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愛？
大神沒去哪, 王曦勁就是去拍電影了。上次和凌夏撒了謊要拍電影，他才想起來這麼不務正業的演員可能不是很好交代。
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交代。
秦緯就欣喜若狂了。謝天謝地, 自從任職王曦勁的經紀人, 他的手機號就一直在換，就是為了躲避四面八方來詢問王曦勁的人。
這在任何從前、不，任何一個經紀人身上都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哪個經紀人不是二十四小時開機就怕錯過什麼大機會的？
而他現在當然也心痛那些錯過的大機會，但是沒聽見的錯過總好過被某人親口拒絕、把機會往外推的痛心疾首。
在王曦勁同意接戲以後, 秦緯充分發揮了他作為經紀人的高素質, 火速聯絡了好幾個劇組, 迅速拿了好幾個劇本，王曦勁隨便翻翻, 拎出了幾個有點意思的劇本。
秦緯一看就沉默了。好嘛，全是無比沉悶的文藝片, 還是最文藝最高深的那一種，不是精神分裂就是交流障礙的那種非常有深度的人格。
在秦緯控訴的眼神下，王曦勁善心大發地就留下了一個。
秦緯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總好過少爺一部都不接。乏味地翻翻，唔, 王大導演的，依然是高配劇組, 演員很棒、編劇很棒、攝影很棒、導演很棒，就是一看就不符合當下審美和市場。
以及王大導演拍什麼撲什麼的“好口碑”。
經紀人強烈懷疑少爺是因為導演和他五百年前是一家才選的這家。
好說歹說才勸了少爺再來一部商業片。在對方答應後歡天喜地把劇本都奉上讓他隨便挑。
王曦勁愉悅地挑著劇本，決定不要告訴他本來自己就有拍一部商業片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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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了上次的經驗，經紀人都會對送上來的劇本仔細篩選, 到了王曦勁這裡的劇本、尤其是商業片都是一看就會紅的那種。
王曦勁就閉著眼睛選了一部。
然後進了文藝片劇組。
進去後大夥都投來異樣的眼光。眼裡有很多內容。
王曦勁會在意嗎？當然不。
他很淡定地佔了一塊地方淡定地開始看劇本，還沒看呢。
導演目光深沉。沒人知道他的意見。他是深沉的有內涵的導演。
他當然不滿了，卻不是針對。他向來是個有原則的人，比如幾十年如一日地拍著不討喜的文藝片，就算這些文藝片總是讓他拍得苦兮兮的，就算他被冠上了票房毒藥的名號他也要堅持，誰讓他對這些有內涵的電影愛得深沉呢？
但是這次他妥協了，他居然把男主讓出來，為此拒絕了他一直都用得很順手的演員。
想到就堵心。
男主的人選有很多，他大小也是拿過很多獎項的導演，要是願意為了市場做一些妥協，還是有些人願意投資的。就是都有條件，比如要塞自己小情人的投資商、比如要捧自家藝人的娛樂公司、比如要鍍金的演員……
最後導演選擇了這個。只有這個才像是要演戲的。
就算是妥協，他也想要一個認真點的。
不過……看他那對劇本一無所知的樣子，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
王曦勁慢慢翻著劇本，由最初的漫不經心到後來的專注。這個劇本的主角和教主有相似也有不似。相似的是，二人都是相當冷漠無情，冷血殘暴，不同的是二者的原因。一個是天生的，一個是後天的。
這本的主角，戴名，從小便患了情感缺失症狀，表現為無心無情，不喜不悲。因為極度的冷靜和客觀，劇本了揭示了各種人性的善惡美醜。在他的人生裡，有各種人在他的生命畫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歌頌了親情、友情、愛情的真善美。
短短兩個半小時卻揭露了這麼多內容，刻畫也相當地有深度，直指人心。看完以後，便是王曦勁也沉默了。上次只是粗略一看，翻看的是題材的新穎和主角的塑造，但是這次仔仔細細看來，卻被這個故事震撼了一會。
