了老了,當年的事,我都記不大清了。”又問,“小徐大人也喜歡武藝?”

徐江含蓄微笑點頭:“可不是喜歡。小時不自量力,還曾戲言有朝一日要成為大將軍為國效力呢。到底身子骨不爭氣,便是有心也是難以願望成真啊,真乃人生一憾事。。”

賈代善便道:“為國效力,分什麼文武。看著武官一道痛快淋漓,裡面也麻煩著呢。如今天下承平,要用到的,可不還是文人。小徐大人家學淵源,才華過人,可是國之棟樑啊。”

徐江忙擺手道:“國公爺過譽了,我可當不得這贊。倒是貴婿林舍人,那才真真是國之棟樑,才學橫溢,我比之他,可是差得遠了!”

選中林如海做自己女婿也是賈代善得意歡喜的事,徐江這般誇讚,賈代善看著他便越來越歡喜,再看他身後的徐濤,雖不怎麼言語,卻也大方得體,進退合宜,心下只恨不得這兩個是自己兒子才好,那也便不用他為著府裡的將來操心了。

徐江轉過頭,笑著跟賈政打招呼:“好久不見賈二爺了,前日大禍聚在一起都還在問呢,二爺這些日子都忙些什麼,怎麼都不見出來。”

賈政笑笑:“也沒什麼,不過是在家裡看些書罷了。”

徐江便誇了一句:“二爺果然是愛書之人!”

徐濤卻是不耐煩他們這些虛偽的來來往往,眼神在賈瑚賈珠兩個孩子身上溜了一圈,重點就放在了賈瑚身上。細細看他的眉、他的眼、他站在那裡溫和卻又大方的氣度,越看便覺得越像張氏,那精緻可愛的模樣,怎麼看怎麼喜歡。乘著人不注意趕緊拉了拉還是客套的徐江。ˋˊ

帝王多疑,今上又胸有丘壑,這份多疑只會更加深刻。

可身在官場,誰敢說自己就能一直不犯錯?爬的越高,就越遭人嫉恨。徐渭很清楚徐家底蘊不深,全仰賴自己撐著,要想讓徐家百年傳承,那他就決不能犯任何錯!於是徐渭推了皇帝要賞給他的實缺,卻並沒有推拒皇帝的召見問計——臣子手中實權過大,便是他不願意結黨,自然也有人在身後追隨,可文人就沒有那麼多顧慮,便是名頭再響,亦不過書生而已。隨時接受皇帝召見,顯示皇帝對他的恩寵,叫人知道,哪怕他如今只是閒職的大學士,真要在皇帝面前說些什麼,卻也容易,叫人誰也不敢真忽視了他去!

果然,這之後,徐渭的日子過得很好。他在士林中的名聲越來越響,人人都稱他一聲大儒,可皇帝卻從不會為此疑心他,誰叫他是天下皆知的淡泊名利之人?他的三個兒子也因此受益,在同窗中名聲人緣極好,身處官場,大家也都樂意給個面子。長子不過而立,卻已經是一方知州,手握權柄——這是皇帝看在他的面子,在施恩啊~可以想見,後面只要他不行差踏錯,一樣牢守本分,盡心未今上辦事,徐江徐濤、甚至他的幾個庶子的前程,也定不會差了的。

對現在的日子,徐渭很滿意!他很不想改變。

可就像三子徐濤說的,張家對徐家可謂是恩重如山,當年若不是張老侯爺拉他一把,將他引見給了今上,今天,未必就有他今天的舒服日子。不止如此,張老侯爺更多次提點提拔徐渭,視他為心腹至交,張老太太張大爺與徐夫人徐家長子徐浩也是交情深厚,張家從不曾開口求人,這麼多年,不過也就開了這次口,難道,他就這麼把人給拒之門外?

