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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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夏覺得很不對勁, 不只是她，鄧易周毅都覺得非常不對。騰通的宣傳聲勢浩大, 鋪天蓋地都在宣傳“扣幣買商品”, 這麼宣傳倒是沒錯，錯的是他們太過熱情和積極。
在凌夏的計劃裡，騰通的地位就是未來的支付寶，僅僅是一個用於結算的方式, 所以兩家在簽約的時候, 他們這邊才是佔大頭, 騰通得到的只是很少一部分。
如果是個小公司，那麼對這個合作很認真很重視是很正常飯, 但是騰通是誰？在這個年代，就是網路的大咖。
且不說他的全民普及度, 所有網民都會有一個扣扣；騰通的業務分佈也非常廣泛，上到遊戲音樂，下到他們自己的空間和即時通訊作用，在這個網上娛樂活動非常匱乏的年代，基本開電腦是一定要開扣扣的。
現在的人們上網, 就是看電影、看小說、聽歌看新聞、逛論壇或者部落格，還有一部分喜歡打遊戲, 除了這些就是上扣扣和陌生人或者熟悉的人聊天。
別的都是幾家各站鰲頭，使用者群體都不一樣，只有騰通，他們涵蓋了所有的網民, 不論是看電影的、打遊戲的、看小說的、還是刷論壇的，都一定會有扣扣。
就是不上網的人，他們可能不知道時下流行和遊戲和論壇，但他們一定知道扣扣。
可想而知這種全民性的軟體有多盈利。
凌夏他們不認為，這樣的大公司，有必要對他們的這個合作這麼重視。記得當時簽約時候，對方也沒有很重視，只派了地區的經理就來了。
但是看看現在的宣傳趨勢。真的不對。
鄧易緊鎖眉頭：“所以……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凌夏習慣從數學的邏輯去推理：“他們的態度是從我們合作之後慢慢轉變的。這當中有什麼事情改變了他們的看法嗎？”
周彩臉色一變。凌夏看去：“你有什麼發現？”
周彩為人自卑羞澀，在這些從王氏大公司出來的前輩面前自覺低人一等，在這種會議總是能不說就不說。
但是這時她一臉慎重地開口了：“我記得，第一次和他們對接賬單的時候，對方的態度就突然變了，我記得當時和我交流的人還說了句‘這麼多’！不過後來就沒再說過，我也就沒和你們說。”
凌夏臉色一變。
江梅也旁聽了，多年的hr經歷讓她對人性知道的多，“會不會是……想要取代我們？”
凌夏沉默。
周毅緩緩地說：“很有可能。”
周彩急紅了眼：“都怪我，我怎麼沒及時說。”
凌夏說：“沒關係，誰也想不到我們能夠賺這麼多，外人第一次見到我們的賬單都會是這個反應。”
就說她前幾天還被叫去調查了，就因為盈利太高太出乎人們意料。
只不過學校老師的反映是對她進行調查處分，而同行……就想要分一杯羹了。
不是分一杯，恐怕是要——搶飯碗。
這是到了危急時刻，想想都知道，他們才成立，論錢才論人脈都無法和騰通這種龐然大物比。
陳雪瑩急了：“那可怎麼辦？”
凌夏意識到這情況不容樂觀之後反而冷靜了，此時非常感謝某個高數教授對她耳提面命說：“急什麼急！一急了就亂，亂了就不可能想得到思路了！”
那時候她剛上大學，高數的題目又多又難，她總覺得時間不夠，看到題目就開始慌慌張張地要做。被教授這麼說了幾次後，慢慢培養了一種寶貴的品質。
臨危不亂。
越到緊急的時刻越是不能自亂陣腳。冷靜冷靜！
“不要急躁。我們來猜猜，他們的下一步動作是什麼。”
陳雪瑩被她鎮定的樣子感染，這個問題反而是她能夠答出來：“他們現在大幅宣傳，卻只說‘扣幣買東西’，沒說要買哪家的、去哪裡買的，下一步就要和廣大受眾推出他們家的商城，他們故意做的這種‘扣幣買東西’文案，卻不說明白，就是在玩文字遊戲！”
