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店主
34
鄧易蹲下來, 拿起這家的扇子，是手工竹扇, 編織的手藝繁複, 看起來要花費不少時間。他抬頭，震驚地對店主說：“這種是純手工的吧？”
店主也蹲下來，捧著扇子慢慢轉著，看著這扇子像在看自家可愛的弟妹, “可不是, 我奶奶編的, 以前在十裡八鄉也是一把好手。可惜現在都是機器生產，什麼樣的做工沒有？而且雖然我奶奶的手藝不錯, 可是這裡有會編織的老人家也不少。不算出彩。”
鄧易放下心裡的嘆息。
店主說：“是不是覺得五塊一兩把真挺便宜的？可是有什麼辦法，再好看也是個扇子, 沒事扇風用，要那麼貴幹嘛？”
鄧易說：“不一定！你這種純手工的，很多有錢人都愛這種藝術，一百賣不了，幾十還是可以的。再不也是十塊。”
店主撇撇嘴, “我上哪找這些有錢人去？”
陳香瑩圍觀很久，她年紀大一些, 對這些精緻的工藝品很感興趣，忙說：“來咱們網站啊！我們是做網站的，可以幫你發廣告宣傳！”
店主猶豫，很快拒絕：“不不不不。多謝, 不用。”
鄧易不懂：“為什麼？我們宣傳以後可以賣好多？我們網站會有很多顧客，到時一定會有人看上的。我們市場很大……”
凌夏笑眯眯地看著他們拉業務。也不幫忙。
陳香瑩畢竟是做了一陣子宣傳，對人性有一定的瞭解。“放心，不要錢！”
店主驚喜地抬頭：“不要錢？好好好！”
準備了一肚子專業術語的鄧易：……
回去的時候鄧易還是不大高興，他一個市場部的居然比不過一個做宣傳的阿姨！這讓他深刻地懷疑自己的專業素質。
凌夏憋笑：“別傷心，你就是和高階人□□流多了，不懂勞動群眾的思想。”
鄧易一想也是這麼回事，他從來都和有一定規模的商戶談判，可是那一套拿來和這些小攤檔店主交流……總感覺不對。
凌夏順便也提醒其他人：“其實你們都應該注意到這個問題，不出意外的話，咱們以後可是專門和這些收入不是很高的人打交道，不論賣家還是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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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梅點頭：“沒錯，我們應該去瞭解瞭解這些人的心理。”
凌夏給她點了個贊。
一週後這些下屬的能力再次重新整理了凌夏是認知，遞上來的招商計劃非常有前瞻性和針對性！尤其是這廣告宣傳語！
她差點以為有有人重生了！
幾天後，有些網民照例上網衝浪時，就看見幾個大大的廣告，心裡鄙視，什麼？開店不要錢？什麼？賣廣告不要錢？店鋪不要錢？免費宣傳找顧客不用任何代價？？？
吹牛也不是這麼吹的！
他就是開店的人！租金有多貴？顧客有多難找？每次看著廣告有多心癢癢最後兜裡沒錢作罷？
站著說話不腰疼！
這些人很憤怒，決定點進去打臉！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一個網站的介紹。
然後一看停不下來。
看完後猶豫了，好像……挺有道理？
反正也不要錢，試試？
試試就試試，當下就掏出相關證件，反正證件也不多，跟著操作指南點了幾下，很快就完成了登記。
等等？這就可以了？
驚奇地看著這賣家後臺，還有放商品介紹的地方。
對著那和扣扣一樣的後臺介面看了又看，以後這裡會有很多顧客來問？
想想就心癢癢，不再猶豫地放上了介紹。少了個圖？簡單！網站有提供相關的人員！漂亮的模特也有！
盯著那幾個模特多看了兩眼，真好看，而且不是電視上那種很有距離感的明星，就是、就是單純的很好看！
暗歎自己不是賣女裝的，只好找了別的。
真是太周到了！
這個網站不錯！叫上隔壁店鋪的老李也來看看！
如果說這些人還只是看到新鮮東西的欣喜，緊緊盯著後臺的凌夏和市場部的人就是狂喜了！他們看著後臺的表示注冊人數的那條線，看它從一開始的平緩到後來越來越陡，到後來幾乎是拉成一條豎線！
直線上升！
有年紀大的捂住了心跳，太快了太快了受不了！
果然是網際網路時代！比他們一家家地上門去談判要快！
誰也沒心情吃飯，就看著那數字不斷地跳動，到了下午五點要下班也不肯動。還是凌夏這個老闆催他們快下班回去吃飯才戀戀不捨地回去。
臨走前看了下數字，短短一天，前來註冊的人就達到了八千家！
這是什麼概念！
這意味著，即使在熱度過後後面的漲幅會慢下來，但是三個月內漲到五十萬是不怕了！
鄧易在腦子飛快計算著，如果、如果平均每家有一塊錢純利潤給他們網站，那麼三個月後他們不就是有五十萬一天！一個月就有一千五百萬！