徐渭的文人風骨讓他做不出這事來。哪怕這樣一來,徐家可能跟賈家沾上關係,讓徐家落個結交勳貴的臭名聲,徐渭也不敢直白地告訴張家人,他不樂意收這個徒弟!他只能說,要先看看人。

心底裡,徐渭對張氏也是同情,當年多好的一個孩子,結果就嫁進了賈家這麼個虎狼窩裡,老張一走,留下了張氏幾個兄妹勢單力薄的,賈家登時就變了個臉,叫張氏受了好些委屈!他們這些跟張老侯爺親近的,心裡看著,可都是記著呢。ˋˊ

徐渭想起張老侯爺,想起張氏,再多的不滿也只能壓了下去,就連賈代善說要上門也忍住了脾氣。

總歸,先看看賈瑚的資質吧。就當,是看在他外祖父的面上!

“徐大人~”

“賈國公!”

賈代善徐渭見面,俱都十分熱情,徐渭在門口迎著賈代善往屋裡上首一齊坐下,笑道:“本只是想要見見孩子,卻不想勞動了國公爺辛苦,倒是叫我忐忑了好些日子。”

“這也是我自己冒昧。”賈代善滿面慈愛笑道,“你也知道,到了我這把年紀,最關心的也就是幾個孫子了,也知道這來的莽撞,可不是惦記著這兩小子?”手一指賈瑚賈珠,“這兩孩子都是孝順懂事的,我也疼得緊。不是聽說來府上,我尋思著,也是許久不見徐大人你了,乾脆也莽撞地上門了。徐大人可別見怪啊~”

徐渭眼一瞪,故作了不滿道:“瞧國公爺說的,您能來我是求都求不來呢!”

賈政領著兩個孩子上前,深深一揖:“小子賈政見過徐大人!”

賈瑚賈珠則是行了個大禮:“賈瑚(賈珠)見過徐大人!”

徐渭忙忙叫起:“快起來快起來~”招呼兩個孩子到身邊,一個一個仔細地上下看了一遍,笑看著賈代善,好不羨慕:“國公爺可是好福氣啊,二爺風姿挺拔,孫子還一個賽一個的好模樣,精緻可愛,當真是羨煞旁人啊。”

賈代善只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賈政一眼,道:“你別給我面子,這小子還差得遠呢,哪比得你三個兒子,個個龍章鳳姿,年少俊彥。他啊,也就這臭皮囊還看得過眼了!”

徐渭只看著他,說他:“瞧你這說的,滿京裡,誰不知道你家二爺最喜歡讀書,刻苦用功又孝順,就這樣你還不滿意,可是人心不足了!”

徐江也跟著笑道:“父親不知道,二爺是人所皆知的好讀書呢,好些日子我們不見他,一問才知道,是在家讀書呢。”

徐渭看著賈政的眼神便越發溫和:“好好好,知道努力上進,有心,好啊!”又說賈代善,“就這樣的好兒子你還挑刺,那要什麼樣十全十美的人物才能得你個好?!”也不等賈代善回答,叫過賈政問了些他最近讀得書,又提了些問題出來,賈政對答如流,完全找不出半死錯來。徐渭愈發的和善,點頭讚道:“可見是下了苦功夫的。”

賈政眼中快速閃過一絲喜色,賈代善也壓住了喜意,道:“你太誇獎他了,他還差得遠呢。”

徐渭沒有接下去,只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坐著的兩個孩子身上,看著賈珠,笑問:“這就是珠哥兒吧,瞧著高額廓耳,國公爺,可是有你的模樣。”

這卻是真的,賈珠繼承著父母的好相貌,眼睛修眉跟王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可這高高的額頭和圓潤大耳,卻是繼承著賈代善,這也是賈代善特別疼愛賈珠的原因之一。

不過賈代善嘴裡還是要說幾句:“孩子還小,哪能看出什麼,這眉眼啊,倒是像她母親多,太精細了。我倒是希望他大些了,長得英武些好。”

賈政顫一下眼睫,無意識地攪了攪衣角,賈瑚則是眉頭一挑,若論精緻,他這個肖母的五官不是更加英武?難道,他其實是不喜歡他這長相的?