鄧易懊悔不已：“是的，其實我早該發現的，這個月他們聲勢浩大地做宣傳，但是群裡的人數上漲卻不對，起碼不和他們這種宣傳架勢不匹配。我卻被大幅的上漲迷了眼睛。”身為市場部的人，時刻盯著資料，卻沒想到這一層。
凌夏淡淡地說：“不用自責。你們都不用自責，現在說這些沒有用。我們商城是新概念，猜測不到正常的上漲量很正常。”
“既然猜到了他們下一步的做法，我們來看看有什麼應對方法吧。”
周毅低落地說：“可能很困難。我們有的對方都有，客戶群？他們的客戶更加廣泛。賣的商品？他們也可以有。”
會議室都靜了，是的，在大資本面前，他們實在太過弱小。他們沒有的別人都有；他們有的那一點點，都顯得很微不足道。有錢能使鬼推磨，資本能夠解決這世界上的大部分問題。
騰通的反應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快。
這天醒來，扣扣上一個線上商城橫空出世，騰通也非常看重這一塊，將它擺在了空間裡第一欄。
凌夏沉著臉進去看，精美的網站頁面鋪滿各種商品，上面明碼標價了價格，就和他們在商場看到的一樣。比起他們零零散散的群要正規得多。
群裡的人都是玩扣扣的人，見到了空間裡多了這個商城，對比了價格都差不多，就果斷退了群。
對比不知道哪裡來的小公司，他們更願意相信網路大咖騰通，既然兩家都可以買，當然是騰通好。
周毅卻是最激動的那個，紅著眼打電話去和他們交接的那個潘經理。攔都攔不住。
潘經理在大公司裡做到了片區經理位置，深諳厚黑學。心黑臉厚，淡定地說：“我們沒什麼錯，開門做生意，你們可以做的，我們當然也可以。沒人規定是你們家的，難道說你們還申請了專利？大家公平競爭，各憑本事。你怎麼這麼天真？不是說是從王氏出來的？嘖嘖，就不該在小公司做啊，腦子都傻了。”
周毅在王氏都是混日子，和潘經理這種一步步爬上來的人沒法比。他衝動地低聲嘶吼：“你們這是不道德的！”
潘經理輕笑一聲：“周先生說什麼呢？市場嘛！哪有道德這回事？能賺錢就好了。”
周毅無比委屈，要說這個公司誰最在乎，除了老闆就是他，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能夠一展身手的地方，在這個舞臺上盡情表演，第一次改掉了自己的懶散，在這裡花費了非常多的心血。
看著這個小公司一步步擴大，結果就要被人毀了？
“你們這是違約！”
潘經理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知道啊！我們ceo說了，雙倍賠給你們。”說完也不和這個loser多話，直接掛了。
凌夏心徹底涼了，資本、都是資本！
對方的違約金很快就到賬了。
韓英說：“其實這個事情是可以告的。”
他們都同意。雖然把握不大，但是多少出口氣。
然而在韓英開始收集證據的當晚，他們的群就癱瘓了。
所有的群。
都不能再開了。
騰通單方面關掉了。
氣憤之餘也只好停止，有些事情真不是法律能夠解決的。就算有萬分之一的可能贏了那訴訟，他們也因為長期不盈利而倒閉了。
而且訴訟費也是相當高額。
凌夏茫茫然，這才發現自己依託在騰通的計劃是多麼愚蠢，她對騰通的依賴又有多大。
忍辱負重地讓市場部的人去接洽，總算讓他們同意繼續開啟。
騰通是不能再依靠了，群是早晚要關的。但是在解決之前，他們必須要盈利，才能支撐到那時候。
心疲力盡，對著扣扣發呆，那些群照樣在交易，老顧客還是喜歡到這裡，雖然少了卻不是沒有，一副欣欣向榮的樣子，看起來一點事情也沒有。
群裡的買賣家們都不知道這裡即將會被關掉。只有他們公司的人知道，這些群、這個公司，朝不保夕。
嘀嘀嘀
【王：要不要幫忙？錢我還是有的。】
凌夏一愣，胸腔裡突然裝滿了不知名的情緒，化作熱氣衝向眼眶，在這種時候有個人，說要幫忙是多麼讓人感動。
鼻子酸酸的，好像所有脆弱都在這時候爆發出來。作為公司的領頭人，她不能認輸，她不能脆弱，她必須是堅定的、堅強的、鎮定的。否則整個公司就亂了。
她要穩住軍心，所以一直做若無其事的樣子。
