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非一路上都在想自己剛才怎麼會說出“哪裡都可以”這種話, 根本就不知道陸淵要去哪裡。

他這樣是不是真的想與以前那些維護員一樣?

沒人能回答邵非,或許, 他心裡是有答案的。

當時陸淵那又是驚訝又是無奈的笑容讓邵非越發後悔,又是苦澀又是迷茫, 大概陸淵也沒遇到過這麼厚臉皮又粘人的弟子。

邵非抬頭看了眼,冷峻的輪廓,輕抿著的薄唇,那殷紅色澤時心像是被抓了一下, 他觸電般挪到了下方。

他管不住心, 只能管眼睛, 挪到了別處。

陸淵一路沉默著, 從帶他上路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上仙本就話不多,現在更是禮數周到卻透著點疏離。

御空的速度並不算快, 他現在只有煉氣一層, 在空中除了抱緊陸淵沒其他倚仗。

看向下方渺小的景物和螞蟻般挪動的凡人,耳邊只有簌簌風聲, 剛才心裡攥著的情緒連同幾日來的憂慮一股腦兒翻卷了上來,邵非覺得暈。

“…”

發出了點聲音。

腰上本來鬆鬆圈著他的手收緊, 一陣天旋地轉,兩人已經落到地上。

“怎麼?”邵非腦子還混沌著,上方傳來冷肅的聲音。

他推開男人,歪著頭乾嘔了幾下,什麼都吐不出來,背脊處一隻溫熱的大掌將靈氣緩緩輸入體內, 就像在現代掛了水,冰涼的液體從流遍全身,但心卻是燒著了。

那短暫的眩暈感已經好了許多,邵非抬頭,就差點被那雙猶如濃墨的眸子吸進去。

“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去。”男人輕蹙著眉,有些不悅。

邵非不知道他在氣什麼,卻能感覺到撲面的壓力。

“我可能太久沒出來了有點不適應。”邵非安慰自己是突發性恐高,這麼憑空站在空中是有點?得慌。

男人不說話,邵非壓力倍增,又胡編亂造著一些理由。

他心裡有數,這幾天睡得時間太少了,見陸淵並沒有同意的樣子,他不善表達,只能強調自己很好:“我不會拖累你的…”

多看看外面說不定就不會整天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

糯糯的聲音,讓男人在細腰上輕輕滑動了一下,幅度太小,無從察覺。

“就那麼想跟著我嗎?”

很輕的聲音,邵非只比凡人多了一層的功力還真的聽不清。

目光相觸,細小的電流在空中?暌簧????br>  邵非被看得無端緊張起來,又低下腦袋,一雙熟悉的手出現,一顆丹藥被塞了進來,微涼的指尖與唇瓣相碰,邵非的唇微顫粟了下,丹藥被囫圇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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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邵非很客氣。

“我是你師父。”意思是師徒之間不用這麼客套。

邵非不回話。

這是陸淵特製的回元丹,比市面上的要多出三成效果,濃郁的靈氣蔓延開。

這顆藥丸,也意味著陸淵妥協了。

邵非心裡隱秘的愉快竄了下,露出兩個小酒窩。

一個小插曲,邵非敏銳地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沒之前那麼僵硬了。

就與在地底一樣是抱著陸淵勁瘦的腰,兩人貼得極近,體溫隔著衣物也能感覺到,是陸淵又調高了自身溫度。

但邵非俯瞰了一眼就立刻收回了視線,唰得一下眼前黑了,是陸淵將袍子罩在他身上,兜帽擋住了他的視線,男人的聲音在短暫的黑暗中顯得格外清晰:“休息會。”

邵非有點安心地閉上了眼。

他們去的地方是皇城外的郊外,自從出現屍鬼後,原本各自為一身政的門派在七星宗的統籌下通力合作,大幅度清理屍鬼,導致現在屍鬼們不好輕易寄生在凡人身上,有時候也會出現這樣大規模掃蕩,將它們通通集中到一個地方,由幾位大能共同將其消滅,自從仙羽宗被消滅了後,現在大陸上的各大事宜都是由七星宗來主持,而陸淵本就是正道之首,加上他現在又是化神期,像這樣的滅屍鬼的大事由他過來清理自是最公平的。

不過今天有些不一樣,陸淵居然帶著人一起過來。

陸淵也沒理會那些長老們,邵非罩著的兜帽就被去掉了,外面都亮了,他眯了會眼。

看到陽光下還泛著綠光的屍鬼群在那保護罩中嘶聲力竭,邵非已經在地底看過了,倒沒什麼表情。

“這位是……您的徒弟?”七星宗親傳弟子的服飾很有名,用的布料是擁有防禦力的星雲羅,每一個親傳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這樣層層選拔的結果就是師父們也同樣會很重視親傳,像洛真身上就有許多保命法寶。