這是純利潤啊啊啊啊！！！！
凌夏也很意外，她只知道那個口號很好，沒想到效果這麼好！果然人們對“免費”是沒有任何抵抗力的！
不再猶豫，拉著幾個下屬就去慶功去！
在飯桌上，周毅拉著她無比激動：“凌總凌總，咱們公司以後要賺大發了！果然跟著你沒錯，有肉吃！”
在上次之後就一直提著心，害怕公司辦不下去，可事實上呢！不僅辦下去了！眼看也要成功了！他今天接待處理了多少宗前來要各種服務的，最清楚不過了！
就算後期沒有盈利，今天的這些來找他要美工攝影的，都足夠賺一波！
凌夏一臉淡定，謙虛地說：“哪裡哪裡，都是大家很努力。”
一邊告誡他們要淡定淡定，不能驕傲要好好幹。非常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下屬們都很崇拜，凌總心態真好真有魄力，哪裡像他們，高興得嘴角收不住，活像中了彩票的暴發戶。
凌夏就和沒事人似的，彷彿這真的只是一個用於聯絡感情的飯局，流程走完就讓他們回去了。
周毅感慨道：“江山代有才有人出，凌總年紀不大，卻比我們心態都好。”
江梅但笑不語。
“心態好”的凌夏高興得要轉圈圈，開啟手機卻糾結了，這種喜事要找誰呢？瓊芝？不行不行，她媽媽就是買家之一，有一部分錢也是從她媽媽那裡賺的，而且這麼久沒聯絡，大晚上突然打過去報喜總覺得不合適。
寧柔？想到她家的霸總？嗯哼，算了吧。
最後開啟扣扣，戳了那個話嘮王。
【凌：在嗎在嗎？】
沒回覆，凌夏撇撇嘴，該你在你不在。
不過……她只是要傾吐，在不在不妨礙她說話。於是很愉快地打字。【凌：我和你說我今天賺大發了！！……】
巴拉巴拉地說了一大堆，過了半小時心情終於平復了。凌夏看著記錄裡全是自己的大段大段對話，毫無騷擾對方和炫富的內疚感，嗯哼！損友嘛~~~
聊到這個網友就順便想到另一個，就戳了【凌：大神，你能不能繼續幫忙最佳化一下網站？】
被她惦記的王曦勁在片場演著夜戲。
雄霸天下是一個武俠片，故事的開場始於教主蕭峰的殘忍暗殺，一群正道武俠才發現這位魔教教主在謀劃著驚天陰謀，他竟然喪心病狂地想要將這武林的所有人統統殺盡。武林陷入了恐慌之中，誰也不知道教主的陰謀什麼時候能成。
在這危急時刻，男主方子越和女主秦雪挺身而出，代表正道去阻止這場陰謀。
他們選擇接近蕭峰大魔頭，在這過程中自然經歷了一系列磨難，尤其在正面對上蕭峰後更是無比兇險。但自古邪不壓正，何子越和秦雪得到了很多人的幫助，同時兩人在互訴衷腸後心意相通，武學有了很大的提升。在他們的不懈努力下，在懸崖邊進行了一場激烈的對戰之後，他們終於將蕭峰逼到了絕境。
何子越說：“在下一直想問，你問什麼要滅世？”若說為錢為命為仇都情有可原，可是滅了這世道於教主何用？
蕭峰聞言，眼中是看不懂的情緒：“呵！為什麼？觸目所見俱是醜惡人心，我如何見的？與其與這等汙濁共存、不如就此滅亡！”
何子越沉默，想到了對方的經歷。說來，教主的命運著實多舛。
蕭峰想到埋藏在記憶深處的陰暗角落，那些掙扎和嘶吼，眼睛裡緩緩留下一滴晶瑩的眼淚，“你不懂、你不懂。這世道，這世道呵……何其殘忍汙穢啊！”
最後幾個字他是吼出來的，何子越本來見他渾身是傷就很是不忍，就見這樣大吼之後，一個翻身，就落入了後面無盡的深淵中。
“別！”
後面的戲和王曦勁沒什麼關係了。秦緯滿是讚賞：好！演得太好了！
忙上去扶著祖宗回來。
王曦勁卻一直沉默著。秦緯習慣了他多變的面孔，也不敢多問。直接送了他回去。
他還沉浸在那場戲裡，心裡不自覺地認同那位教主所說：是啊！這種無聊的世道、這樣骯髒的人心，真叫人想要——
毀滅。
“嘀嘀嘀！”
是自動登陸的扣扣在響動。王曦勁才發現自己下意識開了電腦。
不想理會。
那聲音卻很執著，“嘀嘀嘀！”
王曦勁煩燥，一看被上百條的訊息嚇到了。他通訊錄不會有很多人，也經常上線，所以最多不會超過五條。這一百條？？？哪裡來的？點開一看，全是來自同一個人。
【凌：在嗎在嗎？】
【凌：我今天賺大發了！】
【凌：發大財了我和你說！】
【凌：真的不騙你！】
……
資訊很短就一條，一條接一條地刷，還經常重複一個意思。可見發言人有多激動。王曦勁沉默。額角跳了跳。
但是騰通系統直接給他往下。於是他被迫看完了全部。
一百條簡短又羅嗦的資訊看下來，王曦勁已經沒了什麼負面情緒。
滅什麼世！先把這傻女人欺負夠了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 王曦勁：哪個傻逼編劇寫的名字？蕭峰？小峰？女主怎麼不叫小紅小玲呢？
小凌（玲）：你對我的姓有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