可她曾經也不過是個柔弱的學生啊。自己一手創造的公司說垮就垮了，還是因為這種情況。她也很難過很委屈啊。
【王：你沒事吧？】
突然有人關心，就像遇到了親切的親人，回到溫暖的家，外面受到的委屈一股腦都爆發了，在這最親近的人面前卸下心防，凌夏控制不住地一直譁啦啦地流淚。
一時之間感動得不得了。沒想到這王曦勁平時嘴欠，關鍵時刻還是挺細心溫柔的。
【王：一小破公司你怕毛？沒了就再搞一個啊！】
凌夏一臉的淚水噎住了，手上的“謝謝”沒發出去，感覺剛才的感動都是笑話！
去尼瑪的王曦勁！去尼瑪的感動！
氣急敗壞，王曦勁就是王曦勁，嘴欠一百年！賤兮兮的！臭男人！
【凌：像你這種人就要單身一百年吧你！】妥妥的直男癌！注孤生！
【王：不了，我只想和我的電腦一起一輩子，你們這種哭唧唧的女人自己消受吧。】
凌夏呵呵。懶得理這個賤人。
不過經過這傢伙這麼一鬧，她的什麼急躁啊氣憤啊無助啊統統沒了，不得不說這傢伙就有這種把悲劇慘劇過成喜劇的本事。
日！
而且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對，既然她能建出一個，就能建出第二個！是她的是就是她的！
一小破公司嘛！比起以後的淘寶網的規模，凌夏很大度，沒了就沒了！
淘寶網？
網？
對嘛！
她為什麼要依賴騰通這個坑貨！雖然這年代每個網民都要用，可她凌夏就不用！
以後那麼多家網路公司，百分之五十都不需要用騰通！
騰通也就現在輝煌而已，過幾年它就糊了！沒落了！
凌夏邪笑，到時就是她凌夏的天下！
讓我代表馬雲爸爸消滅你！
鬥志昂揚地跑去各大論壇。
其實她也可以和那誰借錢東山再起，但是！她不要和那個賤人借錢！
而且她現在更缺的是別的東西。
她要建一個網站，那麼首先要招人，在論壇上搜尋了各種關鍵詞，找到技術人員常待的地方，摸索到了一個叫做“駭客技術聯盟”的論壇，滿屏都是各種看不懂的關於計算機、程式設計的東西。
凌夏一喜，就是這裡了！看著就非常高階！
她花了一晚上，在論壇刷了一晚上，看到幾個名字頻繁被當做風向標提起。
花叢、技術大咖、觸手系、m
又看了幾天，她終於明白，這幾個就是他們業界大神，技術處在中國的高階。不過一般人見不到。
凌夏搓手，沒錯了沒錯了，就是要大能，她要找的就是大手。現在時間已經不多，扣扣商城已經建立，如果不早點建起來，恐怕到時就是他們一家獨大了。而且他們現在群是開放了，但是誰知道對方給他們開多久？到時候突然關了又怎麼辦？
時間太緊急，她必須要高效。
但是經過這些事情，她對那些團隊是不信任了，接連兩次都被撬牆角被模仿，她現在格外注重版權和隱私。
所以找這些單打獨鬥的技術人員最好。
這幾個……選誰呢？
她看了下這幾位的資訊。
大能都比較低調，不過在江湖混久了還是有些人知道的。
比如花叢，他據說是個豪門公子，為人花心風流，女朋友一個個換。至於技術什麼的完全沒看見。
這個不行，花心風流、女朋友，凌夏瞬間想到了狗血小說裡女朋友盜竊了花心公子的機密。
換一個。
技術大牛，這是個代號，本人取的，不是別人賜的。凌夏默了默，這麼自戀，看起來就很高調，算了算了。
下一個。
觸手系，據說特別喜歡玩遊戲，擅長編寫遊戲，在各大遊戲中都有他留下的傳說。
唔，好像不錯？
不過她要的不是遊戲啊……
最後一個，m。
在一眾中文名字裡面很特別，性格也很特別。據說為人特別冷漠無情，沉默寡言，能不說話就不說話。神出鬼沒，個人信息完全不清楚，相當神秘。
接單子也非常任性，完全看喜好，在江湖不定時出沒，看樣子不缺錢。
看起來很高冷。
凌夏正準備退縮，誰知最後一條個人信息吸引了她，擅長網頁？
網頁？
這不是為她量身定做的嗎！！！
凌夏立刻聯絡論壇的客服。這個論壇隱秘性很高，開始凌夏還不懂，這幾天逛下來才發現……這是個駭客論壇啊……
怪她眼瞎，駭客、可不就是駭客的諧音？
論壇的流程是聯絡客服，再由客服聯絡對方，如果對方同意商量，就讓買家交上自己的ip，對方會用特定的方式交流。