閉上眼睛，假如他是戴名……
“我是戴名，我生在一個富貴之家，人人都說我過得很幸福。”在所有人看來，戴名的確是非常幸福，他有著俊帥的外表，他有恩愛和諧的原生家庭，父母關心他，他有花不完的錢，他的智商高達一百六。
如果就是這樣，看起來像個偶像劇。
可他不是，他是一個異類。
他沒有心。
戴名不懂喜怒哀樂。他的臉上永遠都是面無表情，當然後來他學會了笑學會了擺出難過的表情，他學會了很多人該有的面部表情，也背下了每個表情該要運用的場景。他還知道怎麼樣在非常需要的時候流下一兩滴淚水，比如他奶奶死去的時候。
這是他在經歷過各種歧視和偏見之後才學會的。雖然他覺得因為自己沒有擺出合適的表情，就招來這些人異樣的眼光很無語，但是依然照著做了。
為了效率。
這大概是他在乎的一點點事情。
他時常不知道自己活著做什麼。他也就學著普通人的既定軌跡，讀書上學考試工作結婚生子。
為了這些目標他就選擇最快捷的方式，並且為了阻擋不必要的麻煩，他就學會了上面的應對方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正常人。
但是總還是會被發現，例如為了他的病情傾家蕩產的父母，在一次求醫路上死去後，他卻依然淡定地吃飯；例如在名為朋友的人在飛黃騰達或者破產後，都是一個態度；也例如他的女朋友的一些小心思……
不熟悉的人認為他年輕有才、面面俱到，熟悉他的人都在說他冷漠冷血。偶爾那麼幾個親人朋友戀人，知道他的病情，卻也因為各種原因相繼離開了他。
影片拍攝出人意料地順利。而王曦勁也發現，自己總是很快就能入戲。這是天賦。
或許也是缺點。
就像距離的戴名，因為無情，所以不被情緒干擾，做出最理智的決定；也因為無情，所以活得毫無趣味。
不過大夥都喜聞樂見。沒什麼比一個演員容易入戲並且全身投入更加令人驚喜的事情了。
預計四個月的拍攝週期，竟然只花了一個月就到了影片的一半。
王曦勁出神地看著車外的景色，各種建築和花草在他眼裡飛速劃過，就像他腦海裡的劇情。最後定格在一幕。
“你愛不愛我？”女主角對戴名說。
那時的戴名經歷了失去父母、友情背叛之後，在父母生前為他聯絡的醫生的治療下，已經懂得了一些感情。
他猶豫著，疑惑著：愛，還是不愛？難以出口。
“你愛不愛我？”女主角又問。眼裡已經有了絕望。她迫於無奈，將要去嫁給另一個所謂良人。只要這個最愛的男人答應一句
戴名看著她藏著星光一樣的眼睛。嘴唇動了動，還是說不出來。
他當然是演得很好的。
可是大概是這劇情有毒，這句臺詞和魔咒一樣地反覆在腦海裡迴盪——
“你愛不愛我？”
愛不愛？什麼是愛？
說實話王曦勁百思不得其解，編劇的意思是愛的。
想了下他自己演的那種感覺，似乎是依賴，時不時想要和她說話，想到她會想要笑，會替她做一些自己可能不喜歡的事情並且樂在其中……
這些都是愛？
他和女主對戲的時候都是參照唯一的女性朋友、凌夏同志演的，他演得就是這種感覺。
自己還總覺得沒演對，愛人是這種感覺？常常被很多人困擾的愛情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嗎？
可是編劇和導演都是這麼說的。
這就不對了，難道他對凌夏也……？
愛？？
愛？
愛的吧。
也許是的。
凌夏好不容易說服了幾個手機商給她安裝這個快訊，這事情前所未有的難。這些不識貨的手機商都想要名氣更大的騰通，而不要這個從各方面來說都更加節約的快訊。
焦慮的時候就接到了某人的留言：
你覺得愛情是怎麼樣的？
凌夏好笑，本來不想理他。後來想到他肯定會無休止地一直纏著她問。就從網上複製了一段下來發過去。
而他竟然還很認真的探討。【王：我感覺沒有那種黏黏糊糊的勁。】
凌夏看了下，她貼的是類似於“恨不得每時每刻都想黏在他身上”之類的熱戀期表現。
於是就換了個戀愛初期的，還選了男生版：“會忍不住寵她疼她給她買東西做任何事”。
【王：這個比較像。】
凌夏：我好像知道了什麼。【凌：恭喜你，戀愛了。】
作者有話要說： 劇中女主：你愛不愛我？
王：不愛，我家女主在劇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