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蠍的聲音響徹在實驗室內, “20號, 我很高興你成長為今天的模樣。組織對你下的第一個命令,就是殺光‘殺戮名單’上的所有人。”

何如歌呆怔地站在原地, 有些茫然地看著光屏。

監控室內所有光屏都瞬間漆黑, 鮮紅的“殺戮名單”四個大字浮現出來。名單上的第一個名字赫然列著“鮫”!

這個破遊戲又雙叒叕要整出什麼么蛾子?!

對於一個成功的實驗體來說, 私人感情是需要被剝離拋棄的存在。一直照顧20號、可以稱為飼養員的鮫,對20號有著超出警戒線的影響。

經過這麼多天的觀察, 蠍可以看出來20號和鮫之間的曖昧。事實上這麼多年下來, 也有過實驗人員愛上實驗體的例子。這簡直是不可理喻的, 哪怕那對愛人並不會對組織造成什麼影響,蠍還是不可遏制地感受到了憤怒。

為這種特立獨行離經叛道而憤怒。

所以她命令那位被洗腦成功的實驗人員, 殺了他的愛人。被洗腦後的人永遠不會對組織產生怨恨之心, 所以蠍的行事可以說是肆無忌憚。

肆無忌憚地製造出心灰意冷的提線木偶。

在蠍看來,已經“洗腦成功”的20號更不應該被這些多餘的情緒干擾。不過20號和多年前那對的例子不同, 多年前那對可笑的情侶裡,實驗人員的價值更高一些。而現在是20號的價值更高,所以絕對不能捨棄20號。

如果為了這種私人情感,再次花費巨大代價啟動洗腦機器,那顯然是付出和投入不成正比。

所以犧牲掉鮫, 是再划算不過的選擇。

其實還有一個更為隱秘的原因,不知道為什麼, 蠍總是覺得鮫充滿了違和感。與星海孤兒院格格不入的違和感。

蠍並不知道鮫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星海孤兒院的,這個人好像是憑空出現的,沒有任何的資料, 可是在這個實驗之前,她卻覺得鮫這個人的存在無比合理。

就好像……她的記憶被某種未知的存在篡改過一樣。

蠍用力搖了一下頭,她聽到自己腦海裡響起了電流般嘈雜的滋滋聲,“滋滋……遊戲即將結束滋滋……靈魂碎片準備回收……滋滋……”

這是什麼聲音?!

蠍握拳敲了一下頭,重新清醒下來後看向監控光屏,想必這個時候,經過洗腦的20號已經殺了鮫,正在等待她釋出新的目標物件了吧。

然而當蠍看向監控光屏的那一刻,她全身的血液好似被凍結般冷了下來——

銀髮藍眸的青年將鮫抱入懷中,以一個保護者的姿態連聲安慰,彷彿是注意到她的目光,20號緩緩抬眸,藍眸中浮現妖異的暗紅色豎瞳!

“滋滋……靈魂碎片遭到不明刺激……滋滋……”

這雙恍如容納了世間所有惡意的眼睛,她好像再哪裡看過,是在哪裡呢?

她想起來了。

好像是前不久,在104隔間,那只還沒有完全長大的怪物就是那樣冰冷地盯著她,好似冰下湧動的火,燒盡一切的絕望與癲狂。

那只怪物瘋了一樣衝到洗腦室去找鮫,並且一直命令她開啟通道,最後那只怪物抱住鮫,死在了頂樓上。

然而在更久之前,她也看過這雙眼睛。更久之前的怪物,已經完全成長好了,他殺了孤兒院所有的人,不論是無辜的受害者,還是並不無辜的施害者。

那晚天上的血月高掛,四濺的鮮血,撕扯的碎屍,那只巨大的怪物從黑暗中走出來,嘴角滴著鮮血,血淋淋的沾滿了汙垢,屬於她同事的血液變成雨滴落下,落在她的身上,在她驚恐的尖叫聲中,冒著寒光的巨大利爪揮舞而來!

帶著一陣凜冽的風。

她眼中的世界開始顛倒,當頭顱滾落到地面時,她才遲鈍地看見了自己無頭的屍體。

……原來,她在十七年前就已經死了。

現在的她,只是一片被未知存在拾起的靈魂碎片。如同牽線木偶般活在虛妄的世界裡。

生與死,都由不得自己。

席歸璨抱住了何如歌,不停撫摸懷中人的脊背,想要安撫他的情緒,“我不會傷害你的,不要怕,不要怕我,我就算是自殺,也不會傷害你的。”他不太會安慰人,說的笨嘴笨舌,可是心中焦急不安的情緒卻悉數傳達給何如歌。