凌夏按流程做了，忐忑等著。
王曦勁敲了凌夏沒反應，就知道自己又成功進了對方的黑名單。
淡淡不爽。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慣著她了？
誰知這時就有固定的代理人聯絡他。又是下單的。
王曦勁想想，那個女人的公司好像有麻煩，雖然不是自家的，但是好歹也是和她媽一起奮鬥過的元老們待的公司，不能這麼倒了。
二來也是這女人這麼有意思，要是突然就這麼頹了好像沒意思。
算了，反正就是一兩天的工作，難得有個人能聊得來，就幫一把好了。
是做個網頁？唔，還算簡單，時間嘛！他肯定是有的，就算沒有，難道秦緯有膽子給他安排？
就拿來看看，一看這ip……很熟悉啊！
核對了下，果然，一字不差。笑了。
凌夏。你還把我拉黑呢！轉頭不還要找我？
凌夏就見電腦又黑了，嚇了一跳，馬上反應過來，她也是見識過駭客手段的人！
對方和傳說中的一樣很簡練很惜字如金：網站？
凌夏忙不迭介紹：沒錯沒錯……
頓了頓，好神奇，她就在鍵盤上打字，這黑屏一片居然還能打字。
好高階！
同時也興奮，這代表她的計劃有希望了！
【凌：我需要建一個網站，用於購物的，希望能夠儘快！】
【：你有具體的想法，就可以。】凌夏注意到這人喜歡不留名字，比如不帶代號，看記錄就像她在和空氣說話。
略詭異，想到了上次的經歷。不過上次王曦勁有署名。
【有的有的，我知道這個網站的所有設計介面，不過技術不行，估計工作量有點大……】
購物網站？這是不再依託騰通自己建？
感覺很有意思。他和網路接觸的多，早就知道騰通有多坑，有幾次交鋒還鬧過不愉快。現在有個女人居然想要和它對抗，感覺錯！
【可以。】
凌夏打出來的長篇大論還沒發出去，這就答應了？
直到客服再次出現給她辦各種流程凌夏還恍恍惚惚的。
客服說：“小姐你真好運，m很少這麼痛快接單的~”
“是嗎是嗎？我也覺得呀！”她統共說了三句話，有一句話才四個字！
這個m果然不是一般人。
客服說：“也是正常啦，大神通常不是我們能體會的。”比如隨隨便便拒掉七八位數的單子。卻接了這個……“對了，你這次的價錢好少啊，這是m要價最少的一次，你真是撞大運了。”
凌夏卻感覺覺得很蹊蹺。
吃過兩次虧，現在的她相當小心。晚上再次和m接觸的時候說：“大神，你的手法我好像見過耶~”都是一言不合級黑了點電腦然後黑屏說話。
不過這種手法看著相當霸道。但是就普通的宋體白字又相當地低調。她反正覺得很有逼格。
【：是的，我上次有接過一個單子，幫人家傳個話，價格挺高，也很簡單，我就接了。多有冒犯，對不起。】
原來還真是他。看來就是王曦勁那個無聊又幼稚的富二代幹的了。
既然是王曦勁都請過的人，她就比較相信了。
在凌夏不知道的時候，她對王曦勁的信任超過了一般人。
至於王曦勁上次說的，他自己是駭客這個說法，凌夏是肯定不相信的。這種程式設計師需要長期坐在屋裡一直寫程式碼，怎麼會是王曦勁那種愛玩愛鬧的人能受得了的？
而且這位大神看起來就很沉默寡言，絕對不是王曦勁那個話嘮。
所以只有可能是王曦勁在裝逼了。不過她已經習慣了他的無厘頭，也不在這位正主面前拆穿他。
仔細和這位說起她的打算。“我想要做的是購物網站，類似於商城，每個賣家有自己的埠，每個買家也有。不過賣家的不大一樣，可以上傳自己的商品的介紹，希望能夠插圖。買家則是有購物車可以收藏自己喜歡的東西，並且可以檢視購買狀態。”
其實還有物流實時檢視，不過這個太難了，先放著。
【：主頁？】
【凌：主頁是需要列出很多連結、圖片的！用於各類商品展示！還有還有，希望能夠對商品進行分類，便於搜尋。】
感覺自己要求太多，就補充了一句。
【凌：還是效率為主，越快越好，以後再慢慢升級。以及希望能夠保密。】
【：放心。不會很難，能做到。】
凌夏將信將疑，不過也不好打擊大神，只好反復強調要快。