不過邵非在其中也算特別的,他出現在仙羽宗被滅的現場,影像又被傳到其他宗派,對於他的長相都心裡有數,他的身份也呼之欲出,對比現在邵家崛起,也有跡可循,只是兩年沒出現其他人都以為此人早就死了。

顯而易見的問題,陸淵也沒回答。

陸淵不好接近,他的弟子倒是個突破口。

邵非身上的視線越來越多,邵非面對這群老狐狸對煉氣期的自己喊前輩很不適應,冷靜自持的範兒又被端起來了,這招自從對容巖用成功了後,邵非就常在這種不知道怎麼發揮的場合使用。

陸淵道:“去旁邊等著。”

陸淵一句話,其他人也不可能往邵非那兒湊。

屍鬼當然也不是那麼容易消滅的,到底也是在地面上殘喘至今的,生命力極為頑強,邵非看了一會,實在是畫面太殘忍,他的目光就亂飄,居然看到一隻鬼仙族在這附近出沒,應該是跟著屍鬼來的,那瞬間就好像看到了阿嗚一樣,那副在懸崖上的骷髏畫面又一次映入腦海中,邵非閉上了眼。

那鬼仙看到這裡的情況,竄得比什麼都快。

不過沒跑出幾步,就被仙鎖束縛住了。

待這裡屍鬼解決完,陸淵與一群仙長走向那只掙脫不開的鬼仙,它掙扎不休,在看到這群人類過來的時候,掙扎更激烈了,但陸淵卻沒說什麼,只是將手輕輕放在鬼仙的腦袋上方,那鬼仙忽然安靜了,邵非看著那像是朝拜一樣的畫面,心一動。

他已經很久沒想到阿嗚了,剛才那畫面……和什麼重合了,他是不是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

“湘水居出了新的四季釀,聽聞是司明公子用四季淵製作的,怎麼樣,去嗎?”結束了獵殺屍鬼的行動,赫連真人對陸淵提出了邀請,陸淵拒絕了太多次,又加了一句,“陸非應該還沒去過的吧,不知是否有興趣?”

赫連真人曾與陸淵一同去過魔宗鎮壓黎天陣法,兩人當年也算是同輩,是所有人裡與陸淵最熟的。

但現在陸淵成功晉升,在以勢力劃分的修真界,他現在說話語氣也不像以前那麼隨意了。

邵非一聽到四季淵,注意力就轉移過來。

司明公子,怎麼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不過邵非也沒多想,他在七星宗待了太長時間了,其實心裡有點小雀躍。

陸淵蹙眉,顯然對這些娛樂的地方沒什麼興趣,看了眼邵非的模樣,心一動:“想去?”

邵非小幅度點了點頭,他只是覺得再這麼下去,他快瘋了。

能做點別的轉移注意力也好。

這裡是原著沒寫到的地方,是世界意志補全的細節。

邵非被帶到的到時候,看著這個看上去宏偉的建築,居然只是一個仙家聚集玩樂的場所。這裡一般都是家道中落或是出了意外的弟子無路可處的地方,像原本邵家如果不是把邵非折騰得快死了然後送給了落情紅,也有可能送到這裡。

白玉砌成的殿堂,庭院坐落在一座凡人進不去的林子裡,透明的琉璃瓦從穹頂上洩下,光線照在這桌面和地板上,他們被請到了兩排的上首位置。

也許是知道陸淵光臨,邵非明顯感覺到這裡的客人時不時落下的視線,連中央跳舞的歌姬們也格外賣力,有時候一個媚眼就拋了過來。

邵非不由得想到了上個世界,電視劇裡的那種仙宮聚會,他覺得自己是格格不入的,拘謹地坐在那兒,有點坐如針氈的味道。

直到一杯酒被放到自己面前,陸淵有些慵懶地半躺著,眼神沒看任何人,只是喝著自己杯中的酒液,又讓侍者給了邵非一杯露水。

旁邊的仙長介紹,邵非才知道這些酒大部分只有築基期的修士才能喝,能給他喝的東西不多,邵非也不好奇若是他喝了酒會怎麼樣。現在陸淵讓人送來的露水就是之一,邵非抿了一口,水珠覆在唇上,色澤亮極了。

陸淵掃了一眼,移開了目光。

“剛才想來的是你,現在又不想待了?”

邵非侷促的樣子太明顯了。

邵非聞言搖搖頭:“您經常來嗎?”