剛剛還以為自己要人頭落地的何如歌傻乎乎地抱住席歸璨,聽著對方比自己還要慌張的聲音,所有的不安都如潮水般褪去。

對啊,他為什麼要害怕?席歸璨怎麼可能會傷害到他,如果他沒有記錯的,席歸璨對他的好感度,已經高到一個可怕的程度了——

【愛】:你永遠猜不到20號愛你有多少,好感度已無法用數字衡量

所以何如歌在戀愛商城中可以揮金如土,想買什麼衣服就買什麼衣服,因為他有一個無限提款機。

而且如果何如歌沒記錯的話,當初的主線的意思是,第六個實驗結束後,如果20號對他的好感度低於60,將會死亡,如果好感度高於90,則會得到軍裝play。

所以從頭到尾,主線任務都沒有要求他一定要完成實驗任務,換句話說,就是“殺戮名單”的成功與否和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想明白這一點的何如歌松了一口氣,他抬起頭和慌張的席歸璨大眼瞪小眼。噗呲一聲,兩隻虎耳從銀髮中冒了出來,再是一聲噗呲,一條虎尾也被嚇出來。

只有在席歸璨情緒十分激動到失控的程度,這些毛絨絨才會接二連三地跑出來。

一定是嚇壞了。

好久沒有看見這些可愛的毛絨絨,何如歌忍不住翹起唇角,他揉了揉雪白的虎耳,輕聲道:“嗯,我知道,你永遠都不會傷害我的。”

何如歌握起了席歸璨的手,發現那只平常總是熱乎乎的手已經被嚇到冰涼。那只冰冷的大手反應過來後,緊緊握住何如歌,他們五指緊扣,誰也沒有率先鬆開。

“我要毀了這裡,不過明天才是我和毛正雍約好的行動時間,但是現在想想,我單方面提前一天也沒什麼關係。”席歸璨對何如歌道,在過去發生的現實中,他和毛正雍約好了在第六個實驗開始的第二天,就聯手毀了這裡。

不過當時他沒有忍住。

殺戮名單上的人在其他星球,而他被安排成星盜“清道夫”中的一員,乘上了巨型星艦,見到了這一切的組織者“禿鷲”。

他太生氣了,氣到體內的怪物又一次冒出,就當場把禿鷲咬死,而後殺了所有星艦上的人,跳下星艦飛回星海孤兒院,以一己之力毀了這裡。等聯邦的人第二天暗示到達時,看到的是坐在廢墟上的他,和身旁無可奈何的尋藥鼠。

那個時候的他也受了重傷,否則也不會一直留在那裡等著聯邦到來,又因為受傷實力大大削弱,被迫和聯邦籤訂協議去參加星戰。

這一次在遊戲中席歸璨本來不想重蹈覆轍,本來準備按照計劃明天再和聯邦一起行動,今天找一個時間和何如歌講一下這個事情,可是席歸璨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一次的殺戮名單居然變了,將何如歌加了進去。

這等於是觸碰了他的逆鱗,所有的理智和計劃通通被拋到腦後。敢傷何如歌,那他就要炸了這個鬼地方!

席歸璨捂住了何如歌的眼睛,“等會兒我會變成獸型抱住你,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要睜眼。”

和當初小怪物相似的要求,讓何如歌產生了時空顛倒的荒謬感,他抓住席歸璨覆在眼上的手,有些不安地問道:“你、你會有危險嗎?”

“不會。”和上次截然相反的自信答覆。

一隻三米多高的大白虎出現在監控室中,他將何如歌抱進懷裡,雙翼一張,龐大的身軀拔地而起,猶如一陣颶風飛出監控室,在交響曲般的警報聲中,大白虎如入無人之境飛馳在過道上。

他抬眸看向監控器,眼中有詭異的紅光閃爍,“啟動自毀程式。”下完這個指令後,席歸璨在負四層的能源炮啟動前,搶前找到了它的位置,妖紋中積蓄的能量灌輸於前爪,利爪與能源炮轟然對實,堅硬的能源炮被席歸璨的一爪打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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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然的自爆聲響起,席歸璨抱住何如歌飛速前行,遠離了爆炸的餘波。通往樓上的門被蠍操控著自動開啟,席歸璨宛如殺神般飛上了負三層,一冒頭就看到了嚴陣以待的眾人。

藍眸閃爍著嗜血的光芒,席歸璨厲嘯一聲,直直迎向蓄勢待發的攻勢。那些工作人員面具後的表情有一絲錯愕,只見銀白色的蟲翼猶如兩柄巨大的鐮刀,帶著粉碎一切的可怕氣勢迫近!

雙翼拍打間,沿途的工作人員無不被強橫的氣流擊倒,冰冷尖銳的翅面切割過脆弱的身體。

雄渾的虎嘯響徹負三層,如天際的悶雷,將氣氛在瞬息之間變得蕭殺!蟲翼切割身體的聲音與轟炸聲接連響起,切割聲不急不緩,遊刃有餘,絲毫不因時間的流逝而慌亂。反而是轟炸聲越來越亂,到最後已經是方寸大亂毫無秩序。

扔下武器的工作人員想要張開蟲翼作戰,然而此刻一股立於蟲族金字塔巔峰的力量卻瀰漫了整個空間,彷彿有震耳欲聾的呼嘯聲從四面八方響起,匯聚成巨大的洪流,在每一個移植蟲翼的實驗體心中悍然響起。

王者一怒,伏屍百萬。

無數的實驗體在星海孤兒院中驚起,眼裡散發出瘋狂而嗜血的光芒!

作者有話要說:  ???我怎麼可能會虐,你們是不是對我有很深的誤解(委屈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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