解決了心頭大事，回到好幾天不見的公司。然後就看見個位數下屬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凌夏一想就明白了，笑了：“你們還以為我會丟下擔子？”
江梅和她熟一些，說：“這不是正常？你還是個孩子呢，撐不住也是正常的。”
他們這些在大公司什麼風浪沒見過，這次都慌了，別說凌夏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
古怪地看著凌夏：“凌總，你幾歲啊？”
凌夏想了想：“好像……是十九？”
江梅啞然，歲月不饒人。這代年輕人太厲害了。
凌夏笑了笑，這其實是這個世界凌夏的年紀，本尊已經是二十三歲的老阿姨啦！
“你們放心，我已經找到解決辦法了！”
周毅他們一聽立刻圍上來：“什麼辦法？”
凌夏說：“還在準備，不知道結果怎麼樣，還是不說了。”
鄧易點點頭：“是的，我們還是要有第二個計劃才好。”
她在辦公室沒坐了一會，就見張樂過來。一臉憂色。
見到就問：“凌姐，是不是公司出事了？騰通？”
凌夏聳聳肩，故作輕鬆：“你看見啦？”
騰通滿大街地宣傳他的商城，被張樂看見也是正常的。
張樂說：“不是，他們……找到我們。”
凌夏一愣，張樂是做快遞的，也就是……騰通要撬她牆角？挖走她這條快遞運輸線路？
是了，要說網購最需要什麼？莫過於運輸。
網購的盈利就是根據不同地區的差價，那麼實體做不到的原因就是差價太貴，所以有個廉價的快遞很重要。
不是，網購的真諦是這個嗎？
張華見她沉重凝思，急忙說：“凌夏你放心，我們不會答應的！我們公司就是你才辦的起來的，肯定不會那麼做！”
凌夏神情複雜：“其實你們可以答應合作的。”那可是騰通呢！他們這一代人還是很相信這種網路巨頭的吧？
和這種大公司合作，可想而知是很賺的。
可是張樂他們居然要拒絕？
她雖然是股東，可是實際還是他們兄弟在掌權，畢竟是他們一手創立的。所有運輸線也是他們自己去跑的。
張華大塊頭一皺眉：“不可能的，我們不做那種事。”
既然知道騰通是凌姐的競爭對手，他們要是和對方合作那不是很小人？不是被判了凌姐嗎？太缺德了！
凌夏感動，此時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她總不能矯情地讓張樂去合作，這樣的話，騰通的商城就能開起來，徹底把她打壓下去。
千言萬語只能說一句：“謝謝。”
張樂咧出一口白牙：“凌姐你客氣啥？不是你我們的公司能開起來？還在學校瞎鬧呢！”
凌夏笑了笑，心裡暖暖的，誰說市場沒有溫情，這不就是了？
騰通的商城卻不是很順利，最開始人們看到扣幣可以換商品是很感興趣，可是那些東西來來去去都是那麼幾樣，而且價格也不是很便宜，運輸也慢，服務態度不好，不能退換……
有老客戶就格外想念以前快購群，裡面可有很多人一起聊天呢！買過的人也能評價，沒買的人可以看前面人怎麼評價。
而且通常是一個城市的在一個群，他們可同城的人一起交流。
還有群裡的賣家都特別熱情特別好，以前不覺得，現在和騰通這種愛理不理效率還慢的客服比起來，差距太大了。
於是很多退群了的人默默地又加了回去。
鄧易驚喜地說：“凌總凌總，咱們群的人數在增長，看這樣子不出幾個月就能回到以前那種規模了！”
凌夏卻不樂觀。
騰通的人也看見了這種變化，也不是不知道這些客戶的想法，很多人都和他們反映了。
但是，首先這個商品種類，他們和快購不一樣。快購是真正的線上商城，邀請商戶入駐，而他們都是自營，自己進貨統一賣，可以賺的更多。
但是這樣一來，一些買的人少的東西，就不會進這麼多，否則存在那兒不好處理。
其次是評價問題，這些賣家都是圖個新鮮，很多人發現網購也就那樣之後，就會胡攪蠻纏，明明用過了還要退款。不給的話就惡意刷負分，打差評，很影響生意。