看到舞姬們身上以刺繡為主的華麗裙子在旋轉,飄帶舞出波浪,他終於把深埋於原主記憶深處的地方給挖了出來,這裡好像是專門供修仙者取樂的地方,不過挺正規的,是受皇城保護的。

陸淵看上去好像很習慣,不過他有一種天生的氣場,在哪裡都泰然自若。

“你是以徒弟的身份在質問,還是好奇?”

“…好奇。”

“嗯。”但沒有回答的意思,陸淵像是根本不在意,又將目光放在表演上。

邵非意識到,他越界了,雖然陸淵沒說他什麼,但身為弟子這麼關心師父是有點不正常吧,幸好陸淵不在乎他的答案。

此時邀請他們過來的赫連真人好像才想起來在角落的邵非,感謝他終於將萬年不出現在人前的陸淵給帶過來,邵非哪裡敢應承這句話,陸淵過來根本和他沒關係,但他給自己設的人設不能崩,只能僵硬地繃著臉回幾句話,與赫連真人像是忘年交一樣聊著,期間陸淵只看了他們這個方向一眼,就不再關注。

其他的長老們也都是常客,早就各自找到了樂趣,只有邵非他們這個小區域顯得格外冷清,不過這種冷清很快就被打破了,一位穿著淡青色服飾的男子在一場歌舞結束後從空中御劍出現,看模樣是趕著過來的,挺急,下方一片驚嘆聲。

邵非也尋聲望過去,就看到了那個卓爾不群的人,其實模樣只能算是端正,但那身寵辱不驚的氣質非常吸引人,一旁的人赫連真人給邵非科普,說此人就是製出四季釀的司明公子,是陸淵出名的崇拜者。

陸淵的崇拜者遍佈大陸,這位卻是格外特別,他本是司家的公子,木系單靈根的天賦,但後來家裡出了個叔伯得罪了仙羽宗,整個司家被滅了族,他只能一直躲藏在湘水居不問世事,湘水居的幕後人聽說是皇城裡的,一樣是修仙者不會輕易得罪的勢力,他這樣被滅族的人躲在這裡是最安全。

邵非忽然就想到兩年前,仙羽宗被滅宗了,如果原本就崇拜陸淵的人,得知這個訊息估計會瘋魔吧。赫連真人又說,以前有位女仙看中了他想帶他出去,他說出了一句傳遍大陸的話:寧做陸淵腳下浮塵,不做仙家座上賓。

聽到這話,邵非終於想起哪裡聽過這個人的傳聞了,出名到連吳三零和他說八卦時都提到過。

“他為何不來參加宗門考試?”

“你以為他不想?”

邵非一想,就明白了,是沒辦法,湘水居這樣的出生無法正大光明出現在正規大考中,除非陸淵同意收下他,才能進的了山門。

“不過你家師父沒來過這裡,這位司明公子至今還沒見過他本人,沒想到今日你師父居然答應過來……”他瞧了一眼邵非,好像在說如果不是陪你,他應該不會來,“你師父面上不說,但卻極為寵你的。”

這話由別人說出來,像是魔咒一樣箍著邵非,纏繞著他的理智。

邵非不由多喝了一口露水,沾著露水的唇說不出的嬌嫩。

連餘光都沒有朝著陸淵那兒瞧,好像再多跨一步,就是懸崖了。

那赫連真人對邵非說完,就對不遠處正在自斟自飲的某位仙尊眨了眨眼,傳音:您可是欠我一份人情了。

陸淵反唇相譏:多管閒事。

赫連一怔,以一種看稀有生物的目光仔仔細細掃視著邵非,好像發現了什麼寶物一樣。

“怎麼了?”邵非見赫連真人的表情突然變了。

“忽然覺得你很特別。”可不是最特別的嗎。

邵非:“……”

他有時候覺得這些仙人,不但無聊,還特別莫名其妙。

赫連真人前兩年在抓屍鬼的時候與陸淵見過面,發現他常年帶著的儲物戒不見了,詢問無果,想來陸淵這孤家寡人的性子也不可能回答他。這個儲物戒材料非常稀有,更是煉器師赫連真人親自為陸淵打造的,世上僅此一枚,他還打趣過:不若以後送給心上人,必然也是獨一無二的。

他知道陸淵沒有修煉無情道,可以尋道侶。不過此人冷情冷心,不是無情卻更無情。

記得當時陸淵篤定:“沒有那一天。”

“話可別說的太滿,若哪天仙尊您的手上沒了它,可要帶您的心上人來給我看看,看是誰能讓您動了凡心,哈哈哈。”