徐渭看過兩個孩子,賈瑚不愧是張氏的孩子,小小年紀,已經能看出未來會是何等的美男子,修眉高鼻,眼睛是那上挑的鳳眼,雖然年紀小臉還有些圓潤,可那亮晶晶水汪汪的眼神,如雪般白嫩的膚色,換件衣服,活脫的一個小張氏,何止一個精緻可以概括的。真一比較,賈珠更有男孩子模樣,卻是遠不如賈瑚精緻漂亮。可偏那氣勢卻又掉了個,男孩子氣的一身軟弱,漂亮的反而大氣沉穩。

好在賈瑚氣勢夠足,總不會叫人錯認了他的性別去。

人老了,就喜歡精緻漂亮的孩子,尤其還是故友之血脈,徐渭看著兩個孩子,反駁道:“精細哪裡不好,你也不看看你那女婿林如海,那模樣不好?操得忒多心,我看啊,這兩孩子就很好。瞧這模樣,將來不定能迷死多少大家閨秀呢!”

“那敢情好,倒省了我操心他們將來的媳婦去!”賈代善大笑起來。只是徐渭看得分明,賈政和賈代善的眼神分明都集中在賈珠身上,倒虧得賈瑚忍得住,照樣若無其事地笑著。

這才多大的孩子,竟就知道收斂著自己的情緒了。徐渭心底嘆過一回,倒是對賈瑚更多了幾分好感。

今天的主題畢竟是收徒,眾人笑過一陣,徐渭徐江各送了見面禮,便是徐渭的收徒考試了。

徐渭也不出題,只拉著兩個孩子問,先就是奇怪問賈瑚:“怎麼今兒不見你父親來?”

賈瑚也不管賈代善賈政的眼神示意,站起身只沉著笑道:“父親往日便說,祖父是我們府裡的主心骨定海神針,不論什麼事,只要到了祖父手裡,就沒有出過錯的。今日祖父一片慈心親自帶我們出門,父親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雖然也想來拜見徐大人,只是府裡瑣事纏身,只能日後再來給大人請罪,失禮之處,還請大人千萬不要見怪!”

說得卻是井井有條,入情入理,既點出了賈赦這是敬重相信賈代善,又說了實在是瑣事繁多脫不開身,末了還賠了不是,徐渭心裡猶疑著,這到底是先頭來之前就有人教賈瑚的,還是全部都是賈瑚自己想的。要真是他自己想得……

“你父親也是客氣,脫不開身就脫不開身,以後再見就是,有什麼大不了的!”徐渭語調一轉,又誇道,“你父這般敬重長輩,其心可嘉啊!瑚哥兒可得多多學著。”

賈瑚微微躬身,應是:“百善孝為先,父親當日教我讀書,首先便說了這孝順二字。長者為尊,生養之恩,教養之德,斷不敢忘!”

徐渭可是驚喜了:“你小小年紀,還懂這些?”

賈瑚很有些處變不驚地意味,神色絲毫不變,依舊沉穩答道:“父親曾教過《孝經》,我不過也就是有個粗略的印象罷了。”

徐渭便問賈珠:“可是也學過了?”賈珠忙起身應是,徐渭點頭微笑,對賈代善道,“府裡教得好啊!”賈代善捊了鬍子,微笑。

徐渭想了想,問賈瑚:“我聽說你父親並不喜歡讀書,怎麼你就一心求學?”

賈瑚眨眨眼睛,卻是奇怪道:“為什麼一心求學?自是我喜歡讀書!這與父親有什麼關聯?”

徐渭愣了一下,徐濤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賈代善忙喝道:“瑚哥兒,你怎麼跟長者說話的!”

賈瑚忙要給徐渭賠不是,徐渭卻忽然大笑了起來:“說得好,說得好!可是我著象了,問了不該問的問題。你讀書自然是喜歡讀,與你父親確實是沒什麼關係的!”深深看了眼賈瑚,又問賈珠,“那你可喜歡讀書?”

賈珠也微躬了身子道:“讀書可明理、增廣見聞,我很喜歡讀書。”

徐渭微微頷首,又問賈瑚:“我聽說你父喜歡書畫玩物?這可不是什麼好愛好。你讀書也該有段時間了,可曾勸諫過你父親?雖說孝字‘無違’在先,可是非之道,你可要清楚!”

賈代善聽著臉上火辣辣的,只覺賈瑚這次拜師可是機會渺茫了,虧得自己來了,要是賈赦來,還不把榮國府的臉面全丟光了?!這個逆子,瞧這名聲臭的!讓他丟盡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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