而且他們不敢那麼做，這麼多年的商業巨頭，他們也招惹了不少敵人，就是對家也會來踩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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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的匿名評價，誰知道是哪家的？到時候這些對頭派一些人天天來踢館搗亂，他們不是要虧？還要不要賺錢了？
他們賭不起，他們不敢這麼做。
最後是客戶之間的交流，這個更加不可能，他們賺的更多的是第一次接觸網購的人，那些已經有網購經驗的人在這邊科普，告訴他們這個不值得這個價錢，他們也是不用做了。
快遞就不用說了，目前國內就張樂他們家做成功了，其他人要發展還要時間。但是現在他們似乎沒有時間。客戶已經在流失。
可別忘了旁邊還有價效比更高的快購在吸引客源呢！
高層都很愁。
先前只看見這種新穎的營業方式，卻沒想到這些問題。可是如果按照快購的做法，引入商人，那他們賺的肯定不多。估計也就快購這種剛開的小公司才稀罕這種蠅頭小利。
客源流入快購他們也看見了，甚至有些透過他們宣傳來的網購新人也跟著去了，這不等於白乾了？
高層陰狠一笑：“既然這樣，就斷了吧。”
於是，凌夏又發現群被禁了。
這次她不慌，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早有預料。只讓周毅他們安心等待。
現在只有等，等m的網頁出來。
她淡定，其他人就不一定了，這段時間公司頻頻出事，公司的員工都在煩燥，都在打探最新消息。
群裡的商戶也急了，都來問，還有老客戶們，他們被關了幾次，在騰通的引導下，給他們在非法購買交易的錯覺。
更噁心的是，騰通在經過大大小小的會議之後，竟然決定招商！
首先接到通知的就是群裡的商戶，說是騰通願意和他們合作。
凌夏他們知道以後都氣死了。這是公然地撬牆角！
騰通的吃相實在太難看了。
而商戶們都坐不住了，他們也在猶豫。
那可是騰通啊！肯定比這間小公司好的！
但是同時他們也覺得不太好。
畢竟一起合作了這麼久，突然大規模地走了。以後都沒法見人，這太沒有道德了。但是也捨不得那塊肥肉，於是相約跑來詢問他們以後怎麼樣。
其實到這份上他們也都知道這是騰通在對付這間小公司。
有個長期合作的人說：‘“其實你們到底什麼打算？如果你們有合理的方法的話，我們願意繼續合作的。”
但是凌夏沒法給她們正確答案，怕洩露了辦法被騰通知道，只是含糊地說就在解決了。
最後那些人是說：“你們最好快點，騰通要和我們簽約，有時間限制的！”
凌夏最後頂不住壓力，就說了：“我已經在找人做網站。”
這下公司裡的人都驚奇了。
鄧易一拍手，說：“這個挺靠譜的。可是你找的誰啊？”
凌夏說：“一個大神。”
周毅瞪大眼睛：“一個？”剛放下的心被提起來，“一個人怎麼可能做好網站？凌總你不是被人坑了吧？”
凌夏茫然：“這個……很難？”
以前在清大，她看隔壁計算機系的做個網站也很快啊！就一週就能做出來，可能效果不好，但是這種大神應該可以做到吧？
周毅說：“一週？怎麼可能？普通人做網頁都要一個月！所有的程式碼都要自己重新編寫……”他是男的，對數碼也有點興趣。所以對這方面有些瞭解，一聽就覺得不可能。
凌夏聽了一會，越聽越蒼白，她沒想到，那時候已經是十年後，很多軟體已經做出來，比如程式設計的軟體，都是有很多現成的程式碼。
在前人的基礎上進行編寫，所以他們學校的人就寫的很快。
可是——這是十年前啊！！
凌夏慘白著臉：“那……”
強作鎮定：“不會的不會的，那位大神是國內頂尖的技術人員，最擅長網頁。”一直強調那是大神，希望給自己一點信心。
鄧易揉了揉眉頭：“其實如果時間夠，找一個人做是最划算的，版權和隱私也能保證。可是我們時間不夠，現在群裡已經關閉，我們時間不夠了。”
周毅也絕望：“是我們時間太緊了。現在除非那位能夠一個戰百個，那麼就有可能。”
一個頂百個？想想都知道不可能了。