修煉到了陸淵這個程度,儲物戒沒有丟失的可能。

之後就是陸淵做的那系列驚天動地的事了,收徒只是其中的一個小事件,沒過多久,這只戒指又一次回到了他的手上。

但今天卻讓赫連真人看出了點端倪,不然他身為一個有名的仙者,不可能拉下臉來和一個只有煉氣期的邵非聊天。

剛才不過試探和打趣而已,根本沒當真,誰能想陸淵完全沒否認的意思。

這陸淵要麼不做事,一做就非要這麼驚天地嗎,之前滅仙羽宗是一樁,現在對自己的徒弟……

他可以想象有多少道德維護者或是些人云亦云的,要筆誅討伐了。

果然是陸淵,用最理智的方式,幹最狂的事。

這時候,陸淵忽然瞥了一眼在說悄悄話的兩人,邵非心虛地撇開了頭。

拼命喝水,陸淵只是一時想岔了,但他怎麼能多想這些有的沒的。

但腦海裡還是不斷回想著那句:極為寵你的……

邵非的腦袋要垂到胸口了,他有些厭惡這樣又不像管理員,又不清不楚的自己。

白皙的天鵝頸露了出來,上面有一顆小痣,就好像是他的特殊標記。

而他們口中的司明公子朝著陸淵一步步走近,邵非猛地站起來,說要透透氣。

在快要走出殿堂的時候,轉頭看了一眼,看到那位公子正在為陸淵斟酒,隔著一張桌子,陸淵淡淡的沒什麼表情,但也沒拒絕。

邵非看了那一眼,就離開了,長長吐了口濁氣。

這時候司明公子半跪下來,以最謙卑的姿態給陸淵倒酒。

“這一杯,感謝您為民除害,將仙羽宗那群道貌凜然的劊子手剿滅。”

陸淵沒動,只是接過酒杯,望著上方泛著漣漪的酒液。

殿堂中的所有聲音都漸漸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這存在感極強的兩個男人。

陸淵神識覆蓋周遭幾里,想要找個人很容易。

彼時,心理拉鋸戰,太過急躁,得到的果實不夠甘甜。

他淡笑:“你是第一個,敢如此形容仙羽宗的。”

周圍人暗自認同,仙羽宗雖說現在遠走去西部安宗,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要收拾一個司明還是很容易的。

“有何不敢?”司明公子莞爾一笑,這樣一笑的風情讓他本來不算上乘的容貌變得不同了,十分驚豔,又為陸淵倒了一杯,“這杯,是感謝您救了我,我的夢,我的命……”

在眾人的目光中,也在司明公子緊張期待中,陸淵端起酒杯:“你是誰?”

司明公子臉一白:“小的名字不足掛齒。”

陸淵勾了勾唇角,淺淡風華:“你釀的酒,不錯。”

一飲而盡。

司明公子驚喜抬頭,仰望著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

如果此時邵非還在,就會覺得這時候的陸淵和一個人很像,不會刻意給他人難堪,那個禮儀周全卻永遠不給人真實感的陸琛。

陸淵站了起來,此時司明公子忽然跪在他腳邊。

他的肩膀也在顫抖,看上去很緊張。

“小的現在是金丹初期修為,一直仰慕您,希望能在您身邊為您效力,做奴僕亦可。”單系木靈跟,的確是不錯的靈根,加上他還有司家的獨門秘笈,不說別的,單單是這品貌和實力,到哪個門派都是座上長老。

“我不需要奴僕。”陸淵的目光有些冷。

“任何身份都可以,只要能待在您身邊。”司明知道可能是唯一一次能見到陸淵的機會,道:“求上仙答應,司明願長跪不起。”

陸淵做了個手勢,似想將人扶起,卻只是虛晃的動作,溫聲道:“何必?”

司明不願起,陸淵也不勉強。

一旁旁觀的赫連真人連連搖頭,陸淵這人可是最不喜有人威脅他了,這人的性子猖狂,傲到了極致,連一丁點束縛都不願有,何況是這種打可憐牌的。這人這是踩了雷了,這男人的心比誰都冷都硬,那話聽著沒什麼問題,實際上就是[你跪,與我何幹?]的意思。

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音越來越多,司明這才發現陸淵早就不見了,臉色由蒼白轉為死灰。

邵非在池邊看了會,發了會呆,前所未有的煩躁困擾著他。

不由得苦笑,他這樣和以前那些維護員又有什麼差別。

邵非的腦袋埋在雙腿間。

調整了好一會心情,正要回去,在經過一個拐角的時候,黑暗中忽然被一隻手拉住。

啊!

邵非心中一驚,就被一具純男性的氣息席捲,人被壓在了牆上,吻落了下來。

熟悉的氣息,強硬到不容置喙的身體,邵非的反抗被輕易壓住,那人舔舐著他的唇,席捲著唇舌,攻城略地般剝奪了他的理智。

走廊上的蓮燈亮了起來,柔光照在男人的臉上。

邵非望著男人,在兩唇的空隙中,顫聲:“陸、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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