凌夏說：“你們再安撫一下他們。我去和那位大神說說。”
陳雪瑩說：“三天，最多三天，再多我們可能就要流失客戶了，現在騰通那邊也在採取別的措施……”
凌夏說：“好，就三天。”
【大神，在嗎？】
【大神，能不能快點？我們只有三天時間了。】
【：怎麼？】
凌夏急忙解釋。
王曦勁皺了皺眉，騰通那老小子越來越不地道了。
冷冷一笑，那我還就槓上了。
叼著飲料的吸管。打字。
【：好。】
三天是吧？今晚就通宵！
凌夏緊張得，不得了，非常焦慮。不斷地拜各路神仙，什麼都拜一拜，希望能夠找點心靈寄託。
“天靈靈地靈靈，一定要完成啊！！！”
到第三天的時候，陳雪瑩憔悴地說：“凌總，好了嗎？我好像壓不住了，很多人都在投訴，還說我們在不正當競爭什麼的 ，說要告我們。”
凌夏說：“讓韓英去壓一壓。”
韓英去了。
凌夏看著公司裡的人都無比憔悴的樣子。知道他們都盡力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到最後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
所有人都跟著一起守在電腦旁，等著對方的回覆。
以後這個小公司生死存亡可就看這一刻了。
此時他們都很傷感。
雖然他們都年紀不小了，但是在中年時候，突然從大公司到這種小公司，一起創業一起成長，一起歷經風雨，看著這小公司漸漸形成規模，現在突然就要解散了，真是有些捨不得。
將近十二點的時候，凌夏受不了這個氣氛。率先說：“古人常說，盡人事聽天命，也就是說，成功這事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很多時候是受各種因素影響的。天時地利與人和，哪一個都不能少。今天這事……”
凌夏略有點哽咽，說不在乎是假的，說不緊張是假的，她說：“今天這事，我很遺憾，大家費心費力卻走到了這一步。不管怎麼說，咱們盡力了就好，反正我覺得能夠和你們一起並肩作戰這麼久，人生無憾了。”
大家都沉默了。
所有人看著指標慢慢到十二點，心裡的失望越來越大，真的無可挽回了。
在數字變為00:00的一刻，眼前一黑。
就見螢幕上慢慢打出兩個字。
【：完成。】
完成，句號。
這三個字元，後來一度成為他們幾個的最深刻的回憶。
那是快購網的誕生。
那是快購網重生的轉折點。
那是快購網輝煌的起點
凌夏雙手合十。感謝上蒼憐憫。
感謝——大神。
m.
我將永遠銘記這一刻。
第二天，群裡焦躁的人都接到了快購的通知：快購網建成啦！
附贈一個網址。
大家點進去看，是個簡陋的網站，但是卻很實用，有琳琅滿目的商品，精美的圖片非常吸引人。、
點進去看還有詳細的圖文介紹，有個小小的按鈕還可以找到客服。
進去就是和扣扣一樣的聊天畫面。依舊是那些賣家。
更好的是，主頁有分類！可以方便他們找到自己要買的東西！
凌夏也很驚訝，雖然畫面不是很好看，但是功能齊全，完全達到了她的要求。
公司的人更不用說了，簡直把凌夏和那位不知名的大神奉起。
周毅誇張地說：“凌總我錯了！你是對的！那位大神特別牛！原來真的可以做到！啥也別說了，以後他就是我大神！”
凌夏也很感激：“大神真的很厲害！”
然而她去找到大神卻沒有回覆，留言是去睡覺了。
大神不僅厲害，還很負責。
她是賺到了。
王曦勁睡了個昏天黑地。起來就看見凌夏的感激。
嗯哼，沒白乾。
得找回利息才行。
不過這個號不好精分，要是被凌夏知道這是他，肯定要換個態度，他可不想再進黑名單了。
然而他先接到了經紀人的電話，來催他工作了。
經紀人也很無奈，祖宗說消失就消失，電影還要拍呢！
給跪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幹完了一萬字……明天開始就米有一萬辣，日更六千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